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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第44章 第一vs第一
天街小雨潤如酥。
夜幕之下,春雨淅淅瀝瀝,趙無眠右手探進蓑衣內,將橫刀淡淡拔出三寸,瞥了圖爾嘎一眼,眼神似笑非笑,“想綁我師父去草原?”
隨著趙無眠話音落下,一席白袍的慕璃兒緩緩自另一巷口內現出身形,她戴著斗笠,只能依稀瞧見精致的下巴與小巧的粉唇,此間劍抱在懷中,脊背微倚在墻上,一舉一動顯得閑適瀟灑,但那股殺氣卻是怎么也藏不住。
趙無眠此次只叫了慕璃兒與蒼花娘娘來,蘇青綺的實力稍弱些,便待在劍宗分舵,負責保護洛湘竹,以防被什么幻真閣余孽偷了家。
身后武魁高手間的爭斗,轟鳴作響,氣勁鼓動,滿是向外排開的余波,激得圖爾嘎衣襟向前飛掠。
他臉色更加陰沉,實在想不通趙無眠怎么也能找來個武魁級別的高手支場子……他們兩人居然想到一塊去了。
那武魁是誰啊?劍宗的高手?還是朝廷里還藏了個溝通天地之橋的暗衛?
圖爾嘎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趙無眠堂堂大離王侯,居然會和幻真閣的蒼花娘娘合作……蘇小姐,慕璃兒等人知道倒是不礙事,但要是傳出來,別說是給朝廷臉上抹黑,就是江湖和民間都得大亂。
他會挽月弦,本就和蕭遠暮有不清不楚的關系,如今再加上蒼花娘娘……傻子都會覺得洛朝煙是被魔教妖人給蠱惑。
等時機一到,就該野心家以清君側的名義起兵造勢了。
但其實趙無眠讓蒼花娘娘來常山,是為了孟婆,他本人也沒想到圖爾嘎制造那么大的動靜居然只是單純為了將他留在常山,拖延時間等戎人的武魁高手……倒是誤打誤撞弄著了。
不過如今白狼被牽制,圖爾嘎一個人打趙無眠與慕璃兒……還不如當初和鮮于晨一起拼一把。
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圖爾嘎面無表情,凝視著趙無眠,沉聲道:“早便聽聞未明侯俠義無雙,豪氣沖天,卻不曉武藝是否如傳聞中那般一騎當千……不如我等按江湖規矩,一對一,比個高下?”
趙無眠還沒說話,慕璃兒先嗤笑一聲,“一介戎人,和我等談江湖規矩?怕死就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我們還能給你個痛快的。”
能圍毆,何必單挑?慕璃兒才不想讓寶貝徒弟擔風險……想著她便悄悄看了趙無眠一眼,而后又連忙收回視線。
也不知自己脫肚兜時,他瞧見沒有,自己和尋常女子好像是不同的,貌似只有她是凹陷……唉,自己想什么呢?
圖爾嘎也覺得單挑的可能性不大,但趙無眠卻偏頭對慕璃兒道:“孟婆也不知藏在什么地方,我們打斗間很容易被她找到空隙偷襲……我和這家伙打,勞煩師父多注意四周,替我掠陣。”
就躲在不遠處一棟房檐上的孟婆:“……”
這家伙腦袋倒是敏銳,這時候居然都沒忘了防備她,不愧是把洛朝煙推上皇位的未明侯。
慕璃兒柳眉輕蹙,但琢磨少許也是此理,她便淡淡拔出長劍,運起此間劍的法門注意周圍,時刻準備出手。
以她的實力,要說打敗孟婆那是不可能,但接她幾招,讓趙無眠不至于毫無防備被偷襲,那是輕輕松松。
圖爾嘎心底瞬間輕舒一口氣,單挑,他不虛武魁以下的任何人,這趙無眠才進窺天人多久啊?連一個月都沒有。
反觀他天人合一后可是在中原江湖歷練兩年,積累良多,對自己的武道感悟極深,更是自創一門刀劍合一的武學,隱隱摸到了溝通天地之橋的門檻。
若能挾持他,或是找個機會遁逃……總之既然是單挑,那就有生路。
但圖爾嘎心底更多的是想要證明自己的興奮與桀驁。
趙無眠絕對稱得上中原第一武道天才,而圖爾嘎也是草原第一天才。
趙無眠是洛朝煙身邊近臣,關系不似常人,而圖爾嘎乃草原實權掌控者烏達木最驕傲的兒子。
兩人也算對位,本該有所一戰。
趙無眠與圖爾嘎彼此相距不過三十步,這個距離,以兩人的武藝算得上轉瞬及至。
圖爾嘎右手刀,左手劍,刀橫胸前,劍落腰側,擺了個趙無眠沒見過的架勢,他站在雨中,先向前小跑幾步。
踏踏踏————
圖爾嘎長靴踩過積水,旋即速度猛然拔高,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左手長劍平舉身前向前直刺。
幽深巷中寒芒一閃而過,長劍周身的雨點化作水霧,乍一看,宛若煙雨朦朧,縹緲夢幻,但其中暗藏殺機,劍尖距離趙無眠心口已經不足兩步距離。
這距離長槍根本施展不開,只能后退。
單劍近槍!
