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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因果道 第205回 暗渡金帛聚眾志,巧點凡愚化金蟾
這第二步“鈔票借到手軟”的妙棋剛鋪開局面,十殺道人那“周末限定仙宴”上的壓軸硬貨——“中華鱘肉”,也跟吹了氣兒似的迎風見長!那分量,已從早先的“小娃拳頭”膨成了“莽漢拳峰”,油亮亮、顫巍巍地在白瓷盤里鋪開小半壁江山。道人捧著肚子咂摸咂摸嘴,感覺自個兒肚皮里東拼西湊的“意念中華鱘寶寶”,眼瞅著快顯全乎形了——至少,魚頭魚身子是齊活兒了!那叫一個通體舒泰!
幾盅黃湯下肚,肉香在五臟廟里溜達開了,十殺道人的談興這才伴著最后一點飽嗝兒浮上來。他把油乎乎的手指頭在桌布上蹭了蹭,動作輕得生怕刮花了盤子殘留的仙氣兒,這才悠悠然拋出了醞釀已久的話題:“哎,我說白老板,”他眼皮子似睜非睜,像剛睡醒的貍花貓,“咱借銀子這樁‘買賣’,動靜傳得可夠敞亮?底下那些個店長、經理級別的猴崽子們,怕是耳朵尖得都豎成天線桿子,收到風了吧?”
“收!太收到了!”白老板一拍大腿,差點把剛挪穩的筷子震下桌,臉上卻適時地掛起一副“扛了萬斤頂”的愁苦相,壓著嗓子倒苦水,“您是不知啊!自打按您那‘廣撒英雄帖’的路子借錢,我那口子白娘子那頭的情報網也沒閑著,通風報信比夏天的蚊子還勤快!何止店長經理?昨兒個,連打掃廁所的張嬸兒都瞅準個空當,在洗手池子邊上把我媳婦兒給堵了!”他學著張嬸兒那探頭探腦的腔調,學得惟妙惟肖,“‘老板娘喲,俺家那口子聽說……咱家買賣最近手頭緊巴?’嘖!您是沒瞧見,張嬸兒褲腰上那串銅鑰匙叮當響——哪是開廁所門的啊?那是常青花園幾棟樓的收租憑證!實打實的‘隱身包租婆’!攥著租金沒處花,非上趕著要借錢給咱們解燃眉之急……哎唷喂!”
瞅著白老板那張被“甜蜜負擔”撐得愁云慘淡的胖臉,十殺道人嘿嘿一笑,手指頭跟叫狗似的朝他勾了勾:“這不就對了嘛!要的就這效果!”他眼神倏地亮得跟夜里的螢火蟲,“第三步!該輪到咱自家人了——跟底下這幫干活兒的,借!”
“啊?!這……這真行得通?”白老板那胖臉上的愁云瞬間凝固,瞪圓了眼睛活像白日撞了鬼,“完犢子!俺家娘子昨兒個還慌里慌張把人張嬸兒給婉拒了呢!直說‘謝謝嬸子好意,心意領了!用不著!用不著!’”
“拒張嬸兒了?”十殺道人眉峰微蹙,旋即又松弛開,嘴角一撇,哼出點洞悉世情的了然,“怕啥!這張嬸兒嘛……”他指尖兒又習慣性地拈起那根細細的牙簽,熟門熟路地探向被舔得光可鑒人、凡人肉眼已瞧不出半點油星的盤沿兒。那眼神專注得堪比考古專家掃描秦俑,終於在最不起眼的瓷釉溝壑里,揪住了一塊“納米級”、油分子凝聚成的、約等于無的“仙肉”殘影!他手腕輕轉,如引針穿線,將這點虛無的精華小心翼翼托到唇畔,舌尖一卷——嘖!這頓飯,才算功德圓滿,可以結案陳詞了!
咽下這點虛空滋味,十殺道人才慢悠悠續上話茬,仿佛給這殘渣配了段尾音:“……這種張嬸兒,往后甭當她是保潔工了!”他手指頭虛點著空氣,像在畫看不見的“金身”,“從今兒起,她們就是咱們店里的‘隱世大拿’——身上掛三塊金字招牌:‘首席情報官’兼‘首席傳聲筒’,外加——”他嘿嘿一笑,吐出個新名頭,“‘首席散財仙童’!”
