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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蘇氏,蘇允最賢 第四百一十五章 紹圣元年
趙煦通過了一場并不光彩的政變,奪回屬于他的權力,但朝堂局勢錯綜復雜,恰似一盤亂局亟待他來梳理。
高太后此前長期把控朝政,他雖貴為天子,卻在很長時間里處于權力邊緣,空有其位而難施其政。
高太后的統治手段強硬且專斷,朝堂之上諸多決策皆出自她手,趙煦不過是個被擱置一旁的看客。
然而,隨著趙煦年歲漸長,以及蘇允在西北的快速發展,趙煦對權力的渴望如熊熊烈火般在心底燃燒。
他不甘心再做那有名無實的皇帝,奪回屬于自己的權力成為他內心最為迫切的訴求。
在這一場暗流涌動、充滿驚險與博弈的政治較量中,趙煦成功地以一種近乎“造反”的不光彩方式,打破了高太后對朝政的嚴密掌控,一舉奪回了本就屬于自己的權力。
當權力重新回到趙煦手中,他深知朝堂之上各方勢力盤根錯節,要想穩固統治,推行自己的治國理念,用人一事至關重要,且必須慎之又慎。
章惇與蘇氏兄弟等人,因與蘇允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趙煦對他們心存顧慮,不敢輕易任用。
蘇允在朝堂上曾有諸多復雜糾葛,其相關勢力也因此變得敏感。
章惇雖有一定才能,但趙煦忌憚其與蘇允的關聯,擔心任用他會引發朝堂上一系列不可控的連鎖反應,對自己的統治造成潛在威脅。
蘇氏兄弟,蘇軾與蘇轍,他們在文壇聲名遠揚,在朝堂也頗具影響力,可同樣因蘇允的緣故,趙煦在是否啟用他們的問題上猶豫不決,最終選擇了擱置。
至于呂大防與劉摯等人,在政治立場上搖擺不定,猶如墻頭之草。
他們在高太后掌權時期,為求自保,在諸多政策和事務上迎合高太后,而對于趙煦這位皇帝的態度卻顯得曖昧不明。
趙煦親政后,對他們的忠誠度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在趙煦看來,朝堂大臣必須對自己絕對忠誠,方能委以重任,而呂大防、劉摯等人的立場問題,讓趙煦果斷地將他們排除在核心權力圈之外。
而呂惠卿其人,野心勃勃,猶如一只時刻覬覦著更大權力的猛虎。
他在過往的政治生涯中,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其行事風格與趙煦所期望的臣子形象大相徑庭。
而且在趙煦派出程頤求助之時,呂惠卿的態度還是十分曖昧,所以趙煦深知,若任用呂惠卿,極有可能引狼入室,讓朝堂陷入無休止的權力爭斗之中。
因此,盡管呂惠卿有一定的能力和政治經驗,趙煦也只能忍痛割愛,將其棄用。
在對這些朝堂舊臣進行一番審視與考量后,趙煦深知,要想真正掌控朝政,打造屬于自己的權力班底,必須啟用一批新人。
而此時,程門的年輕人進入了他的視野。
程門有八子,個個才華橫溢,在當時的學界和士林之中頗具聲名,可謂是一時之選。
趙煦認為,這些年輕人尚未被朝堂上的腐朽風氣所沾染,且他們對程門學術的尊崇,使得他們有著相對一致的價值觀和政治理念,易于掌控和引導。
于是,趙煦開始有條不紊地對程門八子委以重任。
倪詠志被授予樞密院都承旨這一關鍵職位,成為樞密院首席事務官。
樞密院作為掌管全國軍政機要的核心機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倪詠志負責軍政機要文書的傳遞,在樞密院內部各個部門之間協調內外事務,并且常常能夠參與到軍事決策的討論之中。
他直接對接樞密使這一最高軍事長官,掌握著大量的軍情機密。
趙煦通過任用倪詠志,成功地在樞密院安插了自己的心腹,得以對樞密院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從而牢牢把控住國家的軍事大權。
薛嘉怡則被授為三司判官,分管三司(鹽鐵、度支、戶部)的具體事務。
三司主管著國家的財政經濟命脈,鹽鐵關乎國家重要資源的管控與收益,度支負責統籌國家的財政收支,戶部掌管著全國的戶籍、土地和賦稅等事務。
薛嘉怡憑借這一職位,實際上操控著國家的財政收支和賦稅政策。
趙煦任用薛嘉怡,讓自己對國家財政有了直接的掌控力,為后續推行各項政策提供了堅實的經濟基礎。
尹之賢被任命為首都開封府推官,擔任開封府的司法、行政副手這一要職。
