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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第5章 日月依辰至,冬夏共霜雪
夜色漸深,雪勢倒是愈發磅礴,鵝毛大雪籠在燕云偏僻小鎮。
沒什么娛樂活動的緣故,燈火點點大多熄滅,隱在雪中,僅有鎮外一小院依舊亮著燈火,成為層疊雪幕中的一星微光。
院外,幾匹千金難買的汗血寶馬也被喂了不少草料,吃飽喝足后趴下睡覺,不知是誰還給它們貼心裹了幾張毯子。
院中面積不大,容不得它們在院子里歇息,但它們倒也乖巧,并未亂跑,只是大耳朵偶爾一動,抖落積雪,聽著院里屋內的熱鬧人聲漸漸趨向低微。
歷經燕云風波,此刻難得安穩下來,眾人都很珍惜這舒緩輕快的氣氛節奏,放松之下,不免多喝了些酒。
慕璃兒,沈湘閣武功太高,相對好些,但洛湘竹已是眼神醉醺,面帶酡紅,很快便被趙無眠抱起來,擱在榻上。
她本就沒穿鞋襪,一上榻便自覺往里一鉆,后乖巧張開雙手,挺起胸脯,飽滿團兒呼之欲出。
她這是要趙無眠為她脫衣物,一如往日,破竹之勢……
洛湘竹如今意識不清,這純粹是習慣之后的本能動作。
但這么多姑娘在這,趙無眠總不能讓她們在桌前坐著,自己玩竹子……何況姨娘也還看著,他們之間可還沒發生什么。
趙無眠也便只是幫她蓋好被褥,便要后退。
洛湘竹將杏眼睜開一條縫,眼中帶著可愛的茫然。
怎么跟往常不一樣?
以洛湘竹的性子顯然稱不上外貞內媚,但與趙無眠情投意合,做這種事也沒什么心理負擔,加之幾天不見,她心底也著實想念。
便以為趙無眠是想讓她主動。
往常也不是沒有過……趙無眠明知她心底羞,卻非要她跨在腿上。
洛湘竹有經驗,一扯團團,竹筍破土,好似初春清晨,嬌艷之余,點綴些許晶瑩露水,令人食指大動。
喝了太多酒,不免出了細汗。
別說是趙無眠,就算是在場眾女也不禁俏臉紅了下,移開視線,沒想到平日里乖巧靦腆的小郡主,一旦喝醉居然這么野。
好生生的家宴當即就染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慕璃兒俏臉帶著一絲酡紅,卻也清醒,連忙上前跪坐在榻上,按住洛湘竹的小手,輕聲呵斥:
“好好睡覺……”
洛湘竹現在顯然是聽不進去,茫然抬眼,瞧見是慕璃兒后,還乖巧往側挪了挪,給她騰位置。
顯然是想師徒疊高高了。
慕璃兒臉上稍顯羞紅,暗道這都怪她。
上次為了緩解師徒同侍的尷尬氣氛,給洛湘竹灌了不少酒,后來也沒少這樣做,如今看來,這都給呆萌可愛的小郡主調教成什么樣了……
一喝醉便扯團團,想疊高高。
她這當師父的沒教會她什么絕世武功,怎么凈教了這些不三不四,傷風敗俗的東西。
念及此處,慕璃兒便覺臉上發燙,只能拉著被子替洛湘竹遮掩,口中小聲安撫。
沈湘閣撐著側臉,小手把玩著酒盅,側目望著洛湘竹,非但不羞,反而饒有興趣打量著榻前兩人。
就洛湘竹這自然而然的習慣動作,趙無眠和她怕是得有幾個月了吧。
早在路途便有所耳聞,但如今親眼所見,才知江湖謠言并非空穴來風……嘿,趙無眠身邊還有幸免女子嗎?
