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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劍 第二十五章 攻城
阿敢的腳步很均勻,他右手拉著野豬皮,左臂一前一后地擺動著,雙腳越邁越快,而野豬皮身子向前傾斜著,像要倒下似的,被他拉著奮力向前迅跑。
幾人奔跑了一段時間,野豬皮已經滿頭大汗淋漓,似要虛脫,無奈何漸漸放慢腳步,給他一點時間緩沖恢復,速度慢下來,野豬皮才發現雙腿已經不受控制地顫抖,他氣喘吁吁,顯然是勞累過度。
那齊婭感了風寒,需要抓緊找大夫,李成梁的大軍又不知道何時就會出現,野豬皮不愿因為自己拖累行程,又開始堅持疾行,他們的速度確實比預計中快了很多。
中午時分幾人已經到達了葉赫城中,那齊婭自然是需要找大夫看病的,野豬皮卻也好不了多少,他此時累得已經快虛脫了,兩人被同時放在趙花堂的宅院里。
趙花堂需要照顧的一共有三個人,除了他們兩人以外,還有一個來得更早的,這個人是尼堪外蘭。
出征了兩千多將士,卻只有他單騎一人回來,和他共同出征的其他人全部生死不明,預計全都已經陣亡了。
尼堪外蘭強行出兵,又貪功冒進,導致兩千精兵埋身谷底,阿臺本是十分惱怒的,但是看見尼堪外蘭全身都是傷,衣裳凌亂,面色蒼白,不由轉怒為憐,心想尼堪外蘭雖然一意孤行,貪功冒進,但總是出于一片為國為民之心。
阿臺上前扶起尼堪外蘭下得馬來,溫言說道:“我們決意反抗明軍,吊民伐罪,必然要經過無數血雨腥風,無數挫敗,一次失敗也算不得什么。”
尼堪外蘭見阿臺不但不怪罪自己,反而撫慰自己,想要說幾句話,表示心中的感激。
但是他的口中發干,嘴唇也顯得很是青白,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只能感激的望著阿臺,一直點頭。
巴圖阿卻恨得咬牙切齒,他沒有想到尼堪外蘭竟然活著回來了。
不過,他心中雖然恨得不行,但面上卻全是擔心之色,他上前扶著尼堪外蘭,嘆道:“都是小人多事,若不是我堅持出征,兩千軍士也不會死,更不會讓城主受到這樣的傷苦,小人真是百死莫贖。”說著就要跪下請罪。
尼堪外蘭本想去扶巴圖阿,但他一路疾奔,雖然僥幸活命,卻已傷痕累累,此時死里得活,意志一松,終于倒了下去。
他身體并無大礙,只是饑寒交加,外加勞累過度,他早野豬皮等人到葉赫城也就兩個時辰,現在還在昏昏沉睡,只是睡夢中依然驚魂未定,睡得并不踏實。
那齊婭服用藥物后卻睡得很沉,野豬皮勞累過度更是睡得與外界隔絕,趙花堂給他重新上藥包扎左肩的傷口,他竟毫無知覺,恐怕此時就算有人在他身邊敲鑼打鼓,他也未必肯睜眼的。
夜幕慢慢降臨。
野豬皮只是受了外傷,只因流血過多,兼之奔跑脫力,這才昏昏睡去,此刻將養半日,趙花堂又給他服用了秘制的療傷靈藥,他年輕體健已好了大半,此時終于悠悠醒來。
他能這么快醒來,自然要感謝趙花堂的妙手仁心,但最主要的是因為那齊婭給他服用的丹藥,若是沒有那顆丹藥,他就算不死,此時也一定在昏迷,又哪里有精力跑回來,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丹藥的事情。
那齊婭也服用了藥物,飽飽的睡了一覺,此時也好了很多,阿云一直守護在床邊細心的照顧著她。
那齊婭悠悠醒來,見到阿云,開心道:“天可憐見,我終究還是活著。”
阿云握住了那齊婭的手,柔聲說道:“你剛剛醒來,不要說話,再好好休息一會吧。”
“我知道啦。”那齊婭朝阿云笑了笑,想起同伴,又問道:“野豬皮呢?他怎么樣了?”
