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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二〇三五章 自戕
“好的,祟陰寶……大人。”
徐小受趕忙收拾好表情,正值用人之際呢,之后再調戲。
祂指著連接二人的尾巴,拿捏起了說正事的嚴肅臉:“祟陰大寶應該看出來了吧,我這奪道須觸,本質上并不是為了救人。”
“哼!”小祟陰冷著臉,卻也懶得和這廝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的稱謂了,“奪道。”
“不錯,正是奪道。”
進了尊極斬空間,尊重是給祖神生前打下的名望的,實則只要徐小受想,完全可以硬來。
祂沒有這么做,還是給了祟陰幾分薄面:
“時不我待,祟陰大寶你還剩下幾分術道,我還得先奪一奪才知,也好制定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但請放心,我這個‘奪道’和正常意義上的‘奪道’不同,只是借鑒你的感悟,不會讓你消亡,說是‘借道’更合適。”
祟陰沉默,心頭暗忖徐小受進步如此神速,莫非便是因由這奪道須觸。
徐小受指向了第一坎位中還在爆笑如雷的戰祖,又將外界華藥大戰的畫面打開,共享給祟陰,道:
“我已‘借’過戰祖的戰道,助我修成身道長河,再借華長燈靈道,助我修長靈道長河。”
“祂二人目前尚且健在,就是最有利的證明,祟陰大寶應該聽得出來,我并無惡意。”
祟陰得以用復蘇者視角,再次見到自己隕落后的世界變化,不曾想藥祖也即將步入自己后塵。
奪道須觸的力量,祂早就瞧出個大概了,自然知道徐小受沒有在撒謊。
如若想,祂甚至能復刻出奪道須觸這門術法的七成來,只是唯一無法做到的,是通過本源真碣凝塑祖神法相。
“來吧!”
自身狀態,自己知曉。
祟陰可太清楚,這回徐小受是真得失望了,畢竟自己身上殘留的術道庫存甚至不多。
唯一還有用的,只剩下自己這個萬變之我了。
“得罪了。”
徐小受道了個歉,手上是毫不客氣。
通過奪道須觸,直接掠奪起了祟陰過往記憶、術道感悟。
較之于此前從戰祖身上得到的,這次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基本沒幾個能在神戰中派上用場。
“失望了?”
掠奪的過程快到只是一眨眼,徐小受便消化完了全部。
望著那家伙微微鐵青的臉,祟陰嗤聲一笑,傲然道:
“你都把祟陰萬變之我凝塑出了一縷,卻還在追逐術道感悟、祟陰禁術。”
“徐小受,我只能說,你太舍本逐末了。”
徐小受低下頭來,望著面前小寶寶。
小家伙邁開小短腿,踱步輕笑,語氣中滿是自信,完全不將圣辛放在眼里:
“圣辛得到的,只是祟陰過去之感悟,之術法。”
“而你這奪道須觸,如祟陰所料不差,該是能通過‘連接’,及時得到當下之我的感悟吧?”
徐小受眉頭一動,隱約明白了祟陰的意思:“不錯。”
“那不就好了?”祟陰六只手一拍,齊齊攤開,“此刻之祟陰,在想什么?”
祂沒有掐訣。
身上更無半點術道痕跡流轉。
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寶寶,站在洶涌的人潮中,于腦海中閃過了普普通通的一個念頭。
再無其他!
可通過奪道須觸,徐小受卻能及時捕捉到祟陰此刻的念頭:
“術為承運,訣為心鑰,道連而起陣勢,柱定而開墟門,心門十二萬九千六百禁法,息時則蓄,動時則出,發如洪,瀉如瀑,敗萬道,吞大千。”
“此為,術狗大餐。”
那竟是祟陰禁術,術狗大餐的由來!
不止心法口訣,就連如何鋪墊,如何起勢,如何運用,都清晰明了。
在自身術道超道化的基礎上,祟陰那邊念頭一動,徐小受這邊直接就能施展,沒有半點延遲。
“這……”
徐小受眼睛一下亮起,完全明白了祟陰的意思。
術道,強嗎?
當然強!
因而,奪走了術道七成的圣辛,也會很強!
可是,縱然圣辛奪走了術道十成十,祂在術之運用上,能強過締創術道的祟陰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
而自己只需通過奪道須觸和祟陰聯接,臨戰時將祟陰帶上,看不破的術法直接堪破,破不了的局面也能讓祟陰觀想,自己施術來解。
這相當于一個外置大腦,還是專精術道方面的祟陰大腦·滿血版!
