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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紅火歲月做俗人 807給大學生一份大禮
“這次全國群英會有你一個,你知道這事嗎?”聊完正事后,唐植桐想起了群英會的事情,雖然自己幫著王波爭取了一個名額,但他能去參加群英會憑借的是刻苦與專注的學習,和學有所成后傾情為鄉親們做貢獻換來的,屬于實至名歸。
“嘿嘿,公社通知了。”聽到這茬,王波咧開嘴笑的很開心。
剛聽到這一消息時,他整個人都不敢相信,在跟父母說了以后,父母都哭了,哭完立馬拔高了兒子找對象的要求。
自打王波當上赤腳醫生,四鄰八舍也不嫌王家有個臥病在床的累贅了,不少人都打聽著給王波說對象。
王波則由于要去醫院學習,后來又忙著給鄉親們看病、手術,這事一直沒顧上,都擋了回去。
“家里有沒有體面點的衣服?沒有的話,等大后天參加四九城群英會的時候,我幫你從編委會那邊申請點布票。”唐植桐見王波穿的樸素,遂開口提議道。
群英會是大事,這年頭即便是家里再窮,能參加這樣的會議,家里都會給置辦一身行頭。
如果家里實在拿不出來,所屬單位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參會人員穿著破破爛爛的去參會。
當然,也僅限于一身外套,里面該穿舊衣服還是穿舊衣服,在這一點上,上上下下都很默契。
在唐植桐看來,這種行為雖然體面了,但屬于驢糞蛋上貼了一層霜——外光里不光,是一種不自信的外在表現。
細想其實也不難理解,現在上上下下都窮,本來就被看不起,若是再穿的破破爛爛,僅剩的一點臉面也就沒了。
要等軍事、經濟、文化全面自信后,這種不自信才能被國人甩之腦后,而現在參加群英會的代表所做的,正是為這一天早日到來打基礎。
“不用不用,家里有布票,我姑前些日子過來,說讓我早過去一天,帶我去買衣服。”王波趕忙擺手拒絕。
四九城的農村終究不是外地農村能比的,這幾年在布票定量上跟城市戶口差異并不大,今年每位社員都有20尺布票的定量,然而絕大多數家庭都不舍得花。
一來是因為布票是硬通貨,可以拿到集市上換錢。
二來消費布票的同時也得往外掏錢。
這一來一去相差了幾十斤糧食。
不過有一種情況例外,家里有孩子結婚,老人往往會買些被面、棉花做上兩床被子,再給新人做身新衣服。
除此之外,布票大多通過各種渠道又回到了有錢人手里。
見王波說有,唐植桐就沒再多事,讓王波領著自己去了隊部,溝通合作醫療的事項。
溝通沒費太大力,因為這邊隊部不太樂意往外掏錢。
在他們看來,自個生產隊已經有了王波,小病吃藥、大病手術,這些王波都能干,而且免費,完全沒必要再往外掏這個錢。
對此,唐植桐沒有多勸。
王波確實是個人才,但以后生產隊能不能留下人才還是個未知數。
現在不僅生產隊缺大夫,公社也缺,公社能讓王波長久的在這待下去?
王波難道就沒有改善自己生活的想法?
既然談不到一起,唐植桐連午飯也沒在這邊吃,蹬上自行車就踏上了返程。
出來也有好幾天了,回去的路上再去一趟跟自己要求撥發救濟糧那個生產隊所在公社,看看那邊怎么說。
縣官不如現管,四九城不是那種將底層聲音捂的死死的地方,救濟糧這檔子事還是一級一級往上反饋的好。
小王同學曾經說唐植桐有了代表證,去正義路2號跳腳罵街都沒人敢攔著,這句話并不虛假,唐植桐亮了代表證,一路暢通無阻的就來到了公社一把手的辦公室,并受到了熱情接待。
一番客套后,唐植桐先說明了自己這趟下基層的目的,并專門就合作醫療咨詢了公社的意見。
公社這邊倒是表明了想支持,但也同樣說明了很多生產隊目前的首要任務是解決填飽肚子的問題,一時間恐怕很難在醫療上投入精力。
唐植桐也不強求,畢竟合作醫療不可能一撮而就,大概率得從試點開始,有南峪生產大隊在,唐植桐的設想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記下公社的意見,唐植桐又跟公社這邊聊了生產隊的情況,并問了救濟糧的事情。
“我們撥了呀!他們吃的就是撥的救濟糧。”面對唐植桐的疑問,公社這邊很委屈,就差指天發誓了。
“那些發霉的是救濟糧?”唐植桐有些不信,生怕公社瞞著自己,因為眼下的救濟糧都是從專門糧庫調撥的,糧庫有專人管理、值守,雖然免不了有些蟲咬鼠嚙,但肯定不存在發霉。
“這個……”公社一把手面露難色,最后還是咬咬牙說了實情:
“救濟糧是不可能發霉的,但撥下來的救濟糧有限,我們公社也變不出糧食來。
給一些特別困難的生產隊都是發霉的糧食,這點我承認。
不過這些救濟糧也是我們費盡心思跟其他單位換來的,一斤救濟糧能換兩斤多發霉的糧食呀!
