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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問長生 第210章 事變
這番話,讓一眾天驕惱羞成怒。
若是尋常造謠,污蔑,他們可以不理會,但偏偏他們確實是跟著墨畫一起吃烤肉了。
確實是當著墨畫的面,一句硬話,狠話都沒敢說。
謊言并不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你放屁!”
“我跟墨畫一起吃烤肉,是給墨畫面子。”
“要不是墨畫求我,請我,我才懶得過去。”
“就是,就是!”
“話說回來……”有人反問道,“你是不是也在場,也吃墨畫的烤肉了?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跟墨畫吃烤肉?”
那人冷笑,“我怎么可能跟墨畫吃烤肉?”
“那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跟墨畫吃烤肉。”
那人語帶譏諷,傳書道:
“我就在不遠處,親眼看到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圍著墨畫,吃酒喝肉,趨‘墨’附勢!所做作為,當真令人鄙夷!”
有人反聲罵道:“你在遠處看著?合著你連坐在墨畫面前都不敢?”
“不是我不敢,”那人犟嘴道,“是他沒請我,你懂么?他不請我,我憑什么過去吃烤肉?”
“他請你你就去了?”
“怎么可能,區區墨畫,請我我也不去。”
“不管怎么說,你們跟墨畫吃烤肉,就是罪大惡極!”
“那怎么辦?墨畫點我的名,跟閻王點卯一樣,怪嚇人的,我總不可能不去。”
“而且歸根結底,我們現在,也沒法對墨畫下殺手吧……”
“對啊,不是說了么,我們已經畢業了,不是乾學弟子了,這也不是在論劍大會,沒有大陣護身了。”
“在論劍的時候,‘殺’墨畫沒所謂。但現在是在大荒,沒有任何防護,真‘殺’了墨畫,沒法向太虛門交代……”
“那怎么辦?”
“殺也不行,不殺也不行……”
“不殺墨畫,還能叫屠墨盟么?我們這個盟,不是頃刻間就得散?”
“所以我說了,不是不殺,是緩殺,慢殺,有計劃地殺……你們之前都不聽我說話。”
“什么意思……”
那人道:“墨畫,還是要殺的。現在沒機會,不代表以后沒機會。我們只要跟在墨畫身旁,跟他虛情假意,取得他的信任,探聽他的情報,洞悉他的破綻……等到完全了解墨畫了,一旦時機成熟,便對其一擊斃命,徹底了結這個妖孽,一雪前恥……”
“聽起來還蠻陰險的……”
“夠狠毒。”
“但是……怎么個‘虛情假意’法呢?我們總不可能,要特意去討好墨畫吧?”
“太諂媚了,我做不來。”
“我絕不可能向墨畫低頭!”
“我的自尊不允許!”
那人解釋道:“倒也不必,只做到表面客套就行,不排斥,不拒絕,只把墨畫當成一般弟子看待。”
“讓墨畫放松警惕,暴露出破綻,時機成熟,再一刀斃其性命……”
“這便是我說的,緩殺,慢殺,有計劃地殺!”
“聽起來……還挺有道理……”
“但還有個問題,什么叫‘時機成熟’……”
屠墨令中沉默了片刻,眾人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有人緩緩道:“譬如有朝一日……墨畫犯了謀逆道廷的大罪?”
“別逗,墨畫這么精明,怎么可能謀逆道廷?”
“你謀逆他都不可能謀逆。”
“我就隨口說說,不謀逆道廷,也可能有其他罪責……”
“沒錯,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落井下石,讓墨畫身敗名裂,一旦道廷給他定了罪,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續‘屠墨大業’了。那個時候,墨畫眾叛親離,也就該死了。”
“確實是‘有計劃’地殺。”
“好!那就這么定了。”
“先收斂起敵意,假裝無事發生,讓墨畫麻痹大意,這叫‘緩’……然后觀察墨畫的修為和破綻,進一步完善‘對墨畫守則’……”
“對墨畫守則?這又是什么東西?”
“你怎么這么快就忘了?《對墨畫守則》!全稱:《論劍大會中針對墨畫的諸般陰險手段而必須采取的行為守則》。”
“論劍才過去十年而已,你這就都不記得了?”
“當年的恥辱,當年我們的心血和努力……”
“不是,你這名字也太長了,不如改叫‘屠墨寶典’吧……我屠墨盟同道,為了針對邪惡的墨畫,匯聚眾人智慧,嘔心瀝血編纂而成的,至高寶典。”
“你這……太夸張了吧。”
“區區墨畫,何至于此……還寶典?”
