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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槍劍

作者:鸚鵡咬舌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鸚鵡咬舌 | 食仙主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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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仙主 第二百八十一章 槍劍

往前走五里,裴液來到了這座萬鱗聚集的山下。

那些瑰麗的異景漸漸消失了,它們不是沒有存在過,但都經歷了一場戰爭般的洗禮,再不可見了。樹倒草折,塵石碎飛,水色都顯得昏暗。

從越過某個線之后,鱗妖開始并不在意他了。它們游曳著朝著山上擁擠而去,似乎只能執行一個命令。

裴液在更早的時候意識到它們不具備彼此傳輸消息的能力,而雍戟有著白水仙權,卻同樣對這座蜃境缺少掌控。

確實是水君登位的動蕩之時,對所有入境之人而言,這座世界都缺少規律,充滿了未知。

偽君奪取了仙權,四方都是他的勢力,但他也依然沒能完全掌握這座靈境。

一切都是混沌的。

裴液已看到那襲著黑衣的身影了。

在這座山偏于頂部的地方,他懸空立在水中,衣服和頭發都是那日西庭心見過的樣子,也許意味著三日來他沒有再與人動手。

一桿冷銳漆黑的鐵槍提在他的手里。

無數的鱗妖在他腳下匯集,朝著他目光注視的方向涌去。他現下確實是這個世界的掌權者,那些尚且正常的妖靈大概已經歷了一場慘敗,要么被屠殺干凈,要么遠遠避開這里,再也不敢靠近。

裴液跟著鱗妖們踏上這座山,仰起頭來全是涌動的影。

腳下踏上的地面出乎意料地堅硬,這座山高大而嶙峋,有無數尖銳的凸起,有的只一人高,有的則如樓似廈。

樹從上面生長起來,此時又折斷倒下,這些樹干堅硬如骨角,不似木頭的質地,裴液一步一步往上走著,彎腰拾起來修長的一根,一言不發拖在了身后。

高山之上,萬鱗蠕動。

從山腰往上,這座山開始有了鏤空樣的結構,如同拱起的蟻穴,鱗妖們嘶吼著游進游出,仿佛要把每一個入眼的血肉撕碎。

而在山脊之上,一些巨大的影伏在那里。

最顯眼的一條體長數十近百丈,身粗如車,鱗片之上泛著漆黑的光澤,弓起的頭頸上不時顯露黃色的瞳和鮮紅的口,正是一條水虺。

另一邊則伏著豹樣的身形,身長數丈,矯健而危險,齒爪俱利,只沒有后肢,而替換為一尾修長有力的尾鰭。

以及通體青紅的大黿、四肢俱全的水虎……這些身影凸顯在流動不止的鱗妖之中。不知是存活多少年的生命,它們在自己的一方地界理應無有天敵,如今全聚集而來,垂著一雙雙兇冷的眸子朝著山中看去。

所有的一切都被從這里驅逐了,整個世界仿佛都只剩低嘶和鱗片摩擦之聲。

懸立高空的黑衣就似它們的君主。

“茍延殘喘,有什么意義呢。”

不知過了多久,雍戟垂著眸子,清晰的低聲又一次傳在水域之中。

山的一處鏤空里,一道虛弱的身影遠遠倚在那里,比起任何一只鱗妖來,它都顯得太過纖弱了。

她穿著一身清白的衣裳,但右半邊已經染紅了,舊血在水中飄散,成了清冽的泉,只布料上留下一大片淡紅。

長發披散下來,用根草條勉強挽起。她好像坐直都顯得費力了,但還是端正地盤著腿,只把脊背倚在柱上,像個修道的仙客。聞言似乎抬了抬眸子,瞧了眼遠處天上的黑衣。

在她身前五尺,鏤空被一道逆著流淌的水幕封住,幾十上百條形態各異的鱗妖兇猛地擁擠、暴戾地撕咬著這條水幕,仿佛餓了無數天的狼狗撕扯肉食,彼此擠壓爭搶,幾乎擁擠成一團扭曲的影。矯捷的鮫人們則不停穿梭,尋找著山體的縫隙。