沈湘閣默默將杯中酒一飲而下,視線不動聲色瞥向以手扶額,閉目養神,好似微醺的蕭冷月。
蕭冷月喝了不少酒,的確有些頭暈,但還不至于醉過去,只是覺得心底有些尷尬。
這屋子就這么大,又沒有廂房,低頭不見抬頭見,趙無眠和其余姑娘都確定關系,此刻酒足飯飽,下一刻便是發生些什么也不足為奇。
但偏偏中間橫了個她,不上不下的。
蕭冷月也不想打擾趙無眠和紅顏知己們的趣事,但她又能去哪兒?大半夜跑屋外待著?
這不更顯心底有鬼嗎?
總不能加入吧?
這……蕭冷月的確隱隱察覺自己對趙無眠似乎是有了些不太對勁的念頭,客觀來講,這明顯算是好事,如此辰國蕭家才可能有血脈存續。
但她怎么也沒想過在這么多姑娘面前……她這家中長輩的姨娘臉面還要不要了?
瞧瞧現在,她都還坐在主位呢!
蕭冷月胡思亂想間,觀云舒已是起身撫平衣裙褶皺,開始收拾碗筷。
她作為主人家,得收拾家務,因此一直沒怎么喝酒,頭腦相當清醒。
趙無眠心頭再熱,也不可能讓觀云舒一個人干活,走去正想一同收拾,卻被觀云舒使了個眼色。
讓他照顧蘇青綺去。
蘇青綺很少喝酒,此刻家宴顯然是喝多了,已是額頭抵在手背,趴在桌上,似是睡去。
鼓囊囊的團兒順著重力垂下,弧度很有張力。
趙無眠抱了洛湘竹,自然也不能忽略自己的蘇小姐,各方各面都得親自親為,以防蘇青綺覺得自己被冷落,多想。
蘇青綺向來是心思細膩的人,若非如此,當初趙無眠在晉地逃亡途中尚且抽空行俠仗義時,她又怎會在心底暗暗贊許,初生好感呢?
趙無眠推了推蘇青綺的肩膀,聽得她‘唔嚀’一聲,還是沒醒,這才將她也攔腰抱起。
光溜溜的白嫩腳丫沒了桌下火爐取暖,反差之下感到些許冷意,不免往里縮了縮,蘇青綺靠著趙無眠胸膛,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趙無眠抱著她朝榻上走去,垂眼輕聲道:
“別說我在燕云怎么怎么辛苦,你從西域過來,橫跨萬里,舟車勞頓,定也疲憊,好生休息吧……”
趙無眠話沒說完,竟瞧蘇青綺挺起小腰,湊上前在他的嘴上‘啵’了一下。
而后她才閉上眼簾,下意識調整了下姿勢,靠著趙無眠肩頭,舒舒服服酣睡。
趙無眠腳步頓了頓,心中微動,忍不住在她可可愛愛的睡臉上也親了下,才將她放在榻上,與洛湘竹睡在一塊。
此刻也沒人在乎趙無眠與蘇青綺這點小親近,都是動身整理屋子。
又是收拾碗筷,又是擦桌掃地,沒了丫鬟伺候,這些雞毛蒜皮的家務事怎么都得干,但她們都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隱隱還有些樂在其中。
至少此刻的確是有了幾分大家庭的氛圍。
沈湘閣倒是沒有幫忙,單坐在椅上,眉梢眼角帶著幾分微醺,手里拿著紅鞘黑劍,垂首打量這兩件九鐘。
但細看她的神情,分明是在想著別的事情。
趙無眠將桌下火盆拉出,往里丟了幾塊煤炭,蹲在火盆前用鐵棍往盆里挑動著,火星四濺,他口中則柔聲問:
“冷不冷?”
沈湘閣回過神,抬眼瞧來,蕭冷月已和觀云舒一同捧著碗筷,離開院子,去河邊洗碗。
沈湘閣放下九鐘,蝴蝶般撲在趙無眠背上,飽滿團兒都被壓成面餅,讓趙無眠因為洛湘竹本就有些難耐的熱切又一次被勾動。
但她卻不是為了親熱,而是朝趙無眠附耳道:
“你和本小姐實話實說,是不是對你姨娘有什么念頭?”