第二天,白老板把各門店的頭頭腦腦,以及那些新擢升的“隱世大拿”(包括眼神炯炯、腰掛銅鑰匙串的張嬸兒)都請到了會議室。他清清嗓子,臉上掛著“痛下決心”的凝重,把超市未來可能面臨的“商海驚濤”(其實多半是十殺道人瞎編來唬人的)渲染得愁云密布:“……諸位吶,蛋糕越做大,眼紅的豺狼就越多!咱們鋪子生意旺一分,外頭那群紅眼病就得恨咱們三成吶!”
這一通“二十年憂患論”的大道理,就像耳旁風從“高管”(尤其是張嬸兒們)腦袋上拂過,誰也沒往心里去嚼滋味兒。可當白老板猛地拔高調門,圖窮匕見:“……所以,老白我這張老臉今日算是豁出去了!得求告各位……借點錢給咱們鋪子挺過難關,一道把根扎深!”
“借!必須借!”話音未落,那群“新晉高管”像裝了彈簧似的蹦起來舉手,嗓門響亮得震屋瓦!這陣仗,倒把真正的店長經理們唬得一激靈。啥情況?積極性竟碾壓我們這些帶隊伍的真領導了?那還了得!不能跌份兒啊!瞬間,店長經理們也被裹挾著涌起一股“忠勇熱血”,紛紛拍胸脯表忠心:“東家有難,我等自當竭力!算我一份!”
眼看群情踴躍堪比搶購打折雞蛋,白老板卻突然面露“難色”,抬手壓了壓鼎沸人聲:“不過嘛……”他拖了個長長的、充滿歉意的尾音,“在座諸位都是咱自己人,手心貼手背的自家伙計。這借錢,講究個同舟共濟、不分彼此!所以嘛——”他話鋒微妙一轉,像往沸油鍋里澆了一瓢涼水,“這利息……就免了!一分都沒有!”
“啊?!沒利息?!”剛才還沸反盈天的熱情,就像被拔了氣門芯,“嗤溜”一下蔫了大半。好幾張臉瞬間垮了下來,連張嬸兒捏著鑰匙串的手指頭都松了勁兒,心思活絡的甚至開始往門口偷瞄。就在這士氣一落千丈的節骨眼——
“——但是!”白老板一聲斷喝,像平地驚雷,把所有人的腦袋硬生生又給“吼”了回來,脖子扭得堪比發現老鼠蹤跡的貓頭鷹!無數道目光再度聚焦,只見他臉上浮起一種“要分紅”的神秘微笑,拋出了真正勾魂的香餌:“咱們不搞利息那套死板的!咱來點兒實在的!往后啊,鋪子賺多少錢,按門臉兒的經營能耐(就是賺的那真金白銀的本事)算!賺了錢,咱們——分!紅!”
門店那些個天天跟賬本斗智斗勇的店長、經理們,對超市兜里還剩幾個銅板門兒清!聽到“分紅”這倆字,小算盤在心里打得震天響——乖乖,這可比拿死利息要香得多哇!連角落里那位腰間鑰匙串叮當作響(一聽這響動就知道,哪是保潔工具,分明是身家證明)、升級為“首席情報兼天使投資人”的包租婆張嬸兒,耳朵里剛灌進“股息”這個詞兒,那雙精明的眼珠子就跟通了電的算盤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光速運轉起來!眨眼間,心里頭就冒出個亮得晃眼的數字:哪怕墊底的門店,算上年化收益率,乖乖隆地咚,都得奔著30%往上飆!張嬸兒差點沒把自個兒的舌頭吞下去——這……這……這買賣,簡直比古時候放印子錢還生猛!還等啥?干了!
一時間,整個會議室仿佛變成了一個無形的錢袋子!“腰間別滿鑰匙的‘隱世高管’軍團”與“手持賬本的真·門店高管們”,熱情空前高漲,那慷慨解囊的架勢,真恨不能把錢袋子直接縫在白老板的褲腰帶上!只有那為數眾多的普通員工,伸頭縮腦,躍躍欲試又被拒之門外的遺憾寫在臉上。白老板趕緊一臉誠懇地擺手:“停!停!實在夠了!再借下去,我老白怕是要做‘千年債奴’,夜里都睡不穩當了!”他環視著那群眼巴巴的伙計,聲音帶了點老大哥的語重心長,“再說了,各位兄弟姐們兒還得顧著鍋碗瓢盆、柴米油鹽,哪能把你們糊口的‘保命錢’也圈進來?不行不行!”