于是一切就可以解釋了。

十里方圓,整座高山,數以萬計的鱗妖,都在朝著這一方小小的空間傾壓。

這理應是一個世界的終末,一切虛淡得如要散去,曾經那些生于斯的生靈們大片地死去,零散存活的也顫抖地藏匿起來,舉目望去都是昏暗,再看不見一絲希望。

那方飄搖空間里小小的白衣,是它們尚未攻破的最后一處。

眾鱗嚙門。

在大明宮中八池之下發生過的一幕。但如今是整個靈境數以萬計的鱗妖,而它們沖擊的只是一層薄薄的小門。

“動也動不了了,縮在個龜殼里,圖多幾天喘氣,這是你的宏圖大業嗎?四百年前李家祖上自焚而死,沒有你這樣窩囊的。”

雍戟漠然垂視,言罷停了一會兒,境中只留鱗片與爪牙的聲音。

他在空中也盤腿坐了下來,低聲宛如閑聊:“裴液拒絕用西庭或星權交換你。那么沒人會在意你了。大雨已四天,再過三天,等雨停了,靈境會完全消隱,你一切的痕跡就會從人間徹底消失。”

白衣只安靜地垂著頭,把一些水流牽引過來,在掌中一點點揉搓編織,系成一條長長的綃帶。

“被世界遺忘的滋味如何呢……但我想你也沒機會品嘗了。”雍戟低頭撫了撫槍,“雖然三天之后天地納入掌控,你的一概倚仗自會消失,但我還是想盡量提前一些。就在今天殺死你吧……李西洲,你想怎么死呢?”

女子這時候仰頸抬起了頭,似乎朝他淡淡一笑:“雍,你想怎么死呢?”

雍戟并不惱怒,他道:“你敢直直地沖進來,確實令我們猝不及防,本來在靈境之中,我們耳聾目盲,如何也捉不住你的蹤跡的。但你又作繭自縛……把真血交出來吧,多浪費一天的時光沒有意義,我盡量給你一個痛快。”

女子卻不再答話了,她低頭安靜地倚著,蜃境里沒有醫生,許多天來也已經沒有任何幫手了。一層薄薄的水幕是她和咫尺之外的這些尖牙利爪最后的阻隔。

她確實已堅持很久了,從三天前,雍戟就以為她會支撐不住。但她一直這樣堅持著,等著,在沒有掌控蜃境的時候,他對這位蜃境之子確實沒有什么天然克制的辦法。

但堅持總是有盡頭的,在今天之內這道鮫綃就會破碎,幾個呼吸間,她就會被撕成碎塊。

“蜃境四千年的繁衍,真是聚起令人敬畏的力量。”雍戟垂眸看著整座山上涌動的鱗甲,“還寄托于什么微茫的奇跡嗎?即便水主復生,也無力回天了。”

確如他所說,這真是令目見之人瑟瑟發抖的力量。

一眼望去遼無邊際的鱗屬,猶如漆黑的浪潮,幾只巨大的身影宛如將相,盤坐空中的黑衣則是一切的君王。從三天前開始,這方世界就沒有生靈能違逆他的威嚴了。

所謂水君,不外如是。

雍戟抬起槍,幾只巨大的水妖從俯臥中緩緩直起了身子,兇眸一齊盯住了眾鱗壓覆下的那個小小的窗口。

裴液沉默地走在鱗妖群中,低頭,提著玉虎削去手中長枝的分叉。這質地十分剛硬,他用上許多真氣,才能一點點把頂端削成尖銳的形狀。

反正這里真氣的補給遍地都是。

他意識到自己跟祝高陽講的話是當時的天真之語……什么“原諒她了”,他心底從來沒有。

一言不發,自顧自地離開,再無一絲消息,這種事情已足夠令他惱怒,在情緒上百轉千回,簡直覺得她莫名其妙。

而在心底,有時候他自己甚至沒意識到,他其實很在意這種事情。

因為他自己由來坦誠。

做出一副坦誠的樣子,偏偏又有所隱瞞……少年從小很少有關于父母的記憶,他對每一個結識的、認同的人熾熱地交心,其實期待能有一份同樣真摯的回應。

心防會影響他對一個人的判斷。

他本來已快認為許綽是個彼此交心的人了,當她愿意和他一起救起朦兒,當他們在朱鏡殿前并坐,一同等著那不知何時而來的刺客。但她的忽然離開又令他清醒了過來。

他從來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

其實細想下來,人間哪有真個貼心的情誼呢,越爺爺也從沒告訴他自己的過去,縹青也會留在生斯長斯的玉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從來到這個世上及至最后,人一直、且終將孤獨。

