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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讓朕來 1478給誰吊喪?(中)
沈棠幾個不理解中部盟軍的操作。
殊不知,盟軍內部也不是很贊同的。
林素聽到建議的時候都笑了。不是被氣笑,純粹是被蠢笑了:且不說沈幼梨身邊有重兵保護,連她自己也是當世高手。怎會毫無征兆就崩逝?她有什么理由在這時崩逝?
人家在揄狄山脈打了大半年的仗,花了月余清繳盟軍殘兵,小心謹慎將戰線推到揄狄山脈外,這時候突然病逝了?用腳趾頭想也不可能,除非中部盟軍這邊有漢光武帝轉世。
林素更傾向于康國這邊整啥幺蛾子。
這只是她拋出來的魚餌。
沈幼梨是死是活,等個三五月再看看唄。
要是死的,康國也不可能硬撐這么久還不撤兵,要是活的,用不了多久就會有進一步的軍事行動。只是這些道理無人愿意聽,林素也懶得講。中部盟軍對三支古老病種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為此寧愿忽略許多不合理的地方。
虛影:或許他們還瞞了你什么。
盟軍對林素頗有微詞,一直懷疑他立場,自然有什么機密計劃瞞著他也是情理之中。
林素:……
虛影飄到他跟前:哎,別費腦子了。
按照中部盟軍這群瘋子的損人不利己的做法,這一仗下來還不知能活下幾個人,興許連林素也難逃一死。死了好啊,所有人都死了跟他作伴,他也不用看著打打殺殺煩心了。
林素抿唇。
虛影曉得他又暗惱生悶氣了。
我出去透透氣。
林素長得再好看也架不住他一天天耷拉個臉,虛影看多了甚至有種胃疼——天曉得他多久沒胃疼這種毛病了。除了林素沒人能看得見他,他也放心大膽到處飄蕩閑逛看熱鬧。
只可惜活動范圍有限。
不過一刻鐘,正挑燈磨劍的林素便看到虛影溜溜達達飄了回來:安之,大消息!
林素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虛影:你怎么不問我什么消息?
林素嗤笑:不是你說別再費腦子了?有什么大消息也跟我無關,我何必再問你?
你好沒意思。虛影都佩服自己這些年居然能忍下林素的臭脾氣,你不問沒關系,我告訴你也一樣。我剛瞧見有人出營。
這不正常?
中部盟軍專程挑今日后半夜動手。
兵馬都已經準備完善了。
虛影道:是康國欒公義的學生。
林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爾后才想起來項招被中部盟軍所俘,其身體成了中部分社高層的容器,如今的“項招”可不是欒信學生,皮囊里面住著不知多少歲的老東西。只是,虛影不提中部分社高層,只說是欒公義的學生……
他訝異道:項來去不是死了嗎?
容器原主人肯定會被抹殺干凈。
項招的意識一直還在?
甚至在這個節骨眼拿回了身體控制權?
虛影笑得幸災樂禍:我可以肯定,那絕對是項招,盟軍這次夜襲要踢上鐵板了。
畢竟,眼神是騙不了的。
行將就木的靈魂即便塞進一具年輕皮囊,眼神也是黯淡無光的,透著一股子腐朽氣。反觀青春正茂的靈魂,眼神自帶一股勃勃生機。
林素道:未嘗不是計中計。
倘若真是項招的意識,這證明盟軍所謂的奪舍永生就是一個笑話。林素忍不住動了動嘴角,想看盟軍這幫人的熱鬧。他與盟軍不是一路人,還幾次被甩臉排擠,這次自然不會上趕著自討沒趣。項招這事,他權當自己不知情。
項招扭頭看蒙上黑布的囚車,心底發涼。
中部盟軍下令讓老登將一批東西送至埋伏地區,項招便趁其出營之時將控制權拿回。她在這段時間早就摸清奪舍她身體的老登身份,扮起來有八分像,又是視野不佳的晚上,不怕被發現。項招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暗中給公羊永業發出訊號,盼著對方行動能快點。
“全都小心一些!”
