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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志 第二十四章 雙重標準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氣氛十分熱烈,轉播鏡頭的比賽場地也映入眼簾。
巨型的履帶起重機將數以百噸重的機械垃圾傾瀉在草場上,極目可見,多是各色殘缺的蘿卜機體,看不出來原貌的生銹結構,缺了鋸齒的動力鏈鋸,斷裂的履帶和漏氣的橡膠輪胎。
梵氣杯的主辦方一共準備了四個垃圾場,可以讓八位選手同時進行垃圾賽。因為谷劍秋是16號的緣故,所以他要等到下半場才能上場。
化妝間空曠了許多,前八名選手選手已經準備入場了,包括丁子昂和真定,他倆一個是3號,一個是7號,并沒有撞到一起。
谷劍秋瞥了一眼自己的左邊,不禁瞇了瞇眼。那是個全身籠罩在灰色長袍里的高大男子,臉上有丈青色的紋身,正是他抽中了輪空的17號。
對方似乎對他的目光毫無察覺,一直閉目養神。谷劍秋卻直勾勾盯著他,連眼珠也不錯。
良久,一道豐滿的身影遮蔽了谷劍秋的視線,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抬頭,索隆高娃微微上揚手里的冰鎮啤酒,嘴唇挑起一個優美的弧線。
“謝謝長官。”
索隆高娃老實不客氣地坐在谷劍秋身邊,結結巴巴道:“我不會,手下留情。”
谷劍秋接過啤酒,笑著點點頭。
復賽的節奏一下子明快起來,當選手們逐一亮相后,主持人簡單介紹了垃圾賽的規則,比賽便進入了倒計時開始的讀秒。
“如果兩名選手看中同一件垃圾,那該怎么決定歸屬呢?”
傅樂梅仰頭看著碩大的屏幕,突然產生了這樣的疑問,下意識說了出來。
“偶爾是會出現這種情況。”顧一秋主動解釋:“主辦方會發放給選手獨特的數字貼紙,選手看中自己需要的構件,只要在上面貼上貼紙就可以了。兩人同時看中一個構件,歸屬權自然屬于動作快的一方。但是要注意,按垃圾賽的規定,一旦選定需要的構件,主辦方會現場對其進行稱重,每名選手選中的所有垃圾總重量不能超過五十噸。并且每一件構件都必須用上,不然會被直接判負。所以心焊高手對挑選場地里的垃圾還是十分謹慎的。”
傅樂梅這才了然,對顧一秋拱手道:“多謝顧師兄為我解惑。”
“不必客氣。”
顧一秋神色平淡地頷首。
隨著主持人倒數歸零,選手們兩兩入場,場中鮮紅的數字開始跳動,一共兩個小時的時間。
丁子昂作為種子選手,率先獲得了主持人的關注,全副防護服的他甫一入場,便撒丫子徑直朝堆了老高的垃圾山沖了過去,一番挑挑揀揀,鬧出老大的動靜,約莫十來分鐘,丁子昂才選中了一件兩米多高的履帶式戰車,它的外表尚算完整,只是懸掛位空空如也,炮管也不翼而飛,外殼也破開了幾個大洞。
不難想象,這臺戰車是被穿甲武器擊穿駕駛艙后失去動能,戰車上還有價值的零件和武器被摘走,只留下了臃腫的結構。
他在戰車上貼上3號貼紙,打開面部的頭盔罩子,居然主動對著鏡頭講解起來:“如果我沒看錯,這玩意兒上世紀本土協防部隊裝備的虎頭拾式殲擊車,這可是好東西,如果賣相再完整一點,在二手市場有不少家愿意出高價的。”
攝影師也開始給他和戰車做大特寫。
“我剛才檢查過這臺殲擊車,很可惜上面已經沒有任何彈藥了,發動機也被摘走,但結構和傳動軸基本完好,我只要把外殼重新焊接,再找幾件防爆單兵的發動裝置代替,這臺殲擊車就能正常運轉,如果我運氣好,這要不了多長時間,大家祝我好運。”
“沒那么簡單。”
顧一秋當即反駁了屏幕上的丁子昂。
“憲兵的防爆外骨骼大不了五六噸重,可即便最老款式的殲擊車,也要十幾二十噸重。二者的發動機或許形制類似,但壓根不是一回事。丁子昂應該是想把幾件發動機并聯在一起,這樣才有足夠的動力發動殲擊車。但這就很考驗心焊的功底了。”
“這位小哥很懂行嘛!”
