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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二〇三六章 雙攻
“雙奪舍?”
道穹蒼面露震撼,沒想到徐小受這么決絕。
拔識奪舍的本質是背水一戰,成則贏家通吃,敗則一無所有。
畢竟一施術,就提前獻祭了自己。
奪不到道,便只有死路一條。
而眼下,一個神農百草,算上北槐,體內就已經有兩道意志了。
輪回長河血魔之力一涌,誰都瞧得出來,圣辛盯上了生命、輪回這兩塊蛋糕,想要廢物利用,將之執掌在手。
徐小受跟著也摻和上去,那是不上不行,畢竟此刻藥祖毫無招架之力,冷眼旁觀等同于放任圣辛成功。
這局勢,一下就變得焦灼起來了。
“一個身體,四道意志?”
“未免有點太亂了……”
神農百草哪里經得起這樣的摧殘?
四人之中,目前就屬祂狀態最差,說是祟陰二號都不為過。
生命、輪回之道,那都不是可能易主,大概率是必然易主。
它易到誰的手上,最為穩妥?
北槐嗎?
藥祖二號罷了!
圣辛嗎?
徐小受不可能放任圣辛成功!
那么,徐小受嗎?
“徐小受還有底牌,不至于這么拼命,直接拔識奪舍,約莫這次被獻祭的,依舊只是可憐的盡人。”
“盡人力量太弱了,一碰就能測得出來,圣辛斷不會拱手相讓,必然力爭到底,即便拼個你死我活。”
“也就是說,會形成一個兩敗俱傷……或者,無心他顧的局面。”
零號之中,道穹蒼瞬間判斷完了局勢,并且讀到了那最有利于自己的戰機:
“我的徐,需要我啊!”
生命、輪回之道,落到誰身上都不放心。
它最完美的去處,就是與記憶之道結合,讓生命、記憶、輪回,形成一個完整的整體,形成“我”、“憑”、“他”之完美循環。
屆時,戰后徐小受若想要則分享之。
若不想要,那就當仁不讓,畢竟自己在這次神戰中也算流過汗水,出過極大的力。
于是乎,神庭黑色憶痕悄然展開,覆蓋了整個杏界,為徐小受后花園保駕護航的同時。
秉持著幫助“我的徐”的想法,道穹蒼“硬著頭皮”,也要摻和這亂局一腳。
“都四個人玩了,再加多一個又何妨?”
“老話說得好,人多熱鬧。”
“徐小受……”
另一邊,拔識奪舍入駐神農百草體內,圣辛不再隱蔽自我,而是火力全開。
可轉念一掃,后方徐小受緊隨其后,跟著也掐出了奪舍之術,這太讓人絕望。
“你真該死啊!”
狗皮膏藥嗎?
怎的完全甩不掉!
自己這一波,藏得如此之深,用的還不是自己的術,而是祟陰之術;惦記的也不是徐小受,而是神農百草。
這廝,如何能反應得這么快,接上自己的節奏?
還有!
這拔識奪舍之術,分明已從祟陰道中,被自己強勢奪走了。
徐小受便是拿到了本源真碣:祟字,能破解其中大道之秘,也得不到拔識奪舍才對,怎會也施展得出來?
莫不成,祂還能通過祟字,令得祟陰復蘇?
而祟陰一醒,也還能記得生前那分明被奪完了的術法,再及時傳授給徐小受?
徐小受,也能頃刻掌握?
荒謬!
這過程套來套去,太過復雜,用腳趾頭想想都不可能是這樣子的發展。
可再荒謬,再無法理解,徐小受畢竟有所行動了,且現實也正是這個發展。
這證明自己的計劃,完全被徐小受預判到了。
“想當跗骨之蛆?”圣辛回首冷笑,“你也得有跗上來的能力才行!”
畢竟早了徐小受一瞬,有時功成與否,就差這點微末毫厘。
“血魔囚籠!”
先入神農百草。
圣辛反手又以神農百草身靈意為基,將這具軀體內外隔絕,如天地封煉般,杜絕任何人進出。
當是時,血色輪回長河首尾翹起,銜接形成環狀,自成天地,各道皆被屏蔽在外。
第一道拔識奪舍成功突破了藥祖的防御。
第二道拔識奪舍想進來,卻是撞上了有形的膜。
“轟隆!”
