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九十八章,剃須,然后撿到首席大巫師

太陽王之證 第一千兩百九十八章,剃須,然后撿到首席大巫師

無邊無際的森林神國之中，一位頭頂巨型鹿角，身穿獸皮斗篷，手持著大弓和長槍的真神正在他的神國中捕獵，祂的身體在數百米甚至更高的巨型林地中移動著，小心地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祂對自己神國外那密如繁星般的恐怖持無所畏懼的態度，祂對那些亞空間中可怕的回聲還有犬神、鷹神、鴉神、蛇神的爪牙報以嘲弄不屑的態度，祂只想享受自己的狩獵和獲取自己的獵物，祂的神軀比任何人類神祇都要高大，祂的神王之冠比任何人類神祇都要華麗和壯美，祂的力量和知識比他那位年輕的盟友查理曼要強大和久遠地多，祂的力量和歲月比祂的兄弟帝國的冬之神，白狼神尤里克要更加古老。

祂從不像死神摩爾那樣總是喜歡將自己隱藏在長袍和幕后，祂不像公正女神凡倫娜那樣喜歡用天平來衡量一切價值，祂不像慈悲女神莎莉雅一樣會為凡人的病痛和勞苦流淚，祂也不像戰爭女神米爾米迪亞那樣主張通過高深知識和精妙戰術擊敗對手。

祂是塔爾，人類神系神王，自然之神，所有德魯伊和大量人類信徒的信仰對象。

此時此刻，塔爾正在狩獵，人類神王當然知道凡世正在發生什么，不過塔爾對于凡人的死活漠不關心，首先是這不是祂的神職范圍，查理曼、尤里克、凡倫娜、米爾米迪亞甚至是失蹤的莎莉雅都被認為才是應該去解決問題的神。

其次，塔爾一向秉承“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指導思想，對自然之神來說，凡世中無數動物、植物直到人類的生存，應該讓他們自己決定，合適的、強壯的就留下來，不合適的，不夠強壯的就被淘汰，就沒有交配權和生育后代的權力，這是非常合理而且符合大自然法則的法則，塔爾始終認為祂沒有干預的必要，就讓神的歸神，凡人的歸凡人吧！混沌過后，那些弱小的存在會被淘汰，而強者將在他們的土地上再次繁榮昌盛。

因此塔爾在第一次混沌入侵的神戰中和混沌四神戰斗，直到復活的阿蘇焉從祂的鳳凰王座上飛翔而下直擊混沌四神，逼得混沌四神敗退之后，人類神王就相對較少參與凡世的爭端了，祂極少顯圣，除了類似于布列塔尼亞草根元帥貝特朗被一群圣杯騎士擠壓讓祂不悅以外，塔爾只會在混沌惡獸在森林中大規模肆虐和相當盛大規模的狩獵中顯圣，任何塔爾的信徒都必須要將狩獵所得的一部分獻給自然之主，比如說貝特朗在狩獵得到一頭鹿之后必定獻上鹿的心臟或者一條前腿給塔爾。

因此塔爾繼續心安理得地狩獵，并等待著查理曼、尤里克、米爾米迪亞祂們出手，祂從來不那么喜歡人類，在祂看來，祂給了人類很多，但人類卻使用戰爭、內訌、毀滅自然和投向混沌回報祂。

不過今天似乎有所不同。

就在格羅特三兄弟打開陶罐，將納垢的瘟疫散播到舊世界的時候，塔爾也發現自己的神國里面降下了一場巨型瘟疫暴風雨，呼嘯而來的颶風將春日的明亮天光染成了枯黃色還有病態的蒼白，淋過暴風雨的森林開始大規模枯萎腐化和變異，樹木都會生病，扭曲成奇怪的卷須。

塔爾很快就因為這種景象而憤怒，祂稍微確認了一下暴風雨的中心，人類神王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神國壁壘居然已經開始被打破了，自然之主就像是打獵回家發現自家門鎖被撬之后一樣憤怒，祂不關心人類的命運但是將全世界的大自然視為自己的一部分，沒有什么能夠比淳樸自然天堂的腐朽更能激起他的怒火了。