慕璃兒眼神一瞇,“我劍宗的燕云劍決?這是偷學而來,還是有細作!?”
圖爾嘎不知趙無眠為何會右手刀,左手槍,天底下從沒這樣的武藝,這兩樣兵器的武功根本沒有任何共通之處……但和大槍打貼身白刃戰,總歸不會錯。
他一刀一劍,趙無眠一刀一槍,所以照理說,趙無眠該拉開距離才更能發揮兵器優勢,因此趙無眠是該后退才是。
但以圖爾嘎的武功,一旦趙無眠后退,他兩柄兵刃自可如疾風驟雨攻去,不給趙無眠留半點喘息之機。
可趙無眠卻不退反進,昏暗街巷中好似一縷白色飛羽飄過,橫刀瞬間出鞘,拔刀之際,蓑衣向后微鼓,露出趙無眠蓑衣下的青衫。
礙于距離,無法完全揮刀,趙無眠便手腕猛然一抬,竟是用刀柄‘鐺’得彈在劍身上。
與此同時,大槍向圖爾嘎的側腰猛甩而來,力道之大,槍身在空中已經近乎彎成了長弓,槍尖在雨幕瞬間砸出一個巨型空洞。
不過圖爾嘎右手刀與趙無眠的左手槍剛好在同一方向,因此他冷笑一聲,長刀抬起便架在槍桿之上。
像長槍這種掄圓了砸過來的招式,明顯遵從‘甩鞭效應’,也就是在末端的位置,速度更快,力道更大。
圖爾嘎不知這名詞,但這種實戰經驗自然不會欠缺,提刀架在槍桿靠后的位置,不僅吃力更少,還能直接順勢削掉趙無眠的手掌。
他眼底出現一絲冷笑,趙無眠要么手腕被削,要么就得棄槍來躲。
圖爾嘎的應對方式沒有半點問題,抬刀架住槍桿后,他正欲滑刀砍手,但胸前卻一陣發涼,渾身汗毛豎起,卻是趙無眠用刀柄彈開長劍后,手腕向上一翻,橫刀自下而上砍向他的胸膛……長槍只是佯攻,橫刀才是殺招!
相距太近,圖爾嘎無處可退,算得上空門大露,當即毫不猶豫收斂長刀的力道,以武功山的太極之意,引長槍力道為所用,將他的身形向側方狠狠甩飛出去。
橫刀按著原來軌跡滑過,卻只在圖爾嘎的胸前劃出一道血痕。
乍一看,就像圖爾嘎被趙無眠一槍砸飛,但落在慕璃兒與孟婆眼中,心底都是驚訝幾分……這圖爾嘎號稱草原第一天才,名不虛傳,劍宗劍決,武功山太極意,乃至這種臨場反應,都沒有一處能挑毛病,不愧是烏達木的兒子。
圖爾嘎本就是借力而出,因此向側方砸去后,長靴在地面輕點幾下便緩去力道,但身形還在向后飛掠,并未站穩之際,便看趙無眠一刀砍出后,右手猛甩,橫刀便脫手而出。
橫刀宛若離弦之箭,在空中畫出一道圓弧,雨幕間出現一道整齊白線。
鐺————
圖爾嘎揮劍架在橫刀上,火星四濺,橫刀瞬間高高飛出,但受此力道,圖爾嘎已經快站穩恢復重心的身形又是不免向后飛出兩米。
沒有站穩,自然就該趁他病要他命。
趙無眠身形拔地而起,在一處圍墻猛然踏過,圍墻瞬間倒塌,他則宛若獵鷹捕兔,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朝圖爾嘎直沖而去。
被磕飛的橫刀還未飛出三米距離,便自趙無眠的耳邊擦過,他左手宛若長槍槍桿尾端,右手向后抬起,恰好到處握住橫刀刀柄。
“喝!”
