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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柄攝魂幡 一九七八 好一個以道續理
而同一時間,暗魔與妙廣二人竟在一瞬之間同時出手。
天地微顫,像是某種無形的“序”被他們一同撕開。只見那暗魔立于光影交界,身形半隱半顯,周身氣息全無。
忽然他緩緩抬起一只手,掌中并無光,卻有一層“空白”在緩緩擴散。那“空白”非黑非白,恍若一段被抹去的時空。
而就在那一瞬,那空白忽然塌陷成一點。他低聲吐息,一字如鐵般地道:“滅。”
隨著他那一聲,天地靈息驟然失衡。并無鋒刃,卻似整片空間的“存在權”被他扭轉。那一線塌陷沿虛空掠過,所過之處,光、聲、氣、理,皆被割裂。
潁川先生只覺身周的“秩序”被撕出一道裂縫,那不是攻擊,而是把“他”從世界里抽出去。
“好個反理之法。”他低喝一聲,袖中經文齊發。萬千浩然之氣自體內涌出,化作億萬文字,層層疊疊,試圖補全那一瞬間被抹除的“存在”。
然而暗魔的“空白”并非缺口,而是吞理之洞。那些文字一入其中,便化灰無痕,如石沉入無因之海。
而幾乎同一刻,妙廣袖中青燈一轉。燈焰倒燃,焰光由內向外折疊,光線彎成一個完美的圓弧。
那圓弧旋轉之間,整片天地有如被一面無形的鏡所籠罩。鏡外是現世,鏡內亦是現世,卻有微妙差別。
“鏡生兩界,理為其軸。”他語聲不高,卻如天規自述。
瞬息間,萬象似乎被復制。山河、星光、云氣、潁川之身,全都在鏡中再現。但那鏡中之身,卻微微偏離半寸,而那半寸,便足以使所有“理”錯亂。
妙廣手中青燈微微一搖,鏡界驟然一震,天地同時一黯。
潁川先生不由得心頭一凜,只覺天地中所有“自己”的延展都被束縛成了數個“重影”,他每一舉袖,皆有先后的自己同時出手,有人擊前,有人補后。
他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第一次被迫與自己的“道理”重疊。
暗魔則趁著潁川先生適才主動出手的間隙,立時間乘隙而入。只見得那一抹“空白”突如裂星,貫穿鏡界的縫隙。兩道力量交織,鏡與空白相遇,理息崩塌成灰。
“理亂、序裂、光折、影歸。”一時間,四重法則同時震蕩,潁川先生整個人被困在四象交匯的核心。
那一刻,墟中的穹頂似在顫抖。經文飛起,浩然氣逆流,天地間無數法則同時發出細微的共鳴,像是整個世界都在思考:何為“存在”?
而潁川先生的雙袖則已被震開,衣袂如碎經卷飄舞。他試圖以道定心,卻覺識海之中,那座以“理”為基的金臺微微傾斜。
“……原來如此......”他低聲自語,神色終于一變。
妙廣則冷然一笑,青燈微顫般擾亂他心神地道:“潁川道兄,以理御道,終究只是鏡中之影。”
而暗魔的身形則同時又一次消失,只余一縷空白在他身側環繞,如蛇繞柱。潁川先生只覺得自己周身光華猛然一滯。
浩然之氣轟然而散,天地再度陷入一息死寂。
他胸口那一口“理息”被硬生生扭斷,氣機逆行,連經文字氣都似被倒卷,四周天地的“理線”在他周身崩斷一寸又一寸。
那情形,就好似在潁川先生身前,“空白”與“鏡界”交織之處,天地已被扭折成一道無形的漩渦。
潁川先生立于其中,身周的光與影紛紛倒卷,浩然氣被生生剝離。
他舉袖欲定“理軸”,卻發現那袖口所引的靈息竟反向回流,每一絲經文都在燃燒,每一字浩然都被吸入鏡界。
“理亂于道……”他喃喃出聲,本來無比儒雅的臉龐上,竟然終于第一次露出皺紋。
那情形就好似鏡中有他、鏡外亦有他,千百個“潁川”在不同時序同時崩解。那情景,恍若天理自身在瓦解。
妙廣手中青燈光焰再盛,冷聲一笑地道:“至此,理散道亡。”而在他的身側,暗魔的身形亦如影掠出,那一線空白再度閃爍,直刺潁川眉心!
不過就在此刻,只聽得“咔!”得一聲低悶的碎響從斜側傳出。虛空微微一凝,下一瞬,一只灰白的手掌從重疊的時空縫隙中探出。
那手掌蒼白如骨,掌心浮著一道黑金符紋。符紋未亮,卻使整片天地的靈息為之一滯。
“巫俑!”暗魔眸光驟冷。
那只手掌在虛空中一抹,輕若無物,卻帶起一股詭異的波瀾。波瀾無形,卻讓那“空白”驟然凝固,如被另一股法則捕捉。
隨后“啪”的一聲輕響,那條空白的理縫竟被硬生生扯裂!漩渦崩塌,鏡光炸散。天地似被誰輕輕一按,整片漩渦頓時塌陷成墟。
巫俑的身影自灰影中緩步走出,長發微亂,雙眸幽光如焰。他左手掐訣,右掌殘留淡淡冥紋,氣機既死且生。
“潁川先生,閣下之理太直,易被折斷。”
只見那巫俑語氣淡淡,帶著幾分冷笑地道:“這世間多有不死不滅之物,理雖正,卻未必全真。”
說話間,他掌心黑霧翻卷,萬巫低吟。那些巫影并非亂嚎,而是齊聲誦咒,宛若萬道同吟古經。
“以道補理,以氣續光。”
隨著他低聲一喝,那指上光焰燃起,卻非幽火,而是冷白的道輝。
而隨著那道輝沖天,與潁川殘余的浩然之氣相觸,霎時間有如龍虎之形一般,光暗交融,理魂交織。
兩股全然相斥的力量,竟在此刻凝成一線。
天地劇震!
妙廣的鏡陣瞬間失衡,鏡片碎裂,光流倒卷。暗魔身形疾退,目中閃過一絲罕見的凝重。
巫俑一手畫圓,氣化龍虎,一手輕推,掌中靈風成音。語聲低沉如咒地道:“理既崩,道可續。信若絕,氣自回。天地有陰陽,何懼光暗不調?”
隨著那句話音落下,無數魂影匯聚成一道幽白龍形,橫貫天幕。龍形無聲,卻在那片塌陷的空間中穩住了理息的流向。
潁川胸口的金紋重新亮起,眼底清光再度匯聚。他抬眼望向巫俑,神情復雜,微一頷首地道:“好一個以道續理。”
巫俑則微微輕笑,不急不緩一般仿照李玄陽的口氣道:“先生修‘理’,我修‘道’。理有其序,道有其機。若理為地脈,則道,便是天綱。”
話音落,天地間那股錯亂的氣息終于被壓制,光與暗重新分明。
妙廣神情微沉,手中青燈光焰跳動幾下,終于止息。暗魔則立于虛空之側,目光微垂,似在審視那氣化龍虎的圓環,然而指尖輕抖,卻終究未再輕易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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