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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二〇一八章 討名
“有古怪!”
“為什么要執著于‘受祖’之稱?”
零號大腦內,警報的滴滴滴聲就沒停下來過。
徐小受擅裝神弄鬼,且會在看似滑稽的言行舉止之下,暗藏真實意圖,以待之后發動。
這些評價,道穹蒼時期就總結了個七七八八。
而眼下,這家伙從時境出來后,先是挑釁四祖,包括跟他十分友好的自己——這肯定是個玩笑,徐小受還不至于真的針對自己,這點零號還能分析得出來。
接著是效仿祟陰假扮的斬神官,接走了五域凡人的同時,要所有修道者尊稱“受祖”之名,才能進杏界。
到這里,其實還沒有什么,零號都沒警覺。
但徐小受接完人后,還面對面要求圣辛喚他“受祖”,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只是他的惡趣味嗎?”
“絕非如此!”
祟陰借染茗之口,接引五域高境修道者進神之遺跡,是為了藏匿身份。
徐小受此刻所做,卻該是為了名,名祖、名之道的那個“名”!
“以他人口中道出的自我之‘名’為錨點,用類‘他’之道的方式,憑住‘我’?”
道穹蒼便是以這種方式封祖,自然此刻零號第一反應,也是推演出了這種判斷。
“然名之道,上限便是名祖。”
“名祖既已沉淪,說明大道感悟有限,約莫是是歸零前的圣魔水平,總之并未歸零。”
“徐小受大部分經驗,實則為繼承名之力而來,要推陳出新難如登天,那他走完名之道的最后一步了嗎?”
零號,遲遲沒能給出結論,但分岔出去的思考有二。
如若是,徐小受該感謝自己,因為必是自己的合道方式,給了他啟發。
如若不是,徐小受此舉深意,還在他處,大概率便是這聲“受祖”喊不得。
若真喊了,怕是最差也得被烙下什么看不見摸不著的名之烙印!
會何時發作、發作后演變成什么效果,暫且不知。
但烙印這東西有多可怕,經常使用烙印的道穹蒼,以及祂的天機傀儡零號,怎會不知?
“這家伙……”
時境旁的圣辛,更是烙印的深受其害者。
迄今祂還沒完全捋清楚,那囧字圖紋,道祖是如何隱秘烙于自己身上的。
而祂是不清楚道穹蒼的成道方式的,自然當下所思所慮,全都指向了烙印。
可徐小受所言聽上去荒謬,還真不無道理。
不管他是被名祖撈了一把,還是依靠自己封就的祖神,若是沒給到足夠的尊敬,還怎么往下聊?
便是名祖本尊降臨,我又何懼之有?
最后腦海里閃過這般思考,源于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圣辛輕笑著開口道:
“受祖。”
五域是安靜的。
因為五域沒幾個人了。
杏界各大接引城內,才剛入界就原地找位置,盤膝開始觀天幕傳道畫面的,卻一個個聽熱了。
“圣辛認慫了?”
“不該啊,受爺給祂的壓力這么大的嗎,明明連我都看得出來,受爺狀態不好啊!”
一聲喊完,并沒有任何異常出現。
圣辛搜羅完自我身靈意,沒察覺到多了什么烙印,也許這只是普普通通的“給我一個面子”?
“很好。”
鶴亭山上,徐小受微微頷首。
從他那波瀾不驚的外表上,確實已無法再瞧得出其內心在思考什么。
彼時能被北槐看出的神魂沸騰,能被道穹蒼算計出的心理活動,到了從時境歸來的這個當下。
他好像已將一切修到了圓滿。
喜怒不形于色,是一個很有城府,十分合格的受祖。
圣辛再次開口:“那接下來……”
徐小受卻直接無視掉了祂,轉頭掃過十字街角位置的記憶之樹,最后目光定在了記憶之海上的零號身上:
“你呢?”
圣辛一噎,眉頭微微挑起。
這是第幾次了,赤裸裸的無視,仿佛祂圣辛不需要面子,徐小受有資格隨意奚落。
明明這個人,這張臉,這個外形,前不久還在四陵山上,對自己就差卑躬屈膝了。
一朝時境歸來,竟如此肆意妄為?
好,好,好!
倒是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是真有恃無恐,還是在演空城計!
“滴滴滴……”
被盯上的零號,腦海里警鈴大作。
從打藥祖開始到現在,零號落在外人眼中,一直是保持著神秘。
不多開口,但藥祖敢冒頭,就是轟殺!
