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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娘子稱我為陛下! 第292章 從未見過如此愚蠢的對手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巴烏圖還是第一時間,迅速將紙條藏了起來。
他的手指在鎧甲縫隙間靈活地翻動,常年握刀留下的繭子輕輕摩挲著那張粗糙的紙片。
隨后故作不經意地將箭矢丟到一邊,那支箭斜插在泥土里,尾羽還在微微顫動,在夕陽下投下一道細長的陰影。
“大人您沒事吧”一個親衛擔憂地問道。
另一個親衛憤怒地大罵:“這些該死的南蠻子,就知道搞偷襲。”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城墻方向。
“將軍要不您往后一點,站在南蠻子的弓箭夠不到的地方指揮,這樣還安全一點。”
巴烏圖的目光掃過周圍親兵的面容,故作英勇地道:“本將軍受大帥所托,要攻克這座堅城,怎么能隨隨便便后退”
他的聲音在說到“大師”時微微提高,確保周圍的士兵都能聽見。
“誰再敢勸本將軍后退,軍法從事。”
親兵們頓時就全都沒了聲息。幾個老兵交換著眼色,默默后退了半步。他們知道自家將軍心情不好,生怕不小心觸怒了巴烏圖,真的把自己給砍了。
等親兵都退開之后,巴烏圖借著整理護腕的動作,確認周圍沒人注意。
悄無聲息打開紙條放在手心里,假裝擦汗的時候,觀看上面的內容。
汗水立刻浸濕了紙面,讓本就模糊的字跡更加難以辨認。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在眉心擠出幾道深深的紋路。
也許是因為匆忙,字跡看起來相當潦草,墨跡暈染得像是一團黑色的血跡,而且還是用大周文字書寫而成的。
紙片邊緣參差不齊,像是從某本賬簿上匆匆撕下的。
就算巴烏圖認識大周的文字,也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搞清楚這倆究竟是什么字。
他的嘴唇無聲地蠕動著,反復拼讀著這兩個陌生的音節:“金汁,這是什么意思”
巴烏圖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能在這個時候,將情報綁在箭鏃上,并且還瞄準他這位萬夫長,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城墻上人多眼雜的,萬一被人看到,絕對沒有活命的可能。
他仿佛看到某個模糊的身影在箭垛間閃動,然后迅速消失在陰影中。
也許,對方之所以把情報寫得如此簡略,也正是出自這個考量。
紙片上的字跡歪斜顫抖,不仔細看都看不出是什么字。
萬一出了什么問題,多少也有個辯解的理由。
只是,這個情報實在太過簡略,導致他根本就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遠處的戰鼓聲越來越急促,像是在催促他盡快做出決斷。
金計這個東西,巴烏圖倒是知道。記憶中的畫面如潮水般涌來,他仿佛又聞到了那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那些煮沸的水混合著火油,在滾燙的鐵鍋中翻騰著,冒著令人膽寒的黃色泡沫。
他們在跟大周的交戰之中,沒少吃過這個東西的虧。
每次想起那些被金汁澆中的士兵,巴烏圖的后背都會泛起一陣寒意。
那些慘叫著在地上打滾的身影,皮膚上迅速潰爛的傷口,還有久久不散的腐臭味,都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尤其是不久之前。
北狄鐵騎在攻城的時候,攜帶了許多毛氈用于抵擋金汁潑灑的傷害。
這些浸過桐油的毛氈雖然說不上刀槍不入,卻也是為了對付金計精心準備的。
那些毛氈被金汁澆透了之后,把里面的火油也吸了進去。浸滿火油的毛氈變得沉重無比,士兵們還未來得及丟棄,城墻上的火把就已經丟了下來。
結果就是,城墻下面直接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被火焰吞噬的士兵們像無頭蒼蠅般四處奔逃,逼得他們不得不趕緊撤兵。
他之所以不得不領攻城這個苦差事,也是因為那把火呢。
猜不出送情報之人的意思,巴烏圖急的是抓耳撓腮。
雪淵關城墻上,隱藏在城垛后面的楚世昭,把巴烏圖的所有動作都看在眼里。
這個北狄將領的愚蠢程度簡直超出了他的想象,要不是情況特殊,他真想一箭射穿那個榆木腦袋。