趙無眠心中熱切宛若被澆上一盆冷水,稍顯無奈道:“你問這做什么?”
“我是你拜過天地高堂,明明白白娶進門的娘子,不能問?”
沈湘閣下巴枕著趙無眠肩膀,又捏起自己的發絲尾端去掃趙無眠側臉。
癢絲絲的觸感與脊背后的棉軟團兒,讓趙無眠不免挺腰幾分,聞言斟酌少許,還是微微頷首,并未瞞著,實話實說。
“我們之間又沒什么血緣關系,我又自小生得……早熟,本就沒如何把她當尋常姨娘看待……若是我們之間沒什么,那我其實也不會對姨升起什么古怪心思,可……”
“可?”沈湘閣故作可愛地歪了下小臉。
這算家事,蕭冷月若不允許,趙無眠也不會亂說,否則明顯不尊重姨娘,無關與沈湘閣的關系親疏,因此他只是簡短道:
“有了些肢體接觸,動了情,那再想當做什么都沒發生,豈不是自欺欺人?只是姨娘一直過不去心底這坎,我才從未強求。”
“恩……”
沈湘閣并未如往日那般吃醋玩鬧,而是兀自沉吟,好看的杏眼做出思索模樣,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璃兒并未出屋,而是將屋里掃干凈后,取出干凈被褥,鋪在榻前地上,準備打地鋪。
這軟塌也不大,哪怕擠著睡,也只能睡三四人。
她武魁高手,感知何其敏銳,聽見此言,倒是回首看來,給出建議。
“為師瞧你姨看你的眼神,也不似尋常……所以你也不用費心,朝夕相處水到渠成下,這也就是遲早的事。”
趙無眠也是慕璃兒這想法,因此才不曾如當初對待太后那般打直球。
沈湘閣一言不發,嘟著唇,依舊斟酌。
趙無眠也沒多心,站起身,連帶著沈湘閣的視角也一同拔高,讓她回過神來。
“你在屋里暖著,我去外面幫忙。”他放下沈湘閣,輕聲道。
沈湘閣沒穿鞋襪,白嫩腳兒不愿觸地,長腿向側繃直踩在地鋪上面,聞言也沒說什么,顯然是心底盤算著什么東西。
趙無眠又往火盆里加了幾塊煤炭,推開房門,自暖和屋內步入寒風雪中。
沙沙————
他拉了拉外衣,順著足印走出院子,來至河邊,與觀云舒,蕭冷月一同洗碗。
兩女也沒多說什么,洗完后,觀云舒提著盛放碗筷的籃子朝院內走,卻瞧趙無眠被蕭冷月拉住,約莫是想說些私密話,她也便一個人離去。
柳樹下,趙無眠與蕭冷月站在一處,口鼻呼吸間涌出些許白氣。
“怎么了?”
蕭冷月左思右想,還是覺得自己別當這電燈泡為好,便俏臉微紅,提議道:
“姨要不去鎮上尋間客棧住?”