開封府作為北宋的首都,是全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其地位特殊且重要。
尹之賢主管開封府的司法審判工作,負責審理各類重大要案,同時還肩負著管理京畿地區事務的重任。
趙煦將尹之賢安排在這個位置上,既能確保首都地區的司法公正和社會穩定,又能通過他及時了解首都及周邊地區的民情政情,加強對京畿地區的管控。
除了以上三人,程門八子中的另外幾人也分別被授予重要職位。
有的被授為御史,御史作為監察百官的重要力量,能夠對朝堂上的官員行為進行監督和彈劾,確保官員們奉公守法,維護朝堂的清正廉潔。
還有的被任命為走馬承受,他們負責向皇帝直接匯報地方上的軍事、民政等重要事務,成為皇帝在地方上的耳目。
就這樣,趙煦通過對程門八子的精心任用,逐步在朝堂的各個關鍵部門安插了自己的勢力,成功地組建起了屬于自己的權力班底,為他親政后的一系列改革和政策推行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便在趙煦緊鑼密鼓鞏固自己的權力之時,此時的高太后被強行奪回權力之后,又是驚懼又是懊惱,竟是第二天便臥病不起了,而且在半月之后便去世了。
這一消息如巨石投入平靜湖面,在朝堂上下激起層層漣漪。
雖說高太后掌權時手段強硬專斷,可她畢竟主政多達七八年時間,在朝中也不乏舊部。
這些人聽聞太后去世,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往昔權勢的追思,又對未來局勢充滿迷茫。
趙煦得知高太后離世,表面上維持著天子的莊重肅穆,可內心深處,那壓抑許久的復雜情緒悄然涌動。
高太后長期壓制,曾讓他備受煎熬,如今太后逝去,他既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又隱隱擔憂太后舊部趁機生事。
朝堂之上,大臣們對高太后的離世反應各異。
那些曾在高太后羽翼下獲得利益的官員,紛紛收斂神色,生怕因情緒表露不當而觸怒新掌權的趙煦。
而一些曾被高太后打壓,或是一心擁護趙煦親政的臣子,則暗自欣喜,期待著新皇能大刀闊斧改革,開啟全新的政治局面。
與此同時,關于高太后的死因,坊間開始流傳起各種小道消息。
有人私下議論,說太后是因權力被奪,心中郁憤難平,才一病不起;也有人猜測,太后之死或許與宮廷斗爭中的隱秘手段有關。
這些流言蜚語,像無形的風,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肆意傳播,攪得人心惶惶。
趙煦深知,此時必須盡快穩定局面,否則流言越傳越廣,極有可能引發朝堂動蕩。
于是,他迅速下詔,以國喪之禮厚葬高太后,喪葬規格極盡隆重。
在葬禮上,趙煦帶領滿朝文武,身著素服,神情哀傷,盡顯孝子賢孫之態。
他的這一舉動,一方面是向天下彰顯皇家的孝道與寬厚,另一方面,也是借葬禮之機,向朝堂上下表明,即便與高太后曾有權力之爭,但他始終敬重太后的身份地位,以此安撫太后舊部。
葬禮結束后,趙煦并沒有放松警惕。
他深知,要想徹底消除高太后舊部可能帶來的隱患,還需從長計議。
于是,他開始不動聲色地對朝堂官員進行新一輪的調整。
對于那些高太后舊部中,有明顯反抗跡象或是心懷不軌之人,趙煦巧妙地找借口將他們調離京城,外放至偏遠之地任職,削弱其在朝中的影響力。
而對于一些愿意歸服自己,且有真才實學的原太后舊臣,趙煦則選擇恩威并施,加以籠絡,使其逐漸融入自己的權力體系。
在處理完這些朝堂事務的同時,趙煦也沒有忘記繼續鞏固自己新組建的權力班底。
程門八子在各自的崗位上,逐漸發揮出重要作用,他們對趙煦忠心耿耿,積極為其出謀劃策。
倪詠志在樞密院,將軍政機要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為趙煦提供了諸多有價值的軍事建議;
薛嘉怡在三司,通過一系列合理的財政舉措,充實了國庫,為趙煦后續的改革計劃提供了雄厚的資金支持;
尹之賢在開封府,公正執法,將京城治理得秩序井然,百姓安居樂業。
隨后趙煦重用程頤、曾布,并且召回蔡京兩兄弟委以重任,在將政事堂、樞密院徹底掌握之后,趙煦對高太后的態度終于真實顯現出來。
他很快將呂大防等后黨貶謫出京城,并且展現出對高太后政治清算以及情感疏離。