這家伙做作的把紙條藏在手心,假裝查看紙條的動作,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把楚世昭氣得直翻白眼。
演技之拙劣,像個初次登臺的戲子。任何一個稍有經驗的探子都能看出他在搞什么名堂。
這些也就罷了,最關鍵的是,看這個家伙那迷茫的表情就知道,他好像根本就沒搞懂,自己給他傳遞的情報是什么意思。楚世昭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冒著生命危險傳遞的情報,居然被這個蠢貨當成了謎語。
楚世昭急得,真恨不得跳下去沖到巴烏圖的面前,直接把紙條拍在他的臉上,告訴這個家伙自己的用意。
又耐心地等了一會,見這個家伙似乎還沒有想通的樣子,楚世昭都放棄了等對方自己想通的打算。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再拖下去,整個計劃都會功虧一簣。
為了引巴烏圖上鉤,他們可是在城墻上人為制造出了許多空擋。這些看似疏忽的防守漏洞,都是用鮮血換來的誘餌。
現在,從那些空擋爬上城墻的北狄鐵騎數量越來越多,沉重的戰靴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們本就身材高大,如果數量比較少的話,雪淵關的將士們,還能勉強應付。
可一旦數量多起來的話,戰斗的天秤必然會產生傾斜。
“不能再等下去了,得想辦法給這個家伙一個提示。”楚世昭焦急地巡視著城墻,苦思解決的辦法。
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北狄鐵騎的將領,竟然連這種暗示都看不懂。
楚世昭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早知如此,他就該在紙條上多寫幾個字,哪怕冒更大的風險。
畢竟,如果早知道這家伙看不懂,他肯定先用系統推演一下再說。
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只能再想辦法。
在看到城墻之上,那些已經燒得滾燙的金汁之后,楚世昭很快有了主意。
楚世昭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霍青凰身邊,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她:“能不能辦到”
霍青凰隨手將一個北狄鐵騎挑落城墻,銀槍在夕陽下劃出一道眩目的弧線。那名壯漢甚至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重重摔在城下的亂石堆中,揚起一片塵土。
“少主的吩咐,末將必盡全力。”她的聲音清冷如霜,面甲下的雙眸閃過一絲寒芒。
霍青凰前面的缺口,正是之前巴烏圖下令進攻的地方,這里爬上來的北狄鐵騎數量最多。
青石磚上布滿刀斧砍鑿的痕跡,暗紅色的血跡在磚縫間凝結成詭異的紋路。
盡管負責守衛這里的冰狼騎發現不對之后,立刻就跟雪淵關的將士們反攻過去,想要遏制敵軍。
可面對士氣漸漸高漲的北狄鐵騎,他們的進攻效果并不好。那些北狄戰士發出野獸般的嚎叫,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墻,一步步向前推進。
這些家伙的鐵甲,在攻城的時候固然是累贅,笨重的鎧甲極大地拖延了他們的速度。
但是,爬上城墻之后,這些精鐵打造的甲胄卻成了最堅固的屏障。
雪淵關將士們捅出去的長矛,常常被厚重的胸甲彈開。
就算是冰狼騎,想要殺死他們,也要費一番手腳。
而且,隨著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多,控制的城墻范圍也越來越大。
新登城的北狄士兵迅速結成戰陣,像瘟疫般在城墻上蔓延。
他們甚至會用尸體,來阻擋雪淵關將士們的攻擊。
連續三架云梯被掛上城墻,讓他們補充兵源的速度大大加快。每架云梯上都爬滿了悍不畏死的戰士,這些人嘴里咬著彎刀,手腳并用向上攀爬。
守軍投下的滾石只能暫時延緩他們的攻勢,卻無法徹底阻止。
要不是冰狼騎強悍,牽制了絕大多數北狄鐵騎。
北狄人不得不分出大半精力,應對這些神出鬼沒的精銳,進攻的勢頭才沒有完全失控。
否則的話,光靠雪淵關的守將們,恐怕還真防不住。
就在這個時候,霍青凰殺到了。她的銀甲在陽光下泛著血色的光芒,披風獵獵作響,如同一面不倒的旗幟。
這位銀甲女將如同戰場上的女殺神,所過之處長槍仿如銀蛇亂舞。
