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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影帝國 第971章 離開,不信任和更大規模的戰斗
費爾南德斯笑著說道,“是你們不干涉,所以我們也不能干涉嗎?”
他根本沒有掩飾自己話里的尖刺,就這么赤裸裸的展示著了他的鋒芒!
不過這些說辭對藍斯不太有用,因為藍斯還不算是一名政客,而且他的臉皮也足夠厚。
或者說只要是政客,都可以無視這些諷刺,嘲弄,如果連這關都過不去,那也沒有資格成為一名政客。
藍斯用微笑回應,他沒有說話,這個問題其實不太適合用語言明確的表態。
“真是霸道的聯邦呢!”,費爾南德斯嘆了一口氣,“我的妻子和孩子在你們的手上嗎?”
藍斯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你的兩個孩子很懂事,一路上都沒有沒有做任何他們不該做的事情,為我們減少了很多的麻煩,也為他們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
這句話就已經說明白了,他的家人在藍斯的手上。
越是到了這種關鍵的時候,費爾南德斯的情緒也愈發的穩定下來,大家都已經“明牌”了。
沒有未知,不需要自己嚇自己,最好的結果和最壞的結果放在一起,剩下的就是選擇。
他沉吟了片刻,“如果我說‘不’呢?”
藍斯露出了一個非常遺憾的表情,“人們不會記得你和你的家人為世界和平作出的貢獻,費爾南德斯……先生。”
“這個世界是善忘的,也許要不了多久,你的總統,你的國家,也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你會成為阻擾我們實現美好明天的‘頑固分子’,甚至連英雄都談不上。”
“人們會在你的墳墓前唾棄你所做的這一切,如果他們能夠找到你的墳墓的話。”
他翹起腿,略微向一側傾斜身體,手肘壓在沙發的扶手上,“這是大勢,費爾南德斯先生。”
“任何抵擋大勢的人,最終都會在歷史的車輪下被碾成粉末。”
藍斯的話讓費爾南德斯感受到了一種以前他沒有感受過的力量,語言中藏著的力量。
他仿佛在這一刻能夠看見歷史變成了一個不斷向前滾動的巨大車輪,所有抵擋在它前進路上的東西都會被它碾壓得粉碎。
他想到了很多的東西,比如說捷德共和國的那些保守派,也是曾經的既得利益群體,那些特權階級。
他們是最反對改革的,因為改革觸動了他們的核心利益,他們在勸說無果之后,直接發動了政變。
不過很可惜,政變并沒有能夠成功,因為這就是“歷史潮流”的力量。
世界的發展軌跡就是這個樣子的,誰都抵擋不住,那些極端保守派幾乎被清洗干凈。
還留下來一些保守派沒有處理掉,是前任總統的決定。
絕對的權力不僅帶來絕對的腐敗,也帶來了絕對的腐朽,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族,在某一代人迎來了一個蠢貨,讓他們這么多代人的努力又重新歸零。
所以留下一個反對的聲音,就是為了警告后面的那些人,他們還需要小心,還需要警惕。
回想捷德整個發展的過程,仿佛就是有一股力量在推動著他們做每一件事,每一件從現在看來都無比正確的事情。
那么以后呢?
會不會和藍斯說的那樣,他,這些試圖對抗聯邦的人,會成為過去的那些極端保守派,成為阻擾正確時代降臨的人?
然后被碾得粉碎?
他不知道,他保持著沉默,藍斯也沒有催促他作出決定。
現在籌碼在他的手上,他掌握著主動權,那么“尊重”對手,就是抬高自己。
過了好一會費爾南德斯似乎嘗試著在理想和現實之中尋找到那條夾縫,“她和孩子們是無辜的。”
藍斯點著頭,“我不否認這一點,但是當你加入到這場游戲中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
“勝利者通吃,不僅僅是坐在桌邊的你們,還有你們背后的一切。”
他微微搖著頭,“我以為你在坐到這張賭桌邊上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覺悟,沒想到,你沒有什么覺悟。”
“但是你也不是完全沒有選擇的機會。”
“是為了你朋友維持他權力的野心,欲望,獻出你和你的家庭?”
“還是回歸家庭,回去和家人們團聚,然后順著歷史潮流的方向奔跑,而不是做一個逆流而上的人。”
“又或者,你可以考慮一下加入聯邦,現在聯邦有很多人對捷德的人以及事很感興趣。”
“你是總統的摯友,政府的高層,你了解的事情比我們能夠收集到的,要多得多。”
“三個選擇,別說你沒有機會!”
藍斯的話打消了他最后的念頭,他本來的想法是自己對得起友情,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他的抱負,理想和堅持。
只要藍斯說能放過他的家人,那么他就會和聯邦人抗爭到最后。
但現在,似乎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他整個人很快就從挺直了脊梁,變得佝僂著腰。
也許是從他身上看出了他的遲疑,藍斯雙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副非常穩重的模樣,“那么你的選擇呢?”
