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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影帝國 第970章 承受不起的財富就是罪
人們很難接受壞消息的原因是因為“未知”。
他們在獲取這個壞消息之前并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就會感覺到不安,甚至是恐懼。
但是當他們知道了要面對什么的時候,他們的情緒就能在短時間里逐漸的穩定下來。
就像是人們常說的那樣,再壞,也就只能壞到這個地步了,不會還有更壞的事情!
這就是一種態度,一種心態,一種心理情緒上的穩定。
在不清楚自己的家人和孩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之前,在那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里,費爾南德斯是非常恐懼的。
他害怕那些綁匪會傷害他的妻子,會傷害他的孩子。
他不是什么圣人,他就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并且有機會去實現自己抱負的普通人,他沒有那么的了不起,并且這件事也不允許他了不起。
如果他的妻子遭遇到了侵害,他會變得不知道怎么處理這件事,一個政要的妻子被強暴了?
哪怕他們是受害者而不是施害者,這也會成為一個政治圈內的丑聞,讓他永遠的失去至少明面上獲得更多權力的機會。
聰明人就是這樣,在很短的時間里會思考很多的東西,他想到了很多。
會不會是政敵做的?
別看捷德共和國和拉帕本質上一樣,也是一個權力高度集權的國家。
但這些年的改革也讓人們的一些意識開始覺醒,并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在總統之下,依舊存在不同的派系。
大家都是捷德人,但是隸屬于不同的派系。
像是一些改革派,一些保守派,一些進步人士,有很多政治團體。
總統能決定所有的事情嗎?
顯然不能,而這就等于給了他們爭權奪利的機會,誰能走到更高的位置,誰就能更大限度的施展他們自己的政治抱負。
還有一些捷德人的屁股早就歪了,費爾南德斯甚至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被聯邦政府收買了,總是站在聯邦政府那邊為聯邦說話。
這些人可能也無比迫切的希望把他這個主張獨立改革的人搞下臺,而且他還是總統的大學同學,摯友。
這些條件,詞綴,疊加在一起,就讓他對總統的影響力變得比別人大很多。
那么制造一個超級丑聞雖然不能把他弄下臺,但是會讓他非常的難堪,弱化他在民間的影響力,甚至弱化他在總統那邊的影響力。
可當他聽說總統說起事情發生的日期時,那些不安,恐懼,全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種說不上來到底是什么的悵然。
“是藍斯做的?”
“怎么知道的?”
費爾南德斯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他整個人現在更加趨向于放松的狀態,“啊,是啊,是他做的。”
“那天下午,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想要和我見面聊聊。”
“我回絕了他,但是他表示我們還是會有機會見面的,說得很篤定,就像是他知道,我一定會主動聯系他,并且要求和他見上一面一樣。”
聽著費爾南德斯的話,總統不僅沒有放松,反而變得更緊張了,“你要見他嗎?”
費爾南德斯點著頭說道,“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他的手里,我又怎么能夠不去見他?”
總統張了張嘴,手緊緊的攥著聽筒,本來想說一些可能比較理智,但會傷感情的話——
在捷德共和國,這個亞藍地區最發達先進的國家,一樣存在一夫多妻制度,也存在這樣的市場和習慣。
有能力的男人就應該多承擔起一些年輕漂亮女孩,以及她們家人的生活。
之前就有過報道,一個九十一歲的老人娶了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并且還生了一個孩子。
先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這件事至少說明他還有那樣的能力。
好吧,說得有些遠,總統的想法是費爾南德斯的價值明顯比他的妻子和孩子要高得多,只是女人和孩子而已。
如果費爾南德斯愿意,總統可以給他找一百個女人,給他生一千個孩子!
因為這女人,這些孩子再怎么多,他們加起來的價值都比不上一個費爾南德斯。
但這種話他不能說,一說就要出問題,就算費爾南德斯現在不說什么,在他心里也會埋下一根刺。
“祝你好運,注意安全,要不要我安排一些人過去和你會合?”
總統最終還是把那些勸說他放棄的想法,換成了祝福和讓他注意自己安全的話。
費爾南德斯笑了兩聲,“他愿意和我談,無非是認為我活著比我死了更有價值,而且他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
總統也認為有這樣的可能,“以聯邦政府收集情報的能力,他們很大概率是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有多好。”
“或許他們想要利用你,來影響我的一些決定和判斷。”
他把話說得很直白,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費爾南德斯把只抽了半支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中,“總之,我會注意安全的。”
總統先生也沒有再勸說什么。
因為隨著他們兩人不斷在這個問題上進行交談,溝通,他們就逐漸的發現了這個該死的計劃最可怕的一個地方。
聯邦人,藍斯,這些人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遮掩自己的想法。
他們就那么大搖大擺的把人運走了,還留下了足夠多的線索給他們,為什么?
