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間諜?

中世紀白精靈物語 51、間諜?

雖然弗林對己方的兩位最高統帥評價都不高，但是畢竟他們還是這支數量高達五萬多人的聯軍統帥，大家還是要聽他們的指揮來決定下一步的具體安排。

關于這一點，拉蒂納侯爵為首的王室將領與老提比斯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拉蒂納侯爵希望趁著克萊斯四世立足未穩，直接反攻卡西恩，奪回王都最好，逼著克萊斯四世打一場防守戰，這樣可以極大削弱克萊斯四世身上的野戰能人光環，畢竟這貨大多數的戰果都是在野外會戰當中取得的，防守戰打得不多，而埃斯蒂利亞人幾十年來在被動挨打和收復失地之間來回折騰，頗出了不少防守達人和攻城能手，一增一減，勝算又提升不少，同時對于急著扳回戰局的王太子那邊也好交差。

可惜老提比斯并不想這么干，首先王都對他來說并沒什么特殊意義，畢竟他又不是國王或者王太子，雖然目前雙方是一個陣營，也犯不著真拿自己的部隊去打什么攻城戰，這個時代的攻城戰基本上就是消耗戰，互相拿人命跟糧食做消耗品，看誰先耗不住。老提比斯一向精打細算過日子慣了，這種明顯很不劃算的打法他可不能答應，就算現在王太子馬上變成自家女婿也不行。

再者他也看出來除了拉蒂納侯爵本人之外，其他貴族們對于直接對上克萊斯四世心理壓力很大，真打過去的話搞不好不少人會做逃兵。

所以他主張先進攻卡西恩北方的博達伯爵領，克萊斯四世肯定不會對早就荒廢多年的卡西恩有太大的興趣，只要他腦子不蠢到一定程度，自然會選擇留下少量兵力之后繼續帶塞軍主力東進，試圖一口氣攻下埃爾福特，那才是他打贏這場戰爭的關鍵。等他前腳剛走，大軍就迅速南下，斷他的后路。這么一做可以首先避開上來就跟克萊斯四世這樣的猛男直接硬碰硬，先拿博達伯爵這種軟柿子捏夠了恢復一下士氣，然后等到發現被抄了后路的克萊斯四世再掉頭殺回來的時候，聯軍可以占據城堡，依據地利優勢跟他玩防守反擊，勝算更高。

好吧，弗林對于這種換家戰術隱約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也不知道老提比斯的軍事老師是不是個有著春天般燦爛笑容的胖子，不過站在軍事小白的角度來看，確實比拉蒂納侯爵主張的莽夫一波流打法靠譜的多，可行性更強一些。好些個本來聽說是要商量怎么出去跟克萊斯四世打仗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貴族們，聽了老提比斯的意見之后，也個個眼睛放光，重新打起了精神。

但是拉蒂納侯爵并不贊同，倒不是他一門心思想剛正面，不屑于走抄后路的打法，而是王太子為了打贏這場仗，基本上把手頭所有能湊出來的兵力都交給他指揮，他要是同意老提比斯的意見帶軍北上，埃爾福特可就門戶大開了，克萊斯四世只要隨便派個千把人，就能把只有幾百號王室衛隊在那充門面的陪都拿下，就算到時候王太子跑得快未必會被抓到，但是丟了埃爾福特這個責任他拉蒂納侯爵絕對承擔不起來。老提比斯敢不拿王太子跟陪都的安危當回事，想著賭一把大的，他可賭不起。

這個擔心一提出來，立即堵上了好些站在老提比斯一方的王室貴族的嘴巴，沒辦法，事關自家封君的安危，所以埃爾福特確實很重要，不能不說拉蒂納侯爵的顧慮很有道理。萬一真讓克萊斯四世拿下了埃爾福特抓了王太子，聯軍就是奪回卡西恩，斷了塞西里亞人的后路也沒什么意義——簡單點說，就是萬一真打成換家的后果，埃斯蒂利亞人現在換不起也不敢換。

老提比斯跟拉蒂納侯爵吵了半天，最終不得不也作出妥協。北上可以，但是不能全部北上，留下一位伯爵指揮八千人馬繼續待在曼瓦特，他的任務就是如果塞西里亞人真打過來了，立即撤到后方的杜爾瓦城堡就地組織防守，等待大軍回援，如果杜爾瓦也沒把握守住，可以繼續撤到埃爾福特。

被點名留守的那位伯爵先是眉開眼笑，然后又愁云慘淡。高興的是不用北上去跟塞西里亞人拼命，愁的是萬一克萊斯四世真撲過來了，他能不能守得住，老提比斯不得不花時間給他打氣，信誓旦旦的保證只要他能守住曼瓦特地區十天左右，大軍就能迅速趕回來救他。

既然老提比斯這么說了，伯爵也就拍胸脯保證一定會拿出身為貴族的覺悟，堅守待援，讓克萊斯四世知道他沒有那么好的牙口，能夠輕易通過伯爵的防區。

如此一來，北上的大軍人數就從五萬多人減少到不足五萬，好在聯軍別的優勢不說，人力還是很充足的，就算少了八千號人依然是己方兵力占優，老提比斯依舊覺得壓力不大。

兩位統帥達成一致了，那么聯軍就開始行動起來。不止是軍隊要行動起來，后勤也要跟著，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好吧，這個年代的軍隊并沒有什么后勤，確切的說，是被軍隊沿路上抓過來做苦力的各種倒霉鬼們還有趕過來做生意的商人們，也是要跟著大軍一起離開的，整個營地陷入一片雞飛狗跳，弗林也不得不跟在艾爾嘉男爵的屁股后邊，幫著打打下手。

讓一群無組織也沒有紀律更沒有任何軍事意識的家伙們乖乖跟著大軍北上，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幸好這些日子跟在艾爾嘉男爵身邊弗林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這樣的事情耳渲目染以后，多多少少知道軍隊會怎么處理。商隊好辦，跟領隊們打聲招呼他們自己就能組織起來跟著行動，至于隨軍的免費勞工、小商小販以及特殊職業者們，誰不聽話就棍棒伺候，折騰了整整一天，才算是安排妥當，而大軍也就拔營啟程，只留下一地狼藉。

在隨從們的護衛下，弗林騎著馬看著路邊的風景——沿途的樹木上不少尸體正在隨風搖蕩，大都是不肯乖乖聽話試著趁亂逃走的奴隸們或者是士兵們隨便從周邊抓來的倒霉蛋，胡亂安上一個奸細或者是逃兵一類的罪名就被蕩了秋千。

意外的是弗林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尸體，好像就是他之前救下的那個倒霉女人。自己救下她之后就安排隨從給她一點錢，讓她離開了，想不到還是沒有改變她的命運。

尸體上掛著一個牌子，弗林打發隨從去看了一下寫的什么，回報說是間諜，寫字的人把間諜這個詞還給拼錯了，讓隨從一臉的不屑。

弗林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最終忍住了，什么也沒說，繼續騎馬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