“啊?”趙無眠抬手摸了摸蕭冷月的光滑額頭,無奈道:
“姨娘在說什么胡話,你莫非覺得我是什么色中餓鬼?就非得在這時候干那事?快回去睡吧。”
蕭冷月看了趙無眠一眼,輕聲道:
“姨在外住也不礙事,又不是喜歡胡思亂想的豆蔻少女,你好生陪陪她們也好……誒,拉我作甚。”
話音未落,她便被趙無眠拉回院中屋內。
屋里已經收拾整齊,慕璃兒跪坐在地鋪上左右撫平褶皺。
沈湘閣則已躺在榻上,同蘇青綺,洛湘竹她們睡在一塊。
屋子雖不大,但這么多人擠在一處,反而有股雪夜中相擁取暖的淡淡溫馨感。
瞧見趙無眠與蕭冷月走近,觀云舒也沒多言,輕吹一口氣,熄滅燭火,才脫去鞋襪,盤腿坐在地鋪上,打了聲可愛的哈欠,稍顯疲憊道:
“早些歇息吧。”
“快睡吧。”趙無眠朝蕭冷月說了句,才盤腿在地鋪坐下。
情郎一靠近,觀云舒當即就忍不住向他抱怨起來,輕嘆一口氣,道:
“這些雞毛蒜皮的家務事,倒好似比習武還累。”
她揉著肩膀,對蕭冷月與趙無眠的事情壓根不在乎,單是自顧說著自己的感受。
趙無眠替她捏肩,笑了笑才輕聲說話,以防擾了洛湘竹與蘇青綺的酣睡。
“也就干幾天,待回京師,有的是丫鬟與宮女伺候。”
“讓丫鬟宮女干些清洗碗筷,打掃院子的雜活也就罷了,但做飯洗衣,還是得我自己來。”
“為何?”
“讓你徹底離不開我……沒了我,你就怎么也不習慣。”
兩人坐在地鋪說著悄悄話,蕭冷月見狀也只得收起自己那點莫名其妙的小心思,上榻休息。
屋里昏黑,除了淡淡呼吸聲與火盆燃燒的聲響,便只剩趙無眠與觀云舒的小聲私語。
后來兩人也不說話了,屋外的風雪聲也便漸漸融進暗中,富有韻律,卻又別有靜謐氣氛,讓人不免發困。
很快的,觀云舒小臉便枕著趙無眠的肩膀,沉沉睡去。
趙無眠的確沒什么歪心思,但睡在屋內,鼻尖滿是娘子們身上的各種幽香,身旁更是火熱嬌軀貼著。
其中慕璃兒,蘇青綺,洛湘竹,沈湘閣皆是許久不見,小別勝新婚,讓他心底難免有幾分熱切的沖動。
但他念及姨娘,也不愿讓姨娘覺得是自己誤了他與夫人們的好事,便又輕手輕腳起身,為觀云舒蓋好被褥。
蕭冷月顯然沒睡著,見狀疑惑看來,好看的杏眼在暗處似是帶著一抹亮光。
趙無眠自桌前提起紅鞘黑劍,傳音入密給蕭冷月解釋一句。
“九鐘在此,心癢難耐,我出去感悟一番……正好我想去草原看看,出關前多感悟感悟,也算技多不壓身。”
話音落下,他當即身如鬼魅,單聽細微的咔嚓一聲,房門打開一瞬又忽的緊閉。
蕭冷月收回視線,躺在榻上,卻有些難以安睡,單覺她心跳不知怎么活躍幾分。
世人都說未明侯風流,蕭冷月也知道趙無眠不好權力地位,金銀財寶,單是喜歡姑娘。
如今與這么多許久不見的夫人重逢,可謂干柴烈火……若說心底沒想法兒,顯然不可能。
但他還是找了個借口,讓自己安心。
他待自己真好。
趙無眠與蕭冷月之間是一家人,肯定不用細究對彼此好不好這種事,這本就理所應當。
一家人嘛。
但此刻,蕭冷月還是不免露出淺淺的笑。
未明侯的確風流,但世人單覺他只是好女色,卻不知他真正看重的,明顯還是心底這情。
蕭冷月不知趙無眠對自己有沒有那意思,但此刻知道他待自己的好,不知為何卻是心跳加速幾分。
她暗道自己莫非當真對趙無眠起了心思?