他們實際上已經達成了一個目的,那就是讓費爾南德斯和總統之間的信任出現一些問題。
哪怕只是很小的一點問題,就像是一座超級水壩上出現了一根頭發絲大小的裂痕,很短,很細,對于整個水壩來說根本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但是它終究是存在的,并且會隨著思考的次數加多,開始不斷的變大!
都不需要他們發現什么,只要他們不斷的去思考這個問題,他們兩人就會越走越遠。
這也是他們后面突然不繼續說話的原因,因為說得越多,他們對彼此的信任也就越少。
放下電話之后費爾南德斯搓了搓臉頰,這個陰謀詭計真的很可怕,因為他能夠感受得到。
即便是自己,最后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這件事中做了什么妥協。
如果藍斯把他的妻子和孩子再放了,他就更說不清楚了。
希望他們沒有那么聰明!
想到這,他把一些事情重新捋了一遍,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他撥通了藍斯的電話號碼。
他有藍斯的電話號碼,一直就放在手邊,現在用上了。
電話等了一會才被接聽,并且聽筒對面的還不是藍斯,應該是他身邊的什么人。
“我找藍斯·懷特先生,請他,我是費爾南德斯。”
聽筒中又過了一會才傳來應答聲,“我記下來了,等他回來之后我會給你電話。”
放下電話之后費爾南德斯根本沒有心思工作,他總是處理一會手中的工作,又突然抬頭看向那個電話。
注意力如此分散之下沒辦法很好的工作,他干脆就不繼續辦公了,而是靠在椅背上,腦子里全都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電話鈴聲第不知道多少次響了起來。
之前也響過,但不是藍斯的。
他快速的接起電話,把聽筒放在耳邊,深吸了一口氣,“這里是費爾南德斯。”
聽筒中立刻就傳來了他熟悉的藍斯的聲音,“費爾南德斯先生,下午好,你有什么事嗎?”
此時的費爾南德斯并沒有像是一個被綁架了妻子和孩子,正處于不安和憤怒中的人,他能夠保持自己的冷靜和理智,“上次你說想要見面聊聊?”
藍斯笑了兩聲,“看來你現在有時間了。”
這是一個明顯的諷刺,上次他說自己沒時間,所以只能和藍斯在電話里聊。
可現在,他明明應該沒時間,但他卻又有時間和藍斯聊天了。
藍斯用他曾經的回答來諷刺他,這讓費爾南德斯突然間的覺得有點好笑。
當然他沒有笑出來,沒有心情是主要的原因,他覺得好笑,只是覺得。
“是的,我現在有時間了,我要怎么見到你……”
很快他就掛了電話,然后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抽屜里有一把武器,他沒有帶著,因為他很清楚一點,如果他真的能夠出現在藍斯的面前,那么他身上一定是不可能攜帶任何武器的,并且他就算有武器,也沒有使用的機會。
帶著一把武器只會讓自己看起來很滑稽,所以干脆不帶。
很快三輛裝甲車出現在了總統府外,費爾南德斯站在樓上的窗戶邊上看了一會,隨后嘆了一口氣,直接下了樓,乘坐上了藍斯派來的車,離開了這里。
他之前在電話中提出約定一個地點,然后他自己過去的想法。
這樣方便他操作。
不管是他直接開車去,還是先回家一趟然后再開車去,都能很好的“避嫌”。
畢竟以藍斯為首的聯邦人是拉帕動亂背后的根源,他這個本來應該來拉帕解決這些動亂根源的人,現在又和藍斯搞在了一起,他肯定會失去迭戈的信任。
迭戈這個人很多疑,而且一旦他覺得一個人很可疑之后,就會越來越多疑,就像是戈麥斯。
他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戈麥斯和聯邦人搞在了一起,但只要他相信這一點,知道戈麥斯和聯邦人走得比較近,他就能夠作出決定。
他想要回避和藍斯之間的聯系被人們發現并宣傳出去,但他的要求被藍斯直接回絕了,藍斯說會安排人來接他。
他試圖抗爭過,非說要自己開車過去,結果藍斯給了他一句“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我可以繼續等你”這樣的話,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藍斯的那些裝甲車非常的醒目,整個拉帕也只有藍斯才有這些裝甲車,所以他只要上了這些車,就一定會被人告訴迭戈。
他只是站在樓上看了一會,大概十幾二十秒的時間,總統府的一樓附近就已經有了不少人在圍觀。
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余地,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車。
在人們議論紛紛中,坐著藍斯的車離開了總統府。
“我們要去哪?”,他坐在后座上問道。
不過司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開車,一直開到了藍斯的莊園里。
他拍了拍腦門,他把這件事忘記了。
現在對藍斯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藍斯莊園,他明明能猜到的,可那些消息讓他失了分寸。
車輛停穩后,他被帶到了一個銷毀客廳中。
看似已經坐在那里了。
見到費爾南德斯來了之后,藍斯也沒有站起來,連和他握手的想法都沒有,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坐。”
一個“坐”字如同一道命令那樣,仿佛有真實的重量,直接壓得費爾南德斯坐在了沙發上。
他看著藍斯,“藍斯先生,你想和我談什么?”