阿云一直照顧著那齊婭,根本沒去其他地方,所以他并不知道,只能含糊其辭說道:“野豬皮應該也沒事吧,他就在不遠處的房間,要不要我去看看他。”
那齊婭嬌笑道:“還是我們一起去吧。”
阿云急道:“還是我去吧,你病還沒有好,剛剛醒來,就好好休息吧。”
那齊婭剛要開口辯駁,忽聽門口一人說道:“你們都不用去了,因為我已經自己來了。”隨著聲音野豬皮走了進來。
那齊婭開心道:“我就知道你也沒事的。”
野豬皮笑道:“我不光沒事,還給你帶來了醫治你的藥。”他口中說帶藥,但是手上卻空空如也。
那齊婭道:“我真想不到你竟然還是一個大夫,不過你的醫術難道比趙花堂大夫的還好么?”
野豬皮道:“我醫術雖然不及他,但是我的良藥卻比他的藥還好,我保證我這一劑藥下去,你的病立刻就能好了大半,馬上就能下地跑了。”
那齊婭嬌笑道:“那你快把良藥拿出來吧,我正覺得渾身沒有力氣。”
阿云目光轉動,微笑道:“我已經猜到你的良藥了。”
野豬皮道:“你能猜到并不奇怪,因為你也是知道的。”
那齊婭撒嬌道:“你們二人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么良藥?”
野豬皮侃侃道:“尼堪城主也已經回來了。”
聽到尼堪外蘭也回來了,那齊婭又驚又喜,似乎又有些不敢相信,她看向阿云,眼睛里似乎正在詢問:“他說的可是真的?”
阿云點了點頭。
那齊婭此時豈止能下地,聽到尼堪外蘭還活著,她簡直興奮的要跳起來。
問清尼堪外蘭休息的房間,那齊婭不顧自己仍在病中,下床就往尼堪外蘭的休息之處跑去。
阿云和野豬皮也只有跟著過去了。
此時尼堪外蘭好像還未從殘酷的戰爭陰影中走出來,他仍在昏昏沉沉的睡夢中,忽見無數官兵又來擒他,當下揮舞長劍大叫道:“不要殺我!”
他左右亂砍,眼前漸漸模糊,只見東一群人,西又一群人,他已經從馬上跌落下來,還在大叫著說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們是自己人呀!”
那齊婭握住尼堪外蘭空中亂搖的手,安慰道:“沒人殺您,沒人有會傷害您的。”
尼堪外蘭頭又漸漸發沉,忽感天旋地轉,他折騰一會,又跌到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又悠悠醒來,繼續大叫道:“不要殺我!我投降!不要殺我!”
身旁一人柔聲說道:“父親,您放心,您已經回來了。”
尼堪外蘭微微側身,見是那齊婭,臉上全是關懷之色,正淚光盈盈的看著他,尼堪外蘭驚叫道:“孩子,你也被明軍所擒了么?”
