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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九章 元輔帝師,看不得第三卷

作者:吾誰與歸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吾誰與歸 | 朕真的不務正業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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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的不務正業 第七百五十九章 元輔帝師,看不得第三卷

馮保有的時候也挺無奈的。

皇家格物院有了巨大科技進步,給陛下獻祥瑞,弄了一個云里霧里的公式,馮保沒聽懂,沈鯉也沒聽懂,什么支持某個現象的條件發生的越多,則該現象成立的可能性就越大,一聽就頭皮發麻。

但是陛下,就是硬生生的把如同天書一樣的算學公式,運用到了稽稅里面,這下,別說沈鯉了,就連沒讀過幾天書的小黃門,也知道這個公式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只能說陛下在撈銀子這件事上,無所不用其極,真的是天賦異稟!

有什么樣的皇帝,就有什么樣的下屬,張宏立刻察覺到了問題,大明在快速發展,將各個案卷里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匯進行篩選,這里面統計樣本因為時間太久,對現在的情況,無法形成真正的指導,所以張宏提出了,就選三年的案卷進行篩選。

皇帝聽成了每三年對‘條件’篩選一次,最終的結果,就是稽稅更加準確、更加專業的稽稅緹騎。

“嗯,不錯。”朱翊鈞靠在椅背上,心滿意足的說道,稽稅院終于成長為了他想要的模樣,大明稅制改革終于邁出了極其重要的一步。

馮保低聲說道:“陛下,勢要豪右們恐怕要罵街了,算學公式什么的,還是要讓它應用在提升馬力、小型化、減重、材料學上比較合適些,不能什么都拿來,用在稽稅上啊。”

“內閣那邊,對這個事兒,也有點微詞。”

馮保十分謹慎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和內閣的意見,正如朱載堉說的那樣,天朝上國的皇帝,整天為了點銀子斤斤計較、錙銖必較,有點過了,所有事,做過了頭,都會變成天大的麻煩。

無論怎么講,勢要豪右也是陛下的子民。

“馮伴伴啊,朕不喜歡銀子,你看內帑攢了三千萬銀,朕建設開隴馳道,撒出去的時候,眼睛眨一下了嗎?”朱翊鈞心情極好,他看著馮保十分認真的說道:“朕只是喜歡權力,從嘉靖年間起,大明一直想要再次偉大。”

“可是,沒銀子,就是沒權力。”

朱翊鈞拿起了第一個標簽說道:“這七個標簽的第一個簽兒就是千頃,一千七百份卷宗里,千頃這個詞,出現了一千四百次,而且近三年的卷宗,出現次數有所下降。”

“朕不用手段,這些擁有生產資料的豪強們,肯納稅嗎?不肯,即便是緹騎千戶已經派到了縣里,他們仍舊不肯。”

“陛下圣明。”馮保沉默了下,覺得陛下說得對。

“取而代之的是什么?是海貿。”朱翊鈞拿起了第二根標簽,面色凝重的說道:“朕,本來以為,萬歷開海以來,創造的新興資產階級,他們作為既得利益者,會愿意納稅,來保證開海政策的持續,政以賄成,沒有水師,就沒有穩定的營商環境。”

“但是事實和朕的預期完全相反,新興資產階級也在逃避稅賦。”

作為皇帝,朱翊鈞感到了背叛,對于皇帝而言,背叛是不能被容忍的,必須要有辦法去應對!

馮保看著第二個標簽,嘆了口氣說道:“可不是嘛,對案卷進行整理后,連先生都沉默了許久,講道理的話,新興資產階級,不應該更樂意納稅嗎?結果,反而是他們逃的金額最大。”

“陛下,臣愚鈍。”

如果只看近三年的卷宗,就會發現,海貿相關已經成為了漏稅的重災區,出現次數最多,逃稅金額最大,按照大司徒的估計,大明國朝把海關這塊折騰明白了,甚至可以直接大幅度削減、甚至是取消農業相關的稅賦,刺激農業生產。

馮保是真心不明白!