趙無眠爆喝一聲,整個人宛若陀螺在空中回旋兩圈半,長槍與橫刀撞碎雨幕,無數雨點以兩柄兵刃舞動的方向向外激射,數顆砸在地磚圍墻上,竟是打出了幾顆小洞。
圖爾嘎眼神錯愕,這卸去力道的反應已經極快無比,但趙無眠竟是比他還快一步攻來!?
他無處躲避,只得刀劍合擊,額上青筋暴起,咬牙掄圓兵刃,幾乎是壓榨了全身氣力,砸在率先落下的長槍上。
這次可是槍尖砸下,漫天雨幕好似當場靜止。
三把兵刃率先相接,還在白露街的人群被這聲爆響猛然驚醒,茫然看去,還以為是打雷。
圖爾嘎長靴距離地面本來還有幾寸距離,如今直接被這氣勁壓得雙足插進地磚之內,宛若踩進了黃油毫無阻礙。
但他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橫刀便緊隨其后,劈碎雨幕,再度砸在圖爾嘎的刀劍上。
鐺————
圖爾嘎的虎口瞬間爆起血花,雙臂衣袖已經寸寸開裂,露出肌肉虬結的雙臂。
無匹勁風向四周宣泄而去,趙無眠下巴上用以固定斗笠的細繩崩裂,斗笠向外飛去,他身上的蓑衣則如刺猬般向后鼓動。
圖爾嘎只覺自己好像在以人力撼山,根本沒有半分將兵刃推上去的感覺,削力都難削,喉間發甜,差點吐出一口血,明顯是受了點內傷。
再硬頂下去,他整個人都得被趙無眠砸成肉醬,當即反應極快,用太極意將趙無眠的兵刃向他的身側牽引而去,同時上半身向反方向探去。
兵刃落在地上,地磚龜裂砸出一個坑洞,地面上的積水混雜著泥土向上震去,一片泥濘的地面居然當場成了干地。
孟婆趴在屋檐上,挺翹臀兒與腰肢構成一個極為夸張的弧度,身為胡人,天賦異稟,遠超絕大多數中原女子。
她望著趙無眠,野貓似的碧綠眼眸異彩連連,這武藝雖然還不是她的對手,但也足以讓她正視幾分……孟婆在心底猜測,若她與趙無眠正面廝殺,雖然肯定能贏,但絕不可能贏得輕輕松松,至少也得拿出五成以上的實力。
這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孟婆也不是武魁之恥,她的武藝就算是在圣教中也是數一數二。
而此時長槍過長的缺點再度顯露,手握槍桿尾端高高砸下,難免距離地面更遠,因此趙無眠還身處空中,需要不足半秒的時間落地。
圖爾嘎雙手發麻,刀劍更是被趙無眠壓在地底,但他敏銳捕捉到了這不足半秒的機會,毫不猶豫放棄刀劍,轉而右肩順勢向前猛撞。
這個距離,趙無眠根本沒處躲,因此一記撞城般的鐵山靠便正中趙無眠的胸腹……以圖爾嘎的筋骨,這一撞下去,都得將尋常宗師撞成血霧,就算是趙無眠,也定然是肋骨盡斷,內臟受損的結果。
趙無眠心底稍顯吃驚,愁滿江,寧中夏,李京楠,鮮于晨,沒有一個人的實力能比圖爾嘎高……眼前這戎人應當是自趙無眠進窺天人后所打過的最強之敵。
半殘的烏達木不算。
慕璃兒美目瞬間一冷,差點就要忍不住出手。
但圖爾嘎一靠下去,頓覺軟綿綿,根本沒有吃力的感覺,趙無眠也沒被他頂飛,反而是長槍接觸的地面再度炸開……他很熟悉,這不就是武功山的太極與削力嗎?