蕭遠暮讓她先試一試對趙無眠有沒有情欲……有了欲,才會有情,而有了情,才應順勢為蕭家血脈的存續考慮。
沒有這情,哪怕蕭家絕后,蕭冷月顯然也不會隨便委身于誰。
而自從上一次趙無眠與無相皇搏殺之后,蕭冷月便已有了欲……那下一步,也該輪到‘情’這一字了。
她心底正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同趙無眠好好聊聊。
不聊雜事,就聊兩人之間的感情,也省的一直拖延,導致遲遲沒有進展,回京后被遠暮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
若是趙無眠于她也有意,那,那……蕭冷月心跳又加速幾分。
但不知怎的,她這當姨娘的,心底卻好似少女般升起難言的羞意與緊張,怎么也不敢邁出這一步。
蕭冷月在榻上輾轉反側,胡思亂想間,便發覺趙無眠一走,那睡著的小尼姑當即有些不習慣地睜開眼簾,竟是醒了,后她撐起身子,左顧右盼。
后她披上趙無眠的狐裘,穿上鞋襪,也悄悄出屋。
蕭冷月收回視線,竟有股被人搶先一步的淡淡懊悔……
此刻觀云舒過去,她顯然是沒什么機會同無眠單獨相處了。
思琢間,身后卻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叫了聲‘蕭姨’。
蕭冷月回首看去,沈湘閣正目光灼灼望著她,瞧她看來,露出一抹笑意,指了指榻外桌子。
上面還擺了許多未曾喝完的酒。
“您曾是太玄宮宮主,我也是蒼花樓中人,同為魔門,早在當初東海,就該一塊把酒言歡,痛罵朝廷,只是那會兒諸事壓身,這才不了了之……我現在大半夜睡不著,不如聊聊……”
蕭冷月面露疑惑,但沈湘閣盛情邀請,她又怎會駁了晚輩的意。
兩女也便悄悄起身,為防驚醒其余人,她們皆是輕手輕腳,在桌前落座。
沈湘閣貴為蒼花娘娘,卻真如晚輩般為蕭冷月倒酒……倒不是裝的,面對趙無眠的姨娘,她自是真心實意尊敬。
兩女用傳音入密聊著,很快就開始罵起洛朝煙的爺爺……太祖高皇帝。
太祖高皇帝在位時,無論是幻真閣,還是太玄宮,都沒少因他吃苦犯險。
這話題還真勾起蕭冷月的情緒,當年她才十幾歲,卻被朝廷百般刁難,追殺,偌大江湖似無她容身之地。
沈湘閣也一樣……只不過她是為自己的師父晏容緋罵的。
慕璃兒疑惑看了正在喝酒的兩女,后也打了聲哈欠,懶得多問,單是起身,斜躺在榻,撐著側臉,另一只手則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拍著洛湘竹與蘇青綺,好似娘親哄孩子睡覺……
洛湘竹今年二十歲,蘇青綺十七歲,以慕璃兒的年紀,娘親談不上,但姐姐少不了,對她們當然不少照顧。
而在屋外,風雪連天,銀月隱約在黑云中。
趙無眠盤腿坐在屋外,倚著墻壁,很快掃去雜念,將心神沉去紅鞘黑劍內,細細感悟。
無論他武功多高,被江湖多方尊崇,總歸還是俗世武人,感悟九鐘于他武功定然有益無害。
反正又不靠這九鐘溝通天地之橋,如今多加感悟,只能算博取所長,更進一步窺探仙人之途。
趙無眠的天賦不言自明,沒感悟多久,便忽然抬眼,斟酌一小會兒,抬手接住落雪。
掌心有看不見的內息擦過,細微雪花瞬間被一分為二。
嘎吱————
觀云舒裹著狐裘,自屋內走出,趙無眠回過神來,散去內息,側目瞧她。
“怎么出來了?”