眼看這“潑天的富貴”輪不到自家頭上,眾人臉上剛浮起的興奮勁兒“噗嗤”一聲,泄得像戳破的氣球。就在這熱情的小火苗眼看要蔫吧的節骨眼,救場如救火的白娘子娘娘,踩著點兒般閃亮登場!“誒!都別急嘛!”她嗓音清亮,眼神兒滴溜一轉就掃去眾人心頭的薄霧,“當家的,”她故作嬌嗔地斜了白老板一眼,“你腦子被賬本塞糊涂了?咱們那扎根風水寶地黃陂的新店,眼瞅著就要張羅起來了!那才是嗷嗷待哺的大胃口!到時候缺錢的口子指定跟城門似的洞開!有的是機會讓自家人也撈一把‘原始股東’的潑天富貴!急啥?新店的鑼鼓還沒正式敲響呢!”嘿!這一嗓子,就像給剛蔫了的火苗澆了瓢熱油,大伙兒的眼睛“唰”地又亮堂起來!
話說這白老板啊,就算借了員工的錢,依舊是那套江湖老規矩——短借短還、常借常還。可如今不同嘍!跟著十殺道人學了那一肚子“黑心棉裹著蜜的魔法”后,他玩起了更高階的人心“拿捏術”!對那些業績持續開小差、趴窩在“紅黑榜”末端耍賴的門店,他可是半點情面不講——借錢?哼!直接掐斷!仨月起步,起!啥時候松口?嘿嘿,這可得看“表現”!暫停輸血的“空窗期”里,要是這家店的業績自個兒腳底抹油“哧溜”往下溜?只要不是老天爺搞季節破壞或者隔壁老王故意砸場子,對不起,繼續“斷奶”!可萬一……嘿嘿,萬一它知恥后勇,讓業績曲線觸底反彈、頑強“爬坡”了呢?那待遇就美了!爬坡越高、速度越猛,“斷奶期”就像橡皮筋一樣,“嗖嗖”地給你縮短!要是爬得頂天立地、勇冠三軍?那……嘿嘿,也許不等到期,白老板那“錢袋子”就主動松口,重新開閘放“水”了!總歸一句話,借不借?愿不愿意再續前緣?白老板這“錢掌柜”的“施法權杖”底下,藏著半截引子,剩下的一半嘛,攥在運營團隊自個兒爭氣的拳頭和“貪心”的小眼神兒里!
這套玩法一祭出,效果堪比給門店打了一針超長效雞血!每每到了白老板樂呵呵把連本帶“股”的錢捧還給“債主”的下個月,嘿!您猜怎么著?那個門店的業績呀,十有八九會跟剛加滿油的火箭炮似的,“嘭”地一聲,直沖云霄、又創新高!這不,剛把鼓鼓囊囊的錢袋子還給“股東”們,白老板又能理直氣壯、眉開眼笑地挨個兒串門:“那個……兄弟/嬸子啊,您看,咱家又要上新項目了,這個‘資金需求’嘛,嘿嘿……”
沒多久,第一家在白老板“債轉股”+“錦囊魔法”加持下呱呱墜地的新門店,總算完成了華麗變身,像個待嫁的新娘子般梳妝打扮齊整,就等著敲鑼打鼓、開門迎八方財神了!白老板意氣風發,把全公司上下大小人等召集一堂,開了一場熱氣騰騰、堪比“創業誓師”的大會:“兄弟姐妹們!發財的東風來嘍!咱們的新店‘招兵買馬大會’!供應商‘入伙招標會’!同時開鑼!規則透明得像擦過的玻璃——新店的投資份額拆成香噴噴的股份!和你們老店的股權分紅,明明白白綁在一根金線上!”他大手一揮,拋出核心,“怎么入股?太簡單啦!只要曾經給咱老店借過錢的‘股東’們(甭管明面上的官銜是啥),都有資格直接從自己的‘投資分紅池’里掏真金白銀,砸進新店當原始股!”
他目光灼灼,環視場下那一雙雙或精明、或熾熱、或期待的眼睛,聲音拔高八度:“新店這顆剛出爐的‘金蛋’,咱們分著吃!規則嘛,三三開太顯生分,咱們搞個‘四三三’黃金分割——負責跑去新店開疆拓土的運營團隊:主要從你們老店競標抽調的精兵強將,分掉四成的‘蛋黃’!貢獻米面油鹽醬醋茶的供應商伙伴們,分走三成香噴噴的‘蛋白’!剩下那最實在的三成‘蛋殼’?嘿嘿,當然是我們兩口子厚著臉皮托底啦!”