“墨畫雖強,但也不至于如此抬舉……”
“隨便吧,叫什么都行……”
此時的眾人,對這個寶典,還并不太放在心上。
但‘屠墨盟’今后的發展章程,和戰略上的計劃,卻已經大致敲定了。
最后這場由“烤肉”引起的屠墨盟“戰略大會”,在一聲聲:“論劍之恥不可忘,墨畫此子必須死”的高呼中,落下了帷幕。
這場大會的意義,現在還不明顯。
對墨畫而言,也就只是讓他晚上看書的時候,多打了幾個噴嚏而已。
次日,針對白子勝的圍堵,又開始了。
墨畫這個“不可控”因素,仍舊被諸葛真人拘著,在一旁遠遠地看著。
而白子勝的確極強。
乾學一眾天驕,沒辦法拼命,也不太好拼命。
因此一通激烈的廝殺后,還是沒能拿下白子勝。
甚至華家派出了幾個金丹,也拿白子勝沒辦法。
畢竟天道限制,二品封頂,真論筑基戰力,這些金丹也根本不是白子勝的對手。
墨畫忍不住想起火佛陀。
火佛陀修了隕火禁術,雖只有筑基巔峰,但在乾學州界周邊,卻是惡名昭著的大魔頭。
金丹境的顧叔叔,都拿他有點沒辦法。
自己當初,為了殺火佛陀,也實在是費了好大的勁。
現在的小師兄,跟“火佛陀”就很是相像了。
而且小師兄,比火佛陀還強多了,真要類比的話,就是究極體的火佛陀。
而就在墨畫以為,這次小師兄又要逃走了的時候。
華真人卻意外出手了。
他沒有直接下手,而是早早就在四周,布下了華家的天羅地網,還有各種迷蹤幻陣。
幻陣。
這是一種,墨畫此前很少接觸到的光影迷幻陣法。
幻陣和幻術一樣,下限極低,上限又極高。
用得好,無論是幻陣,還是幻術,都可迷人心志,偽造表象認知,威力極強。
但若用得不好,也就只是粗淺的“障眼法”罷了。
而且此類傳承,都極稀少。
墨畫此前,也幾乎沒見什么修士用過。
但此時,華家卻用上了。
而且,墨畫能隱隱看出,這些幻陣中,不只是陣法,其中竟還蘊含著某種高明的因果術。
這種因果術,以他的造詣,都有些看不穿。
幻陣和因果困術配合,白子勝雖如白龍一般,左右沖殺無人能擋,但卻跟“鬼打墻”了一樣,根本沖不出去。
一眾天驕攔不住他。
但因果和幻陣,卻讓他自己,困住了自己。
在墨畫洞悉天機的眼眸里,這便是“龍游淺灘”的因果命局。
而且這種因果局,還配上了陣法,是他此前,從未嘗試過的用法。
“因果與陣法……”
墨畫心思微動,頗有了一點茅塞頓開之感。
而另一邊,華真人以幻陣和因果,將白子勝困住之后,卻并沒有急著下手,反而是將一眾天驕,召集起來,嘆道:
“白子勝此子,的確是難得的天才……”
眾人神情有些不服,但也都沒出口否認。
他們與白子勝廝殺到現在,心里比誰都清楚,白子勝到底是不是浪得虛名。
華真人也惋惜道:“如此英才,若不能為道廷所用,實在是可惜……我也實在不想,把事情做絕,以免引得他對道廷,心生排斥。”
軒轅家的天驕皺眉道:“真人的意思是……”
華真人嘆道:“先找個人,去勸勸他吧。”
眾人都是一怔,“勸?”
華真人頷首,“設身處地地想,白子勝少年天才,心高氣傲,我們抓他,他必然心生排斥,拒捕這也是難免的。”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真的做了對不起道廷的事。”
“或許只是年少愛慕,一時意氣罷了。”
“既然如此,不如找人去勸一下他。”
“若是能讓白子勝,主動罷戰,說清事情的原委,但凡不是犯了大錯,想來道廷那邊,也是不會太過計較的。”
“我們這樣態度強硬地去緝拿他,一是他實力強,本就不好抓,二也是會有損他對道廷的忠心。”
“即便最終事情澄清了,他是無辜的,他也必然會心存芥蒂。”
“倘若失去這等天驕的忠誠,便是道廷莫大的損失了……”
眾人聞言,紛紛頷首。
一些道兵統領,和世家長老,也拱手道:“真人德心仁厚,愛惜人才,令人敬佩。”
“既然如此,就得要選一個合適的人,去勸說白子勝了?”有人問。
華真人點頭,“不錯。”
墨畫眼睛一亮,剛想說“我去!”就被諸葛真人,按住了肩膀。
墨畫心里不開心。
明明勸人這種事,他最在行了。憑他的口才,死人都能給說活了。
更不必說,去勸他的小師兄了。
不過諸葛真人卻給了他一個“威脅”的眼神,意思是你小子,千萬別搞事。
你去勸,萬一氣到了白子勝,被他反手一槍捅死了,自己怎么跟荀老先生交代?