圖爾嘎心底一凸,暗道壞了,卻看趙無眠的蓑衣瞬間寸寸開裂,胸前的衣襟也是破了個大洞,可見內里已經淤青的皮膚,但卻沒有被他撞飛出去,而是抬腳印在圖爾嘎的胸前。
趙無眠會太極,難道圖爾嘎就不會嗎?他眼神一冷便要和趙無眠比上一比,但下一瞬他的眼底便浮現濃郁的錯愕與驚悚。
兩人同用太極較勁,而圖爾嘎腳踏實地,所謂力從地起,本該占上風,他整個人卻是宛若離膛炮彈向后猛然倒飛,撞碎了兩棟房屋。
趙無眠雖然也被甩了出去,但不過是向后飛去三丈距離便腳步在地面輕輕一點,瀟灑卸去力道落地。
不過他當時身在空中硬吃一記鐵山靠,唯一削力的途徑就是觸地長槍,便也沒卸多少,還是難免斷了幾根肋骨。
但他心底反而興奮起來,自從進窺天人后,總算是有個能讓他痛痛快快打上一場的敵人。
他一甩手中長槍,朝房屋倒塌的方向微微頷首,嗤笑一聲:
“草原第一天才?不是很猛嗎?不是還想把我師父綁草原生娃娃嗎?就憑你也配?我師父就算婚配也輪不到你們這種塞外啃草的野種,我還差不多……”
慕璃兒面無表情,權當是趙無眠打嗨了再說些垃圾話搞圖爾嘎心態。
而不遠處的沈湘閣動作稍微一頓,不等白狼緩口氣,卻看她的攻勢愈發兇猛,就跟暴揍渣男似的。
孟婆則沉吟幾分,低聲道:“太極意竟如此優秀?雖然還比不得歸一與歸元老道士,但火候也是極為不俗,再練幾年,這太極意恐怕就是當世前三……就是看上去不太對勁啊,不是正宗太極?這難不成是他自己琢磨的?”
趙無眠的太極與削力明顯遠強于圖爾嘎。
圖爾嘎天賦再高,頂多也就學了不足兩年,大概率還是用實戰自己琢磨出來的,算是野路子,而趙無眠雖然也是自己琢磨出的野路子,但勝在用奈落紅絲多修煉了好幾年。
眼看自己竟是落于下風,圖爾嘎也是高傲之輩,只覺自己的武者自尊被趙無眠踩在地上反復碾壓。
我進窺天人比他早兩年,他天賦好,難道我天賦就差了?憑什么我就落了下風!?
我那兩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嗎!?我這兩年歷練又算什么?
房屋塌陷,殘喘碎石還未落地,圖爾嘎便吐了口血水,眼眸布滿血絲自瓦礫中央猛沖而來,速度之快,在雨幕中已是拉出一條水霧,沖至方才的坑洞前,是要先撿兵刃。
但趙無眠當然不可能讓他如意,運起摘星換月的輕功便眨眼間出現在圖爾嘎面前,在他未撿起兵刃之前,長槍在雨中甩出一串細密水霧,橫掃而過。
但圖爾嘎壓根就不是為了撿兵器,他只是為了給趙無眠這一錯覺,有意為之,因此長槍橫掃前,他早有準備,上半身向后猛然一仰,槍尖僅僅削斷了他幾縷發絲。
躲開此槍,圖爾嘎雙足猛踏地面,身形暴射而起,一記炮拳便朝趙無眠的心口砸去。
拳風帶動的余波,將周圍墻壁與地磚沖得浮現無數裂痕。
但趙無眠一槍掃去,橫刀便緊隨其后。
圖爾嘎瞧見眼前橫刀,心底想的卻是……哦,原來趙無眠一槍一刀,就是為此,長距離有槍,貼身戰有刀,不過他明顯也還在琢磨兩種兵刃的協同作戰能力,因此兩柄兵刃配合間還算生澀,也沒什么協同。
所以他是在拿我當練武對象……
我把他當大敵,他把我當木樁練武!?
圖爾嘎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燃起,但雖然怒火中燒,可戰斗間還是保持著冷靜。
圖爾嘎左拳向前猛踏探出,手腕與橫刀相接,卻是發出金鐵交擊之聲,趙無眠眼神輕瞇,只看他左手帶著個不只是何材質的護腕……這護腕居然能擋住無恨刀,料想也是質地不俗。
左手擋住橫刀,右拳便猛然砸在趙無眠的胸膛上,兩人隨手一擊,便蘊含太極之意,但即便削力后,趙無眠還是向后倒飛,砸碎一面圍墻。
但他身形剛從瓦礫中飛出,趙無眠便凌空扭轉身子,雙足在墻上重重一踏,橫刀直接入鞘,轉而雙手持槍,長槍與趙無眠的身體,以及地磚,近乎成了一條平行線。
天羅槍!