自然之主快步沖過森林和小溪，祂的每一步都讓大地顫栗，很快，塔爾發現一個全身浮腫泛著惡臭的巨型死肥宅出現在自己的神國中央，祂咧到耳邊的大嘴中滿含著笑聲，數十億頭納垢靈正在圍繞著祂歌唱：

“納垢樹上納垢果，納垢樹下你和我，納垢爹前做游戲，歡樂多又多！”

“從我的天空之下滾出去，你這個死肥宅！”塔爾立即認出了眼前的速度，祂咆哮了一聲，頭上的鹿角頭冠爆發出了上千道閃電，從四面八方以絕對無法防御的角度朝著死肥宅轟去：“我會讓你再次嘗到失敗的滋味，你這個冒名頂替者。”

“我、才是、真正的、自然、之神，你、才是、冒名、頂、替者。”遠方傳來如雷般口齒不清地回答，死肥宅嘿嘿直笑，祂任由閃電轟在祂的身上，這種級別的攻擊只是讓祂的身體表面冒出了一點點黑煙，死肥宅感受著塔爾的力量，狂笑道：“喲喲，這不是人類、神王、么？幾千年、沒見、怎么、這么拉了？”

“鬼（gun）！”塔爾咆哮道，祂立即彎弓拉箭，自然之主狂暴、野蠻和原始的偉力聚集起來。

“這里是、亞空間！該滾的、是你吧？”死肥宅，也就是納垢嘲笑著說道。

“？？？”從身上傳來的麻癢和疼痛讓塔爾分散了注意力，自然之主猛地發現蠕動的毒藤和厚厚的苔蘚、變異的斑點、大顆大顆的肉痘正在沿著祂的身體蔓延，從足部已經延伸到了祂的小腿上。

“不，這不可能，我是人類神王，你不可能做到，我命令你停下，馬上停下！”塔爾厲聲斥責道，自然之主立即燃燒起自己的神火，試圖將纏繞著自己的污濁之物燃燒殆盡，祂伸出手在身上扣完著，想要擺脫這種疾病。

“庫庫庫”納垢一聲低沉、隆隆的笑聲，像暴風雨即將來臨一樣，響徹全世界，慈父念誦了一句咒語，名為“博人傳”的混沌符文轟在自然之主的身上。

再也燃不起來。

塔爾的神火以極快的速度熄滅了，祂的身體開始被毒藤、苔蘚和黑疣覆蓋。

無敵的人類神王倒下了。

…………我是無敵的塔爾倒下了的分割線…………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地傳到了布列塔尼亞的宮廷。

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瘟疫和納垢菌毯，卡拉德元帥嘗試了任何辦法都無法與之對抗，他和朱可夫在損失了600多人之后被迫直接放棄了邊境城堡，一路被活著的瘟疫和蔓延的朽爛森林追擊了接近一百公里，幾天下來，幾乎所有布列塔尼亞軍隊都對眼前的這一幕感到絕望。

如果不是在后撤了100公里之后，活著的天災瘟疫終于在庫羅納平原邊緣的一座湖中仙女神像面前止步不前的話，卡拉德甚至懷疑他麾下的這一萬多人會直接失去和混沌對抗的勇氣。

“感謝你，我的女士！”卡拉德率領著騎士和士兵們跪在湖中仙女的神像面前，這座神像如今泛著刺目的明光，燒灼著靠近的毒蔓，將撤退的布列塔尼亞軍拯救出來。

眾人都有些驚魂未定。

“我的元帥？”朱可夫和混沌打了10年仗了，他恢復得比別人要更快，但同樣被眼前的景色嚇得說不出話，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被混沌擊敗了？混沌甚至沒有派出一兵一卒。