一聲炸響,滔滔奪舍之力,轟在血魔囚籠外,愣是無法第一時間突破進去。
并且,受血魔逆命術影響,雙方一接觸,后者力量快速潰敗,儼然支撐不了太久。
“想進來?”圣辛冷笑,“做夢去吧!”
“祟陰!”
尊極斬空間,徐小受即刻轉頭,看向祟陰寶寶。
盡人,危!
血魔逆命術的力量,太詭異了。
要么以被動之拳莽力破局,要么只能遠遠吊著,避免靠近后被污染。
圣辛這么一搞,盡人哪怕被拖住十息,都將傷勢慘重,狀態跌入谷底。
并且……
自家人知自家事。
徐小受可是知道的,那是甫一誕生就想為主公出力的好盡人,不是祂這個壞本尊,是沒有被動之拳的。
得破解!
得用到你祟陰的詭術了!
“有沒有應對之法?”
祟陰聞聲,嗤之以鼻。
祂是完全不將血魔囚籠這等莽夫之隔絕內外道法的行徑,放在眼里的。
也就圣辛奪道,沒來得及奪走祂的神隱歸墟。
否則,進入神農百草體內后,將生命長河一送,送進過往空無術祖神庭之中。
縱徐小受分裂千千萬,也只能干焦急,因找不到門而在外邊急得團團轉。
等圣辛入完神農百草歸來,人家都已成功拿得生命、輪回之道的全部精化了。
徐小受?
等死罷了!
可惜……
圣辛不是術祖,沒有那么聰明。
七成術道,更遠遠比不上祂萬變之祟陰。
“瞧好了。”小寶寶六手叉腰,下巴微仰,“祟陰,只演示一遍!”
奪道須觸一扭,徐小受只覺腦海中大量知識生成,醍醐灌頂而來,那不知是祟陰過往之術,還是此刻及時觀想而成。
總之,竟無比契合當下局勢!
盡人已完全獻祭成能量,施不得術。
徐小受保持著消失術,直接閃進了戰場,肩扛祟陰寶寶,掐起了祟陰手訣:
“禁·分鬃疏道!”
“快看,變了!”
杏界傳道天幕中,那血色環狀輪回長河,突然發生了變化。
此前就像是一個裹著面包糠的面包圈,外邊長著長長的紅毛,這是血魔囚籠的力量,全方位隔絕內外。
而此刻,血魔囚籠力量固然還在,卻像是靜止的野馬突然加速奔跑,身上紅色長毛隨之分辟開來,疏散去到了兩邊。
中間所暴露出來的,便是一條足以供人進去的無毛通道。
“什么?”
圣辛大驚,不曾想自己才剛施術,本以為至少攔得住半刻鐘,徐小受又有應對方式。
到底是誰奪的祟陰?
怎的你施的術,比我之術更像祟陰禁術?
從內往外望去,那層由自己親手塑造的有形的膜還在,阻攔著他人進入神農百草。
此刻,卻給無形的大手輕柔撫向了兩邊,中間薄如蟬翼的突破口,迎上的正是蓄勢待發的徐小受。
“盡人,就是現在!”
徐小受出完手,立刻抽身遠離血魔逆命術覆蓋范圍。
光是靠近,祂都有一種加速衰老、力量枯竭的感受,根本不敢想被入侵的神農百草,此刻狀態有多慘。
“本尊,你是否有想過,有人更慘?”
盡人不語,只是一味的沖擊,將不敢發泄向某人的忿怒,一股腦宣泄在了眼前的突破口上。
那帶著足足一池子生命藥液,用來對抗血魔逆命術消耗的磅礴奪舍力量,一擊就強勢突破了血魔囚籠,繼圣辛之后,懟入了神農百草軀體之中。
“啊——”
失控的凄厲喊聲響徹八方。
輪回長河猛一痙攣,不由自主浮現出了藥祖那璀璨的生命圖紋。
其上,兩股力量先后涌起。
一血光沖天,為血魔之力,一灰暗古樸,為無量之能,同時快速推進,幾乎要瞬間污染完藥祖生命圖紋全部。
“不!”