抵達目的地,囚車黑布被解開,露出里面被五花大綁的“人”。說這些是“人”也不太準確,一個個青面獠牙,眼白多得不正常。它們的嘴巴四肢都被厚重粗布裹了個嚴實。
士兵分工合作將它們從囚車抓下來,丟進事先挖好的地下空洞。地下洞穴四通八達,密密麻麻擠著千余“人”。被丟下去的不僅有人,還有受了重傷的活人兵卒。一聲聲短促凄厲的慘叫很快被咀嚼吞沒。那些昏迷著被丟下去的還好,有些是保持清醒被丟下去的。
窸窸窣窣的動靜持續了小半刻鐘。
囚車卸貨完畢,一眾士兵又面無表情將坑洞出口填上,仔細處理好偽裝,填上舊土。
項招漠然看著這一幕,直到負責此事的武將前來稟告行動進程:“一切處理妥當。”
“它們……不會逃出來?”
武將頗為自信道:“逃不出天羅地網。”
但等敵人被引誘過來就難說了。
“將軍行事周全有度,此次回營見了盟主,本官自會替你在盟主面前美言兩句的。”
這名武將是底層庶民出身,這個身份在中部算是天崩開局,往上爬不容易。因此他雖有著不錯的實力,卻沒有被重用的可能,經常干一些臟活累活看大門的活兒。他一門心思鉆尖了腦袋想往上鉆營,只可惜沒什么人鳥他。
他對奪舍項招肉身的老登殷勤備至,時常送禮想攀附上袁氏,要是能被接納改一下出身就更好了。老登對他不冷不熱,將人吊著。
這會兒聽到回應,武將自是歡喜。
埋伏完畢,眾人預備回營。
剛走了沒多遠,項招勒緊韁繩停下。
隊伍也被迫跟著停下,武將投來關切問詢的眼神,項招卻沒頭沒腦道了一句:“你來得也是夠慢的,再遲一些,黃花菜都要涼了。”
武將瞳孔一顫,剛要反手將腰后戰刀拔出,耳邊就聽到誰的脖子發出清脆咔嚓聲,之后才感覺自己身體從馬背墜落。有一道人影從天而降騎在他的戰馬上,抬手給他補一刀。
跟著此人又武氣化卒,迅速清場。
此地動靜被隨行而來的文士以言靈蒙蔽。
公羊永業:“祖宗,老子來得夠快了。”
他也沒想到項招會這時候聯系他。
一時都顧不上還在哭靈的沈棠。
公羊永業跟沈棠借了欒信就跑過來。現在想想還是有些冒險。要是項招這邊人手再多一些,自己清場速度慢一些,怕是要打草驚蛇。不過,褚無晦說不用擔心,他也就信了。
項招提醒他:“將這些尸體埋了或者燒了,血腥氣息太濃容易引起那幫東西躁動。”
公羊永業:“什么東西?”
“中部盟軍這幫喪心病狂的東西,他們在前面設了埋伏,用牲畜活人當食物,養了不少青面獠牙的怪物,就等著咱們踩上去上鉤。”
公羊永業一聽就知道是啥東西。
怒罵道:“這幫瘋子!”
康國那邊剛有控制疫病眉目,中部盟軍又在前線搞事情?這幫人是真不怕被反噬啊。
“來去。”
欒信也從暗中走出。
他見項招手腳完好意識清明,懸著的心這才放下。看得出來,奪舍她的老登很愛惜這具身體,吃穿用度皆是最佳,硬生生將項招養得面色紅潤,個頭拔高了,臉也胖了兩圈。
項招下馬行禮:“老師怎么親自來了?”
“恰好沒什么事情,來接你回去。”
真實原因是他實在哭不出來。
也不是誰都是顧池這種沒皮沒臉的戲精,一哭二鬧三上吊都能拿捏。本該是悲傷的事情,愣是搞出喜劇效果,靈堂那邊鬧哄哄得吵得人頭疼。項招不知真相,只覺心中溫暖。
“學生不孝,讓老師掛心了。”
欒信更擔心另外一件事情,他問道:“奪舍你身體的人還在不在?對你可有影響?”
一具身體怎能有兩道靈魂?