明明陛下的全面開海,帶著東南沿海的海商賺了那么多銀子,連過去6的稅,也要逃稅,這一加稅,恐怕又要逃。

朱翊鈞坐直了身子說道:“在第一卷階級和第二卷分配中,先生認為,各個階級之間的矛盾,是可以調和的,只要做好了分配,就可以調節階級矛盾。”

“真的是這樣嗎?自萬歷維新以來,實踐告訴我們,的確是如此,朕、伴伴、先生、內閣、大臣、外官,用了無數種手段,去更好的分配,似乎調節了各個階級之間的矛盾,讓大家不至于在沖突中,毀滅彼此。”

“朕做得很好,連批評先生的人都少了。”

“但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過去在分配什么?在分配增量,萬歷維新的同志同行者,用了自己最大的手段,去保證分配的公平,其實一直分配的是增量,而不是存量。”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還田,還田執行的有多難?十四年,我們就只敢在松江府還田,浙江還田還是朕的懲罰,能做還田的地方,只有五個市舶司所在的府衙,因為其他地方不具備這個條件。”

“什么條件呢?田土已經提供不了足夠價值的生產剩余了,已經是可有可無的生產資料,才能再分配給窮民苦力,讓窮民苦力種田,來供養工場手工業的發展。”

“種地可能賺錢嗎?種地要是賺錢,就輪不到農民去種地了。”

這不是算學,這是政治的基本邏輯,馮保對算學一竅不通,但對政務那可是太熟練了,陛下說的都是現實,萬歷維新,讓大明再次偉大,看起來是個謊言,因為即便是英明如陛下,都對存量分配,忌諱莫深。

“存量是無法分配的。”馮保聽明白了陛下說的是什么,他嘆了口氣說道:“新做出來的飯,可以盛給窮民苦力一點,分配存量這種說法,就像是指望著貓割自己一塊肉下來,喂給老鼠吃一樣的可笑。”

貓已經把飯吃下去變成肉了,難不成貓自己咬自己一塊肉給老鼠?這不是天方夜譚是什么!

統治階級掌控了政權、軍隊、技術、生產資料、律法,而被統治階級,要統治階級割肉去分配存量,是不切實際的,在任何政治框架內,沒有暴力的斗爭,都是做不到的。

朱翊鈞繼續說道:“先生反對第三卷,就是這個原因。”

“第三卷斗爭卷出現之后,討論斗爭的時候,我們就驚訝的發現,過去我們認為,各階級之間的矛盾可以調節,這是根本性的錯誤,斗爭不以人們的意志而轉移,是不可調和的,甚至是不能通過發展來掩蓋的。”

“有兩個原因。”

“因為發展的增量,即便是作為統治階級的我們,竭盡全力的讓它公平分配,依舊無法絕對公平,而且很多時候絕對公平就是最大的不公平,有的人出力多有的人出力少,出力少分的和出力多的一樣,那就沒人肯出力了。”

“而且歷史反復告訴我們,沒有任何一個集體,包括國朝在內,可以一直蓬勃發展下去,帶來的增量,可以滿足分配的需要,甚至增量分配本身就是有巨大缺口的,只能滿足一部分人。”

張居正極力反對的第三個自然而然的推論,就是大明必亡推論,朱翊鈞說的就是原理性邏輯,只能分配增量、分配增量的不公平、發展的周期性限制等,都造成了階級之間的矛盾和斗爭,不可調和,最終毀滅彼此,在廢墟中重生。

張居正作為傳統儒學士,他覺得讓王朝表現出周期性的根本原因是土地的集中和分配,但他看到第三個推論的時候,就看到了最大的恐怖,土地不是根本,階級之間的利益斗爭才是。

王朝周期是不可逆的,是一種歷史的必然,這就是最絕望的地方。

“陛下,要不把第三卷收回來燒毀吧…”馮保由衷的說道,第三卷讓人有點絕望,既然必亡,那陛下這么折騰又有什么用呢?讀書人們從第三卷,只能看到絕望。

“你看你,又急。”朱翊鈞晃動了下身子說道:“既然矛盾和斗爭不可調和,不可掩蓋,就正面面對就是,增量不夠,就想方設法的增加增量,去掠奪,去開疆拓土,去占領土地、礦產、港口、水源。”

“朕不怕被罵成劊子手。”

“如果還不夠,就動用暴力手段去分配,去解決矛盾,矛盾都無法調和了,就用暴力的手段去解決它!選擇多數人,放棄少數人。”

“越逃避,天崩地裂的那天來的越快,越正面面對,那天來的越晚。”