“不可——”
神農百草當場就崩潰了。
祂從未有過這般糟糕體驗,也同樣不曾有過如此絕望感受。
習慣了掌控別人,算計別人。
從來,祂神農百草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不容撼動。
就算此前被祟陰奪舍,祂都能在萬般不堪之間,通過各方借力,斡旋局勢,最后翻盤。
而現在,無力翻盤了!
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
還是在自身狀態最差的時候,同時受制于兩個人,感受怎一個“瘋狂”了得?
“血魔煉道!”
圣辛搶先一步,予取予奪。
不止拔識奪舍,還以血魔逆命術力量加持,加倍掠奪。
所到之處,血魔之力先是破壞藥祖那不堪一擊的脆弱防御,而后拿下、吞掉。
管它消化得了與否,總之與時間賽跑。
徐小受既然跟著入侵進來,那便是誰搶得多,誰就更能在這具身體中站穩腳跟。
“進得來,你也得跟得上本祖的速度才行!”
盡人的速度就慢嗎?
同樣不慢!
拔識奪舍本就是最高層級的奪舍之術,此前祟陰受限于狀態太差,得以被藥祖分而擊破。
這回本尊下了血本,知曉血魔逆命術太強,鐵公雞拔毛,一拔就是一大把,分了足足一池子藥液的無量之能過來。
盡人雖然獻祭了自我,卻是奪舍得酣暢淋漓。
加之先天優勢上,它通生命之道,也懂紡織之術,對生命圖紋的入侵度天然更高。
更別提還有祟陰這個入侵過藥祖一次的先驅者指點,可以說是指哪打哪就行,先逮著薄弱點突破,能搶下的搶下,搶不下的再跟圣辛分庭抗禮。
“神農百草,是我的!”
“這一回,我盡人要靠自己的雙手,殺出一片天地來,神農百草,便是我的養分!”
糟糕!
太糟糕了!
神農百草幾欲昏厥。
祂的肉身給戰祖碎掉。
殘靈、殘意,更是給華長燈磨得狀態幾乎為零,這會兒砧板魚肉,任人拿捏,只能眼睜睜等死。
“北槐!”
藥祖歇斯底里嘶吼,試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北槐無動于衷,知曉結局早已注定,自己此刻露面,只會一并被兩股力量撕成碎片,走向死亡。
祂能做的,只有等圣辛、徐小受徹底撕碎神農百草殘靈、殘意時,即刻遁逃,逃一個措手不及。
如此,或有一線生機。
甚至有可能的話,或許還能分到神農百草的一口藥湯喝喝,滋養狀態,又怎會出手相助?
“啊啊啊——”
慘叫聲連天不止,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落于杏界傳道畫面中,遙遙處那璀璨生命圖紋,早已不復藥祖之力,徹底被血光、灰光淹沒。
不多時,咔咔之聲跟著響起。
赫然是生命圖紋龜裂成一塊又一塊,被血光、灰光逐一納之,歸并掠走。
“不——”
吾乃祖神,歸零祖神!
坐擁生命、輪回大道雙河,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竟是在世人眼皮子底下,被圣辛、徐小受兩條瘋狗,逐一蠶食,而無力反抗?
神農百草殘靈漸消,殘意逐漸崩潰。
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是鬼壓床,而祂成了那張床!
圣辛、徐小受在床上瘋狂凌虐,北槐則藏在床底靜默候著,偶然不覺間心念一瞥……
床的邊上,力量波動異常,赫然還有人!
祂就縮在一旁,雙手抱胸,冷眼旁觀,有如彼時觀祟陰拔識奪舍自己,此刻亦然。
道穹蒼!
這個偷窺狂,原來也入了自己!
一鯨落而萬物生,生命、輪回雙道的精化,祂也想分一杯嘗嘗?
不甘!
屈辱!
無助!