隨后,他立即更改年號,恢復青苗法、免役法等熙寧新政,甚至要廢掉高太后“宣仁”謚號。
朝堂之上,這一系列舉措如同一場劇烈的風暴,瞬間將原本就波譎云詭的政治局勢攪得更加混亂不堪。
呂大防等后黨骨干被逐出京城,他們多年經營的勢力網絡在趙煦的雷霆手段下開始土崩瓦解。
這些被貶謫之人,心中滿是憤懣與不甘,卻又無力反抗,只能在凄風苦雨中踏上前往偏遠之地的路途。
而對于恢復熙寧新政,朝堂大臣們的反應截然不同。
那些支持變法的官員,心中卻是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他們認為,趙煦此舉是撥亂反正,有望讓國家重新走上富強之路。
程頤、曾布等人積極響應,在朝堂上慷慨陳詞,力陳新政對國家的諸多益處,主張大力推行,盡快讓新政的成效惠及四方。
然而,反對者也不在少數。
他們擔憂新政的恢復會打破現有的利益格局,給社會帶來不穩定因素。
一些保守派官員紛紛上書,言辭懇切地勸諫趙煦,歷數新政在推行過程中出現的種種弊端,懇請皇帝三思而后行。
但此時的趙煦,改革的決心已如磐石般堅定,對這些反對之聲置若罔聞。
在是否廢掉高太后“宣仁”謚號一事上,朝堂更是陷入了激烈的爭論。
部分臣子認為,高太后雖曾長期攬權,但畢竟對皇室有養育之恩,且主政期間也并非毫無建樹,廢掉謚號此舉過于決絕,恐寒了天下人之心。
然而,趙煦心意已決,在他看來,高太后多年來對他的壓制,是他心中難以磨滅的傷痛,如今他大權在握,勢必要將這份壓抑多年的怨憤宣泄出來。
就在朝堂上圍繞著謚號問題爭論不休時,宮外的民間輿論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起初,百姓們對趙煦親政后的一系列舉措多持觀望態度。但隨著新政的逐步推行,一些實惠開始顯現出來。
青苗法的恢復,讓許多農民在青黃不接之時能夠獲得官府的低息貸款,解決了燃眉之急;
免役法的重新實施,使得百姓不必再為繁重的勞役所累,可以安心從事生產。
漸漸地,民間對趙煦的贊譽之聲開始多了起來,百姓們對這位年輕皇帝的改革充滿了期待。
到得紹圣元年春節時候,大宋朝已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元祐年間的執政大臣在朝堂上已全然不見蹤影。
趙煦端坐在那巍峨的龍椅之上,俯瞰著煥然一新的朝堂,心中滿是壯志豪情。
此時的他,手中緊握大權,身邊圍繞著自己精心挑選、培養的心腹,已然準備好要在這大宋的歷史長卷上,揮毫潑墨,書寫屬于自己的輝煌篇章。
春節的京城,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然而,在這喜慶祥和的氛圍之下,卻暗藏著諸多政治暗流。
趙煦趁著這佳節之際,也并未放松對局勢的把控。
他在宮中頻繁地召見程門八子、程頤、曾布以及蔡京兄弟等人,與他們深入探討新政的進一步推行策略以及朝堂的后續布局。
程頤,作為理學大家,時常從儒家經典和道德倫理的角度出發,為趙煦分析治國理政的要義,強調新政推行過程中應注重教化與民生,以仁義為本,讓百姓在享受新政實惠的同時,也能受到良好的道德熏陶。
程學儼然有了當年蘇學在京城之中流行的盛況,尤其是在程頤被召入政事堂之后更是如此。
曾布則憑借其豐富的政治經驗,為趙煦梳理朝堂各方勢力的潛在關系,建言在繼續打壓舊黨殘余勢力的同時,也要巧妙地平衡新黨內部的權力分配,防止出現權力過度集中而引發的內部矛盾。
蔡京兄弟在此時充分展現出了他們的長袖善舞與辦事能力。
蔡京對新政的條款爛熟于心,能夠迅速且精準地制定出詳細的推行計劃,從地方官員的選拔任用,到政策執行過程中的監督考核,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蔡卞則利用自己在文壇和官場的人脈關系,積極為新政進行宣傳造勢,將新政描繪成拯救大宋于積弊之中的良方,在士大夫階層和民間都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和討論。
到得此時,趙煦終于能夠騰出手將眼光看向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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