……大概,也只有明姑娘吧。

裴液用拇指按著刃,用力一壓,沉默地再次削去一條蜷曲的余料。桿的頂端肉眼可見地鋒利了起來。

但他這時的憤怒還是如火焚心。

在看見那攤血跡昭示的暴行之后。

從朱鏡殿分別至今,八九天的時間里,女子一直孤身在這方靈境中面對著這些尖牙利爪,雍戟追捕她,用鐵槍把她釘在石上,剖開她的身體……雍戟,多厲害啊,她一定不是你的對手吧。

無論他和女子之間有什么問題,那些溫暖的感受都是真實的。

一同清掃神京時的暢快,幾回共飲的傾心交談……當把她從刺客手中救下時,裴液在一瞬間真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厲害的劍者。

裴液提著尖銳的桿,一步一步向上而去,萬鱗環繞聽令,黑衣的水君就橫槍盤坐在空中。

好像整個靈境已無人敢違逆他的威嚴了。

他既然要殺死那個女子,任何一聲不諧的異響都會引起黑潮洶涌的淹沒,哪個孤身之人敢在這一幕下暴露行蹤嗎。

裴液調轉手中的尖端,握住中段,全身的肌束繃緊鼓了起來。

雍戟在空中漠聲道:“你也是一樣的油鹽不進——”

他忽然微怔一下,闔上了眼睛。

睜開眼時已在西庭之中,風雪漫天,抬起頭來,崖上少年正低頭看著他,那雙眸子不是前此相見的暴怒,而是極冷,兇焰似乎全壓在眼底,身后也沒有火舌……于是雍戟忽然意識到,上次他的怒火有一半是表演的。

雍戟微微瞇下眼,道:“后悔了嗎,但機會已經消失了。”

但崖上的少年只垂眸看著他,聲音壓得很低,他似乎說了句什么,但被風雪吞沒了——一瞬間雍戟外界的身體升起刺骨的寒意,他猛地自神境之中脫離出來。

萬方如同一靜。無數的鱗甲都在一霎的悚然中僵身回眸,一雙雙或黃或青的瞳孔直直盯向空中。

一道怒發飛揚的身影,高高縱起足有十丈。

他凌在那襲霍然睜開雙眼的黑衣之前,一手提劍,一手持槍,身姿在空中猶如一只大鳥,在這萬鱗圍繞之下,簡直如同刺王殺駕之人。

雍戟目射精光,他猛地仰身橫槍,但裴液的劍已滑過他的槍桿,長袖獵獵地燃燒起來。在這個距離里,已是雍戟絕然應對不了的速度。

他奮然擰臂,槍上如同陡然生出一條嘯涌的長河,真氣碰撞,四周數丈的水域都膨脹炸開,他任由這一劍滑過自己的長槍刺向心肺,并不回守,而是直直貫向少年的咽喉。

這是雍戟的第一次出手,這位北來的世子幾乎從沒在神京展露過他的修為,這也是裴液絕然應對不了的力量。

以傷換命。

但裴液同樣沒有閃避,這一槍直直貫入他的咽喉,絞碎他的血肉和喉骨,幾乎將整頭顱掀開……然后全數化為紛飛的白羽。

白羽重新凝聚成形狀,裴液沒有去任何地方,他只比剛剛的自己更向前了一個身位。

散發,怒目,他直直貼在雍戟身前,盯死了面前這雙近在咫尺的眼睛。

在這一刻的逼視之中,雍戟才聽清了西庭崖上那句話。

少年明亮的瞳底似乎染著金絲,咬牙低吼:“你很會用槍嗎?!”

他按著手中骨角般的尖桿,臂肌與青筋暴起,令其穿水破氣,狠狠貫入了雍戟的胸腹之中。

槍尖乍時帶著噴濺的血從后背穿出,高空之上,一具軀體壓著另一具如同流星,颯然砸在了山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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