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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娘子稱我為陛下! 第294章 這叫喪事喜辦
其實,如果一定要較真的話,巴烏圖話里的漏洞還是很多的。
不過現在這種時候,也沒人在意這些細節。
幾名千夫長交換著眼色,他們都明白這家伙話里的水分,卻都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畢竟結果還是好的。
瞥見拓跋烈眼中閃過的滿意神色,巴烏圖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暗自松了口氣。
原本因為臨陣更換主帥,而導致特別低迷的士氣,總算有了一點回升。
營帳外,疲憊的士兵們圍著篝火,有人小聲哼起了家鄉的歌謠。戰馬的嘶鳴夾雜在風中,為這寒夜平添幾分生氣。
拓跋烈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雖然是通過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得到了主帥的位置,卻也不是個一無是處的無能之輩。
為了這次南征,北狄王在武略之上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
在這種嚴苛的環境之下,他能爬到萬夫長的位置,雖然有王上暗中照顧的原因,也同樣因為他在這方面,的確有一定的能力。
否則的話,就算拓跋烈是王上的小舅子,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接替三軍主帥的位置。
也正是因為如此,拓跋烈才如此焦急地想要證明自己。
他盯著地圖上雪淵關的位置,仿佛要用目光在那上面灼出一個洞來,那里本應該已經插上了北狄的狼旗。
拓跋烈希望向王上證明自己,同樣也想要讓其他人明白,他可不是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人。
嚴格來說,巴烏圖在沒有取得什么有效戰果的情況下,就開始撤退,其實也算是敗仗。
但是拓跋烈卻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這絕對不可能是失敗,只能是一場勝利。
他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帳頂的灰塵簌簌落下。
“好!”拓跋烈激動的聲音,幾乎能把帳篷掀翻:“巴烏圖將軍,不愧是我們北狄的中流砥柱,不僅能擊潰雪淵關的南蠻軍隊,還能及時識破他們的詭計,保護我們北狄將士,不被敵人的陰謀所害。’
他說著站起身,厚重的鎧甲發出鏗鏘之聲。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帳篷上,宛如一尊戰神。
“你的智慧,就仿佛草原最雄壯的蒼鷹,可以跨越所有高山與強敵。”
巴烏圖單膝跪地,心跳如雷,他總覺得拓跋烈話里有話。
“我會牢記你的功績,等戰爭結束,我會將這些功績上報給王上,讓他知道我北狄將領的英勇事跡。”
拓跋烈的手重重拍在巴烏圖肩上,力道大得讓他身形一晃。帳外突然響起號角聲,悠長而蒼涼,仿佛在呼應著這番話語。
“多謝大帥,末將能有今天,全是因為大師的提攜之恩,沒有大帥就沒有末將的今天。”巴烏圖表面慷慨激昂,聲音洪亮得能讓帳外士兵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單膝跪地的姿勢標準得如同雕塑,其實心里已經把拓跋烈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遍。
盯著地面鋪著的狼皮地毯,數著那些被血漬染黑的毛尖,每一根都像是在嘲笑他的處境。
別看拓跋烈話說得好聽,實際上根本就是在給他畫大餅。
所有的功勞,都要打完仗之后才能兌現。
如果這一仗打得好,他們直接攻破雪淵關拿下了大周那些肥沃的土地。
他們這些萬夫長,每一個都是開疆拓土的大功臣。到了那個時候,眼前這點小功勞,又能夠算得了什么
有跟沒有,完全沒有區別啊!