咻————
槍隨身走,宛若離弦之矢,眨眼間槍尖便出現在圖爾嘎的心口之前。
當初的歸守真人,就是死在了這一槍下,但圖爾嘎可比歸守真人強大數倍不止。
“喝!”
圖爾嘎怒目圓睜,滿是鮮血的雙手猛然合十卡在槍身上,身體宛若泰山紋絲不動,但他的長靴卻印在地磚之下,旋即不受控制向后滑去,不過兩丈距離后,他的長靴便被磨損消失,赤腳在地上留下兩條血痕。
但圖爾嘎還沒徹底卸去長槍力道,卻看趙無眠居然忽的松開槍桿,轉而右手探下腰后。
一抹白芒瞬間在街頭浮閃而過,江湖最快的摘星刀,卻是以挽月弦的路子,以一個詭異的弧度斬向圖爾嘎的脖頸。
此刀沒摘星刀快,也沒挽月弦詭,卻恰好融了兩刀之特點。
圖爾嘎眼神驚悚,腳步向后猛踏,橫刀便在他的脖頸劃出一抹血痕,血珠飛濺,只消再往前不足一寸,他就得被趙無眠一劍封喉。
圖爾嘎雙手夾住槍身,手掌宛若玩小風車似的,猛然前后以旋,槍桿就向側方橫掃,砸在趙無眠的小腹。
側腰劇痛,但趙無眠眼神桀驁,半步不退,轉而雙手握住刀柄,劈碎雨幕,以劈山之勢砍向圖爾嘎。
巫山刀!
圖爾嘎剛躲了一刀,此刻無力再躲,只得抬起手中護腕,將此刀擋下。
但只要接了巫山刀一刀,再想脫身可就沒那么容易。
一刀劈下,趙無眠爆喝一聲,轉眼再劈下第二刀,第三刀。
一刀比一刀兇猛,一刀比一刀勢大。
眨眼趙無眠便劈了八刀。
護腕的質地再堅硬,圖爾嘎的手也是血肉之軀,只看戴著護腕的手腕瞬間血光飛濺,血肉離體,可見其下森森白骨。
這樣下去,第九刀后,護腕還沒碎,圖爾嘎的小臂倒是要先斷了。
但就在此時,沈湘閣與慕璃兒的聲線近乎是同時傳來,“當心!”
趙無眠還以為是孟婆殺了出來,但剛一收刀準備警戒,卻是一位白絲皆白的魁梧大漢出現在他的身側,他的小腹還插了幾柄短劍,不用想,肯定是拼著硬吃蒼花娘娘一招,也要來此。
趙無眠被提醒過,心底有所準備,雖然驚訝,但手中刀可半點不慢,第九刀順勢便砍向白狼。
只要白狼和他對一招,被他拖住這么一瞬,蒼花娘娘就能趕來……但趙無眠知道,白狼自然也知道。
他身為武魁高手,反應極快,動作更是不慢,稍微側身,便以差之毫厘的角度避開趙無眠這第九刀,轉而拉住圖爾嘎的小臂,身形沖天而起,轉眼就和趙無眠拉開了十幾丈的距離。
“走!這次是我們敗了,再拖延下去,我尚且能逃,但你得死在這!”
蒼花娘娘俏臉含煞,飛身緊追,抬手一掌,磅礴氣勁噴薄而出,還未靠近,圖爾嘎倒是先被這氣勁所傷,吐了口血。
想來蒼花娘娘最引以為傲的,應該就是這磅礴內息。
白狼回首一掌拍出,氣勁漫天,威勢雖然比不過蒼花娘娘,但一抬手漫天雨幕就散了一半。
兩人凌空對了一掌,蒼花娘娘的身形不由停頓一二,但白狼卻是借著這股力道,向另一邊直接飛身而去。
慕璃兒正欲追上,但眼看白狼借勢而逃,也只得作罷,轉而美目警戒望向四周……這種時刻,容易心神松懈,最是容易被偷襲。
孟婆美目輕瞇,白狼要逃,委實難追,這戰斗,應該是要落下帷幕……而此刻蒼花娘娘與白狼凌空對了一掌,舊力剛去新力未生,雖然慕璃兒仍然警戒,但畢竟只是個天人合一。
趙無眠與圖爾嘎一戰,受傷不輕……要不自己出手把趙無眠抓住?