那齊婭柔聲道:“父親,您已經回來了,別怕,我們現在都平平安安的在葉赫城里。”
尼堪外蘭長長嘆了一口氣,還是覺得四肢無力,身體軟綿綿的,頭也發昏,當即又閉上了眼睛。
趙花堂瞧他如此膽小,心中不免有些輕視,不過他并沒有表露出來,因為他是醫者,知道病人受了驚嚇時的反應,也知道這個時候人是最受不了別人輕視的。
趙花堂對那齊婭安慰道:“他已經醒轉,不礙事了,小姐感了風寒,還是回去早些休息吧。”
那齊婭淚眼婆娑道:“我不回去,我要在這里守著他。”她本來以為養父尼堪外蘭已經陣亡,現在得知他還活著,心中實在喜悅。
只是尼堪外蘭一直昏迷,夢中還說胡話,可見被嚇得不輕,那齊婭心中也實在擔心,所以也不愿意在此時離開。
趙花堂只好由著她繼續守候著。
他目光平掃,趙花堂望向那齊婭身后的兩人,想說什么,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為野豬皮包扎傷口的時候已經發現原本包扎傷口的布是內衣,野豬皮的內衣完整的穿在身上,那就只能是那齊婭的了。
他們情投意合本是好事,可阿云呢?趙花堂知道阿云也是喜歡那齊婭的,可是只聽過一個男人娶好幾個妻子,卻從來沒聽過,一個女人嫁好幾個丈夫的。
趙花堂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管怎么樣,他知道這二人中一定至少要有一人會傷心的,不過他并不想管年輕人的閑事。
況且,就算他想管,他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第二天中午,李成梁率領軍隊在離葉赫城五里的地方安營扎寨,將葉赫城團團包圍,這并不讓人驚訝,按照阿臺的估計,本來以為李成梁會更快一些的。
李成梁率領大軍而來,人數眾多,糧草消耗極快,自然不想久戰,所以等到夜晚時分,他借著夜色朦朧,開始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早在大軍壓境的時候,城中的百姓已經開始恐慌,怕城里軍隊舍棄他們,獨自逃命,阿臺為了穩定軍心、民心,在眾將士面前刺血為書,以表守城決心,此時正是眾志成城的時候,城中強壯一些的百姓全都自動上來幫忙,尼堪外蘭和野豬皮雖然剛剛恢復,也來城墻之上御敵。
而此時明軍也因剛剛打了勝仗,士氣高漲,大軍仿佛一把已經出竅的利劍,所向披靡,誓要摧毀眼前的一切阻礙。
明軍進攻雖然兇猛,但阿臺依然于城墻上指揮有度,從容不迫。
敵軍的弓箭手不斷向城墻上亂箭齊發,隨著時間的推移,阿臺雖然武藝高強,戰袍還是被射的千瘡百孔,好在身上盔甲厚重,不然必定要多處負箭受傷,他親自督戰,堅持在最前沿指揮軍士奮戰,軍民備受鼓舞,越戰越勇。
眼見久攻不下,李成梁命軍士以盾牌和板車掩護,冒死鑿城挖洞。
明軍傳令官傳達李成梁的旨意,大呼道:“眾官兵聽著:總兵大人有旨,鑿穿城墻,軍官各升一級,士兵賞銀各百兩。”明軍士兵大聲歡呼,個個不顧性命的又撲將上來。
阿臺見狀,便親自帶兵用鐵索裹著棉絮蘸油點燃,垂下來燒挖城之敵。
明軍躲閃不及,頓時慘呼之聲不絕,有的不斷在雪地上打滾,有的被燒得奔跑逃竄,火勢更加蔓延,照耀得如同白晝,李成梁不得已只有暫時退兵。
李成梁回頭問左右道:“領軍之人可是阿臺?”
身邊一人答道:“這人正是阿臺。”
李成梁微微點頭,嘆道:“可惜了。”
那人也嘆息道:“確實可惜,如此有能力的帥才,卻不是我們這邊的將領。”
李成梁冷冷道:“這你就錯了,他是不是我們的人并不重要,我嘆息得是,如此猛將卻偏偏要自尋死路。”
那人一怔,立刻恭維道:“大人成竹在胸,想必已經有了破敵之策,關內蠻人,烏合之眾自然不會是您的對手。”
李成梁道:“破敵之策,我倒沒有,不過,若他繼續選擇和我作對,結局卻就只有死!”