觀云舒睡眼惺忪,屋外風雪讓她振了振神,輕撫裙子在趙無眠身側坐下,又將狐裘拉開,好似毯子,披在兩人身上。
“你一走,我倒是有些不習慣一個人睡了……想來沈湘閣所言沒錯,我孤身活了二十年,如今才同你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就已有了莫大改變。”
狐裘內,趙無眠摟住觀云舒的纖腰,觀云舒也將小臉靠在他的肩上。
趙無眠聞聽此言,并未多話,只是笑了笑,將紅鞘黑劍放在手邊。
兩人靠著墻,裹著狐裘,聽著屋外風雪,依偎取暖。
彼此之間都沒有多說什么雜七雜八的事,單是享受著彼此陪伴的暖意。
看了會兒雪,兩人察覺到屋內沈湘閣與蕭冷月莫名其妙起身喝酒,卻也不想壞了此時氛圍,并未在意。
只是喝點酒罷了。
呼呼————
風雪依舊。
兩人發上很快積了些雪。
趙無眠垂眼看去,觀云舒雙目輕閉,睫毛微顫,也有落雪,俏臉在雪中是如此靜謐清麗。
紅唇纖薄,抿在一起,讓人心動。
趙無眠緩緩湊近。
觀云舒并未睡著,也不曾抵抗,只是順從昂起下巴。
兩人裹著狐裘擁吻著,屋外刺骨風雪,更是凸顯他們彼此緊緊相擁的炙熱暖意。
趙無眠的手不自覺摩挲著觀云舒的小腿,后自裙擺之下順著白嫩雙腿向上滑去。
嘖嘖……
風雪中,隱隱有著別樣輕響。
觀云舒的俏臉不可避免開始泛紅,不得已探出小手按住趙無眠的手腕。
屋里還有人。
趙無眠不愿讓姨娘難堪,因此也沒有更進一步,只是心底稍稍惋惜,可忽然間。
嘎吱————
房門被推開,沈湘閣臉色酡紅,腳步搖晃,一臉醉意。
她看向在外面吃獨食的狗男女,微微一愣,后不自覺稍顯奶兇地露出自己的小虎牙,繼而才想起正事,抬手向后一指,先是可愛地打了個酒嗝,然后才道:
“姨,姨被本小姐灌趴了……”
她搖搖晃晃,為了確保蕭冷月喝醉,顯然是互相約好了不用武功,此刻向前幾步就不受控制癱軟,被趙無眠起身摟住。
聞言趙無眠不免錯愕,探頭朝屋內一看。
蕭冷月額頭枕著小臂,與蘇青綺差不多一個姿勢趴在桌上酣睡,口中還不自覺低聲說著,
“狗艸的洪天老兒……”
趙無眠疑惑間,懷中人兒已是朝他吐出飽含酒味的火熱呼吸,然后‘啵’的一聲。
沈湘閣緊緊摟住趙無眠的脖子,一句也不解釋,單是自顧與情郎親熱。
觀云舒柳眉輕蹙,連忙撫平自己的裙角,站起身時,不免還有些腿兒發軟,卻覺似乎方才流了不少汗,身下雪地有明顯痕跡。
她小臉更紅,不著痕跡抬腳將那痕跡來回踩去,而后才好奇朝屋內看去。
慕璃兒顯然一直沒睡,此刻瞧蕭冷月喝醉,貼心過來將她扶起,后與門前的觀云舒對視。
兩女眼神一個比一個茫然,后慕璃兒終究是經驗更豐富些,當即反應過來沈湘閣是想干什么,視線躲閃,俏臉泛紅,先將蕭冷月扶去榻上躺著。
趙無眠頓知其意,待他與沈湘閣分離少許,攙扶著她走進屋時,卻瞧慕璃兒已經用鴨子坐的姿勢,坐在地鋪上,抬手解開白衣。
后很快的,白色肚兜也自肌膚滑落,單剩下一席白裙。
慕璃兒臉色泛紅,不敢看趙無眠,單手掩著,側目躲閃目光。
許久不見,其實無論是誰,心頭都想好生親熱一番的。
瞧見此景,趙無眠若再多說什么,顯然是不解風趣了。
他一手摟住醉醺醺的沈湘閣,一手拉住觀云舒,走進屋,抬腳輕輕將房門踹上。
觀云舒一瞧此景便知要糟,臉色瞬間漲紅,掙扎幾分,“你,你放開我……”
她想掙脫,但方才之事,讓她現在腿都還軟,哪有什么余力。
“嚶”
她只能驚呼一聲,便被一同拉去地鋪坐下。