“我們必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世界到底怎么了？”卡拉德看著馬林堡的求援信和那位至今不知所措、還在著急的馬林堡信使，果斷先下決定：“在目前敵情不明的情況下，還是暫且撤退為好，留下少部分士兵看守神像，建立新的據點，我們立即前往楓丹白露宮，將這里的消息報告給陛下！”

“就這樣，我們什么都不做，就將這100公里的土地全部讓給了混沌？”朱可夫明顯不愿意接受這個結果。

“不打無準備之仗，不冒無必要的風險。”卡拉德看了一眼身后的軍隊，沉聲說道：“士兵們都有家人和孩子，我們不能讓他們的鮮血白流！”

“……是。”

卡拉德和朱可夫騎上快馬，準備趕往庫羅納將事情匯報給攝政勞恩，然后匯報給位于楓丹白露宮的萊恩和蘇莉亞。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

帝國的四座獨立自由城市，被譽為森林之眼的塔拉貝海姆淪陷了。

作為帝國歷史上的傳奇城市甚至可以說是人類巫師帝國滅亡之后人類蠻族部落最早的發源地之一，塔拉貝海姆以其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而聞名全世界，這座城市坐落在大森林中心的一個巨大的自然形成的火山口中。這個火山口周圍的環形山體遠遠高出周圍的森林樹木，當地人又在其上建筑了城墻和堡壘，使之成為難以逾越的防御工事。

在那環形山內，卻是另一番天地，這里有平坦肥沃的土地和一個巨型湖泊組成的河流群，人在這里以及城外周圍的地區耕作，收獲頗豐。

想要進入塔拉貝海姆環形火山，進攻這座偉大的城市，就必須首先攻陷環形火山的西北面一座城市——塔拉嘉德，這座城市把守著唯一的通道——巫師之路，歷來只有這一條通道可以進入環形火山，現在塔拉嘉德被關閉、禁入，甚至神奇的封鎖起來，抵御森林中的外部恐怖勢力。

在無序暴怒的風暴肆虐之際，塔拉貝海姆人民非常滿足于自身的小確幸生存。

事實是，塔拉嘉德的軍隊無力對抗前來的三路納垢軍中最狂暴也是最危險的一支——蛆騎團三兄弟，因為塔拉貝海姆的大部分軍隊已經在之前被調往了北方前線，剩下的大部分是行省軍隊和少量的貴族私軍。

然而，蛆騎團三兄弟連日的猛攻卻無法擊破帝國的守軍，因為似乎有什么獨特的力量守護者這座城市，納垢惡魔和那些混沌勇士、北佬在進攻的途中遭到了巨大的傷亡，6萬人只剩下不到3萬人敗退回塔拉貝克大森林。

蛆蟲之王歐格浩特斯惡魔嘔吐畏懼慈父的怒火和懲罰，它們在失敗之后試圖重整軍隊時，得到了一支意外的援軍，納垢書記官埃皮德米烏斯率領著一支超過2萬人，其中包含著召喚而來接近10000名納垢惡魔的十個軍團加入了它們的行列。

出發前那個攜帶著致命瘟疫之一的陶罐被投入了火堆之中，黃綠色的氣體在塔拉貝海姆的天穹之上形成了巨型的雷暴雨，攜帶著致命瘟疫的暴雨洪災降臨在了塔拉貝海姆，這座偉大的城市被瘟疫之水淹沒了。

也就是在這一刻，自然之主塔爾在納垢面前倒下，守護著塔拉貝海姆的神秘力量消失，混沌軍隊終于可以暢行無阻了。

帝國將軍，塔拉貝海姆城防司令瑞邦格萊斯率領著10個帝團（一個團1000人）和23個連隊（一個連120150人）進行了最后的抵抗，守軍一度依靠著專屬于塔拉貝海姆的蒸汽坦克原型機“米拉格連諾號”殺退了無數次納垢軍隊的進攻。