房間里不只是有藍斯一個人,還有幾個其他人,不過他們坐在很遠的地方,或者站著。
藍斯也沒有和他兜圈子,“其實……”,他微微搖頭,“你來到我這里時,我想要的東西就已經得到了。”
“只是你瞧,本來這件事是非常簡單容易的。”
“我給你打電話,然后你過來,可你卻不愿意配合我,讓現在局勢變成了我們都不希望的樣子。”
費爾南德斯咬了咬牙,主動低頭,“這是我的錯。”
藍斯沒有接受他的道歉,而是換了一個話題,“你是一個聰明人,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現在的一些計劃,所以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
費爾南德斯的表情出現了些許的扭曲,他一臉的困惑,“我實在不懂,懷特先生。”
“有什么不懂?”
他繼續說道,“聯邦已經如此的先進發達,你們的科學技術水平是我們的不知道多少倍。”
“也許我們再用五十年,一百年,也追不上你們的腳步。”
“為什么,我們不能和平共存呢?”
“我們完全可以成為重要的地緣上的堅實可靠的朋友,我們會成為最好的戰略伙伴!”
“并且我相信,在聯邦各方面的影響下,雖然我們可能還是獨立的國家,獨立的政權,但是社會上的人們會把自己看作是精神上的聯邦人。”
“你們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做!”
他說的是他最真實的想法,他始終不明白這一點,亞藍這么窮,為什么還要入侵這里?
藍斯雙手食指指肚互相抵在一起,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思考印”,有人說這種手勢往往代表著思考之類的,也不知道準確不準確。
“費爾南德斯先生,你看,我們在面對這個問題產生的最大的分歧就在于,你站在亞藍人的角度,而我們,站在聯邦人的角度。”
“這里有豐富的礦物資源,有廉價到和不要錢一樣的勞動力,并且在戰略上擁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對東大洋的戰略影響力很大。”
“有這么多的優勢,雖然這里很窮,但它對聯邦來說是讓聯邦變得強大的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矛盾,沒有仇恨,沒有任何能夠讓我們彼此雙方產生摩擦,沖突之類的問題。”
“但只是因為你們擁有了我們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并且不打算把這把鑰匙交給我們。”
“你們覺得東西掌握在你們手里,我們也可以用,這就足夠了,但那畢竟是掌握在你們手里!”
“所以……”,他的雙手分開了,撇了撇嘴,還搖著頭說道,“……我們之間注定會爆發難以化解的矛盾,最終我們只能通過我們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式解決。”
“又或者你能說服你們的總統閣下,選擇加入聯邦,成為聯邦大家庭的一部分。”
“對了,我可以代表國會給你一個承諾,只要總統閣下愿意加入聯邦大家庭,我們可以許諾他州長的位置,并且這個州長的位置是可以世襲罔替。”
聯邦現在的政策讓選票幾乎都是可以人為控制的,必須有房,必須有工作,必須納稅,這三個政策一出,任何刺頭不聽話,那么在大選年讓他們失業就行了。
就像是一些企業,要求工人們按照企業的要求進行投票,如果誰不按照企業的要求進行投票,那么就會被開除。
他們有太多方法控制這些選票了,而且就算控制選票沒有效果,他們還可以直接修改選票和選舉結果。
其實人們并不了解真正的聯邦,如果他們了解了真正的聯邦,就會知道民主這個玩意,在聯邦和自由一樣,都是一個笑話——
值得一提的是自由是寫進了憲章里,最起碼受到聯邦政府承認的國家元素之一。
你可以高舉著標語對著總統吐口水,告訴他這是你自由意志的表現,總統只會當你沒看見。
但如果你想要向總統索要民主的權利,他很大可能會給你一拳。
聯邦不承認民主,因為憲章里沒有提及這個,聯邦是一個法治的社會。
沒有寫進法律的東西他們統統不承認,當然就算寫進去了,他們也有權利修改。
所以藍斯說能夠保證世襲罔替的州長位置,不是開玩笑的。
這確實是一個非常有誠意的解決方案,但問題是,在這之前,總統首先是個總統!
而州長,只是一個州長!
費爾南德斯聽到藍斯的這些話后一直在搖頭,“我做不了主,懷特先生,總統怎么做選擇那是他的事情,我無法干涉他的決定。”
藍斯很遺憾的攤開了雙手,“你看,我們之間缺少最基本的坦誠,我們都知道,你對總統的影響很大。”
“不過既然你幫不上這個忙,那么你應該可以幫我另外一個忙。”
“那就是帶著你的人回捷德去,和你們的總統說,不要干涉其他國家的內政。”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刻,費爾南德斯有點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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