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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第29章 學藝離京
趙無眠也說不準,他直到現在還不清楚幻真閣救宋云究竟是圖什么……倘若只是單純為了救人,那趙無眠還得高看幻真閣一眼,但他覺得肯定沒這么簡單。
距離幻真閣劫獄其實才過了一天,昭獄內的血腥味到現在都沒散。
姬劍鳴相當惋惜地嘆了口氣,“這些死囚都是可以拉去晉地當炮灰的耗材,結果就因為幻真閣,死了這么多,目前能活下來的不是點子硬,就是本事不行只敢縮在后面的烏龜,還不到二十人……唉。”
目前晉地正在打仗,把這群死囚拉過去當填線寶寶便是物盡其用。
趙無眠打量了這些死囚幾眼,他們各個灰頭土臉,面無死灰,“目前就剩這么幾苗人,看樣子也沒有當奇兵的資本……沒那能力,把他們拉去晉地,耗費的人力物力也不值。”
一路來至昭獄三層,愁滿江與李京楠只隔了一堵墻,也算獄友。
愁滿江披頭散發,渾身是傷,靠在角落,便是趙無眠來了也懶得抬頭。
李京楠盤腿坐在草席上,四肢皆有精鋼鎖鏈捆住,他閉目養神,臉上雖然被趙無眠惡狠狠踹了一腳,但前五岳的恢復力也不差,此刻已經消腫,只有淤青。
瞧見趙無眠,他微微抬眼,而后冷哼一聲,顯然是不服。
他與趙無眠壓根沒有真刀真槍打過,要不是宋云偷襲,引發暗傷,那他心想自己至少也能和趙無眠七三開。
他七,趙無眠三。
“你們來此,是單純為救宋云,還是另有所圖?”趙無眠問。
愁滿江與李京楠都是硬茬子,聞聽此言,皆是不言不語,愁滿江還不屑地冷笑一聲。
姬劍鳴受不了這個氣,擼起袖子便打算新仇舊怨一起算。
趙無眠抬手,“等我走了姬捕頭再上刑……我心善,見不得血。”
李京楠和愁滿江抬眼看他,表情就和吃了坨屎一樣難言。
專業的事由專業的人處理,趙無眠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兩人身上。
身處地下,溫度驟減,即便四周點著燈,也是陰氣森森……得虧宋云武功高強,不然這么多年待在此地,定然病痛纏身。
趙無眠腰后斜挎橫刀,踏著下行石階,來至四層牢獄。
宋云盤腿坐在石臺,瞧見趙無眠來此,微微抬眼。
周圍獄卒瞧見趙無眠來此,拱手叫了聲‘侯爺’,其中還夾雜著幾句‘副總捕’,打了招呼便轉身離去。
宋云心底頗為復雜,以趙無眠的武功不可能和酒兒沒關系,但酒兒畢生的夢想就是反離復辰……可趙無眠此刻卻一躍成了大離侯爺。
若是酒兒泉下有知,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但無論如何,以趙無眠的武功水準,和酒兒的關系肯定不簡單……是酒兒的晚輩。
愛屋及烏,宋云的內心深處對趙無眠便帶上幾分柔和與親近。
趙無眠叫住一個獄卒,借用了他的腰刀,而后才來至宋云身前,
“前輩,圣上宅心仁厚,可以放您自由,但前提是您需要傾囊相授,傳我刀法與輕功……不過曾經意圖行刺皇帝,也的確是萬死之罪,圣上對您也不放心,只允許您在京師活動,日常出行受監管。”
宋云稍顯錯愕,倒不是對此有什么抵觸,完全是覺得這太簡單了……簡單到令她有幾分不真實,宛若做夢。
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快三十年,宋云早已從剛開始的痛苦不堪,夜夜自嘆,到如今的心如死灰。
本以為她這一輩子就得交代在這,結果轉眼忽然冒出個和酒兒有關的小輩,三言兩語便能放她自由。
不過她的武藝,可沒那么好學,以趙無眠天人合一的實力,天資定然絕世……估摸也得學個一年半載才足以大成。
但這一年半載和三十年比起來,又是何其匆匆?