圣辛若敢在自己面前施術,猝不及防之下……
滿狀態的徐小受,搭配一個萬變之我的祟陰大腦,這等同于完全體歸零祟陰誕生,什么術都掐得出來。
祟門弄術,圣辛那不注定小丑一只嗎?
“悟了?”
小祟陰三個下巴一抬,滿眼寫著傲色。
“絕!絕!絕!”
徐小受止不住連連拍手。
這祟陰小寶寶那是越看越可愛,愛不釋手那種。
祂恨不得抱起來啾咪一口,只是一想到這家伙本質上是個大人,想想還是算了。
“圣辛敢露面,定教祂有來無回。”祟陰霸氣甩手,奶聲十足。
確實此刻同徐小受結盟,我下祂上,已構不成平等關系。
但結果依舊如同此前祟陰所料那般,徐祟聯盟,天下無敵,諸祖一齊上,都得全數飲恨。
“那依祟陰大寶高見,血魔逆命術下,圣辛受了我一拳,傷勢如何,此刻又該何去何從呢?”徐小受蛇隨棍上,一沓彩虹屁拍上。
祟陰一時沉默。
那瘋狗一拳砸來,當時祂意識已被圣辛完全煉化,沒有感應。
現下通過本源真碣塑回一縷萬變之我,才曉得徐小受的破壞力有多恐怖。
若非血魔逆命術,圣辛當場也得交代在那,沒有第二個可能。
自己怎么慘死的,祟陰已經不想去回憶了,當下直接斷言:
“血魔逆命術,本質上只是以犧牲換取增幅,同氣運的一次交易,還有時間限制。”
“此為莽夫行徑,與戰祖武各式并無二致,代價亦不可挽回,這甚至夠不著術之精妙半分,本質上都算不上‘術’。”
“你我根本不需要追擊,不多時圣辛自然便會冒頭。”
圣辛那驚艷一術,落在祟陰口中,評價和路邊垃圾沒什么區別。
然一頓之后,祟陰話鋒再變:
“但畢竟借了億萬年積蓄的巧,實則要硬撼你一拳,圣辛應該可以做到。”
“沒這么做,說明祂圖謀更大。”
小寶寶來回踱步,邊思量邊道:
“在祂奪我術道之前,該是只有硬撼一條路,但你一拳落下之時,圣辛已得術道七成。”
“術在于詭,至少從祟陰的角度出發,彼時之圣辛,已有多種方式可避開你那一拳,保下更多實力,等待卷土重來之機。”
徐小受眉頭一挑,還真有收獲?
“怎么說?”祂靜候下文。
祟陰再次開口:“最簡單的方式,便是歸識冢了,還記得么?”
歸識冢?
徐小受腦海里閃過了彼時同愛蒼生一戰,祟陰于南域借各道邪修之力,凝塑意識,強行復蘇的畫面。
那一波釜底抽薪,也算是將愛蒼生的生路徹底葬送,因為在此之后,愛蒼生要么死在徐小受手中,要么死在祟陰手中。
“你的意思是,圣辛也會如彼時之你一般,借各道邪修……不,借杏界各道煉靈師之力,以他人心中魔念為憑,凝塑真我歸來?”
祟陰訝然。
這廝有點過于聰明了。
自己只是點了一句,甚至沒有展開解釋的機會,徐小受全給推理出來了?
“不錯,正是杏界!”
但同聰明人溝通,還是很爽的,祟陰小腦袋三點,繼續道:
“圣辛進過你的杏界,或許在你身上留下烙印很難,但在各道煉靈師身上留后手,太簡單不過了。”
“而若是祂從一開始便打算施展歸識冢,那么彼時在你一拳之下,大概率會在意識到接不住之前,主動裂解自我,意遁杏界各道煉靈師。”
“如此,祂才能最大程度保留住血魔逆命術的力量,留待東山再起。”
圣辛,就在杏界!
徐小受心頭一急,感覺這最起碼能有六成可能性。
都不需要去找道穹蒼驗證,聽完連祂都覺得這是祟陰最好的自保之法了。
但這個時候,若自己再出現在杏界,則有點太過打草驚蛇了。
徐小受穩下心緒:“所以?”