這一刻的神農百草,當真如那被韁繩捆系,五馬分尸前的死刑犯。
祂被各般力量拉扯,懸浮半空,無以借力為憑,只能清晰感受著自身各處的痛楚一點點在加劇,自我被逐漸扯裂成一塊又一塊,分崩離析!
魔鬼們饕餮盛宴,渴血猶歡,奪道之力一浪高過一浪,大張旗鼓的肆意采補。
祖非爐鼎,何至于斯?
士猶可殺,怎得此辱!
神農百草能接受自己失敗,失敗后的隕落,可祂無法接受這種死法,說是三千世界第一酷刑都不為過!
“祖,不可辱——”
撕心裂肺的凄吼聲響徹整個圣神大陸。
那完全被血光、晦暗染色的破碎生命圖紋,生命、輪回之力壓榨爆開,竟藉此牽上了幾分聯系,藕斷絲連。
恢弘死之力凝聚,竟在偌大生命圖紋之上,匯聚拼湊成了一具虛妄的藥祖身影,體長百丈,儼是透支了殘靈、殘意,就要背水一戰,殊死一搏。
“給本祖滾開!”
藥祖之相雙手擎天,赫然將生命圖紋上的血光、晦暗推動幾分,得以喘息。
根本逃不了。
藥祖也深知這一點。
于是藉借這般空檔,全部力量往內坍塌。
竟是要來上一場歸零祖神級別的自爆,拉著新天境,一同給自己陪葬。
“一起死吧!”
“能成嗎?”
杏界觀戰者翹首以盼。
代入一下神農百草……根本沒人敢代入,太炸裂了,太瘋狂了,看著都感到揪心的疼,何況代入?
到了生命的盡頭,世人下意識是同情弱者。
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注定的結果,都不必說其他人如何了。
至少圣辛一個,就已不可能放任神農百草這般自爆亂來,讓到手的生命、輪回之道飛走。
血魔之力驟然爆亮。
一剎光芒,壓下了藥祖之相的最后輝煌,在半空凝聚成一只遮天的血魔大手,直直往下鎮壓而來。
“跪下!”
同一時間,磅礴無量之能涌現,也在藥祖之相穹頂上,化出巨大的劍鬼三劍,敕成三才陣勢,往下轟然插落。
“臣服!”
魔祖拍臉,劍鬼叩門。
心照不宣的圣辛、盡人的合力反擊。
血魔大手壓得藥祖之相自爆之力動彈不得,那裹挾著生命藥液磅礴力量凝聚的劍鬼三劍,更是直接將藥祖之相扎了個對穿。
半空炸開無盡流光,拋逝向大陸各地。
藥祖之相最終沒能發出半點聲音,瞪著幾近眥裂的雙眼,如煙花般絢爛,同生命圖紋一并炸成了齏粉。
“嗚——”
大道哀鳴,意味著又一祖隕落。
五域四海卻是生機噴漲,在流光的滋養下,萬物復蘇。
“藥祖,隕落了……”
杏界一個個觀戰者瞪大了眼,心情五味雜陳。
時值此刻,大家已能接受任何事情的發展,這場上誰隕了都不見怪。
但當從遠古存活至今,有著各般深遠謀劃的藥祖神農百草,真在眼下宣告終結之時。
那種怪異感受,無以言表。
“也算見證歷史了。”
一位敢以祟陰煉生種,拔升新天境道法;敢捏假鬼祖,欺瞞五域各家祖神,致使華祖華長燈道成即隕落;敢締創鬼獸寄生之道,窮生命與輪回之極致變化,繼而成功圓滿歸零的祖神,隕落了?
圣神大陸的歷史上,群星閃耀。
藥祖神農百草,絕對是最絢爛的那幾顆之一。
在祂的大道方向上,無人能出其右,連十尊座北槐都被壓得死死的,祂活著則生命、輪回之道,無人可以出頭。
而在今天,一切宣告結束。
藥祖成為過去,且是以一種慘無人道的死法,隕在了世人眼前,而回到當下……
“還沒結束!”
“祂們還在打……不,是瓜分!”
眾人驚恐望著,虛空中各般力量交織分錯,儼然一副戰后分贓之狂亂景象,畫面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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