那人似乎也受到李成梁自信的感染,俯首說道:“將軍神武,關內蠻夷必定不是對手。”
李成梁雖然被阻,久攻不下,而且損兵折將,心下煩愁,卻也深惜阿臺之才,他令人寫好勸降書,便派被俘的關內士兵將勸降書捎去。
信中寫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如今天災人禍,百姓本就困苦,君何必為一己之私,勞師動眾,大動干戈,視百姓困苦而不顧,苦苦抵抗王者之師。吾以二萬大軍攻葉赫城,城破有期,死守何用?憐惜將軍將才,若可棄暗投明,必不再追究過錯,并封以高官,其下屬亦予豐厚賞賜。切莫負隅頑抗,致使白骨為墟,血流成河,徒增罪孽矣。”
阿臺收信后哈哈大笑,而后對身旁眾人說道:“他李成梁打不多我們,就想要招安了,也虧他想的出來。”
野豬皮道:“我和他想處日久,知道李成梁并不是一個喜歡白日做夢的人,他信中信心十足,我們還是要小心為上呀。”
阿臺道:“理當如此,大戰仍要繼續,我們絕不能被勝利沖昏了頭腦。”
楊開泰剛剛看完李成梁的勸降書,此時不由笑道:“提防自是不可少的,但是李成梁也未免太過天真了,打了敗仗,反倒勸降,天下竟還有這樣的厚顏之人。”
阿臺道:“邊關本是福澤之地,田人富谷,山人富材,李成梁奴役百姓,竟使邊關人丁銳減,田園荒廢,甚至出現過‘易子相食’的悲慘現象。如今竟還敢在此大放厥詞,毫無愧疚之心,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確實是令人既心驚,又痛恨。”
在場之人也都全發出了大笑,既笑李成梁的厚顏無恥,也在慶祝上一次的勝利。
阿臺隨及提筆回信道:“君昏無道,才使爾等奸佞當朝,忠良含冤,以至百姓困苦。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唯有德者居之。我關內百姓安居樂業,各得其所,關內群雄不忍見明朝子民被爾等奴役,陷于疾苦之中,無人能解其倒懸,這才吊民伐罪,整軍備戰,不憚煩勞。此時,你巧舌如簧,就想哄騙于我,豈非天真,我等為天下百姓而戰,義當死守,豈有降理。”
只過了一日,李成梁待大軍稍作休養,他又親率大軍攻城,戰馬上的他威風凜凜,指揮有度,可惜他的自信又一次被阿臺輕而易舉的擊碎了。
阿臺曾下令制作的巨大水槍,現在數百支水槍已經全部完工,并且運送到了城上。
水槍的槍身是用樹木做成,槍長約有一丈多,槍口的直徑約有一尺五寸,活塞的末端裝有一條橫木,四個士兵分別站在橫木的兩端推拉。
在平地上,從槍口倒入熱水,四名士兵用力推拉,熱水從槍口急射而出,約有一百六十多米,此時數百支巨型水槍已經擺在城上。
李成梁吸取上次的教訓,這次沒有令士兵鑿城挖洞,而是打算直接以武力直接強行破城。
推動攻城戰車的士兵,在戰友盾牌的保護下,緩緩靠近城門,前行的士兵腰間都掛著明晃晃的剛刀,他們的左手持盾牌,右手里卻拿著一個水桶,天氣過于寒冷,水桶里的倒上時間不長,上面就已經結了一層薄冰,若是阿臺故技重施,他們就各自用水潑滅。
阿臺的火燒之計,李成梁已經想到了破解之法,但是他還是不敢用上次攻城的方法,去鑿穿城墻,因為他怕阿臺另有對策,所以他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這個方法,傷亡必然巨大,可也必然最為有效。
可是明軍剛剛靠近城墻,城上就有數百支的水柱射了下來,水槍在平地上都能射出一百六十米左右,現在居高臨下射的更遠。
關內的冬天,天寒地凍,本就寒冷,明軍又全部被打濕了衣服,冷風一吹,身上的水便似要結冰,靠近城墻的士兵已經冷得無法正常伸手射箭。
后面的官兵見此情況心中害怕,畏縮不前。