蛆騎團三兄弟和納垢書記官對蒸汽坦克原型機的神威同樣毫無辦法，它們輪番上陣都先后敗退，混沌軍隊曾經一度被逼到撤退的邊緣。

但蒸汽坦克的威力是有極限的。

隨著長時間的作戰，米拉格連諾號的蒸汽引擎開始逼近了過載的極限，過高的溫度讓蒸汽鍋爐變得很不穩定。

這讓納垢軍找到了機會，在納垢書記官的指示之下，一頭納垢靈抓住機會將自己的肥腦袋塞進了蒸汽加農炮的炮管之中。

隨著下一次蒸汽加農炮的開火，米拉格連諾號的車身和它的動力鍋爐在驚雷般的炸響中化作碎片，這場爆炸摧毀了附近的一個街區和毀滅了整整一個納垢惡魔軍團，但同時也炸死了正依靠著蒸汽坦克威力進行最后抵抗的帝，守城司令被一塊破碎的鐵片擊穿和嵌入了喉嚨，當場身亡。

隨著守城軍官的倒下，塔拉貝海姆守軍終于崩潰，他們加入了難民的行列，朝西逃向布倫瑞克。

又一座城市的毀滅令帝國宮廷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老樣子，留守官僚還是盡全力封鎖馬林堡和塔拉貝海姆已經淪陷的消息，告訴平民這是“fakenews”，告訴所有人混沌入侵可防可控，不用緊張，查理曼會保佑帝國。

而此時終于有一個好消息傳來。

帝國的信使在瑞克瓦爾德附近的森林里面找到信任帝國皇家首席大巫師格雷格馬塔克。

這位新任的皇家首席大巫師為帝國目前的情況感到震驚，在得到了信使的消息之后，馬塔克得到了一個完美的驚喜——他不僅被任命為皇家首席大巫師，而且帝國宮廷還宣布馬塔克將得到相當程度的權力，他將有權對帝國上下的所有事物進行決斷和批準，并調用帝國目前還能夠調用的所有資源，在皇帝和瑞克元帥都失蹤之后，皇家首席大巫師是帝國宮廷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這確實是一個無與倫比的驚喜，如果在往常任何時候馬塔克都會欣然接受，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大巫師可以拒絕皇家首席大巫師這一位置的地位和榮耀，還有調配全帝國無數資源的權力。

可現在情況不同，馬塔克很清楚，這個時候自己回去，他將要面臨的挑戰是如何艱巨，局勢又是如何恐怖。

但馬塔克還是接受了。

大廈將傾，獨木難支。

格雷格馬塔克卻愿意當這根獨木。

因為這是他的國家，這里有他所珍愛和在意的一切。

為了不讓自己油膩和臟兮兮的外表，布滿了灰塵泥土糞便和油污的長袍出現在高貴的帝國宮廷中，馬塔克強忍著不適換上了一件八成新的華麗法袍，在難受中將自己亂七八糟夾雜著各種油脂、肉沫和樹枝、跳蚤的胡子稍微修剪了一下，他甚至勉強沐浴了一番好讓自己聞起來不那么惡臭。

在稍微做了一些衛生之后，馬塔克跟著信使朝著布倫瑞克趕去。

沉重、喜悅、緊張和彷徨并沒有伴隨新任皇家首席大巫師太久，在布倫瑞克的城郊，他沒有看到熟悉的布倫瑞克巡邏軍和堅固的防御工事，卻看到了為數五萬，黑衣黑甲殺氣沖天，舉著“奉天靖難”大旗和努爾黑底天秤金獅大旗，正在朝著布倫瑞克前進的努爾精銳大軍，這些士兵們喊著弗雷德里克、艾曼諾莉的名字和口號，驕傲地前進著。

是努爾軍，努爾還擁有成建制的軍隊！

這是馬塔克的第一反應。

還有希望！

努爾人舉著“奉天靖難”大旗，還帶著這么多野戰軍隊到首都來干什么？！難道他們不知道規模以上各行省主力野戰軍無奉皇帝敕令不得進首都么？

這是馬塔克的第二反應。

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