拓跋烈的手還搭在他肩上,那力道讓他想起小時候被狼咬住肩膀的感覺,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他們打敗了,他連城墻都沒有打下來,又有臉能說是功勞嗎
巴烏圖突然很想笑,這場面荒謬得就像草原上流傳的諷刺寓言。
所以無論怎么樣,他這一場幾乎就跟白干差不多。
唯一的好處,恐怕只有一個,就是明明撤兵敗退,拓跋烈非但沒有懲罰,反而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力夸獎他。
拓跋烈終于收回手,轉身時鎧甲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當然,不管心中怎么想,至少表面上巴烏圖是不會表現出分毫的。
他抬起頭時,臉上每一塊肌肉都調整到了最佳位置,擺出感激涕零的模樣。
一只手悄無聲息地伸進盔甲的縫隙,捏住一坨肉用盡全身力氣捏下去。
劇烈的痛苦頓時就讓他紅了眼睛,就好像真是對拓跋烈知遇之恩無法報答,激動得熱淚盈眶的樣子。
一滴恰到好處的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喉嚨里發出哽咽般的聲響,逼真得連巴烏圖自己都要信了。
當拓跋烈轉身時,巴烏圖迅速抹去那滴淚水,
拓跋烈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巴烏圖的小動作,別人也許看不到卻瞞不過他的眼睛。不過,這也是拓跋烈想要的效果。
“巴烏圖將軍不必如此,這都是本師應該做的。我們的王上,是一個公正嚴明的王,他不會忽略,每一個為北狄做出貢獻的勇士。”:拓跋烈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格外洪亮,仿佛要穿透整個營地。
“末將愿意為王上以及大帥效死!”虧都吃了,巴烏圖當然明白自己在這個時候該怎么做。
就算他恨不得掐死拓跋烈這個混蛋,現在也必須配合他,否則以前裝的那些孫子,就都白裝了
其他萬夫長會意,紛紛站起來單膝跪地,激動地大喊著:“愿意為王上與大帥效死!”
鎧甲碰撞聲此起彼伏,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有人故意將佩刀砸得叮當作響,在這肅殺的氛圍中格外刺耳。
這里可是軍隊,本就是對權力十分敏感的地方。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以及覺得現在這個場景有多么奇怪。
這個時候,如果不站出來表忠心,豈不是代表自己有別的心思
萬一有人想要坑自己,把這件事散播出去,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見到這些萬夫長低眉順眼的樣子,拓跋烈對巴烏圖更加滿意。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扶手上凹凸不平的紋路。就算沒打勝仗,甚至是沒有鼓舞士氣這個小功勞。
光是能讓這些心高氣傲的萬夫長們,在他面前如此卑躬屈膝,就已經是一種進步了。
拓跋烈目光掃過眾人低垂的頭顱,沒人敢動,所有人都保持著跪姿,仿佛一尊尊鐵鑄的雕像。
注意到有人后頸上暴起的青筋。他滿意地看到那些曾經桀驁不馴的脊梁,此刻都變成了恭敬的弧度。
拓跋烈手指敲擊扶手的節奏越來越慢,每一聲都像是催命的鼓點。
當然沒奢望,僅憑這一件事,就能讓這些人對自己徹底拜服,這些事需要循序漸進。一次兩次沒什么影響,次數多了這些人自然而然就會真正地對他恭敬起來。
拓跋烈突然站起身,鎧甲嘩啦作響,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餓狼。
“各位將軍快快請起,無論是王上還是本帥,對各位將軍的忠誠,從來都沒有任何懷疑。”
他聲音突然放柔,卻讓在場所有人后背一涼。有人膝蓋離開地面時發出細微的顫抖聲,很快又被刻意壓抑的呼吸聲掩蓋。
“只不過......”拓跋烈的話鋒一轉,目光落在了雪淵關所在的方向。
帳內溫度仿佛驟降,眾人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
“王上對我們信任有加,我們也應該用戰功來回應王上的信任才行。現在,這一座關隘,就阻擋了我們北狄勇士的道路,這太不應該了。”
他每說一個字,手指就在地圖上敲擊一下。那些被指甲劃過的痕跡,在羊皮紙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說完之后,拓跋烈轉過身,大踏步走到中軍大帳的帥椅前,大馬金刀的坐下,殺氣騰騰地道:“有哪位將軍,愿意為王上分憂,解決雪淵關這個大麻煩”
沉重的座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仿佛在預示著某種不祥。
不久之前信誓旦旦的將軍們,頓時全都低下頭,沒有一個敢開口的。
營帳內突然安靜得可怕,只聽見火盆里炭火噼啪作響的聲音。
拓跋烈暗暗咬牙,他目光如刀,掃過每一個低垂的頭顱,卻發現沒人敢與他對視。