稽稅院更加高效專業的稽稅,就是皇帝的暴力。

一共七個出現頻率最高的標簽,被皇帝發到了北鎮撫司稽稅院。

很快,北衙就根據這七個標簽進行了試點,在三天時間內,精準定位到了三家偷稅額巨大的蛀蟲身上,共稽查稅款高達十二萬三千銀。

這三家一家初犯、一家再犯、一家是非故意欠稅,是沒買到十二生肖稅票,一部分帳還沒走清楚。

北衙稽稅院這一戰,可謂是嚇壞了整個北衙的勢要豪右,這些勢要豪右全都跑到順天府戶房,即便是納了稅,也愿意再讓稽稅千戶們好好審計一遍,防止出錯,北鎮撫司稽稅院的稅票額度已經賣空了,只能請求戶部增補。

稽稅院的免死權只有兩次,第一次補繳,第二次罰金,第三次可是要抄家的!這也是陛下做事的原則,再一再二不再三,一次兩次不是故意,第三次你說你不是謀逆?

稽稅院可不跟你講仁義禮智信,說抄家,蚯蚓都要給你劈兩半。

矛盾不可調和,暴力解決是唯一辦法,一旦讓矛盾擴散外溢,就會造成劇烈的社會動蕩。

朱翊鈞有很強的政治擔當,該是他的鍋,他一口都不會放下,暴力收稅,他明晃晃干了,頂著內閣反對,從不遮掩,罵可以,但不能不交。

稅收是國防、教育、技術進步、基礎公共建設、重大項目投資的來源,是國朝再分配的主要手段。

文淵閣內,張居正、王崇古、沈鯉、王國光四位閣臣,終于將今天的庶務處置完,貼完了浮票,送到了司禮監。

“那萬老頭,整天提著個籠子遛鳥,他倒是躲清閑了,我比他年紀還大呢,我還在這坐班呢!”王崇古憤憤不平的說道,萬士和致仕了,生活清閑了下來,有大醫官隨扈,身體變得健康了起來,不是去前門樓子聽戲,就是遛鳥,當真是讓王崇古羨慕。

“王次輔,七十歲正是闖的年紀!”

“萬宗伯現在看著精氣神好了,那也是放下了庶務,不必勞心勞力而已,真的回內閣,不出幾日,還得病倒,萬宗伯又不像王次輔這般身子骨這般硬朗。”沈鯉笑呵呵的說道。

王崇古是進士,但也是拿的起刀、殺過倭寇、殺過北虜的進士,他身體很好,七星環首刀用的很好。

張居正面色有些猶豫的說道:“陛下這個李開芳公式,是不是有點吹求過急了些?”

“祖宗成法也。”沈鯉平靜的說道。

沈鯉現在是大明頂層的統治階級,即便是他不貪贓枉法,就是閣臣這個身份,就能恩蔭子孫了,比如沈鯉老家有榨油坊三家、書坊七家,地方衙門再膽大包天,巧立名目也不敢收到他們家頭上。

王國光嘴角抽動了下,呆滯的說道:“沈宗伯,祖宗成法,可不能胡說的。”

這沈鯉比萬士和還擅長祖宗成法,一上來就以郭桓案解決了稽稅院法理的問題,給賤儒們狠狠的吃了一記窩心腳,這還能是祖宗成法?

沈鯉拿出了一本實錄說道:“這是宣宗實錄的第六十一卷,宣德五年正月戊午,刑部都察院劾奏,天下來朝,布政司、按察司、福州先等衙門,官曠職稅逋糧負八千余萬石,公事不完以數萬計,今皆朝覲而來,請付法司治罪。”

“上大怒曰:朕嘗念臨下太嚴,下或失措,故每事存寬恕,乃今流于怠弛,豈寬恕之過邪!”

“八千萬石的欠稅啊!”

王國光一個激靈,猛的精神了起來,不敢置信的問道:“多少?欠了多少?!”

“八千萬石。”沈鯉把實錄遞了上去,嘖嘖稱奇的說道:“洪熙元年,仁宗皇帝免了之前的欠稅,這是宣德元年到宣德五年,五年攢下來的欠稅,八千萬石!”

王國光倒吸一口冷氣,讓大明小冰川氣候都緩解了一些,八月十五還是中秋節,但是王國光已經開始發抖了,他立刻大聲的說道:“稽稅,必須稽稅!用盡一切手段都要稽稅!不稽不行!”