祟陰再生驚訝。
這廝太冷靜了。
常人若得知自己的后花園給人滲透進去了,怕不得第一時間趕回去找人。
這家伙年紀不大,行事卻極為老練,直接追溯起解決之法……
一個道穹蒼夠讓人頭疼了。
徐小受竟也如此老奸巨猾。
由此看來,自己提前隕落出局,不說“該”,只能說“不冤”!
“但杏界之眾,你怕是保不住了。”祟陰啟唇冷笑,直接給徐小受澆冷水。
是的,祟陰就是小心眼,就是見不得人好。
徐小受也得付出一些代價,祟陰樂見其成,雖然說杏界之眾中,也有祂虔誠的術道信徒在。
“不,不是杏界之眾。”
那冷水卻沒能澆痛徐小受,祂已作沉思狀,低聲自喃起來:
“斷杏界之眾,撐死了斷我名之道一部分,斷我續航,卻根本殺不死我。”
“圣辛不蠢,野心更不可能只有這一點,否則怕死得隕你前頭。”
祟陰:“……”
“再往下推,既得你術道七成,還保住了血魔逆命術或許過半的力量,然時間有限,圣辛不得不奔著最終贏下一切的結果去。”
“那么,祂便不會在杏界爆發,吃那蠅頭小利,而得更貪心,想要的更多,至少得得到足以匹敵我那一拳的力量。”
“得不到力量,也得得到更多的大道,如煉你術道一般,再染指其他。”
祟陰:“……”
雖說徐小受的推理過程,屢次辱人。
但聽完這番自喃之言,祟陰是真給驚到了。
這家伙反應太快了,前一瞬還是“徐小受”的思維,順著自己的思路就轉變成了“術魔圣辛”的心理。
并且,在這情況下,將圣辛可能的動手方向,盤出了個大概,幾乎和自己猜的要咬合上了。
“圣辛,奪走了祟陰的拔識奪舍之術。”
見這小子思緒稍稍卡住,祟陰再點了一句。
便見徐小受豁然開朗,直接轉頭就瞧上了外界華藥大戰,言辭已無比篤定:
“拔識奪舍,奪道之術。”
“再加血魔逆命術億萬年氣運偉力加成,不比彼時羸弱之你,圣辛完全可以做到強行奪道,只要……”
話音一定。
祟陰暗自撇嘴,心頭腹誹連連。
卻也只能默默點頭,順著徐小受的思路與目光,一并瞧向外界,語氣中是難掩的驚嘆與認可:
“你想的不錯,神農百草瀕危之時,圣辛必將浮出水面。”
“祂,只剩下這么一條路,可以走了。”
“華長燈,回來!”
圣神大陸,華長燈正與藥祖鏖戰,打得正歡,聞聲一愣。
為什么要回去?
祂的靈道長河,固然一河之力,比不過藥祖生命、輪回大道雙河。
架不住藥祖狀態太差,先是被道穹蒼限制,再被戰祖打碎龍身,迄今只剩下殘靈、殘意。
劍鬼三劍,以靈鬼為主,此刻正殺得藥祖片甲不留,幾乎將之狀態拖入低谷。
華長燈算得很清楚。
自身力量是有限的,只能憋著最后,發一擊大的。
斬滅藥祖真靈之后,算是報仇雪恨,之后自己瓦解,回歸尊極斬空間再塑。
而留給徐小受的,便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殘意了。
藥祖殘意,對上徐小受意道之海。
這要能輸,華長燈第一個跳出來劈了徐小受。
可計劃實施了七成,還差個最終一劍沒有祭出,藥祖只是被限制住,沒有徹底打殘。
那邊,卻臨時要自己班師回朝?
徐小受瘋了?
打從心底,華長燈不想接這道命令。
可奪道須觸連接之下,實則華奴受祖,對于徐小受的命令,祂無法反抗。
卻可以迂回行之!
華長燈被強行召回之前,提前祭出了最后一劍,直接炸開了整條靈道長河,毫無保留在背后展開了玄妙門。
“酆都絕靈劍……”
啪嗒!
一道身影從高空落下,憑立虛空。
祂直接卡在華長燈與藥祖中間,腳下同樣踩出靈道長河,單臂揚起,眼神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
“說了,回去!”
華長燈臉色一冷,還想強行施劍。
可身前銀白色觸手一扯,祂只能帶著滿心的不甘,被扯回尊極斬空間。
“受爺?”