但這一刻,對上受爺,對上這家伙主動討要的一聲尊稱。
簡短二字,竟像是給零號腦子干冒煙了,愣是沒能分析出來更多結果。
以至于短暫時間內,零號的表情看上去不是沉默,而是欲言又止,帶著猜疑和畏懼。
“有這么難嗎,道穹蒼?”
徐小受語氣失望,“你我之間,本該心照不宣,不曾想我今封祖,你連一句‘恭喜’都無,連一聲‘受祖’都不肯喚,我心寒矣。”
零號再不能保持沉默,那毫無感情的機械聲傳出來,聽不出是憶己還是道穹蒼在說話:
“恭喜受爺封祖。”
這一下,別說是徐小受了,連杏界內觀戰的人都樂出了聲。
好一個踢皮球之祖的道殿主!
愣是在完成了受爺的兩個簡單要求的同時,沒有直接喚出“受祖”二字來,當真是迂回到了極點!
徐小受并沒有就這么被應付過去。
他似是拿捏死了五域格局,自我定位,以及圣辛的心態,還有道祖的算計。
就這般盯著,不肯挪過頭。
圣辛心頭一樂,也不開口了。
畢竟祂都喊了,如果“受祖”二字有鬼,多拉一個下水,屆時就多了一條保障。
于是乎,整個世界目光,聚焦在了零號身上,這帶來了莫大壓力。
“滴滴滴!”
是實質性的壓力!
零號分明感覺,鶴亭山上的受爺,氣勢在逐節攀漲。
此前還只是正常人形,現在看過去,他好像是從遠古踏步而來的參天巨人,氣勢可吞山河!
是了,徐小受還擅養勢……
這門特殊靈技,早前道穹蒼時期就領教過,但后來隨著五域道法拔升,祖神頻出。
徐小受的勢,派不上用場了。
現今時境歸來,他在勢之道上,也有了突破?
“恭喜受爺封神稱祖,一步歸零。”
零號再度開口,這回是不敢繞過去了。
此言一出,它只覺名之力不見異常,但徐小受主導五域祖神戰局的勢,更高了。
他好似已將所有人拿捏手中,必要時可轟出雷霆一擊,所有人,都被他牽著走了?
徐小受竟還不滿足,搖了搖頭道:“我不喜歡死物的恭喜,我要聽你真心誠意的贊頌,我的道。”
這是根本不給搪塞過去的機會!
咔的一聲,千丈天機傀儡零號的額頭之上,裂開了一道大門,從中探出托板,上邊立著一道玉面白袍的身影。
杏界天幕畫面,由木子李內部專業的傳道部門把控,還是超高清畫質,直接貼臉懟到了那道身影臉上。
“道殿主?”
“道穹蒼!”
“或者說,道祖憶己!”
那身影正是道穹蒼,現身后臉上掛著好不親近的和善笑意,像是發自內心的為徐小受的成功感到高興:
“受祖降臨,鶴亭山都增光添彩。”
“卻是要多問一句,而今之我,還有資格喊受祖‘我的徐’嗎?”
徐小受立于鶴亭山顛,一聲不發,伸出了一根手指頭,遙遙點去。
道穹蒼渾身一緊,卻是不避不讓,好像即便徐小受要射殺祂,祂也甘為君死。
“嗡!”
幽青色微光于指尖凝聚。
鶴亭山間陰風頓生,刮得樹影飄搖。
遠空中似都割開了一道絲微的黑色紋路,幻滅一指未發,殺意已浸透了大道。
“我想殺你。”徐小受開門見山。
道穹蒼瞳孔陡然放大,死死盯著那一指,他完全能感受到徐小受的認真,也明白為什么。
卻猶自還能擠出笑容來:“哦?為什么呢,我的徐,你忘了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美好了嗎?”
圣辛左右掃量著二人,感覺在演戲。
可道穹蒼的戲很拙劣,徐小受殺心如此之濃,不似有假,分明真給機會,他真會殺。
好啊!
如果能不需要神農百草出馬,你們自個兒打起來,那才是真的好!
卻在這時,徐小受放下了手指,輕笑道:“隕界天晶救了你一命,這一指,本祖暫且壓下了。”
道穹蒼眼皮一跳,拱手抱拳:“多謝受爺不殺之恩。”
“受祖。”
“多謝受祖不殺之恩!”