槍尖刺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叫,每一次閃爍都精準地找到敵人鎧甲的薄弱處。她的動作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殺戮,而是在進行一場優雅的舞蹈。
錯身而過的功夫,那些北狄鐵騎就仿佛中了定身法,動作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的表情凝固在驚愕的瞬間,瞳孔中還倒映著那道銀色的殘影。
直到霍青凰的身影已經掠過數丈,他們才無力地摔倒在地。沉重的鎧甲砸在城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鮮血從頸間的傷口汩汩流出,很快就在地面上匯成一片小小的血泊。
這個時候過去看那些尸體就會發現,原來在他們喉嚨的位置,出現了一個血洞。傷口整齊得如同精心測量過,剛好避開堅硬的護頸甲片,精準地刺穿了氣管和動脈。鮮血噴濺的軌跡都出奇地一致,顯示出持槍者驚人的控制
幾個北狄勇士至死都不明白,為何自己引以為傲的精鐵鎧甲,在這個女人面前竟如紙糊般脆弱。
爬上來城墻的北狄鐵騎雖然多,但是如果霍青凰想的話,完全可以配合守軍,將所有敵軍盡數殲滅。
那些彪悍的北狄勇士,在她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
但是現在,她需要配合楚世昭的計劃。
霍青凰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楚世昭所在的位置。
握槍的手稍稍松了幾分力道,故意讓槍尖的寒芒黯淡了些許。
所以,霍青凰那威風凜凜仿佛女戰神的模樣,也就持續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
她銀甲上的血珠還未干涸,面甲下的呼吸卻已經開始刻意變得急促起來,肩膀也配合著微微起伏。
之后,仿佛脫力的模樣,開始“被迫”邊戰邊退。
她的步伐看似凌亂,實則都是精心計算過的。
霍青凰不只是自己后退,還會帶著冰狼騎跟雪淵關的將士們一起。她故意用槍桿格擋時發出吃力的悶哼,讓周圍的士兵都感受到壓力。
冰狼騎也跟著放緩了攻勢,戰陣開始出現松動的跡象。
在她的有意引導之下,戰場很快就靠近了城墻上,正在燒金汁用的大鍋。那口巨大的鐵鍋下柴火正旺,滾燙的液體表面不斷鼓起惡心的氣泡,刺鼻的臭味讓靠近的北狄士兵都不由自主地皺起鼻子。
霍青凰率人全力抵擋卻依舊節節敗退,呼吸聲越來越重,甚至故意讓一個北狄士兵的彎刀擦過臂甲,留下一道顯眼的劃痕。周
圍的守軍見狀,士氣明顯低落了幾分。
很快,用來燒金汁的大鍋,就暴露在了北狄鐵騎的視線之下。幾個北狄勇士眼前一亮,他們認得這是守城利器,立刻嚎叫著沖了過去,想要奪取這個戰利品。
霍青凰見狀,頓時焦急地大喊道:“不能讓金汁落在敵人的手里,快點潑下去!”
她的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慌亂,連握槍的手都緊張地顫抖起來。
幾個不明就里的冰狼騎,甚至都有點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他們疑惑地看著自家將軍反常的表現,手上的動作不由得慢了幾分。
雪淵關的守軍反應迅速,第一時間在霍青凰的掩護之下,將那一大鍋剛剛燒好的金汁,順著城墻潑了下去。
滾燙的液體在空中劃出一道金黃色的弧線,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如同一條惡龍吐出的毒液。
突如其來的金汁,還真是傷到了不少人。滾燙的液體澆在鎧甲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穿透護甲的縫隙燙熟皮肉。
幾個倒霉鬼直接被當頭澆中,頓時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
城墻下,被金汁淋中的北狄士兵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鎧甲,仿佛這樣就能擺脫蝕骨的灼痛。有些人倒在地上打滾,卻讓傷口沾滿了塵土,更加劇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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