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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往事 第三十六章:宴無好宴
“警官,你找我什么事?”陸妍憑著直覺,幾乎在一瞬間就發現了,這是個警察,盡管他看上去很年輕。
男人也上下打量著陸妍,很快就咧著嘴笑了:“眼光不錯,那么快就被你看出來了。”
“聽你的口音,應該不是我們古琴市的警察,對吧?”
“不錯,繼續說,”男人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看著面前這個清秀可人的女孩兒。
陸妍的語氣還是冰冷如常:“我知道你來找我的原因,我要告訴你,季凱波就是自己掉下去的,我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經過了那么多次考驗,現在的陸妍并不怵任何警察,她只是覺得奇怪,怎么這次突然來了個這么年輕的警察?
“別急著走,我是來向你請教問題的,離對方三四米開外,不碰到對方的身體,怎么才能使他墜樓?對不起,忘記自我介紹了,省公安廳刑偵一處的梁鐵軍。”男人從口袋里掏出證件,遞到了陸妍面前。
“你好,梁處長,”陸妍沒有托大,這么年輕就能進省公安廳,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叫梁哥,不許叫處長,”梁鐵軍對她擺擺手。
“好的,梁叔叔。”
“你......”梁鐵軍哭笑不得,這小丫頭挺有意思的。
“梁叔,你剛才問我的那個問題,其實我想到了兩種解答方法,”陸妍淡淡一笑,伸出手指數著:“第一種,趁他不注意,突然對他大吼一聲,把他嚇得自己摔下去。”
梁鐵軍搖搖頭:“不行,你這么吼一嗓子,樓下教室里肯定會有人聽到的,而且離他幾米遠,光靠嚇的話,很難。”
陸妍伸出第二根手指:“隨身藏著一個盆,趁他不注意,一盆水澆過去,他絕對會跳著躲開,接著就一腳踩空摔下樓。”
“不錯,這個辦法確實可行,但我不信你會無緣無故帶著一個盆來頂樓。”
“是的,那樣做太反常了,”陸妍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逝,嘴角微微揚起:“我想不出第三種辦法了,接下來,請梁叔指教。”
“算了,這個太難了,你高叔叔來過這里兩次了,都想不出個究竟,我覺得我也想不出。”梁鐵軍舉手認輸。
陸妍的秀眉微不可見地皺了皺,這個警察絕對是有備而來,她自己只知道高叔叔在季凱波墜樓當天來過一次,而他卻說高叔叔來過這里兩次,互相掌握的信息明顯不對稱,她就不愿意再多說什么,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你先走吧,晚上我來接你放學,到時候一起吃個飯?”梁鐵軍笑著發出邀請。
“你不只是想約我吃飯那么簡單吧,”陸妍板起了那張俏臉:“有話就直說,我都快高考了,時間有多緊張,你也應該知道。”
“唉,你平時成績那么好,偏偏又那么用功,還讓別人怎么活?”梁鐵軍揶揄了一句,接著又面色一整:“我就想問問你,陸小江找人編的那個故事,你為什么說它是假的?破綻在哪里?”
陸妍暗暗吃驚,他終于提了陸小江的名字!
現在陸小江到底是死是活,她根本就不知道,更不敢去打聽,她只知道自己做的那件事,堪稱天衣無縫,運氣好的話,甚至還能一石二鳥。而如果陸小江真的死了,那么即使現在把這件證據擺在警察面前,他們也不一定能認出來。
兩人互相對視著,但他們從對方的眼神里,都看不出任何東西。
“這樣吧,如果我找出了那個破綻,晚上你就賞個臉,讓我請你吃頓飯吧?”梁鐵軍斜著頭,一臉痞相的看著陸妍。
“行,就這么定了,”陸妍明知和警察吃飯會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但是為了旁敲側擊陸小江的消息,她就愿意鋌而走險,她同時也知道,就算自己堅持不去,對方也可以直接來硬的,把自己帶回局里去“協助調查”。
她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離我放學還有一個半小時,如果在這一個半小時里,你沒有找到破綻的話,我可不等你了。”
“好,就依你,”梁鐵軍笑著答應了,然后目送陸妍下樓。
等陸妍走后,他的眉頭很快就擰了起來。
這個小丫頭居然如此鎮定,甚至還敢假設了兩種讓季凱波墜樓的方法,她這是傻?還是真的有恃無恐?
呵呵,她平時學習成績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傻瓜?相反的,她是個聰明到了極點的女孩子,而且心理素質也早已超過了同齡人。
有點意思啊,那么酷那么有性格的小丫頭,真的是很少見,梁鐵軍摸了摸下巴,心里竟然隱隱對陸妍產生了一絲欣賞。
而陸妍回到教室后,她已經沒心思再看書了,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但心里卻是思潮起伏。
梁處長,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請你一定要找到這個破綻,不然,我還能從哪里打聽到陸小江的消息?