永樂年間的欠稅,都已經在洪熙元年被仁宗皇帝免了,仁宗皇帝無愧于自己的仁字。

沈鯉繼續說道:“你往后看,宣德五年開始稽稅,宣宗皇帝要求,這八千萬石必須盡數追欠,波及十三司諸衙門,數以萬計官吏被罷免。”

宣宗皇帝并不柔仁,親叔叔、在靖難之中立下了汗馬功勛的漢王朱高煦,被滿門處斬,連帶著幕僚和三族,一道被族誅。

雖然實錄里語焉不詳,沒說到底是怎么稽稅,但最后這八千萬石的虧空,算是追欠了回來大半,只有蘇州府、松江府知府被斬首示眾留在了實錄里。

王國光看了半天,看到了結果,才開口說道:“宣德八年三月,上曰:科征懸有其額,而民之實完,在官者歲不過十之五六,徒有重斂之名,原無輸將之實,以為戒也。”

從宣德五年到宣德八年三月,三年之久的科懸案才落下帷幕,這三年的追欠的狂風巨浪,沒有在史書上留下多少筆墨,但可想其風波之大。

宣宗皇帝最后總結說:科稅空有其名,百姓都交了,實際完稅,結果呢,在官衙的只有十分之五六,徒有橫征暴斂的虛名,沒有落到任何的實際,后世應當引以為戒,不要再干這種蠢事了。

當然,后來連稅基都萎縮了,到弘治年間,甚至連收稅的田都砍了一半去。

沈鯉非常確切的說道:“陛下已經很仁慈了,就是培養專業素質過硬的稽稅緹騎,在我看來,沒有錯,相反,我覺得,陛下英明,元輔以為呢?”

“我看看。”張居正拿過了實錄,翻了很久,才放下說道:“那就沒必要上奏說稽稅之事了,陛下的決策很好。”

“我只是覺得,萬歷維新已經十四年之久,國帑內帑充足,沒有必要如此錙銖必較,畢竟怎么說也是天朝上國,陛下如此錙銖必較,我之罪也。”

哪家皇帝整天為了散碎銀兩,窮盡辦法,多少有點丟人了,陛下是大明皇帝,至高無上,跟銀子較勁有點失體面,再這樣下去,大明皇帝貪財這件事,就要成為國際笑話了。

但看來看去,還是欠稅八千萬石無計可施更丟人,更失體面,更容易變成國際笑話。

因為宣德八年三月,宣宗皇帝下旨蠲免了兩千余萬石的欠稅,宣宗皇帝跟天下臣工斗了三年,也就收回了六千萬,剩下的無法追欠了,就那么糊弄過去了。

從結果上來看,還是宣宗皇帝輸了,因為后來的大明,真的越來越收不上來稅了。

“斗爭卷講:任何斗爭,都是你死我活的,任何基于滿足所有人需要的幻想,進行的妥協,都是自掘墳墓。”沈鯉進一步補充道。

不要對妥協,存在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就是斗爭卷關于斗爭決心的表述,核心問題,絕不可讓步,妥協換不來相忍為國,只能換來恥辱和損失。

要講祖宗成法,就不能只說祖宗成法,還要講現在,這是沈鯉和萬士和的不同,陛下以朱中興發表的第三卷,很有借鑒意義。

王崇古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沈宗伯,日后內閣不要提及第三卷的內容,用就用了,不要說出來,元輔帝師,看不得第三卷。”

張居正是真的不待見第三卷斗爭卷,他總覺得那是亡國卷,作為大明的忠臣,他不希望看到,哪怕是理論上的。

“好吧。”沈鯉笑了笑,倒不是很在意,時間長了,沈鯉也了解張居正的脾氣,只要不反對萬歷維新,那就不是敵人。

反對者不全是敵人,這很重要,因為成為張居正的敵人,是一種不幸,這是一再被證明的事實,張居正允許反對者的存在,說的有道理做的有道理,可以反對。

比如海瑞就在稽稅院制度完善中,反對過張居正對都察院的不信任和越俎代庖。

沈鯉面色凝重的說道:“最近我接手了海外番國志書的編纂,我編寫的新一卷,是威尼斯國,威尼斯這個海上的燈塔,和奧斯曼進行了近百年的海上戰爭,在隆慶五年,丟掉了海外所有領土,最大的海外領土塞浦路斯也落入奧斯曼之手,只剩下了威尼斯本城。”

“我遇到了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威尼斯人只有12.4萬人。相應的,大明臨海的山東即墨縣,在去年人口達到了四十三萬丁口,幾乎是威尼斯的四倍。”

“我遇到的問題是規模問題,對于泰西各國,他們的體量大約只有大明小縣,真的可以稱之為國嗎?編修海外番國志書的時候,真的要把他們當做國來編纂嗎?”