發霉的糧食口感是差了點,但好歹也能吃,糧食多一些,好歹也能讓那邊生產隊多吃一陣子。
我可以拿自己十三年的組織齡保證,公社沒有從中貪墨一兩糧食!
這事是我一手操辦的,跟公社里其他同志無關,唐代表若是追究的話,請把這點一并跟組織上說明。”
“我不追究。”唐植桐搖搖頭,將筆記本合上。
這個一把手是個有擔當的,最后不僅沒有瞞著,還選擇選擇一力承擔,從表情上就能看出他做這件事情的心理壓力也很大。
別人對四九城之外的情況可能不了解,但唐植桐不僅看過某些地區幸存者的口述文章,還曾親自問過自家的某位長輩。
長輩說58年大煉鋼鐵,地瓜爛在地里沒人收,等到了冬天,實在沒東西吃,就去挖地里的爛地瓜吃。
爛地瓜的味道并不好,吃到嘴里發苦,但就這種爛地瓜,吃沒了也就沒了,開始吃干枯發霉的地瓜秧……
公社領導能冒著風險將救濟糧變成雙份,已經是在想盡辦法盡量保全社員了,若是這樣還被追責,那以后誰還敢再設身處地的為社員想?
公社一把手見唐植桐不追究救濟糧的事情,終于松了一口氣,但唐植桐又拋出了另外一個棘手的問題:“我這一路走過來,看到很多生產隊的情況并不樂觀。夏糧搶收的時候,人手上會不會不湊手?”
面對部分生產隊困難的糧食供應和社員的身體狀況,唐植桐終究是不落忍,起了幫一把的心思。
夏收很重要,這時候沒有什么機械化收割,完全靠人力一點點的割、一點點的碾壓、一點點的曬。
整個過程大概需要半個月。
如果天公不作美,夏收就會變成搶收,一旦讓雨淋了糧食,大半年的忙活將會化為烏有,這不僅是社員的損失,也是國家的損失。
“唉,我們一直在協調人手,也在協調糧食,起碼讓社員到時候頓頓能吃上干飯。”夏收是接下來一個月內的頭等大事,公社這邊不可能不重視,但根據上面的規劃,今年公社里小麥種植數量多了,但社員人數沒多大變化,而且社員的身體狀況遠不如往年,這就令人很頭疼了。
“我留您個聯系方式吧,我回去看看發動一些大學生過來參加夏收,到時候您這邊準備好農具及住的地方,吃的方面盡量讓學生自帶。”有了上一次跟物資局合作給同學們找兼職的經驗,唐植桐將此次的目光瞄準了大學生。
不過這次肯定跟那次不同,那一次有錢拿,這一次明顯免費,不過學生也并非只付出,因為參加夏收可以抵每學年的生產勞動安排!
唐植桐有理由相信學院那邊是樂意接受的。
把全校學生每年送到各個單位去參加生產勞動是項工作量很大、很繁瑣的工作,因為每家單位能拿出去來的工作崗位不同,而且生產旺季、淡季也不同,這些需要反復溝通,更何況遠一些的地方還得乘火車出行,中間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
唐植桐覺得參加生產勞動的目的并不是單純的讓大學生了解什么生產流程、生產技術,背后的深意是讓大學生對勞動的艱辛有一個清晰的認知,不能在走上工作崗位后把屁股坐歪了。
既然都是勞動,那肯定是去最艱苦的地方、去群眾最需要的地方,去能給大學生們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
“哎呀!那太好了!唐代表真是幫了我們大忙啊!干糧就不用自帶了,來幫我們搶收,我們管了!”公社一把手聽唐植桐這么說,喜出望外的拉著唐植桐的手,上下搖的歡快。
干糧是不用大學生自己帶的,以前地主搶收還得好酒好菜伺候著短工、麥客呢,公社總不能連舊社會的地主都不如吧?
對于公社一把手的大方,唐植桐欣然接受,有“管飯”這個待遇在,相信象牙塔里的大學生也樂意來鄉下體驗一番吧?