后排一個戴著瓜皮帽子,體態肥胖的男人笑瞇瞇地搭訕:“盤口還沒封,要不要下兩把?”
顧一秋一愣:“什么盤口?”
“丁子昂1賠0.6,他那個對手1賠2.5。你看好誰?”
“這……”
顧一秋一時遲疑。
“喂,錢胖子!”
守鶴道長抬起手,一枚鮮紅的優幣便在她的指甲間躍動翻飛,只見她手腕一甩,那枚優幣便砸在了瓜皮帽胖子的胸口上:“幫我買一優丁子昂贏。再買一瓶啤酒,你知道牌子的。”
“好說!”
錢胖子唱了一聲諾,腿腳飛快。
“道長,你?真武不是戒賭博么?”
顧一秋有些目瞪口呆。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考生們多少對這位斗母宮職工,準II級天官多了些了解,知道這位守鶴道長為人并不似外表那般甜美。
守鶴雙手攤開:“出門在外,要便宜行事!白送的錢為什么不要?”
“守鶴道長!守鶴道長!你的票!”
胖子笑嘻嘻地跑了回來,看他和守鶴相熟的樣子,就知道這女人不是第一次從他這兒下注了。
見眾多考生臉色復雜,守鶴攥著票據振振有詞:“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你以為遨游太空很瀟灑么?做天官很缺錢的,有些窮鬼天官連空間站的停機費都交不起!你們這些小屁孩兒懂什么。”
另一邊的鏡頭下。真定有些茫然地在垃圾山周圍轉悠,不時翻撿一會兒,低聲誦念著什么,忽然,他眼光一凝,從一臺卡車殼子下面抽出一個完好的錳鋼箱子來,上面標記著爆炸物的標記,真定興致勃勃地用扳手扳開錳鋼箱子,一個彈簧猴子玩具從里面跳了出來。
“吁!”
觀眾席噓聲一片。
真定苦笑一聲,也只得轉頭去尋找其他能用的部件。
雖然梵氣杯的主辦方對外宣稱,所有的垃圾都是在太空回收站低價收購而來,但嚴監督可從來不玩什么真實,鏡頭下的許多情節都是主辦方故意設計。
鏡頭下炸響三米多高的爆炸火花,一名選手徑直被掀飛出去,腦袋一歪,儼然失去了意識。
“各位選手在挑選垃圾時也要格外小心,垃圾場中不乏高危的化學品和爆炸品,如果運氣不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主持人嚴肅地提醒。
約莫四十分鐘過去,八位選手進度不一,丁子昂最快,他先是從一臺報廢的工程車上裁剪下形狀合適的裝甲板,補好了殲擊車的車殼子。又從報廢的蘿卜機體上拆下幾個報廢的發動機,將缸體重新焊接,再用同一根傳導束并聯到戰車的傳動軸上,調試了幾次,居然真讓他成功發動了這臺殲擊車。
他的對手見到這一幕,苦笑著直接選擇了棄權,剩下一個小時,他了不起能拼湊起一件老古董的防爆單兵,滿打滿算不到兩噸重,面對將近二十噸的殲擊車,和紙殼子沒太大區別。即便丁子昂不準備給戰車配備任何武器,單憑沖擊力也足夠把自己的單兵碾碎了。
“六千塊!”
守鶴小聲歡呼,有不少考生也意動起來,錢胖子見狀,干脆挨個兒搭訕,蠱惑考生們下注。頭一個就找上了傅樂梅。
“我沒錢。”
傅樂梅雙手一攤,錢胖子也沒糾纏,笑呵呵地找別人去了。
“不行,你們不行。”
眼見有考生準備掏錢,守鶴道長卻突然搖頭。
“斗母宮有這方面的規定么?”
傅樂梅輕聲問。
“斗母宮沒有規定,但我還是海棠國術協會理事,對協會注冊在籍的年輕武道家負有匡扶德行的職責,賭博是國術協會三十六項不提倡的行為之一,如果情節嚴重,我會向協會舉報,對犯事弟子進行通報批評。”
考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言。
守鶴正色道:“聽師叔一句勸,你們把握不住。”
守鶴這么說,眾人自然偃旗息鼓。錢胖子也不生氣,還是一臉笑呵呵的模樣,只是塞給那幾個明顯意動的年輕考生一張自己的名片:“等你們考下來正式的天官執照,有機會來麥當奴,記得聯系我,到時候守鶴道長就不會約束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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