這一指停,急的就是旁觀者了。
圣辛眉頭猛地皺起,插話道:“隕界天晶,固然可吞大道、能源,力可破之,戰祖武曾戰隕界,拳碎天晶。”
道穹蒼猛地轉頭瞪過去,殺機騰騰。
那表情仿佛是在天真發言,你竟背刺新盟友?那你圣辛是個不講道義的祖!
徐小受視若不見,充耳不聞。
轉過頭,瞄上了記憶之樹,再開口:“你呢?”
這回不止杏界之眾,連圣辛、道穹蒼都驚詫了,在跟誰說話?
跟……記憶之樹?
記憶之樹并未言語,實則樹靈也尚未誕生,根莖、枝須依舊在滲透五域道法,拔升道法層次。
就好像受爺對話錯人了,記憶之樹里頭,根本不可能有人回應他。
“裝死?”
徐小受嗤聲一笑。
腳下一旋,嘩啦道音響徹,竟是旋展出了意道之海。
“果然!”
時境旁的圣辛面色直接凝重。
果然祂的化身在時境所見,就不是眼花,而是此子真將意道修至了圓滿。
“意道,可助明辨我。”
如此,徐小受或真藉此引來了無我劫。
那么剩下的一個猜測就是,徐小受此身之傷,是否代表者,他在某些步驟出了紕漏。
以至于,明明可明辨我,卻因為“變數”,而沒能一步歸零?
是什么?
這變數,是八尊諳嗎?
八下溫茍,連此驚才艷艷二人,都沒能越過八尊諳這座大山。
徐小受也修劍,確實關鍵時刻,如果心魔八尊諳跑出來斬上一劍,導致他在無我劫、三劫陣組下,沒能圓滿歸零。
甚至是被劈到不得不引爆留在圣神大陸的后手,換他時境中的一條命,卻依舊只剩茍延殘喘的這一口氣。
似乎,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可是,如此重要的底牌,就算是被我瞧見了,怎會戰斗還沒開始,就亮出來了呢……這點圣辛百思不得其解。
至少,道祖不一定知道,藥祖、祟陰,絕對不知意道之海。
莫不成,徐小受還有比意道之海更強的底牌?
亦或者,他此刻踩出這一大道之海,就是為了讓觀之者心生這般思考?
哪哪都透著怪!
封祖后的徐小受,從頭到尾給人以神秘感,好像他已無所不能,將各道都修至完美,當然這完全不可能……魔祖平復自我。
卻是沒理會外人驚疑,踩出意道之海的徐小受,再探記憶之樹,甚至還戳了戳那道佯裝昏睡的意志:
“祟陰,別人瞧不出你的意識殘余,難道本祖意道圓滿,也不值得你醒來恭賀一聲?”
這話一出,杏界嘩然。
緊隨其后更驚悚的,竟是那吞了無數隕界天晶能量的記憶之樹,真的一震,后從里頭傳出了一道沙啞的聲音:
“受祖威武,倒顯得我祟陰小氣了。”
“恭賀受祖封祖,之前祟陰提議依舊有效,在道穹蒼與我之間,受祖還可以再做一次選擇。”
時境旁,圣辛面色一變。
零號頭頂之上,道穹蒼跟著大驚失色。
而天幕給完這兩位反應,更是聚焦在了記憶之樹通過樹枝隱隱約約凝聚成的一張人臉上。
這一下,杏界各大接引城,直接炸鍋:
“什么?祟陰還沒死?”
“看這反應,魔祖、道祖完全不知道啊?”
“不好說,圣辛有可能真不知道,但道殿主這個……呃,祂該不會是裝的吧?”
記憶之樹就歸祂管。
但生種此前歸藥祖管。
要么祟陰隱藏,二者皆不知。
要么就是藥祖知,藏祟陰,亦或道祖知,卻視而不見仍舊拔升記憶之樹道法層次,打算用它來對付什么。
但受爺一登場……
回過頭看,從他一開始就點名的“四祖除外”,分明已瞧破了祟陰的小伎倆——直接連底褲都給看穿了啊!
“這就是,意道之海?”
“意念所過之處,不僅可將五域所有人標記,接引進杏界,連祖神級的祟陰都遁藏不住?受爺牛哇!”