爭戰還未開始,他們就已經敗了,李成梁的大軍遭受到從未有過的不戰而敗。
善于征戰的邊關明軍,在關內武林盟主阿臺面前,在高墻堅壘之下,難以發揮所長,不但沒有拿下葉赫城,反而被水槍打得慘不忍睹,城墻上的箭不斷射下,明軍卻凍得手腳冰冷,無法還擊,及使還擊,射出的弓箭也大多后勁不足。
李成梁無奈只有再次退去,關內英雄見明軍退的狼狽,無不發出哈哈嗤笑,既笑明軍,也在慶祝又一次的勝利。
尼堪外蘭見明軍退去,臉上露出一雪前恥的快意,但他似乎覺得還不過癮,當即請求出城殺敵。
阿臺怕明軍是在故作可憐模樣,真實確是誘己出城的計策,是以否決道:“明軍雖然狼狽,但后退有度,軍容不亂,部隊整齊而退,我等此時出戰亦無十分勝算。”
尼堪外蘭怒道:“打仗哪有百分百的勝算,就算只有六層,我們也該出擊的,我軍將士兩千余人慘死明軍手中,此時若是不為他們報仇雪恨,他們的在天之靈豈肯瞑目。”
無奈何也在城上,聽了尼堪外蘭的話,不由冷笑道:“兩千將士因你指揮失敗而死,既然是要報仇,你的頭顱是否愿意先貢獻出來。”
尼堪外蘭知道無奈何是因為自己打了敗仗,導致兩千人慘死,才出言嘲諷,并非本身對自己有仇恨,是以嘆息道:“我的命早就沒了,我只希望可以贖罪,等為他們報仇雪恨以后,我愿意去地下陪他們。”
無奈何冷冷道:“那時會不會太晚了,只怕他們思念主帥的緊,一刻也不想等了。”
尼堪外蘭拔出長劍遞了過去,說道:“就請閣下代他們報仇吧。”
無奈何并不接劍,譏諷道:“是你要為他們報仇,卻不是我,你手里有劍,為何假手他人呢?”
尼堪外蘭臉上羞憤不已,拔出長劍,便要自盡,阿臺一把撥開了他手中的劍。
阿敢雖小,卻看的明白,他站出來嘲諷道:“好計謀,你明知他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所以假意自盡,若是真的想死,為何不在無人處呢?”
尼堪外蘭從未被人如此擠兌,手中的劍自己抹脖子固然不能,可是放下卻又不肯。
阿臺溫言撫慰道:“尼堪城主何必非要跟幾句玩笑話較真,此時共同對抗明軍才是大事呀。”
尼堪外蘭無力的將劍執在地上,說道:“對抗明軍?怎么對抗,此時他們士氣低落,我們還不主動出擊,阿臺城主你打了兩場勝仗,怎么反倒貪生畏死起來了。”
阿臺也不生氣,深思利害,也覺得此事可為,只是不能大軍全部出城,要有所攻防。
阿臺讓無奈何與楊開泰共同領軍出城殺敵,不過敵軍后退有度,命二人不可談功冒戰,只可殺外圍敵寇,一但敵方反擊,既刻回城。
二人領命出城,尼堪外蘭卻也非要跟著出來,他似有悲憤難平,定要出城共同殺敵。
阿臺心想:因尼堪外蘭失誤,導致大軍覆滅,他心里一定愧疚難當,也就沒有阻攔。
勁旅奔襲,馬蹄滾滾,殺聲震天,明軍斷后的將領遙望楊開泰等人的英勇雄姿,膽怯而退。
楊開泰等人卻毫無畏懼的沖上去,英勇奮戰,出城之人不是阿臺訓教出來的精兵,就是武林上的好手,出手講究攻防,他們殺敵可以,敵人想要近身確實萬難。
只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殺敵最是兇猛之人,卻是尼堪外蘭,他首當其沖,不顧自身安危,左砍右殺。
大軍一路沖殺已有數里,似乎早就忘了出城時阿臺的囑托,越戰越勇,真真如殺神降世。
反觀敵軍只是狼狽逃竄,丟盔棄甲,已毫無反抗之心。
阿臺于城墻之上暗呼不好,他武藝高強,兼之熟讀兵法,知道此時大軍已快進入敵人的陷阱,急令鳴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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