各方面都有得利,唐植桐覺得這計劃可行!
到時候同學們一定很驚喜,而且會對自己感恩戴德……吧?
今晚唐植桐沒有走,而是找了個犄角旮旯繼續住自己的小木屋。
在這幾天下鄉的過程中,唐植桐看到路邊有孩子吃完丟棄的櫻桃核,這說明已經開始有櫻桃成熟了。
限于身份,唐植桐不好直接打聽誰家種了櫻桃,到時候給錢少了不合適,給錢多了也不合適。
農家的櫻桃一般都是栽種在自家院子里,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給兒孫們的一點零嘴,不過在這幾年,櫻桃慢慢變成了采摘下來拿到集市上換點錢或者糧食回家。
唐植桐等的就是明天的集市。
5月8日,星期六,春光燦爛。
唐植桐騎著自行車,打聽著來到集市。
集市的規模不算大,但收稅的人不少。
收稅大概是公社這邊默許集市存在的條件之一吧。
收稅的一般不茍言笑,說話也比較沖,一言不合就對來集市賣東西的農民呵斥。
這種大環境下,收稅的也有任務,只能用高聲的言語來掩蓋自己的憐憫,真正良善的人壓根干不了這個活。
空手進集市是不需要交稅的,拿著東西進集市則需要視東西多少、貴重程度交錢。
來集市上賣東西的大多是本地農民,而農民對自己錢袋子看得緊,東西還沒賣,肯定是不樂意先把錢交了,這中間少不得一番討價還價。
不過好在稅不重,大部分農民都會給,實在沒錢的,就將自己拿來的東西抵押一部分,等把剩下的賣掉后,交了稅款再拿走。
唐植桐在集市里逛著尋找櫻桃身影的時候,竟然看到了賣青蛙和知了猴的。
“這蛤蟆怎么賣?”唐植桐看了個稀奇,很多人喜歡吃牛蛙,但唐植桐受不了那個畫面。
整只的牛蛙腿擺在盤子里就如同縮小版的嬰兒腿一般,畫面很有沖擊力。
唐植桐小時候有很多調皮的孩子會在湖邊抓青蛙,用鐮刀割下后腿帶走,剩下的再扔回水中,沒了腿的青蛙在湖里掙扎的畫面有些殘忍,不過隨著鄉村湖泊的消失,不僅沒了殘忍的畫面,就連青蛙也沒了。
每當此時,唐植桐也都是繞著走,不敢去看。
不過現在不同,肚子都填不飽,吃點青蛙不算啥,只是這種常見的青蛙除了大腿有點肉之外,其他地方肉很少。
“五毛一只。”
“知了猴呢?”唐植桐看著咕呱咕呱叫的青蛙,又指著旁邊已經被淹死的知了猴問道,知了猴跟青蛙不同,這玩意不弄死會很快蛻皮,到時候肉就會少一大半,口感也會變差。
“三毛一個。”攤販報完價又低下頭照看起自己的攤子,生怕有人會偷拿一般。
“現在這個天還沒有知了猴吧?”唐植桐想想季節,有點不太對,這一路沒有聽到過知了的叫聲。
“刨出來的。”攤販挺實在,有問必答。
“得嘞,那來十個知了猴吧。”三毛錢一個的價格并不便宜,但這點錢對唐植桐來說不算啥,他打算連帶著這幾個,回頭再從空間里將去年的存貨掏上一些,帶回家給家人打打牙祭。
將知了猴揣兜里,唐植桐繼續逛,集市雖然不大,但賣的東西五花八門,但大多數都是能入口果腹的,其中還有野菜,不過價格也最便宜。
唐植桐找到賣櫻桃的攤子,問好價格,直接連籃子給買了,因為他剛才買知了猴的工夫,就眼瞅著有二道販子買了一筐,估計是帶進城里給那些有錢人當零嘴吧?
今年城里的有錢人可遭罪了,不僅糧食、肉食都嚴格執行了定量,就連黑市也遭到了定點、集中打擊,能搞到吃食的渠道也只剩下了這些二道販子。
但他們有錢,只要肯花錢,還是有人樂意跑腿的,不過跑腿也是技術活,比如這櫻桃,嬌嫩程度比荔枝有過之而無不及。
荔枝一日色變、二日香變、三日味變,櫻桃不用等三天,摘下來的當天就得輕拿輕放,但凡用點力,表面那層薄薄的果皮就破了,如果等到第二天還沒吃掉,直接變軟腐爛。
不過唐植桐有空間,倒不用擔心這些。
買上櫻桃,唐植桐這才心滿意足的往家趕,出來好幾天了,小王同學一定很想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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