祟陰的邀請,有如圣辛的屢次搭話。
徐小受肯定是聽見了,卻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他別過頭去,完全忽略掉,分明還立身鶴亭之巔,連姿態都沒變過。
可給人的感覺,截然變了。
身雖殘破,他絕對不是在裝神弄鬼,而有著洞悉一切真知的本領啊。
“我就知道受寶隱忍,藏著不露面的時候,肯定是偷偷在修煉,你的辛苦,我們全看到了,嗚嗚……”接引城有人抱著受爺玩偶,眼里冒出了星星與熱淚,就知道受受一直在偷偷努力。
那就還剩下一個藥祖!
如果是要個面子,那三位給了,藥祖不可能例外。
如果不止是要討個面子,還想通過這一聲“受祖”做點什么,藥祖更不可能例外。
杏界眾人翹首以盼。
藥祖可會藏了,連道祖搬出了零號,都只能通過藥祖冒頭的方式打死祂。
藥祖一遁形,零號就無力搜尋了。
徐小受,能找得到人嗎?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揪出來?”徐小受等了一陣,神農百草竟不識相,頓時怫然不悅。
五域死寂。
四海波瀾不驚。
根本沒有半點回應,藥祖還在藏,祂覺得祂可以藏得住!
“那可是意道之海啊……”
杏界之眾,不由自主已偏向受爺。
雖然不知道意道之海代表什么,但海的話,應該比河強吧,即便藥祖掌握了大道雙河。
“我數三個數,你若不肯出面敬我,本祖不會給你留半分體面。”徐小受豎起了三根手指。
“三!”
屈下一根。
同一時間,圣辛腦海里響起一道聲音,有些急切:“徐小受,當真大道五河?”
圣辛表面瞧不出任何動靜,心聲回應:“此前騙出手罷了,只有大道雙河。”
“他渡的是無我劫?”藥祖并未糾結欺騙之事,本來祂也不大信五河這么離譜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意道之海是真的,那剩下的一個河,是什么河,劍道長河嗎?
“應該,并且應是渡過了三劫陣組。”
“我看不然。”
“何以見得?”
“他一身傷,應是‘半渡’——未得終末雷劫洗禮,怕被你再困時境,所以提前跑出來了,戰力十不存一。”
杏界天幕,刷刷在狂找人。
只是根本沒能找到五域之內,哪怕半點藥祖冒頭的痕跡。
鶴亭山,徐小受表情沒有半點變化,緩緩屈下了第二根手指,聲音恬然:
“二。”
意念剝奪,從始至終沒有關過。
只不過刻意避開了對此術應該有所防備的零號、道祖,而將空間拉長,將范圍套在記憶之樹、圣辛之上。
他繼續竊聽。
后二者沒正面領教過此術,在而今他道法大成、隱匿圓滿、意道之海的迂回指引之下,果然專注聊天,沒有發覺被偷聽。
“名祖找過你,與你聊過聯盟之事?”
“嗯。”
“我曾接引徐小受進花香故里,他化身成了名祖,你是否也一樣?”
“不是。”
“不必騙我了,圣辛,也不必再欺騙你自己了,因為我們都被徐小受騙了!根本沒有名祖,都是他裝的,他如今也是在裝腔作勢!你,被戲耍了!”
時境旁,圣辛臉色忽而一青。
但一閃而逝,遮掩得極好,根本沒人瞧見,連杏界傳道天幕都捕捉不到。
“一。”
徐小受握指成拳,失望至極的搖頭輕嘆:“何必呢,何必逼我出手呢?”
同一時間,圣辛腦海里的意念傳音,還沒有停下,相反更加急切:
“我二人聯盟,從天境神戰迄今,圖的就是新天境。實則祟、道、徐,此前從無合作,你根本信不過,只是各般迂回拉扯,這點我心中明白,你應該更曉得真正應了他們聯盟之事的后果。”
“嗯。”
“我更知你心中所想,不外乎我先出手,助你探探徐小受虛實,但我也有要求——圣辛,沒時間了,本祖需要看到你最大的誠意。”
“講。”
“術道歸我。記憶之道養新天境,念道歸你,但這后二者,皆需你的助力。還需幫我攔住零號,本祖才可傾力施為,對付徐小受,并且他一傷,你須立即出手助我。”
圣辛閉了閉眼,無聲盤思。
不到一瞬,便又睜開,雙目中有精光隱晦閃過,天下幾個八尊諳?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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