“費爾南德斯先生?”
半個小時之后,費爾南德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好一會,整個人躺在了沙發上,望著天花板,腦子里一陣一陣的。
很多事情,很多人,很多聲音畫面不斷的切換,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在想什么。
仿佛有一場風暴在他的腦海中爆發,直到相當長一段時間之后,風暴逐漸的停息了下來,他的思維也恢復了正常。
他重新坐起來,來到辦公桌邊,撥通了捷德總統的電話。
“費爾?”
“是我,我已經和藍斯談過了。”
“我的妻子和孩子在他們的手里,他提出了一個條件,讓我帶著人返回捷德,并且不再過來。”
“只有這樣做,他才會把我的家人還給我。”
他說完這些話之后,聽筒中并沒有任何的反饋聲音,始終保持著靜默。
靜默的時間持續得越久,他心里越是覺得有些悲傷。
雖然他知道這是藍斯的“陽謀”,甚至藍斯都已經預測到了結果,但是當它真的發生的這一刻,他還是感覺到了一些痛苦。
是的,國家,民族,確實比一個家庭的幾個人來說重要得多,但哪怕是虛假的關懷呢?
他想到了藍斯說的那句話,捷德共和國一切的改革都是建立在維護總統家族權力的基礎上。
他們不是真正的下放權力給民眾,那只是一種統治者愚弄人民的小把戲。
如果他們真的想著要變得更先進,就應該完全的把權力交給人民,而不是始終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讓總統也是選舉產生的,不就很好嗎?
聯邦雖然有眾多的問題,但至少市長,州長,總統,都是人民選出來的。
盡管這里面可能涉及到一些小問題,但整體的大方向上是沒有問題的。
權力來自于人民,人們才是國家的主人!
看似進步的捷德共和國,實際上是一個比聯邦更虛偽的國家,因為只要涉及到統治者的利益,他們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就像是此時此刻,費爾南德斯多么想要聽到總統,自己的摯友能夠告訴他,放棄這一切,帶著孩子們回來,再想其他對策。
哪怕是假的,是虛偽的,他都會覺得很舒服,都有可能在沖動之下走極端。
但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保持著靜默。
過了大概兩三分鐘,總統才問,“你先回來吧。”
實際上費爾南德斯也很清楚這個“先回去”的意思,他太了解自己這位同學兼摯友了。
他還會安排其他人過來,這次安排的人,包括他的家人都會被保護得更加的嚴密,或者根本不給藍斯他們通過這種方式解決問題的機會。
在捷德,有些人已經三十多歲四十歲了還沒有結婚,他們仿佛把自己的生命都獻給了建設國家,當然實際上他們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過著人們同樣想象不到的快樂生活。
這些人想要獲得更多的機會爬得更高,就一定會到拉帕來。
費爾南德斯沒有拒絕,他答應了下來,“好的,我會收拾一下,很快就回去。”
他掛了電話沒多久,辦公室的門就被敲得砰砰響,門外傳來了迭戈的聲音,“費爾南德斯,我想和你聊聊!”
他聽人說費爾南德斯乘坐上藍斯的車離開了總統府,然后又乘坐藍斯的車回到了總統府,毫無疑問,這個被他信賴的,來自捷德的總統顧問,并沒有堅持多久就被“腐蝕”了。
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在費爾南德斯推動的篩查過程中,他已經在總統府發現了不少被收買的人。
盡管費爾南德斯的意見是繼續保留這些人,畢竟只要控制好這些已經被發現且證明了他們變節者身份的人,就算這里有不少,他們不想泄露出去的消息這些人也很難知道。
并且如果他們想要透露一些錯誤的情報,也能夠通過這些人傳遞給聯邦人或者其他勢力。
但是迭戈沒有忍住自己的脾氣,把這些已經發現的被收買的人殺了一個差不多全玩完,只是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留下了兩三個人。
他能夠想象得到此時迭戈有多么的憤怒。
但這就是藍斯想要做的,讓兩邊的總統都很難信任他。
他來到了門口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迭戈很不客氣的推門而入,被推開的門差點都撞到他了。
“我聽說你乘坐了藍斯的車離開了總統府?”,迭戈搖晃著在房間里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看著費爾南德斯問了這個問題。
費爾南德斯沒有否認,“確實是這樣,我的家人遭遇了綁架,是藍斯綁架的,我沒辦法,必須去和他談一談。”
聽著他如此坦誠的坦白,迭戈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他其實更希望費爾南德斯反駁他,狡辯,不承認,這樣他就能狠狠的拿出那些人證物證拍在他的臉上,質問他為什么要做出背叛的事情來。
可費爾南德斯一下子把所有的問題都說了出來,也承認見了藍斯,這就讓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過了一會,他才問道,“你們談論什么?”