陸小江,你到底死了沒有......
一個半小時后,在校門斜對面的馬路牙子上,梁鐵軍手里拿著一罐可樂,身體倚靠在警車上,不時打量著從學校里走出來的女生,竟是一副色瞇瞇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他看到陸妍來了,馬上對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陸妍緩緩走過去,問道:“梁叔,找到答案了?”
“你先等我一下,”梁鐵軍把可樂往警車頂上一放,轉身去路邊的小超市里,給陸妍買了一包餅干,笑著遞給她:“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陸妍也沒跟他客氣,拆開餅干就吃,嘴里同時含糊不清地說:“謝謝梁叔。”
“再叫我梁叔,我跟你急啊,”梁鐵軍有點不樂意了。
他從陸妍手上的那包餅干里拿出一塊,塞進自己嘴里,嚼了兩口就吞了下去,又灌了一口可樂,微笑著說道:“剛才我去武家河橋上走了一圈,就都明白了,那座橋雖然不大,但是橋面離河水至少六七米的高度,在這種高度下,你是不可能趴在橋面上,伸手去撈河里的那個人的,我沒說錯吧?”
“梁叔,真有你的,”陸妍笑了,露出一口潔白齊整的牙齒,“這座橋新造了沒幾年,陸小江他住在青石鎮,經常從那兒經過,卻只知道照搬全抄別人編的故事,都不會動腦子想想,還是梁叔有一套。”
梁鐵軍也有些得意,但同時又注意到了,陸妍在提起陸小江的時候,表情和語氣非常地自然,他不動聲色地說:“你還真的是淡定,如果那個故事里沒有這破綻的話,你準備怎么辦?到時候季凱波和馬潔兩樁命案就會綁在一起,你是有口難辯。”
陸妍一臉的不屑:“這有什么好怕的,讓陸小江去做一次測謊儀就行了,看他還怎么蒙混過關。”
“嗯?”梁鐵軍似乎想到了什么。
陸妍卻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她的臉上滿是鎮定和從容:“梁叔,我早就做過測謊儀了,就在陸家火災后的兩天,在市局做的,你要我再做一次的話,那就帶我去吧。”
梁鐵軍卻瞪大了眼睛,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陸妍居然被做過測謊儀。
他只想著,古琴市公安局的膽子也大了吧,僅僅只是懷疑,拿不出一絲一毫的證據,就敢偷偷違規給十八歲的小女孩兒做測謊儀?而且還敢把這事情瞞著自己?
陸妍又說:“測試結果還在我書包里,要不要看看?”
“拿來。”
“好,我找給你。”
陸妍的書包正面,有用彩色玻璃膠貼的一個巴掌大小的英文字母Y,她翻書包的時候,梁鐵軍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拿著測試結果單,上下掃了一眼,梁鐵軍半天不說話,接著又連連搖頭,古琴市這幫人為了破案,也真是夠狠的,他又問:“他們沒有再對你做別的......其他審訊吧?”
陸妍冷笑一聲:“梁叔,關于我的事兒,我想你肯定非常清楚,我以前挨的打還少嗎?我會怕刑訊逼供?”
“別亂說,沒有的事。”
“反正我在警察眼里,就是個嫌疑犯,”陸妍把那張紙放回書包,嘴里小聲咕噥著,然后抬起頭,盯著梁鐵軍的眼睛:“你也把我當成了嫌疑犯,否則你不會平白無故來找我的,對吧?”
“你......唉......我本來從今天起,就可以放幾天假了,你以為我想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休假機會,那么遠地跑來古琴市找你嗎?我老婆還在等著和我出去旅游......”梁鐵軍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手機同時響了,他拿起來一看,就是直搖頭,又把手機放到陸妍面前:“你自己看吧。”
屏幕上一串手機號,中央是大大的兩個字:老婆。
接著,他有些惶恐地接了起來:“老婆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還在古琴,忙著辦案呢......”
好不容易平息了老婆的怒火,梁鐵軍掛了電話,無奈地嘆著氣:“你也看到了吧,我容易么我,真是的......算了算了,我們吃晚飯去吧,這頓飯算是我求你幫幫我的忙,到時候有別人問起來,你一定要說我來找過你了,然后嘛,我也好回去交差,就說這案子辦不了。”
“你要辦什么案子?”陸妍馬上問。
“吃飯的時候再和你說,快走吧,都餓死我了,餅干再給我兩塊!”