孟婆小時候吃不飽飯,所以很在乎底層人的生活,而趙無眠似乎也是如此,方才她喬裝面攤老婆婆與趙無眠接觸一二,心底其實還挺欣賞這個男人,因此倒是沒有殺他的想法,
但這種人才放在朝廷,也實屬心腹大患,不如抓去圣教,說不定還能讓他皈依我教。
此次也算千載難逢之機,但就在孟婆翹臀微抬,準備出手時,便看趙無眠當即怒喊了聲,“跑!?”
他手中橫刀瞬間收刀入鞘,整個人的肌膚泛起紅色,宛若皮膚下的血液在以極快的速度噴涌,白氣自他的體表升騰而出,向外逸散。
蒼花娘娘與慕璃兒都是錯愕看來,這,這是天魔血解!?
圖爾嘎更是滿臉不可置信,這才一天,這才一天趙無眠就學會了天魔血解!?
這天分,這天分……
孟婆也是一愣。
下一瞬,趙無眠足下的地磚,瞬間浮現一個大坑,而他整個人則消失在原地,但在場幾人都是高手,自是不難看清趙無眠的動作。
只看趙無眠整個人拔地而起,化作一道殘影,以極快的速度逼近白狼,那爆發,那輕功水準,絕對不在武魁之下。
而白狼雖是老牌武魁,但畢竟帶著個人,若論遠距離奔襲,他肯定不差,但論短距離爆發,他竟然差了趙無眠幾分。
圖爾嘎眼看趙無眠宛若殺神朝他猛沖而言,眼底浮現一抹深深的驚悚。
白狼臉色陰沉,抬手一掌便朝趙無眠猛然揮去。
以在場眾人的視角看去,趙無眠在距離白狼一丈的距離之外,腰后橫刀瞬間出鞘。
嗆鐺————
好似一輪圓月浮現于夜空。
月華劍!月出四海!
白露街的行人紛紛仰起臉,眼神錯愕。
胡人姐姐正帶著一群小丫頭吃飯,此時就有個胡人小娃娃眼睛亮晶晶,指著夜空道,“姐姐,月亮!”
胡人姐姐一臉不可置信,“大人不會有事吧?”
孟婆當然沒事,她都已經準備出手了,然后又默默趴下,平放臀兒,碧綠眼眸望著夜空圓月,低聲道:“得把趙無眠當武魁看待了……”
白狼一掌拍來,趙無眠只來得及架起小臂擋在面前,而后便凌空噴出一口鮮血,猛然向后砸去,一路砸碎數棟房屋。
慕璃兒小臉瞬間一白,連忙飛身而去。
而白狼另一只手重量一輕,垂眼看去……哪里還有圖爾嘎?
他只抓了條血淋淋的胳膊……圖爾嘎的胳膊被斬斷,已經向下摔去。
“死!”蒼花娘娘俏臉含煞,滿是殺氣,直沖而來。
白狼正欲下去把圖爾嘎救回來,但一旦被蒼花娘娘和趙無眠纏住,那他說不定也得死在這兒。
白狼一咬牙,只得放棄圖爾嘎,飛身逃跑。
白狼與蒼花娘娘化作一前一后兩道殘影,自雨幕中猛然掠過。
孟婆于是又抬起挺翹臀兒,那蠢女人都跑了,要不試試?
結果又聽周圍一陣嘈雜之聲,常山的守軍與偵緝司捕快跟蝗蟲似的從街頭巷尾趕來,明顯是聽到打斗聲才來……當然,這是趙無眠一早布置在白露街外的人手。
要是把這些人布置在白露街內,圖爾嘎可能都不敢出手……不過沒事,他留了一手給白狼。
孟婆又默默放下臀兒,深深看了眼被慕璃兒從瓦礫中挖出來的趙無眠,還是默默離去。
趙無眠此人,武藝高強也就罷了,行事也如此縝密。
成事在人為,不成在為人……但趙無眠的為人和人為,都是頂尖。
唉,還是先回圣教把這事兒稟報上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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