“我們談了……”,費爾南德斯看著依舊站著的迭戈,“你確定不需要坐下來聽我說嗎?”
迭戈看了一眼沙發,坐了下來。
“我們談了一些事情,我想要找回我的家人,他給我開了一些條件,其中包括了離開拉帕這個條件。”
迭戈此時的情緒是復雜的,他既希望費爾南德斯能告訴他,他和藍斯達成了協議。
有希望他說自己和藍斯并沒有達成協議。
前者,是他希望能夠找個合適正當的理由直接不用這個人了,他很多疑,一旦對一個人產生了懷疑,就很難改變這種觀點。
現在他自己承認了和藍斯之間有什么協議,那么他就有足夠的理由告知捷德的總統,得把這個人換掉,他不會繼續留在身邊了。
同時他又希望費爾南德斯能說自己拒絕了藍斯的所有條件,這會讓迭戈感覺好一點,至少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威逼利誘面前放棄自己的堅持。
他們應該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邊。
他很矛盾,他直勾勾的盯著費爾南德斯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從他的眼睛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很可惜,費爾南德斯的眼神很堅定,看不到那些波動的神情。
他嘆了一口氣,“抱歉,總統閣下,我很難繼續為你和拉帕政府服務了。”
“捷德方面已經要求我盡快回去述職,所以……”
“而且你不用太擔心,總統閣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有人來替代我的工作。”
迭戈看著他眼縫里不多的小眼睛里都是怒火,他想要說點什么,但又不知道說什么,最終只能跺了一下腳,然后搖搖晃晃歪歪扭扭的離開了。
他把對費爾南德斯所有的不滿,都轉嫁到了對聯邦人的身上,至少在這一點上他表現得還像是一個正常人。
伴隨著費爾南德斯即將離開拉帕的消息傳開,政府軍的士氣也出現了一些問題,他們中有些士兵開始懷疑亞盟已經拋棄了拉帕。
這讓他們沒辦法全神貫注在戰斗中,也造成了一些減員。
更糟糕的是,關于拉帕政府軍彈藥不多的消息也開始傳開,現在巨大的壓力壓在迭戈的身上,讓他喘不過來氣!
有費爾南德斯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不需要他去做任何事情,費爾南德斯都能處理好。
現在失去了這個叛徒,反而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同時,又有兩個可以稱得上是“老朋友”的人,已經帶著全家前往聯邦旅游了,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他們自己。
越來越多的人都開始不看好迭戈,他的表現著實讓人失望,反倒是反政府武裝中有幾個人,更吸引人們的一些注意力。
這也讓迭戈有一種想要表現的沖動,他現在迫切需要一場巨大的勝利,來振作士氣的同時,也讓人們意識到這一點。
他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也是。
他要為自己挑選一個對手,比如說羅斯,比如說佩德羅。
費爾南德斯很快收拾好東西后就離開了,失去了他和一些捷德的軍官,政府軍變得蠢笨了不少,本來他們還能壓著一些反政府武裝勢力打,現在已經變成勢均力敵了。
或許打不過這些反政府武裝分子,只是時間問題。
從拉帕乘坐火車來到捷德也只需要三天的時間,等費爾南德斯返回了捷德之后,他按照約定,向藍斯證明他已經回去了。
沒多久,他就看到了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
夫妻兩人見面自然都有一種遭遇了災難勉強生還的幸運感,孩子們見到父親回來了,也都主動過來抱著他的腿。
在這一刻,他似乎也有一些釋然,或許家庭,才是他更應該注意的。
回到了捷德之后他只見過一次總統,本來無話不說,隨隨便便找個話題就能聊小半天的兩個人,現在除了最基礎的問候和匯報工作之外,居然找不到其他的話題可以聊。
那天的相處格外的不舒服,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如此。
當費爾南德斯說完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時,兩人就你看我,我看你的坐在辦公桌的兩邊,直到總統說自己要工作了,費爾南德斯才主動起身告辭,他們之間的措辭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他們沒有輸給時間,他們輸給了自己的身份。
從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總統了,并且還有一件很特別的事情,那就是總統沒有再給他安排任何工作,不管是保密程度比較高的,還是一些雜活,都沒有。
不過他也不太關心這方面的事情,他現在只想回歸家庭。
他這接近四十年的生命中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理想和追求上,真正用在家人身上的時間少得可憐,他要彌補家人!
藍斯和他說的那一番話,終究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他似乎也能夠看到一點“歷史前進的軌跡”這樣的東西。
或許,聯邦真的是“大勢”!
這段時間因為反政府武裝分子知道了拉帕政府軍手中的彈藥儲備不多,他們從被動的對抗,到主動開始尋求更多的戰斗,以此來消耗政府軍手中的彈藥。
這樣的做法很有效,交火的次數變得更多,更頻繁。
每天消耗掉的彈藥越來越多,這也意味著留給迭戈能選擇的時間和機會,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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