陸妍有點吃驚地看著梁鐵軍,在她的印象里,警察應該都像高叔叔那樣,一臉嚴肅不怒自威,而面前這個年輕的小鮮肉警察,卻讓她覺得大開眼界。
“哦,那好,謝謝梁叔請我吃飯,”陸妍假裝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她其實很想從這個警察的嘴里,獲得一些關于陸小江的消息。她同時也知道,梁鐵軍絕對是個有能力的警察,不然不會那么快就找到了那個故事里的破綻,而且警方把他派來,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但是......他就是這副德行?
最讓她覺得好笑的是,這位警察叔叔的名字這么霸氣,本人卻是有點逗。
可她卻不敢對梁鐵軍有任何的輕視,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裝傻充愣,扮豬吃老虎呢?
在一家餐廳里坐下后,梁鐵軍把菜單遞到了陸妍的面前:“隨便你點,梁哥請客。”
陸妍翻著菜單,頭也不抬地說:“梁叔,我猜你口袋里沒多少錢的吧?”
梁鐵軍打著哈哈:“別瞎說,怎么會呢。”
“你剛才和你老婆打電話,從你當時的語氣里,我就能聽出來了,其實你挺怕老婆的,我想你的工資都要上交,她也不會給你多少零花錢,我沒說錯吧?”
說到了心里的痛處,梁鐵軍臉一紅,一時無言以對。
陸妍喊來了服務員,點了五六個價格不菲的菜,她每報一個菜名,梁鐵軍的心頭都會抽搐一下。
“梁叔,沒事的,我請你好了,”點完菜后,陸妍笑著給他面前的杯子里倒水。
“你請我?別開玩笑了,你的零花錢,都是高律師給你的吧?”梁鐵軍故意裝傻。
陸妍俏臉一板:“別跟我提高律師,他已經是過去式了。”
“為什么和他分開?”
“嫌棄我唄,他可是個富家公子,換了你是他,會看得上我這個家人死光,只有一個殺人犯弟弟在坐牢的小丫頭?你會嗎?”
“我......”梁鐵軍被問的噎住了,他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其實陸妍和高俊陽之間的事情,他完全一清二楚,此時只能干笑了幾聲,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覺得嘴里味道不對,立刻對服務員招招手:“來罐可樂!”
陸妍斜眼瞥著他:“梁叔,可樂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你老婆會有意見的。”
“你這小丫頭,真胡鬧,”梁鐵軍哈的一笑,接著,他突然湊近了一些,小聲對陸妍說:“陸小江死了,你知道吧?”
“死了?”陸妍的眼眸子突然一亮,滿臉的興奮和激動:“梁叔你沒騙我吧?他真的死了?”
“確實死了,就在你去給他探監后的第三天晚上。”
陸妍馬上追問:“他怎么死的?”
梁鐵軍把過程一說,陸妍笑得更歡了:“死得好!這是誰讓他突然發瘋的,替我好好謝謝他!”
“其實我這次來古琴,就是為了查陸小江的死因,而你的嫌疑最大,在這世界上,最恨他的就是你了,”梁鐵軍盯著陸妍,陸妍卻恍如不見,哈哈大笑個不停,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笑得這么歡暢了。
不管這女孩子是不是兇手,但她笑起來確實很可愛很漂亮。梁鐵軍心里暗想。
笑聲好不容易停歇了下來,陸妍的大眼睛里卻依然滿是喜悅之色:“我確實恨他,更希望親手把他大卸八塊,但是很遺憾,這不是我干的,現在就因為我那天去探監了,所以你們懷疑我?”
梁鐵軍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除了你,我們還能懷疑誰?后來你還寄給了他一件衣服,他死的時候,就穿著那件衣服。”
陸妍“切”了一聲:“梁叔,別冤枉我,家屬給犯人送衣服很正常吧,而且你覺得我能靠著那件衣服,就讓陸小江突然發瘋?這怎么可能呢,任何東西送進監獄里,都是要經過反復檢查的。”
“你為什么不在探監的時候把衣服給他,偏要通過郵局?”
“我知道探監那天肯定會和陸小江吵架,他一氣之下,萬一不要我送他的衣服了,那我不就白買了嗎?所以我算準時間郵寄給他,等他收到的時候,他的氣也應該消了,就會收下了。”
“哦,有道理,”梁鐵軍點點頭,又把屁股往前挪了挪,換成一個比較正式的坐姿:“現在我還有幾個問題,請你回答我一下,因為我回去后,必須要寫報告的。”
然后他手往天花板一指:“要給上面交差,就像你交作業一樣,懂了吧?”