杏界觀戰之眾,卻齊聲喧嘩。
華藥大戰,鏖戰不休,本以為最起碼也得如戰祖那般,死掉一個,或重傷一身。
不曾想,最后以受爺降臨為結局。
且華長燈,還是被強硬口吻,下命令似的給攆走的。
這豈不是說……
“華長燈,是受爺喚出來的?”
“那之前的戰祖也是受爺的人咯,或者說是祂所變?”
“都有那條銀白色觸手,所以,祟字其實也落到了受爺手中?但祂為何不讓華長燈最后出一劍?”
“是啊,那一劍都開出了玄妙門,說不得便是鬼劍術的絕唱,我還想觀摩觀摩呢……”
各大接引城觀戰者,徹底摸不著頭腦。
別說這些局外人了,就連戰局中心,被拖到連輪回長河都進不了,只能左右艱難接劍一整局的藥祖,也看懵了。
為什么?
祂同樣瞧不明白。
這卻并不妨礙讓人意識,機會來了!
徐小受和華長燈起內訌,那自己就有機會,遁進輪回長河。
“走!”
輪回長河一展,藥祖毫不客氣投身其中。
這畫面,直接看得杏界觀戰者心急,恨不得沖上去幫受爺逮人,卻是無能為力。
“原來如此……”
局外的零號,零號中的道穹蒼,卻是在徐小受露面之后,一下就瞧明白了所有。
“術……殘……奪舍……”
道穹蒼操縱零號,默默遠離。
同時,在心頭為神農百草哀悼。
有時距離成功看似只差一線,一步踏出之后,才知那并不能通往成功,而會指向死亡。
“徐小受,縱你復活戰祖、華長燈,又奈我何?”
輪回長河中,拖了這么久,提前封住北槐行動,總算如愿以償置入河中的神農百草,狂聲大笑。
笑聲中,有遺憾,有不甘,有得意,有釋然……
成了!
終于成了!
雖然不知道徐小受最后為什么要制止華長燈,但既入輪回長河,以輪回道胎重生。
再見之時,那便是百萬年后。
便是我神農百草,生命之海、輪回之海,大道圓滿的時刻。
唯一可惜的,只有在這一局中,沒能撈到記憶之道、術道、念道的半分好處……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神農百草徹底沉浸輪回長河之中,緩緩閉上了眼,等待自我的分解,投胎轉世。
汩汩!
卻是在祂閉上雙眼的那一刻,輪回長河忽而氤出了血色,染上了些許腐敗、枯朽的力量。
好似清澈的河水,被什么污濁給污染了。
只是一轉眼,整條河流,都被血魔之力侵襲,完全被腐敗的氣運之力掌控。
“什么?!”
河中剛剛裂開自我,毫無招架之力的神農百草一,猛地驚醒。
余念所見,卻是整個世界,都被血魔之力覆蓋,連祂即將投胎重生修道的各個自我,都染上了腐朽的氣息。
“圣辛?”
“不!圣辛,你怎敢!不!”
這個瞬間,巨大的絕望籠罩而來。
神農百草徹底癲狂,聲音都撕裂了:“圣辛,斷人生路,你不得好死!”
隆隆隆……
意識如雷震,一股股血魔之力,洶涌闖入。
伴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決絕而冰冷的叱喝聲:
“禁·拔識奪舍!”
“好安靜啊……”
破敗的圣神大陸,觸目皆是荒涼,竟有種凌亂的美。
那才喝退華祖的徐小受環顧一圈,目中不見戰意,只有唏噓,充滿著濃濃的對這個世界的……眷戀?
祂深深吸了一口氣,抬眼望著破碎的藍天、白云,沉沉閉上了眼睛。
一滴淚,就這么從眼角滑落,我見猶憐。
“悠悠蒼天,何薄于我……”
什么玩意?
這又鬧哪一出?
杏界觀戰者看懵了。
那邊輪回長河都染成血色了,什么情況大家也不明白,正等你受祖出手解釋呢!
結果呢,你這邊喝退華祖后,也不出手,而在這里傷春悲秋,還感懷上了,一副要死的模樣?
有病啊!
卻在這時,受爺猛地轉身。
迎著遠處血色長河,雙指一抵,指尖往下一滑。
才剛掐出了一個祟陰手訣,身形直接風碎,各道力量,跟著獻祭消失……自殺?
“禁·拔識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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