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大戰前的開胃菜

中世紀白精靈物語 52、大戰前的開胃菜

博達伯爵領并不大，是一片偶有幾處勉強可以稱之為高地的小丘陵點綴的平原地帶，兩條不大的河流從領地穿過，這里肥沃的土地意味著可以供養更多的人口，如果不是戰爭的緣故，這里應該比貝恩子爵領地更加的富饒繁盛。

這一代的博達伯爵本人按照血緣關系來說，和國王陛下應該算表兄弟，但是塞西里亞人剛打過來，他就很不客氣的把表兄賣了，乖乖投靠了表哥的敵人，因此無論領地人口還是個人的爵位和財富都得到了保留。

老提比斯提議去打博達伯爵的動機之一，除了他的領地距離卡西恩很近，還有就是這個伯爵領相對來說沒怎么被戰火波及，伯爵大人很有錢，打下這里可以好好的撈一筆。

無論是王室軍隊還是吉翁公國的軍隊，上至兩位最高統帥，下至喂馬洗碗的勞工，統統完美遵循了這個大陸上通行的準則，從來沒有一毛錢工資，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純義務來幫助埃斯蒂利亞國王賣命的志愿軍。

既然國王不掏錢，兩位統帥也不掏錢，那么軍隊愿意繼續賣命的條件就是可以理直氣壯動手自給自足，無論是劫掠糧草還是殺人放火都還是其次，一旦攻破了敵人的城市，那么城市里的一切都將是軍隊們搶劫的對象，也是國王和貴族們獎賞士兵們的主要來源。特別是貴族的城堡，那意味著大量的金錢、布匹、駿馬還有漂亮的領主夫人或者領主的情婦，對于貴族或者士兵來說，都是他們最為熱衷的東西。

所以為啥克萊斯四世一天到晚不安心踏踏實實搞什么內政治理到處跑出去打仗，國內還把他捧上天，沒辦法，他一直都能打贏，贏了就意味著可以讓塞西里亞人放心搶劫別人的財富帶回給老家的媳婦孩子，貴族們也能擴大自己的領地和人口，這樣的國王誰會不喜歡呢。如果他老打敗仗，被搶劫的對象換成了塞西里亞人自己，那么情況就不一樣了。

老提比斯也想拿博達伯爵的錢來激勵一下手下們的士氣，刷刷自己在貴族們當中的好感度，可惜博達伯爵也不傻，一聽說漫山遍野的王國軍隊氣勢洶洶的沖著自己的地盤撲過來了，看看手下幾百號蝦兵蟹將，再看看小小的城堡，二話不說就派出使者表示愿意棄暗投明，重新回歸埃斯蒂利亞人民的懷抱當中，如此識時務的舉動讓老提比斯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雖然兵不血刃拿下了博達伯爵領，問題是現在博達伯爵已經成了自己的盟友，那么預期攻下城池之后依靠搶劫來獲得的獎賞就沒有了，四萬大軍的糧食還沒有著落，為了不能讓軍隊餓肚子，哈爾嘉男爵和他手下的幾百號人就被老提比斯賦予了重任。

任務與之前也沒什么不同，找到整個博達領地上的所有村莊，就地征集糧食，或者引導他們“自愿”把糧食送到聯軍營地去。

哈爾嘉男爵把命令下達之后，幾百號士兵們很熟練的分成幾支不同的隊伍，輕車熟路的在博達伯爵的領地上開展了喜聞樂見的各種燒殺擄掠。

一天的功夫，整個博達伯爵領地上大大小小十幾個村莊就倒了大霉，目睹著興高采烈滿載著瓶瓶罐罐雞鴨牛羊歸來的士兵們，弗林忍不住問他的老師：“我們直接這么搶劫博達伯爵的領地，會不會讓他有意見？”

哈爾嘉男爵對于自己能夠順利完成老提比斯交代的任務感到很愉快，對于弗林的問題也很耐心的替他解惑。

“伯爵大人不會見怪的，我們有沒有搶他的城堡，只是替大軍征集糧草，當然不會讓他感到被冒犯。”

好吧，看來又是熟悉的那套平民不算人的論調，只不過更明確了不光平民不算人，出了領主城堡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算人，自己當初如果打的不是羅雷爵士的隨扈，而只是他領地上的平頭百姓，估計羅雷爵士都不能拿這當借口找自己的茬。

“貴族是不能被冒犯的，你能想到這一點很不錯。”心情很好的哈爾嘉男爵誤會了弗林的本意，繼續指點他道：“只要時刻謹記這一點，你也會成為一個合格的貴族的。”

弗林干笑兩聲，表示對自己老師細心教誨的感謝。

自己還是改變不了作為穿越者的某種心態，就連之前那個倒霉女人的遭遇自己已經盡量表現得夠鐵石心腸，沒想著派人追查到底為女人沉冤雪恨，卻還是遭到了手下隨從們的非議。有的是心疼弗林當初就不該放走那個女人還給她一筆錢，女人死了，錢自然便宜了不知道哪個吊死她的家伙，而有的則是擔心會不會有人拿她的間諜身份做文章，來找弗林的麻煩。誰也沒有覺得女人的死到底有什么問題，這也就是隔閡所在吧。

就算是眼下，士兵們對著苦苦哀求不要搶走他們來年賴以維持生計的種子的老農拳打腳踢，對著上至九十九下至剛會走的所有平民女性肆無忌憚的摧殘，搶完了爽完了臨走前還拿走所有能拿走的一切，順便在某幾家不怎么聽話的人家茅草屋頂丟上幾支火把，弗林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就算手下有幾個扈從聽命于自己，他也不敢當著哈爾嘉男爵的面出頭去伸張正義。況且就算自己這么做了，自家的扈從們也會像救之前的女人一樣對自己多管閑事的行為產生不滿。

世道如此，弗林只能繼續裝成一個睜眼瞎子，無視了村民們投射過來的憎恨的眼神。最多也就安慰自己，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這些倒霉的家伙要怪也就怪他們的領主不把他們當人看吧。

幸運的是，這樣的糾結很快就結束了，哈爾嘉男爵的征糧狂歡節沒有幾天功夫就被迫取消。倒不是糧草征集夠了，而是南下的哨兵傳來了消息，克萊斯四世已經得知了博達伯爵領地被攻占的消息，一支人數不詳的塞西里亞軍隊正在向這里趕來。

看來老提比斯的計劃落空了，克萊斯四世沒有選擇立即進攻已經打開了通路的埃爾福特，而是更為穩妥起見的先要把北方的隱患消除掉，確保自己的后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