“懂了,梁叔你問吧,”陸妍右手托著她精致的下巴,心想終于要說到主題了。
梁鐵軍開始提問:“為什么你從美國一回來,就要急著去見陸小江?為什么不愿意等到七月份,他入獄滿半年了再去?”
陸妍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回答:“以前高叔叔也問過我這個,我就是想早點去看看他,早點了卻一樁心事,然后安心準備高考,有問題嗎?”
“沒問題,但為什么過去這兩天,你給房管局打了好幾次電話?”
陸妍心想你們果然查過我的手機通話記錄了,但她還是一臉的燦爛笑容:“陸家雖然房子沒了,但是那塊地皮還在,其中我可是有份兒的呀。”
“對于陸家的財產,你是志在必得?”
“是的。”
“現在陸小江死了,陸家的財產理論上來說,全都是你的了,你很想看到這樣的局面,對吧?”
“梁叔,你這話我有點聽不懂了,”陸妍冷笑一聲,“我只想拿到屬于我的那份就行了,難不成我還能未卜先知,提早知道陸小江死了?至于陸小江,不是我看不起他,就算他真的有個幾百上千萬,也會很快揮霍一空,或者就是被別人騙光。現在他死了,陸家的財產在我的手上,我至少不會像他那么敗家。”
“行,不說這個了,”梁鐵軍換了個問題,“陸小江的死因很奇怪,他沒有精神疾病,也沒有受到過什么刺激,就莫名其妙地突然發瘋,我真的很好奇,他難不成是被人下了詛咒?你對此怎么看?”
陸妍歪著腦袋想了很久,突然眼睛一亮:“你說下了詛咒,我倒是想起來了,陸小江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們學校里有個云南來的少數民族同學,和陸小江之間的關系不太好,我還聽說陸小江揍過那個同學幾次,具體的詳細情況,你可以去問問他們當時的老師。”
梁鐵軍連連眨著眼睛:“云南少數民族?你是指他們的那個......蠱?”
“對的,云南巫蠱之術,聽說可以殺人于無形,我記得陸小江和云南同學打架后,突然就發了好幾天的高燒,病的還挺嚴重的。”
“聽起來有點玄乎......唔,我先記下這事兒。”
“我還聽人說過,泰國的降頭術也可以做到,但陸小江只是個囚犯,也值得在他身上施法?”
“你那么聰明,再幫梁哥好好想想,到底還有什么法子可以做到?”梁鐵軍一時有些抓耳撓腮,“我總不能在報告上寫,陸小江是被人下了降頭術或者蠱術了吧?”
陸妍嘻嘻一笑:“梁叔,你就該這么寫,因為這樣你就可以有機會,以找線索破案為理由,帶著老婆去泰國和云南旅游了呀。”
“哈哈哈,你說的有點道理,”梁鐵軍也樂了,又看到服務員端來了菜:“先吃飯吧,說好了,梁哥買單,這飯錢我想辦法找廳里報銷。”
陸妍馬上叫來服務員:“菜單給我,我要加幾個菜。”
梁鐵軍一愣:“嘿,你還真是不客氣......”
陸妍白了他一眼:“公家的錢,不使勁花是傻瓜!”
這頓晚飯,陸妍吃的很開心,梁鐵軍盡管是個警察,但只要說到和案件無關的話題時,他就會變得幽默風趣妙語連珠,陸妍覺得和他聊天非常有意思,再加上得知了陸小江的死訊,讓她的心情好到飛起,她就和梁鐵軍一直天南海北地聊到晚上八點多,才不得不告辭走了
而剛走出餐廳,剛才還一臉笑容的陸妍,馬上就回復到了最常見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梁鐵軍處長,你以為把手機上隨便一個人的名字換成“老婆”,就能讓我信你?你以為故意和我套近乎,就能讓我放松警惕?我是那么好騙的嗎?
梁鐵軍確實有點小看了陸妍,在青石鎮高中門口,陸妍只掃了一眼,就記下了梁鐵軍“老婆”的手機號,然后吃晚飯的時候,她借口去上廁所,用餐廳吧臺的公用電話打了過去,對方接電話的分明就是個男人。
她又故意透露出了陸小江以前有個云南同學的事情,因為幾年前,青石鎮確實住過兩戶云南少數民族的人,他們家的孩子當時似乎還是和陸小江在讀同一所學校,而陸小江有沒有揍過他們,或者被他們揍過,陸妍就不知道了,但這也不是問題,陸小江打過那么多場架,誰會記得清呢?
至于陸小江打架后突然重病一場,現在也是死無對證,陸家的其他人早就死光了,警察還能找誰去打聽?
編故事混淆視聽,誰不會呢?陸小江就是被我弄死的,有本事你們就去查好了。
陸妍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她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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