目前可供參照的例子也就賀述兄弟。
只是這對兄弟生來就存在的,只是身體在娘胎里面發育出了差錯,這才不得不擠在一具身體。項招是后天被人奪舍,身體強行被塞進來一具靈魂,也不知會對她有什么影響。
“學生已將其壓制,短時間應該不會有影響,屆時還需要麻煩老師將其斬草除根。”
項招自己動手也是可以的。
只是涉及靈魂,識海靈臺又太脆弱,一個操作不好引起對方自爆反抗,項招也不敢保證能全身而退。若有欒信等人護法,她就有十成十把握。即便中途靈魂受損,也有杏林醫士及時提供治療,能將損失降到最低。項招挑這個時間點“反水”,自然是有重要情報。
閑言少敘,言歸正傳。
“老師,學生這里有緊急情報。”
奪舍她的老登在中部盟軍地位不低,能接觸到不少機密行動,若非如此也不會被派來當監軍負責洞穴設伏了。除了地下埋伏的“怪物”,盟軍今夜還準備出兵夜襲康國大營。
說完,項招又頓了頓。
“……盟軍這邊有個文心文士擅長星象,他發動文士之道說康國帝星已不在人間。”項招自然是不信,但架不住那個文心文士確實有本事,盟軍斥候也發現康國在準備建造黃腸題湊。今日看到老師,她就知道這事兒子虛烏有。沈君真要有事,她老師早就哭死了。
哪里還能一臉沒事人樣子?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欒信道:“個中有誤會,主上無恙。”
項招也松了口氣:“如此甚好。”
說完,她自己先懵了一下。
反應過來哪里不對勁。
“……老師對盟軍今夜行動并不驚訝?”
欒信剛才的反應非常淡定。
似乎她說了一件他早就知道的事。
“嗯,提前收到了相關消息。”
其實也沒早多久,就早那么一會兒。
項招失落地半真半假道:“哎,學生還以為帶回來多重要的情報,能建一番功勞。”
“這事兒要怪就怪褚無晦,你要是早個一個時辰,就能趕在他跟前了。不過你年輕,以后有的是建功立業的機會。”欒信眼底發現清淺笑意。有這事業心,干什么都會成功。
項招忙擺手。
她哪里真敢怪褚尚書啊。
聽到褚曜只比自己早一個時辰,項招沒什么埋怨,反而是自豪更多一些——也不看看她是跟誰比。欒信見她神情無甚不悅,頗為滿意。一念天地寬,文心文士忌諱鉆牛角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中部盟軍那種瘋子遍地的地方,欒信就擔心項招在那邊混久了容易移了心性。如今見她念頭通達,這才真正放下心。只要維持這份通達,項招即便不在朝堂也能發展得不錯。
“不可驕傲自滿,但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帶回的消息也有大用。”欒信想起自己出發前跟褚曜短暫對視,心下嘖了一聲。以褚曜如今的文士之道,他不可能不知道設伏一事。
知道,卻只字不提。
這里頭就很耐人尋味了。
應該是曉得自己無意間“搶”了項招這個晚輩的功勞,這才故意隱瞞了一手,讓項招不至于顆粒無收。思及此,欒信心下不由好笑。
這王庭上下哪個不是人精?
項招不知內情,只是細說自己這陣子在盟軍臥底探聽到的各種消息,情報大大小小、零零碎碎。要不是怕奪舍她的老登發現,她都想記在紙上:“老師,還有一個消息——”
她曾嘗試將盟軍投放病種的消息傳出去。
“老師可有收到警示?”
應該有,不然老師怎對那怪物毫不意外?
欒信擰眉:“你曾傳出這消息?”
“老師沒收到?”項招面色驀地發白。
“沒有。”
項招:“……”
康國不是從她傳出去的消息知道古老病種一事,那她放出去的消息去了哪兒?或者說是被誰截獲了?她的身份其實早已經暴露了?
欒信也想到這個可能。
只是他不急:“天塌了有褚無晦頂著。”
那個文士之道實在太變態了。
看得他都心癢難耐。
好在同僚的就是他的,他不用羨慕。
公羊永業一人吭哧吭哧忙著處理戰場,沒好氣道:“你們這對憊懶的師徒,就不能過來幫老子一把?真當老子是不花錢的雜工了?”
昨天半夜頭疼受不了,自己給自己摸了點藥,眼睛一閉睡到下午兩點,驚喜發現不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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