更何況,你跟白子勝一點關系沒有,你去勸什么?
墨畫心里嘆氣。
而這時候,人群中走出了一人,也是世家子弟,斯斯文文的,道:“真人,我去吧?”
“你?”華真人看了他一眼。
這個世家子弟道:“弟子姓皇甫,名文,乃道州皇甫家的人,當初與白子勝,一同在大荒歷練,并肩作戰,有過一些交情。我去勸,他應當能聽得進幾句話。”
華真人看向眾人,問道:“可還有其他人愿意,去勸說白子勝?”
一眾天驕,沒人答話。
他們大多都與白子勝心存嫌隙,或是嫉妒,或是攀比,或是爭強好勝,不愿落下臉去勸降。
更何況,這也并非是一個好差事。
見沒人答復,華真人便點了點頭,看向皇甫文,溫和嘆道:
“有勞了,你去勸勸白子勝,他一身天縱之姿,若因為一個大荒王庭的妖女,沾染了污名,以至今后道途坎坷,實在是令人惋惜。若真能成功勸說白子勝,我給你立頭功。”
皇甫文拱手道:“多謝華真人。”
華真人點頭,“去吧。”
皇甫文便在幾個世家金丹長老的護衛下,走向了幻陣,前去與白子勝交涉勸說了。
墨畫心里,突然覺得有一些古怪。
可到底哪里古怪,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勸說還沒結果,暫時也不好圍殺。
之后眾人散去,墨畫也回到帳篷休息,可心中仍舊有些放不下,怎么想都覺得很奇怪。
就這樣,一直到深夜。
墨畫正坐在帳篷里,看著陣書,忽然心頭猛然一跳,覺得有什么事發生了。
耳邊也傳來一陣細微的嘈雜聲。
墨畫立馬出帳,卻看到諸葛真人,也從帳篷內走了出來,他一臉凝重,和幾個金丹長老說著什么,看樣子正要往外走。
墨畫連忙問:“真人,發生什么事了?”
諸葛真人抿著嘴,沒說話,片刻后只道:“沒什么,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又要往軍營外走去。
墨畫立馬道:“我也去!”
諸葛真人看了眼墨畫,沒有答話。
墨畫便道:“你放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這話在別人聽來,是他想要諸葛真人護著他安全。
但在諸葛真人耳朵里,這就是一個不可控的炸藥包,在問他你就不擔心我隨時會爆炸?
諸葛真人真不能不擔心。
他嘆了口氣,道:“你隨我來吧。”
墨畫點了點頭,當即身形一閃,迅速跟在了諸葛真人身旁。
諸葛真人無奈,只能帶著墨畫,一行人向軍營外走。
到了軍營外,碰到了華真人。
華真人看了墨畫一眼,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么,只對諸葛真人點了點頭,“走吧。”
華真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墨畫心中疑惑,只能跟著一群人,往前面走。
夜色深沉,天邊晦暗無光。
華真人在前面帶路,引著眾人直接進入了荒僻的山嶺中,走進了重重的幻陣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穿過了幻陣,來到了一個山洞前。
山洞之中,有濃烈的熟悉的因果氣息。
這是小師兄的因果。
小師兄曾經,在這個山洞中藏身了很久。
但與此同時,山洞中還傳出了更濃烈的血腥味。
墨畫瞳孔微縮。
華真人皺著眉頭,引著眾人走進了山洞。
墨畫也跟在后面,邁步走進了陰沉的山洞中,低頭一看,便見地上躺著一個人,這個人身形斯文,胸口有一個血窟窿,是被長槍捅出來的,血水流了一地。
而他的氣息,已經斷絕了。
是皇甫文。
皇甫文……死了。
墨畫看向了他胸口的血窟窿,心中一顫,“是……被小師兄殺的?”
皇甫文來勸說白子勝。白子勝殺了皇甫文。
場間的所有人,無不面色凝重,心頭都仿佛壓了一塊巨石。
華真人看著眼前的血淋淋的死尸,壓著怒氣,神情冰冷至極:
“白子勝……勾結大荒妖女,拒捕,殘殺同袍……無法無天,依道廷律令,該當死罪!”
“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
“殺了白子勝!”
墨畫瞳孔一震,抬頭看向華真人,滿眼的不可思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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