就算只能在京師活動,就算時刻被人監視,那也是自由,遠遠好過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一輩子。
“當真?”她的嗓音都帶著幾分微顫。
瞧見宋云此等模樣,趙無眠又覺那位‘酒兒’,當真是給這位曾經的江湖第一刺客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昨日宋云本可同李京楠一起殺出去,砍出一條生路,但就是因為趙無眠用了與酒兒有關的武功,讓她瞬間放棄這個念頭,轉而幫他生擒李京楠。
她是不想重獲自由嗎?她只是想知道與酒兒有關的事,只是想保護與酒兒有關的人。
酒兒……曾經的辰國長公主,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是我的什么人?我見過她嗎?
趙無眠沉默片刻,掃去心中情緒,指尖微彈,手中腰刀便‘嗆鐺’出鞘,朝宋云飛去。
宋云抬手握住腰刀,這一剎那,她整個人的氣質便截然一變,從一位慈祥和藹的老婦人變為意氣風發,銳意無前的江湖刀客。
即便她已經白發蒼蒼,但趙無眠毫不懷疑,她依舊可以隨手一刀便開山裂石。
宋云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卻是先問:“你沒了記憶?已經不記得酒兒與蕭遠暮了?”
“是。”
“若你有一天,恢復記憶,恍然得知,你習武目的,便是為了繼承酒兒遺愿,反離復辰,你該如何?”
怎么選?
趙無眠當然可以說一切以‘酒兒’為重,打幾個哈哈,先把宋云的本事學到手,敷衍過去。
也可以扯一些宏大敘事,說一些漂亮話,例如這天下絕非一家一姓的天下,誰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誰能有資格當皇帝,至于這皇帝是姓洛還是姓簫,國號是辰還是離,都無所謂。
但面對宋云這等為了當年一個承諾,近乎葬送了自己一輩子的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說這些話。
因此趙無眠沉默少許,道:“我不知我有沒有見過酒兒,但就目前而言,當今天子與我感情很深,若要我為了一個反離復辰的口號而去造她的反,那是萬萬不可能……倘若酒兒還活著,且執意謀反,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趙無眠話還沒說完,就被宋云打斷。
“傻孩子,我沒問你這些。”宋云微微搖頭,她望著趙無眠的眼神,帶著幾分長輩對晚輩天然的柔和,
“我是在問,當你被夾在中間,左右兩難,可是會難過?”
趙無眠微微一愣。
宋云不是在問他怎么選,會幫誰,只是在關心他身處其中洪流時,自己感覺如何。
不夾雜什么利益,只是單純地關心他……就像蘇青綺事事為他考慮一樣,但感官上是不同的。
宋云與酒兒是同輩人,如果酒兒如今還活著,是不是也會這么關心他呢?
應該會吧,宋云和酒兒一見如故,關系甚好,宋云是此等溫柔的人,那酒兒想必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我自己感覺如何,不重要……”趙無眠搖搖頭,抬手拔出腰后橫刀,“請前輩指教。”
宋云無奈一笑,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刀上,挽了幾個刀花熟悉了下手感。
以宋云的武藝,即便三十年沒有碰過刀,也不會生疏半分。
“我的江湖諢號乃是摘星刀,當時江湖,五岳尚且能殺我,但單論刀法,沒一人比我精妙,摘星刀,當時也被譽為江湖第一刀,憑的,就是一個‘快’字,
你且看好,這刀法足夠你琢磨幾年的了,但沒關系,我已經在這里待了接近三十年,那再多待幾年也無妨,湊個‘三十年’的整數便是。”
話音未落,宋云便忽然消失在原地,以趙無眠如今實力,雖然能瞧見宋云的身形,但目光卻盡是被宋云手中刀也吸引,根本就注意不到宋云本人的動作。
那平平無奇的長刀,此刻散發著迷蒙微光,宛若銀河傾瀉,眨眼間便在空中劃過七道軌跡,這軌跡連成一線,曲折卻利落干脆,赫然就是‘北斗七星’的樣式。
這是其中七刀。
即便宋云只是對空氣揮刀,但掀起的勁風還是將密室內的燈火瞬間吹滅,此刻瞬間烏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但‘北斗七星’尚在,七星軌跡,浮于半空,便好似此地當真成了夜空般。
旋即宋云用出第八刀,便好似將那‘七星圓弧’緊握手中,以北斗七星為兵刃,七星大亮,向前砍去。
咔嚓————
宋云手上腰刀承受不住這股力道,瞬間崩碎,劃過碎刃向四周爆射而去。
趙無眠抬起橫刀將碎刃擋下,刀身出現一道道火星,發出一聲聲清脆爆響。
宋云停下,又忽然出現在趙無眠眼前。
趙無眠眉梢輕蹙,抬手從懷中取出火折子點火,腦海中卻依舊想著那幾刀。
宋云看了眼手中刀柄,隨手將其拋下,便朝趙無眠伸出手,“你的橫刀借我,我再給你演示一遍……”
宋云話音未落,眼底便浮現一絲錯愕。
趙無眠點了燈火,便手握橫刀,開始演練起摘星刀,他的速度并沒有宋云那么快,相反很慢,畢竟這只是在琢磨招式。
他的動作稱不上特別標準,但大方向是不差的。
我的速度那么快,他能看清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將劍招全記下來?