“嘭!”第一條“大魚”上鉤了!奪得新店“開店權”桂冠的,居然是——老店業績排行榜上常年墊底的那一家!他們憋著勁兒想打翻身仗呢!報出來的業績目標恨不得把天花板頂個窟窿!這破釜沉舟的狠勁,誰敢爭鋒?不贏才怪!消息傳回那家老店,整個門店瞬間成了歡樂的海洋!仿佛不是去開分店,而是中了一注天大的彩票!
這正是十殺道人埋在最深處的“絕戶計”妙手:新店和中標的老店,共用一套筋骨血肉——一個店長,一套班子人馬!連掃地的清潔阿姨,都可能身兼兩店的“情報專員”!這不啻于給老店做了個里外翻新的“股權大手術”!把老店也從根子上變成了“全員持股”的合伙買賣!這一記“連橫合縱”可了不得!中標的老店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立刻化身新店的勤勉“娘家人”,使出吃奶的勁兒撲在籌備上;供應商們呢?更是八仙過海!本人不便出面?好說!老婆、孩子、甚至藏著掖著的“紅粉知己”,哪個名字不能掛在新店那張股權“光榮榜”上?一點不影響供貨的熱情!
新店鑼鼓喧天開了業!生意紅火得讓旁邊那些掛滿洋招牌、國營老字號牌子的競爭對手直嘬牙花子,喘氣都費勁!更絕的是,以前競爭對手還能靠“高薪挖墻角”的下作招數惡心人?嘿!現在?想挖白娘子超市的店長?人家自己就是新店的老板了好不好!你還能挖個“老板”過來給你打工?那叫收購!得花多少錢?!競爭對手徹底傻了眼!
很快,首家新店的分紅喜報就像長了翅膀的特大紅帖,在各個老店里瘋傳!那分到手的鈔票,厚得能把普通員工的眼睛晃紅!尤其那些身兼“首席傳聲筒”的包租婆張嬸兒們,情報網火力全開!添油加醋的小道消息滿天飛:“隔壁老李家兒子才在分紅池里占了個小指頭縫兒大的份額,這次就分了好幾萬!”“張嬸兒?咳!人家入得早、投得狠!聽說光這次就夠在常青花園再買個小門面了!”
這些“仙音”鉆進耳朵里,其他老店的員工們徹底坐不住了!“老板!我們也要開店!開哪里?城西那個步行街口?快盤下來啊!”“怕啥競爭對手?咱們白娘子在,它就是座山咱們也能給它薅禿嚕了!”有幾個激進的店長,把胸脯拍得山響,唾沫星子都能洗個臉:“老板!大膽開!要是虧了--雖然不可能,咱們整個店當褲衩也給您把窟窿填上!怕個球!”
白老板眼見民心可用、群情洶涌,自是順水推舟,“被迫”又開第二家新店!如此這般,幾家新店如同開閘的水庫,源源不斷涌出。白娘子連鎖超市的招牌,一夜之間,竟如燎原之火,燃遍了江城的大街小巷!
日子有功,白娘子超市的買賣越做越旺,那腰板也硬得能當頂梁柱使了。十殺道人那念念不忘、每年只有幾小塊(雖逐年緩慢遞增)的“中華鱘寶寶拼圖工程”,終于迎來了圓夢的高光時刻!這一回,可是白老板使出了渾身解數,托關系、走路子,打聽到一處正規的中華鱘人工繁育基地里,有條精心飼養多年的大寶貝“不幸仙逝”。白老板二話不說,咬緊后槽牙,花了個在拍賣會上驚掉人下巴的“天價”,硬生生把這整條“飛升”的中華鱘給競價搶了下來!
這一晚,長江邊上那家熟悉的小館子,依舊是舊時的招牌、舊時的廚師,氣氛卻透著前所未有的莊重和期待。當餐廳經理親自推著一個小餐桌似的巨大餐車--以前那“三峽”擺盤碟子終于退休了,恭恭敬敬掀開閃閃發光的銀質拱頂蓋的剎那——
“砰——滋啦!”