漂亮話說得一個比一個好聽,真到用到他們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的。
帳外突然傳來戰馬的嘶鳴,伴隨著鐵鏈拖地的嘩啦聲,這聲音在凝重的氣氛中顯得格外刺耳。
拓跋烈下意識地看向巴烏圖,不管真相如何,至少表面上他打得不錯。
巴烏圖感覺到那道銳利的目光,后背的肌肉瞬間繃緊。鎧甲內襯的羊毛都被冷汗浸透。
哆嗦了一下,連忙擠出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大帥,不是末將不想為您分憂,只是末將的麾下才剛剛進行過一場大戰,勇士們雖然愿意為王上奮戰,可他們畢竟也要休息,不是嗎”
他這番話,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如果相信了,那他們早就死了,絕對活不到今天坐不到這個位置。
角落里,一個千夫長忍不住撇了撇嘴,又迅速低下頭掩飾過去。帳內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沉默,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巴烏圖可是萬夫長,手下有整整一萬北狄鐵騎。
剛才攻城的時候,他所動用的人手,恐怕連兩千都不到。
有人偷偷抬眼,瞥見巴烏圖鎧甲上幾乎不存在的戰斗痕跡。光亮的甲片在火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什么。
而且他們看得非常清楚,這個家伙連自己嫡系的親兵衛隊都沒有帶,只是點了不到兩百人應付應付場面。
最重要的是,攻城的時候,他的那些親兵衛隊根本就只是在后方搖旗吶喊,幾乎就沒有幾個真正攻城的。
如果這種程度的進攻這樣也會累,那他這個萬夫長干脆別干好了。
巴烏圖感覺到數道目光刺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慌忙假裝整理護腕,實則用這個動作掩飾自己微微發抖的手指。
拓跋烈突然冷笑一聲,那聲音像是冰刀劃過鐵板,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他沒有針對巴烏圖:“怎么,沒有人愿意為王上分憂嗎”
他畢竟已經打過一場了,現在不想繼續進攻,其他人還真不好說什么。
營帳角落的沙漏發出細碎的聲響,沙子流動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格外清晰。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變得難熬。
巴烏圖眼珠轉了轉,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當下故作嘆息地道:“很可惜,末將麾下的戰士消耗巨大需要休息,否則的話末將還真想繼續進攻。
他說這話時,故意讓聲音帶著幾分遺憾,眼角余光卻偷偷觀察著拓跋烈的反應。
這話就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了,不少人都對巴烏圖生出了不滿。
營帳內的空氣仿佛凝固,火盆中跳動的火焰映照在眾人陰沉的臉上。有人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刀柄。
你的確有理由不打沒錯,可在大帥點兵的情況下,你這家伙非但不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當個小透明,反而還敢陰陽怪氣地嘲諷他們。
幾位萬夫長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巴烏圖感覺到數道帶著敵意的目光刺來,卻只是微微勾起嘴角。
拓跋烈瞇起眼睛,注意到左側的萬夫長額角青筋暴起,右側的則死死咬著后槽牙。營帳內的溫度仿佛驟降低。
“哼!還真是好大的口氣。”
說話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那模樣跟看吃人似的。
“如此看來,巴烏圖將軍的確有攻克雪淵關的辦法反正你部大部隊還沒有行動,重新調一支部隊不就行了”
一個萬夫長陰陽怪氣地接話,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巴烏圖的咽喉,像是在尋找最佳的攻擊角度。
“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巴烏圖將軍竟然有如此軍略,佩服!”
角落里傳來帶著譏諷的恭維聲,說話之人故意將“佩服”二字咬得極重,他鎧甲上的狼頭徽記在火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就連拓跋烈,也用不滿的眼神看著巴烏圖。
心說你這個家伙,究竟是長沒長腦子
得了便宜之后不知道收斂,竟然還敢出聲嘲諷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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