一遍兩遍,不盡如人意。
三遍四遍,進步良多。
五遍六遍,就已經與宋云的招式分毫不差。
唯一欠缺的,就只是招式中的內息流動與氣勁分配。
“嗯……難怪你年紀輕輕便可天人合一……”宋云的表情有幾分難言。
摘星刀乃她自創武學。
趙無眠目前還在摸索,但宋云在天人合一上已經近乎走到了盡頭,所以當初才會裝作乞丐,感悟世間百態,當時純屬是死馬當活馬醫,什么法子都要試一試。
但天資絕倫如宋云,當初自創加完善這摘星刀,也花了五年時間,后面也曾想過找幾個徒弟,但愣是沒一個人能學會。
不單單是刀法……摘星刀還有其余妙處,她正準備開口向趙無眠解釋,便聽趙無眠忽的停下,眉梢緊蹙,琢磨少許,而后轉過頭,對她說:
“快刀快刀,既然是要在‘快’上走極致,那單憑刀法明顯不可能走到盡頭……前輩被譽為‘刀法通神,輕功絕世’,我猜您的輕功,定然是與摘星刀配套,輕功刀法,相輔相成,才能發揮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才能真正成為天下第一快刀。”
你話都說完了,那我還說什么?
宋云心底有幾分郁悶,這都算是壓箱底的隱秘,一般江湖人根本不知道。
結果自己才演練了一遍,趙無眠就把這猜出了十成十。
這要是與他為敵,打個一輪他就把你的武功路數全猜出來,說不定過幾天還能拿你的武功去打你……想想就想吐血。
“你……掌握摘星刀了?”宋云的語氣有幾分不確定。
趙無眠想了想,“倘若前輩那第八刀沒有后續派生的話,那再告訴我內息運行脈絡,基本就算掌握了,所以我才覺得,若無輕功根本就發揮不出這門刀法的真正威力……這兩門武功從創立起,恐怕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缺一不可。”
宋云:“……”
難怪你能猜出來喔,你這種天才怎么就沒出生在我那個年代呢?若是如此,我就把武功盡數教給你,由你去殺皇帝,說不定還真能成。
宋云沉默半響,才默默道:“來學輕功吧……你輕功水準如何?”
“學過劍宗的凌霄飛渡,但水平也就那樣,遠遠比不上我的槍法與刀法,算是我的弱點之一。”
宋云輕舒一口氣,這個人還是有弱點的啊。
她又恢復了自信,面露笑意,“劍宗的凌霄飛渡,我也有所耳聞,本身也是劍宗最為高明的輕功之一,但不同輕功,側重點便有所不同,凌霄飛渡本身更注意持久,也就是一口內息就能飛十幾丈,但若論瞬時爆發,閃轉騰挪,那便差了些。”
宋云繼續道:“我的輕功,名為摘星換月,的確是專為摘星刀量身打造的輕功,二者結合,才是江湖第一快刀。”
“更注重實戰時的瞬時爆發?若是如此,改良改良,融入我的挽月弦,云倚樓等飄逸刀法,應該也可,但巫山刀不行,那刀法更注重積勢,快刀反而不合適。”趙無眠低聲自語。
不是,我的輕功你還沒學,就開始琢磨縫合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融入其他武功,你以為很簡單嗎?
宋云眼神古怪到了極點,片刻后才道:“打架時,用摘星換月,要是打不過準備逃命,那就得換其他輕功……你的凌霄飛渡就很不錯,逃命很合適,你可以繼續練著。”
趙無眠:“……”
這才是老江湖,無論如何,逃命的本事是絕對不會落下的。
但趙無眠也樂于如此,凌霄飛渡這門輕功師父也在用……自己最后要是此間劍不學,凌霄飛渡也不用,那師父說不定都得委屈得偷偷抹眼淚,覺得自己這個師父什么也沒教。
“你且隨我的步伐而動,手中刀別放,細細研究步伐與刀路是如何融會貫通的。”
“我曉得……”
嗆鐺————
“我草,確實快!”
