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人物的堅持

塑山河 第十一章:小人物的堅持

魏朝并不是尚武成風，

書院設立鍛體堂，主要目的是為學子打下良好的身體基礎，不是培養武功高手。

如果書院有人想去從軍，沒有一個良好的身體條件是不行的。

但是來書院讀書的都是大族子弟，個個都是嬌生慣養的主，哪受得了這份苦。

書院并不強制性要求學子來上課，是看個人喜好，就像一個興趣班。

所以除了有志從軍的，來的人幾乎是寥寥無幾。

煅體堂院內

一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壯漢，帶領著寥寥十幾個人在練習扎馬步。

全院所有學子，愿意來鍛體堂的人都在這里了。

陳子云也在其中，他已經來了有些日子…

期間風吹日曬，陳子云的皮膚已經不再白嫩。

教他們的是鍛體堂山主，叫郭敬遠，是理事齋郭敬才的同胞弟弟。

他們兩兄弟都是親近院主郭時風的人。

那天他在敬師堂會議中明白了郭時風對陳子云的態度，所以對他這個不知來路的學子并沒有太多的排斥。

看到陳子云在畢課之后經常單獨訓練自己。

郭敬遠會去指導一下他，中間也談起他的一些心得，以及自己的一些軍中見解和他的大哥，前任山主郭敬雄！

郭敬雄是他和郭敬才的大哥，郭家唯一的武將。

鍛體堂所有人都敬佩的人！

談起他的這位大哥，郭敬遠無限感慨…

那時前燕入侵弋陽郡，攻破弋陽城！弋陽幾乎全郡淪陷。

郭敬雄毅然從軍，在郭家的運作下當上了一名中層軍官，在一場場戰爭中，殺敵無算，履立戰功，被魏朝破格升為征西將軍。在后來的一場大戰中，大敗前燕！并斬殺了占據弋陽城的前燕皇室太子慕容皝，奪回了弋陽城！

可惜在外領軍收復弋陽郡地時，遭遇埋伏，英勇就義，但他雖死猶榮，成為了軍中楷模！魏朝上下無不交口稱贊。

郭武就是因為崇拜這位雖然比他大很多歲，但卻是同輩的英雄，憤然從軍。

郭家因為這件事，沾了郭敬雄的光，漸漸發展成為二流勢力中的頂尖，僅次于底蘊深厚的四大家族。

陳子云在和郭敬遠交談中了解到。

鍛體堂也叫武堂，主要是培養學子的身體耐力，戰場步伐的各種配合。

書院不是門派之流，不重術式招法，戰場步伐主要是培養學子的精神狀態和鍛造身體，以及一種有去無回的氣勢，并不是武功。

陳子云很是認同這種訓練，在戰場上，人數是成千上萬，若是站著在原地打一套太極拳，碧海潮生掌，有什么用？

殺了一個會有更多的人向你擠過來，或敵人，或自己人。

你刀槍劍戟斧鉞勾叉諸般兵器樣樣精通都是無用。

在戰場上，軍士靠的都是互相之間的配合，百人陣法，千人陣法，或是萬軍之陣。

長槍弓弩，莫不是這般。

在戰場上，最實用的招數就是“站穩”，護住要害，在敵軍武器以外的范圍痛擊敵軍。

郭敬遠曾對陳子云說過，當代魏朝貪污成風，士兵的武器基本都是偷工減料，能拿到一套正常的武器，鎧甲，士兵都要含淚跪謝祖宗。

陳子云覺得這不是開玩笑，是血腥的事實。

而即使是正常的武器，砍了幾個盔甲人以后也會損壞。作為一個老兵，你不得不考慮后備武器，那就是你的身體，所以鍛體堂的教學之法尤其重要！

接下來的日子，陳子云對教學堂的課程基本上是索然無味。學術課程也不對他開放，其它的教學比張承德教的內容也強不了多少。

后來他干脆不去！

教學堂卻也不管，他們巴不得陳子云不來，少了他這個別扭的存在，學長也能少操一份心思。

陳子云是愿意來武堂的十幾個學子中，最勤奮，投入的時間也是最多的一個！畢竟別的學子是可以去教學堂學習學術的。能夸夸其談，口若懸河的人也能混得更好不是？

鍛體堂的教習課程就只有幾門。

馬步、臂力、負重長跑、以及站在原地用木槍不停地刺木人樁，千次萬次，直至下意識就能做出一樣的舉動。

這幾門課程可謂是一舉兩得，既能夠鍛煉學子的身體耐力，又能在從軍之時就可以快速適應軍中的戰陣配合之法，等十八九歲修學完畢之后拉出來就是年輕的下級軍官！

馬步能夠鍛煉身體平衡，不容易在移動中摔倒。

在戰場上如果倒地，其結果不言而喻！

臂力能夠鍛煉軍士使弓，或者鐵槍，這是精英步軍的必備！戰場上的槍可不是木頭槍！

這個時代的長槍是魏朝中期才有的，槍的前身是矛，改良后短一些，但更實用，軍中長槍多為一米五左右，普通士兵的槍是制式，普遍重十斤。

大將則不然，他們兵器多為定做，少說也有二三十斤。

弓更不用說了，所以臂力也是重中之重。

再配以身穿盔甲奔襲的負重長跑，因此鍛體堂訓練之法，可以說算是極其全面。

鍛體堂的鍛體方法極其殘酷，甚至偶爾會發下任務，讓學子挑著院里其他人的排泄物去菜地澆灌！名曰培養學子在戰場上應對各種環境和鎮定的氣勢。

陳子云覺得，這才是為什么鍛體堂幾乎沒有什么學子愿意來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是如果有學子愿意吃苦，有了書院武堂的推薦，以及書院朝官這一派系的擔保。所以武堂學子幾乎一從軍就是下級軍官出身。

陳子云有時在想，武昌書院若不是為了培養軍官，壯大家族的勢力影響，估計也不會設立鍛體堂。

果然是有所需必有之！

陳子云內心早有計較，他想從軍，在這個紛亂的世道，再沒有比手握兵權的人更有話語權了，也許有的高族子弟看不上武夫，但是當一群亂兵把刀架在脖子上時，一切都不如拳頭大來的有用。

亂世…軍隊就是拳頭！

陳子云不想入朝為官，也許可以從初出茅廬，慢慢往上爬，最后成為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官。但這不是他想要的！

人生許許多多條道路，陳子云卻偏偏選擇了最難走的那條…

但也正是最難的路，才最看得清一個人的內心，不管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人生，看似很長，但生命無常

很多事，人們總以為來日方長

但是當“無常”來時……

生命突如其來被割下休止符

人都是忽然驚覺，留下的，是太多的來不及

來不及實現對生命的珍惜，以及…

……來不及實現的夢想

陳子云想做一個真正的自己…

但是這很難，在這條困難的路上，

唯有一點點…一點點地前進

他必須堅持，只有這樣，

才有機會，成為一個自己想成為的人！

這就是陳子云！他這樣一個小人物的…小小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