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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暗星空 第二十四章 深夜
雨聲綿綿,目送海忍冬等人離開后。
曹道總指揮獨自一人,站在屋檐下,抬頭望著不斷從天空中沖刷而下的冷雨。
作為這只搜索小隊的指揮,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在這片密林深處究竟潛藏著怎樣的危機。
對于從沒有真正登上過戰場的城衛軍的一干新兵而言,這究竟意味著怎樣的危機。
雨夜下,回想起曾經在星空中的戰場上的遭遇。
曹道指揮仍舊不禁嚇出一身的冷汗。
己經這么多年過去了。
戰友的鮮血,如同煙花一般在星空中綻放,到處都是殘肢爛肉。
堅硬的戰甲,在蟲族鋒利的大鍔下如同碎紙般破碎。
在最簡單最直接的暴力下,自己身上所有的武裝,顯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戰友臨死之前的畫面,一幕幕的在他的面前重現。
沒有人能夠明白,他的憤怒和仇恨。
漸漸濕潤了雙眼,曹道已經忘了自己究竟多久沒有這樣的傷心。
無論是離開前線時,還是之后,。
曹道都沒有顯露出一絲的異樣情緒。
直至此刻,在這個距離星都數百公里之外的叢林深處。
曾經的一切,又都一點一點,不可抑制的,飛蛾撲火般的闖入了曹道的思緒之中。
查看著剛剛接到的消息,曹道眉頭緊蹙。
已經有不少隊伍,遭遇過小股的蟲族,情況不容樂觀。
雖然及時趕到的其他分隊,合力解決了遭遇到的蟲族,但是傷亡依舊慘重。
沒有與蟲族實戰經驗的一群新兵,根本就不是蟲族的對手。
戰損比達到驚人的十比一,甚至連各隊的指揮,都己經陣亡了好幾個。
營地內已經熄燈入睡,曹道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與責任。
他開始懷疑,把本來戰斗力就不強的部隊分開來,究竟是不是一個好主意。
望著天空的大雨,曹道總指揮心中思慮不定。
今夜無眠,卻有著催人入睡的沙沙雨。
忙碌而疲憊的一天后,除了放哨的軍士之外,還有許多的人,都還沒有入睡。
陳超正在用著偷偷帶在身上的老式通訊器,和自己的女友聊天。
他不斷安慰著她,叫她別擔心,自己一定會平安歸來。
一定不會像一個鐵頭娃愣頭青一樣,傻乎乎的往前沖。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女友,陳超抬頭看了看周圍熟睡著的戰友。
他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穿著戰甲睡覺,實在是磕人的很。
他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根煙,走出木屋,獨自一人抽了起來,心中又是說不出來的寂寥。
也不知他心中,正在想些什么。
閉目養神的陳超,正舒服的吞云吐霧。
感到身前異樣的熱氣。
陳超睜開眼睛,嚇了一跳。
一個滿臉滄桑的中年老兵,正一臉得意地看著他。
“怎么樣?好小子,本事不錯嘛!”
老兵興致昂昂,看著被嚇尿了的陳超。
陳超心中恍如千萬頭草泥馬踐踏,暗道倒霉,口中說道:“西卡中尉,小的錯了”
剛從曹道總指揮那里回來的西卡中尉,正在四周巡營。
正好就看見了,攜帶違禁物品,正吞云吐霧的陳超。
“給我來一根,我好久沒碰這玩意了。”
西卡中尉看見恍如老鼠見了貓的陳超,拍了拍他的腦袋。
戰戰兢兢的陳超,看著吃定了自己的,笑吟吟的西卡中尉,心中苦笑,一根煙遞了過去。
西卡中尉接過香煙,金屬包裹的手指,往煙頭處一彈,縷縷的青煙從煙頭處飄起,說不出的酷炫帥氣。
看著一臉震驚和崇拜的陳超,西卡中尉也略有些得意。
“想學嗎?很簡單,等你什么時候達到戰將高階了,自然也就會了。”
陳超無言。
西卡中尉繼續說道:“這可是泡妞把妹的無上法門,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
“一直都沒學會。”西卡中尉在陳超期待的目光下,很是老實不客氣承認了。
看著陳超,西卡中尉嘆了一聲,說道:“你還年輕,一切都還有可能。”
陳超看著一直和他絮叨的西卡中尉,恍如從沒有認識過他一般。
這還是那個平時訓練無比嚴格的西卡教官嗎!
“千萬不要死了,抽完這根煙,就回去睡覺覺吧!”
西卡中尉笑著離開,留下風化在空氣之中的陳超。
雨下的太大了,眼前一片朦朧。
憑借人類的目力,在這漆黑的深夜中,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盯著從軍用夜視生命檢測儀的屏幕,盯梢的哨兵,一人看著漆黑叢林,一人看著屏幕。
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嚇得他們一驚一乍。
他們天南地北的聊著,排遣來自黑夜的恐懼。
云笑天沒有睡著,躺在地板上。
戰甲有最簡單的恒溫系統,在非極端的條件下,能保持在一個合適人體的溫度。
許是累的太狠了,海山已經睡著了。
隔著面部的的結晶面罩,仍然發出一陣陣的呼嚕聲,云笑天無奈的搖搖頭。
海山的呼嚕聲,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云笑天正躺在地上,認真的偷聽著木屋外聊著天的海忍冬和和歐陽半夏。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可能是害怕吵醒屋中的海山和云笑天,。
當然,其實云笑天一直是在裝睡的。
本就聽不太清楚的云笑天,在海山的呼嚕聲的干擾下,更是什么也聽不清。
云笑天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卻無法被滿足,恨不得立馬堵上海山的口鼻。
他狠狠地看著一臉安詳,睡成死豬樣的海山,心中無奈。
不過,云笑天至少確認了一件事。
那就是,歐陽半夏和海忍冬真的很熟。
但是平時,眾人在一起的時候,卻并不怎么會表現出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他們之間確是有些什么不清不楚的。
海山說的話,未必是空穴來風。
無論是屋外的雨聲,還是屋內的鼻鼾聲,云笑天都無計可施。
他總不能跑到墻角偷聽,以海忍冬和歐陽半夏的警覺。
只要他稍有異動,必然就會被發現。
心中癢癢的云笑天,無奈只好清空心思,沉入睡夢。
經過一天的忙碌,大家都已經很累了,云笑天自然也是如此。
淅瀝瀝的雨水下,星都仍舊是燈紅酒綠的,雖已是深夜。
總有些夜行的人,不知從何處歸來,又或者不知想要尋去何方。
數百公里外的血柳丘,一切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處處的營地,一處處的哨卡,把整個血柳丘鋪得密密麻麻,像一棵棵的棋子,圍獵著困入其中的獵物。
即使是困獸,尚且會拼死猶斗,況乎誰是困獸,也猶未可知。
對于血柳丘中的異獸猛禽,這幾天山林中嚴肅危險的氛圍,讓它們很難受。
己經有不少的異獸猛禽,莫名的死于密林各處。
現在的血柳丘,已經不是它們熟知的的血柳丘了。
它們中的不少,已經向血柳丘的四周逃離。
絕大多數還是都躲在自己的巢穴中,隱秘不出。
對于血柳丘中所有的生靈而言,這場騷亂,越早結束越好。
生死間的恐懼,在所有的生靈之間彌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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