“沒錯吧?我的武功,足以讓你好生琢磨幾年,月……額,足以讓你受益無窮,你如今也卡在天人合一,但無需灰心,卡在這個境界不動,不代表你的實力無法再拔高。”
“學了這刀,能打武魁嗎?”
“武魁?”
“就是你們那個年代的五岳。”
“武魁結合外界自然,融于天地,勝在源源不斷的內息,百戰而淬的武藝,洞知深淵的感知,千錘百煉的筋骨,生死累至的直覺……”
“停停停,前輩被譽為天下第一刺客,曾殺過武魁?”
“那倒沒有,只是偷襲一位武魁,把他殺得落荒而逃罷了……武魁若不想死,竭力逃命,但除非布下天羅地網,否則極為難殺。”
“是嗎……”
以趙無眠的天分,習武速度不用多言,他早晨進了偵緝司,中午趕在飯點前,便帶著一臉懷疑人生的宋云走出昭獄四層。
離開四層,便來了愁滿江與李京楠被關押的地方,血腥味混雜著血肉燒焦的味道瞬間縈繞鼻尖。
趙無眠微微蹙眉,便看愁滿江與李京楠已經被鐵釘貫穿四肢,釘在木架上,昏黃的獄中點著油燈,四周站了幾位手持刑具的獄卒。
但獄卒此刻都是氣喘吁吁,看著木架兩人的眼神都有了幾分難言。
姬劍鳴站在兩人身前,眉梢緊蹙,淡淡道:
“平白吃了這么多皮肉之苦,就為了替幻真閣守秘?何必呢?愁滿江,你殺人無數,屠了不少村子,不可能放你生路,你若老實交代,還能給你個痛快的,或是讓你去晉地殺戎人,死前滿足一下殺欲,
但李京楠,你也是堂堂前五岳,給自己整的皮開肉綻,傳去江湖也沒面子,你不是受了暗傷嗎?倒不如降我大離,讓侯爺給你派幾件任務,立幾件大功,侯爺還能去圣上龍床旁吹一句枕邊風,賞你清影玉衣,重回巔峰……”
“吹枕邊風?”宋云微微一愣,看向趙無眠。
趙無眠眼角微抽,“姬捕頭。”
姬劍鳴臉色一僵,連忙小跑過來,嘿嘿一笑,“侯爺,審訊之語,審訊之語,都是為了情報,見諒見諒……”
“還沒問出來?”趙無眠輕輕擺手,看向兩人
“都是硬骨頭,不過也有可能他們來此的目的,當真只是為了救人……”說著,姬劍鳴便看向趙無眠身后的宋云,打量了一眼就默默收回視線,完全不多問。
趙無眠可不信,他來至兩人身前,問:“冬燕都不知宋云在偵緝司的昭獄,你們幻真閣又是從何而知?”
李京楠被審訊一番,也沒了此前的高手風度,但他的嘴依舊很硬,“呸!朝廷鷹犬!”
愁滿江干脆頭也不抬,都懶得看趙無眠。
宋云來至趙無眠身旁,打量李京楠一眼,眼神稍顯復雜,“李京楠,誰能想到,堂堂前五岳,居然能被偵緝司給抓了。”
“若不是你偷襲老夫……”
李京楠話未說完,愁滿江就猛然抬頭,望著趙無眠身后的宋云,他滿臉血污,嘴唇干裂,嗓音已是虛弱無比,但難掩其中駭然,“宋,宋云!?你,你怎么出來了!?”
宋云這才注意到愁滿江。
愁滿江和李京楠比起來,的確是顯得微不足道。
她眉梢輕蹙,“你是?”
愁滿江嘴唇動了動,想說,當年我五歲,是你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才想來救你……但話至口中,他又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他沉默片刻,看向趙無眠,問:“你把她救出來了?”
“她教我武藝,我還她自由。”趙無眠打量了愁滿江一眼,終于知道了當初那個問題的答案。
趙無眠當時問愁滿江,這一切值得嗎?