隨著蓋頂開啟的輕響和油脂瞬間受熱的微顫,一條經過精心烹制、通體呈現誘人醬紅色、體型巨大完整得令人難以置信的中華鱘主菜,靜靜地躺在滿盤點綴著翡翠白玉般雕花的巨盤中央!它不再需要藝術擺盤來壯聲勢,單是那雄偉的體型和彌漫滿室的獨特異香,就足以宣告其至高無上的地位!魚頭虔誠地向著上游的方向擺放。
白老板站起身來,恭恭敬敬斟滿一杯酒,雙手捧到十殺道人面前,臉上帶著一種歷經滄桑、不忘本分的誠懇笑容,仿佛卸下了多年偽裝的重擔,字字清晰地說:“老師!勞您久等!弟子這點微末心意,貨真價實,別無摻雜!這一頓——請您盡情享用!開懷暢飲!”
鄔師娘這性子,跟她家那位“道理輻射源”無問僧簡直是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無問僧最愛端著架子把大道理當圣旨頒,講個故事都像給“圣旨”鑲金邊兒,專為證明“你看我說的對吧”。可鄔師娘呢?壓根兒不沾那個“道”字邊的邊兒!
她嘴里那個十殺道人的“江湖老黃歷”,講得是活靈活現,起承轉合比說書先生還帶勁兒——從真假難辨的“中華鱘”肉片兒,到供應商借錢反變“債主求上門”的乾坤大挪移,再到白娘子化身“首席情報頭子”的戲碼……繪聲繪色,連空氣里都仿佛彌漫著長江邊小館子的油煙味和超市貨架的塵氣。
奇妙的是,一番滔滔江河流過,到了故事盡頭,鄔師娘竟然像甩手掌柜似的,雙手往膝蓋上那么一搭,連個“綜上所述”的逗號都沒賞!更別提什么“為師娘者言”的總結陳詞、人生箴言了,通通欠奉!她屁股一抬,從那張綠皮沙發上彈起來,眉眼舒展得跟剛播完一出好戲的梨園名角兒似的:
“好啦,”她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那勁兒活像拂掉點故事殘渣,“同一個故事,百樣人咂摸百般滋味兒。我的戲份——唱完啦!”她宣布得干脆利落,順便還安排上了接下來的“節目單”,“睡神召喚,我得去會會周公了。喏,你那位‘道理批發商’老師,估摸著也該踩著點過來接手場地了。”
話音未落,人已動。她順手就捎上旁邊那位聽得滿腦子江湖風云、正宕機轉著圈兒的趙不瓊,跟拎小雞崽兒似的輕輕一帶,兩人一前一后便滑出了客廳門。
說來也巧,前腳剛在電梯口那兒站定身子,后腳就聽得“叮”一聲脆響!電梯門應聲而開,里頭穩穩當當走出來的,不正是掐點歸巢的無問僧嘛?鄔師娘連眼皮都懶得抬,只嘴角牽起一絲“看吧,我就說嘛”的了然,順勢就把身邊還沒回過神兒的趙不瓊往旁邊撥拉了半寸。
趙不瓊忙不迭跟電梯里的老師揮手作別,臉上的表情像是剛從一場光怪陸離的夢里探出半個頭。電梯門在她眼前“唰”地合攏,載著那對性格迥異的仙眷侶無聲滑向上層。她這才定下神來,輕輕吁出口濁氣,轉身沿著那條熟悉的木質風雨長廊,向對面靜默矗立的無問齋踱去。
長廊外頭,風雨似有若無地刷著屏。她步子放得緩,腦海里卻像剛被投下顆深水炸彈,咕嘟咕嘟翻涌著剛才那場“視聽盛宴”的余波碎片。
“這個故事……”她蹙著秀氣的眉尖,鞋跟敲擊長廊紅地磚的噠噠聲仿佛成了思考的伴奏,“師娘她老人家……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呢?”畫面一轉,是白老板借錢的精明算計,供應商變債主的諷刺戲碼,白娘子埋下的情報暗樁……一樁樁一件件,在商海里撲騰起的都是些攪渾水、暗礁潛行的“腹黑”浪花。
然而就在這看似一片墨染般的暗黑運作深處……
趙不瓊的腳步微不可察地一頓,廊外微涼的風恰好卷進來。她的心尖上,仿佛被什么無形的指尖“啪嗒”一下——點亮了一點光!又像有雙眼睛,在茫茫漆黑中無聲睜開……
“卻有一盞燈……悄然亮著?”她低喃出聲,目光下意識投向長廊盡頭那在風燈搖曳光影里若隱若現的齋門,“還有……一雙眼睛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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