“第二個問題,威尼斯商人被泰西的水手商人,反復提及,他們是如何以十萬級的人口,造成了如此大的影響?”

這就是沈鯉遇到的問題,他有點迷茫,十幾萬人,真的不配大明給他專門修一卷國志,修本縣志差不多了,但非常反直覺的是,威尼斯在泰西的地位和影響力,遠超出了他的規模。

王崇古笑著說道:“我其實可以回答第二個問題,五龍馳道、綏遠馳道上的抽分局,這些抽分局挨了不少的罵,但還是要抽分,因為馳道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要組織工兵團營,要修建官廠,要燒水泥,要修橋鋪路,要地師堪輿,需要很多的錢,所以必須要抽分收回這些成本。”

“即便如此,修馳道也是個投入巨大的事兒。”

“而海路,是天上掉下來的,你只需要搞清楚水文,就可以出發了,威尼斯以微小的體量,造成了遠超其規模的影響力,就是因為他是港口城池,屬于老天爺賞飯吃。”

“港口的營造運營成本,在巨大運量攤薄之下,幾乎為零。”

沈鯉立刻拿出了鋼筆,快速的記了下來,他思考了許久才說道:“謝王次輔指點,等于說誰占領了海洋,誰就能低成本的快速發展。”

“這也解釋了羅斯國為何和波羅的海諸國、奧斯曼如此針鋒相對的原因,波羅的海諸國、奧斯曼鎖死了羅斯國的海貿之路,這是你死我活的生存矛盾。”

張居正想了想說道:“想想也是,開海之后,松江府要是堵住長江出海口,不讓長江沿線的貨物進入海洋,坐地設關,恐怕各地的商人要帶著家丁打過去了。”

王崇古滿臉笑意的說道:“最先到的應該是水師,大明是一盤棋,和泰西不同,松江府敢這么干,是明火執仗的造反。”

沈鯉依舊奮筆疾書的寫道:“那么第一個問題就有了答案,那就是值得,值得用一卷國志,專門研究下他們究竟發生過什么事兒,這么個彈丸小國,能在泰西成為舉足輕重的一部分,這對大明有借鑒意義。”

“最起碼能夠進一步證明,海權的重要性。”

在禮部做事,就像是念經,過一點時間,就要把之前說爛的事兒,再提一遍,威尼斯這個彈丸小國的過往,證明,任何一個海上的港口都極為珍貴,即便是再小,人口再少,那都是海權的一部分。

“關于稅法的編纂,我也遇到了問題。”王崇古左右看了看,才開口說道:“宗室要納稅嗎?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

“陛下的皇莊都要納稅!宗室憑什么不納稅!”王國光立刻說道,問題很重要,并且必須有個明確的答案。

大明的宗室不納稅,這是祖宗成法,也是大明稅基萎縮的弊病之一,連凌云翼這個殺神去河南清丈,都要先把這些宗室請到京師來。

現在大明編修稅法,這個本來一根筋的問題,變成了兩頭堵。

原來就是一根筋,宗室不納稅,造成稅基不斷萎靡,現在是讓宗室納稅,違背了祖宗成法,不讓宗室納稅,那宗室豈不是凌駕于皇權之上?

“好,我們讓宗室納稅,宗室必須要遵守稅法,那大明律呢?總不能遵守稅法,不遵守大明律吧。”王崇古立刻問道,讓宗室納稅,不僅是祖宗成法堵,還有一個大明律問題。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實踐中,很難做到,王崇古作為大司寇,從不追求這種不切實際的事兒。

“皇莊自萬歷二年,一直主動報稅,我覺得,皇莊停止報稅為宜。”王崇古覺得退一步就是了,兩頭堵不如一根筋,稅基萎靡就萎靡,大明一直這么過來的。

總不能真的處罰皇親國戚、宗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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