在愁滿江看來,值得。
趙無眠雖然不知愁滿江與宋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愁滿江恐怕還是真的為救宋云而來。
愁滿江抿了抿干枯的唇,又垂下腦袋,幾秒后,他忽然說:
“烏達木告訴我們的。”
“嗯?”趙無眠偏頭看他,“繼續往下說。”
“是烏達木告訴閣主,宋云被關在偵緝司的昭獄內,同時,烏達木還說,當初前朝國滅,他攜絳銖玉而逃,但辰國長公主卻去孤身去了草原,將絳銖玉偷走……宋云可能知道辰國長公主的下落,只要救出宋云,就能順藤摸瓜,找到絳銖玉。”
李京楠猛然偏頭看向愁滿江,身上的鐵鏈嘎達作響,“你對得起閣主的知遇之恩嗎?”
“人活一世,在江湖匍匐數十年,能在最后對得起自己,算得上善終了。”愁滿江沙啞著嗓音道。
趙無眠沉默片刻,而后看向宋云。
宋云也是眼神錯愕,“酒兒被戎人追殺,我便隱隱有猜測她身懷絳銖玉,沒想到居然當真如此……”
“你們見過絳銖玉?”趙無眠繼續問。
宋云被趙無眠救出,愁滿江心愿已了,有問必答,便道:
“聽閣主提起過,絳銖玉通體猩紅,乃琉璃四玉的核心……但其形態除了‘紅色’這一特征,根本就捉摸不定,有時像玉石,有時呈液態。”
“烏達木為何告訴你們?”
“料想是想借我等之手,禍亂大離,最好引得內亂,為前方戰線營造可趁之機。”
姬劍鳴不由說:“你們見過烏達木?他來了大離?”
愁滿江搖頭,“烏達木身負重傷,真敢出現在閣主面前,閣主定會殺了他,以證其道。”
趙無眠料想也是如此,烏達木受傷太重,目前只能玩這些陰的,真要讓他再來大離搞事,他也沒那個膽子。
“展顏簪也被你們拿到手了?”趙無眠為了和蒼花娘娘的信息對照,又問。
“不知,展顏簪在江南,主要由青連天負責,我等負責絳銖玉……”
“如何與冬燕取得聯絡?”
“冬燕使者主動與宗尋合作,一直都是他們聯系我等,但我們打探而得,自知冬燕目前是由兩個人管事,但具體是誰,還不清楚。”
“幻真閣的總舵在何地?”
“閣主在哪,哪就是總舵,蕭遠暮都知不能在一個地方久留,以防被仇家圍剿給點了……來京師前,閣主是在蜀地巫山,他在那兒新修了棟屋子,但如今我等被擒,閣主肯定已經去了其他地界。”
宋云面無表情,幻真閣閣主在她的老家蓋了個新房……什么意思?
現在的天下第一刀,是我。
宋云對趙無眠道:“以后碰見幻真閣閣主,不用留情,往死里打。”
趙無眠沉吟少許,這就說的通了,這就不奇怪了……果真是為絳銖玉而來,但宋云也不知酒兒在何地。
目前唯一知道酒兒線索的人,只剩下……燕王。
趙無眠看向北方燕云之地,眉梢緊蹙。
額日格曾意圖生擒洛湘竹,幻真閣是知道洛湘竹在晉地的……幻真閣會為了從燕王那兒問出消息,而再組織人手挾持洛湘竹嗎?
趙無眠覺得會。
他覺得這件事,恐怕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
他慢慢捋著線索。
酒兒從戎人那里偷了絳銖玉,逃來大離,中途結識宋云,又救了燕王王妃一命。
宋云為了一個承諾前來刺殺皇帝,卻疑似被秦三爺給出賣,替人背了黑鍋,是燕王看在酒兒救妻之恩的份上,替她求情,免去死刑。
而秦三爺目前成了前刀魁的岳丈……刀魁與秦三爺是穿一條褲子的,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必須去蜀地找秦三爺一趟。
刀魁的長兄,偷了蕭遠暮的展顏簪,又打算在二月份舉辦誕辰宴。
幻真閣想要絳銖玉,為此需要從燕王那里得到情報,可能會對洛湘竹有所動作。
線索很多,但危機程度明顯有先后之分。
燕云與蜀地,都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趕過去的,等燕王傳信,也得等一段時間。
但中原距離京師卻是不遠,騎著千里馬不出兩天就到。
洛湘竹的安危,就是重中之重。
念及此處,趙無眠當即有了決斷。
今日便出京去接應慕璃兒與洛湘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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