沈湘閣對這種事半點不羞,還沒走幾步,衣裙便已滑落在地。
趙無眠剛一上榻,她便雙手扶著情郎肩膀,跨在腿上。
很快的,又傳來衣物滑落的窸窸窣窣聲。
蘇青綺與洛湘竹睡了一會兒,醒了些酒,此刻聞到一股很是熟悉的氣味,睡夢中便已不自覺嬌軀發熱,隱隱約約聽到什么動靜。
片刻后才睡眼惺忪睜開眼簾,緊隨其后便瞧見觀云舒正雙手扶著軟榻,臉色漲紅。
兩女見狀,杏眼頓時瞪得圓圓的,當即什么酒都醒了。
她們既然醒了……那自然也不可能幸免于難。
“呼……呼……”
沈湘閣側躺在軟榻角落,最是主動的緣故,也成了第一個沒氣力的人。
此刻正在歇息。
她杏眼迷離片刻后,才想起什么,好似貓兒般在榻上爬了幾步,來至蕭冷月面前,竟是開始解她的衣裙。
趙無眠見狀瞧見,“你……”
話音未落,蕭冷月似乎很是敏感,衣裙剛被解開少許,她便忽的睜開眼簾。
趙無眠與蕭冷月對視。
難言的氣氛,似乎沉寂幾秒。
而后蕭冷月微醺雙眸動了動,竟是忽的湊上前,在趙無眠的嘴上啄了下,后輕聲自語:
“無眠……”
短短兩字,不知蘊含了多少情緒,但聽在趙無眠耳中,只覺溫柔。
“姨娘喝醉了……”他肯定不愿趁人之危,連忙又拉上她的衣裙。
可蕭冷月裙下的雙腿卻緊緊夾著,纖細腰肢輕扭,一副動情模樣。
蕭冷月柔聲道:“醉了,是好事……姨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蕭冷月緩緩撐起身,衣裙當即順著重力,自她肩側滑落,露出內里月白色的絲質肚兜。
她似是被眼前場景影響,眉梢眼角帶著動情之意,雙手輕撫趙無眠的側臉,又主動湊上前,朱唇輕抿。
“呼呼…………”
屋外風雪依舊,銀月隱約在厚重云層之內。
以蕭冷月的閱歷,焉能看不出沈湘閣是何意?
她只是察覺到,就連沈湘閣這晚輩居然都開始操心起她與趙無眠的事情,不免暗自羞愧。
自己堂堂武魁高手,怎么淪落至如此優柔寡斷的地步?
蕭遠暮出計幫忙,沈湘閣如今也來推波助瀾,未來是不是身邊人都得看不下去,過來推她一把?
這像什么話?
江湖女子,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想那么多作甚?
人生苦短,何妨一試。
有的人,便是想試,都沒有那個機會……便如酒兒。
蕭冷月看似醉了,實則都是裝的,她躺在榻上,一直在想著自己與趙無眠的事情。
后她忽的想起觀云舒率先出屋,去尋趙無眠時,自己心底頓生的那抹悔意。
這只是微不足道的懊悔,但若自己繼續猶豫下去,未來是否后悔更多呢?
因此她徹底想通了,也徹底豁出去了。
仗著自己喝醉的假象,她以此掩飾自己內心的羞赧,緩緩解開自己的長裙,露出頗具肉感的雪白雙腿,后朝趙無眠吐出一口曖昧的酒氣,又輕聲道:
“無眠……”
趙無眠單聽這兩個字,便已什么都知道了。
姨娘都已不再猶豫,那他自然更不會百般考慮。
他摟住蕭冷月的腰,炙熱的體溫順著肌膚一同傳入心尖,他望著蕭冷月那過分年輕的俏臉,情不自禁道:
“姨娘真漂亮。”
“你自小就喜歡姨?”
“那倒沒有……最近才喜歡上。”
“姨不信。”
屋外的呼嘯風雪,從未如此溫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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