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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第二百三十九章 落子天元定乾坤,金銀童豬送入宮
崔啖為難了許久,才吞吞吐吐道:“前輩,你家的兩個童兒被曹皇叔帶回長安,因為這本質特異,而為曹氏所重,被雪山大法師領走之后,宮中幾次想要催討。”
“在下自南晉灰溜溜的被趕走后,一直在老家讀書,前番被傳詔征辟,在朝中當個了羽獵曹中散。”
“如今便是受命來青龍寺討要這兩位童子!”
這時候,金銀童豬卻不滿意了,躲在錢晨身后沖著他吐舌頭。
崔啖連忙擺手道:“當然,既然知道這是前輩的童子,我與它們兩個還都相熟,自是不會再討!”
他苦笑道:“我回去交了這差事就是……”
他無所謂的笑笑:“反正他們應該也沒準備讓我真的要回來,這青龍寺有雪山大法師這尊元神真仙坐鎮,應該沒有人會認為我能把東西要回來!”
錢晨聽了卻朝身后一指:“拿去!”
崔啖先愣住了,金銀童子更是如遭雷劈,抓著錢晨衣服的手都僵硬了。
崔綽更是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楞嚴三昧葉都壓不住心中的驚駭。
錢晨見狀卻大笑道:“你覺得金銀童子被帶回宮里,是他們急還是我急?”
“地仙界仙朝鼎立,卻有一個不太好的習慣,什么都喜歡‘強征’、佛門有句話說的好:便是菩薩來中土傳道,都要被仙秦拉去服三百年勞役!”
“便是終南山上的道祖傳道文始真人之時,頭頂那棵遮陰的古松,都有可能被朝廷征伐下山來,修建宮殿……”
崔綽慌忙道:“沒有沒有!”
“終南樓觀祖庭內的大材神木,朝廷是一根也沒有采伐!”
錢晨抬了抬手:“舉個例子而已……說實話,論起霸道來,天庭都未有地仙界的朝廷厲害,天庭頭上的婆婆挺多,知道自己是個什么角色。那么地仙界朝廷知道嗎?我表示懷疑。”
說到這里,錢晨也無奈嘆息一聲:“仙秦開的壞頭啊!”
“不……應該是三代以來就開了一個壞頭。”
“每一任神朝開辟之尊都上去做了天帝,造了天庭,既然能做天庭,那群仙諸神的宮殿樓宇;一個征伐天界的根基,小天界;還有種種神朝體制,軍陣列侯,總不能缺吧!”
“天夏,天商,天周這三代還好,距離太上道祖合道,開辟新天比較近,地仙界尚且底蘊深厚。”
“但這么一批批的拉人,開辟地仙界小天界,煉制諸多仙器法寶,營造諸多宮殿道場,修造諸般戰車兵甲,全都帶上天界,也是耗盡了地仙界的底蘊。”
“到了仙秦就過分了!”
“造化道立,那群方士開拓仙道新路,資源的耗費,比起前古仙道來,直飆到三層樓那么高。”
“為了維持仙秦那種恐怖的仙道體系,恨不得在地仙界刮地三尺!”
“也就是仙秦這尊戰爭機器實在厲害,向內積累之后,便向外掠奪……征伐萬界,以望諸天。”
“北疆六鎮,據說全力開動,一年可以吞下北魏三年的積累!”
“而仙秦原本的體系據說效率更勝百倍。”
“這可不得菩薩來了都要去修長城,青龍下界都要給他們犁九千里地再走嗎?”
“仙漢以來,諸朝口中罵著暴秦,但實際上每一位都繼承了仙秦遺風。”
“南晉以世家立國,司馬家不過是諸多世家的盟主,最大的那一位罷了!”
“世家一個個占據山川良田,營造莊園,家中紡織、靈藥、煉器、煉丹、采礦、設陣……恨不得放個屁的靈氣,都在家里循環!”
“諸多仙道經文更是牢牢封鎖,家中一支支傳承脈絡清晰。”
“哪個族人,修什么經文,習何等修行外藝,一出生就已經訂好了!”
“任由何等天生的靈材,這一山中靈芝,另一山長黃精,這山中有紫霞銅精的礦脈,另一山溪中有水磨靈玉。”
“每一處靈材產地,都是一家一姓之私產!”
“出產靈材只供養家中嫡系,亦或是開茶會、游園、踏青、點評,非得將種種資源,只困在圈子內流通。”
“散修之中,能到結丹便已經是天縱之才,有資格開辟一個小家族了!甚至令海外散修,整體層次比中土高了兩個境界……”
“北魏呢?”
“也一樣!”
“羽獵曹郎便是為宮中掠財的!”
“除此之外,龍牧曹,禁軍,黃門,整個內侍官體系,都是利用資源供養親近之人。”
“待到修為稍高,就放出去,以大義之名,體制之力,壓制郡縣中的豪強世家,掠奪資源,反過來供養宮廷這個體系!”
“而郡縣的豪強世家,則同樣搜刮地方,拼命經營資源。”
“朝中有人有官,尚有抵抗之力,無人無官,就在一次次搜刮之中漸漸衰弱,若是膽敢反抗,宮中朝中那么多大修士,甚至有元神真仙雷霆一擊!”
“下面的豪強,便是有陰神,陽神又如何?不入體制,定遭針對。”
“如此從上到下,抽走靈材資源,消磨打壓膽敢出頭者!建立穩固的秩序!”
崔啖聞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他所見,南晉種種的確如此,與錢晨所說分毫不差。
每一座山,每一條河都是有主的,便是九真郡那等偏遠的地方,每次開湖,進入其中搜尋靈藥物資,其路徑也是壟斷在種種世家手中。
若是出身世家嫡系,那么一步一步,都順遂無比。
靈藥家中有人世世代代伺候種植,所修術法,所習神通都是為那幾種靈藥而修。
種植的藥材拿去丹房,都是家中專研煉丹,傳承丹書的老前輩……
法器同樣也是,每一種靈丹,每一門法器都是為了家傳經學量身定制,結丹之前一應資源,不假外求。
待到丹成之后,便開始參加各種丹會評比,只要金丹品級夠高,各家的頂級資源予取予求。
王家蛻變血脈,培養體質的龍門丹。
謝家滋養神魂,錘煉神識的飛絮雪……
神州二十八字,皆是丹成上品之輩,不都是這么一路走來的?
各家最頂級的那一批資源或許要藏著,但都有默契,其次的那一批資源,借著丹會賞賜之名散出去,共同培養世家年輕一輩的俊彥。
四轉五轉的靈丹或許罕見,但二轉三轉的各家秘制之靈藥,卻是不缺的。
散修拼了命都吃不到人家的屎,南晉散修如何能出頭?
這等體制之下,丹成上品之輩,百年之內幾乎必定成就陰神,其中最為杰出的幾位當能成就陽神,然后支撐起自家門庭,走入南晉朝堂,再去瓜分南晉朝廷占據的各種機緣。
如此一步一步,皆是最為完美的,皆是傾力培養,成就元神的修士,不比海外差!
崔啖嘆息一聲:“難怪……雖然大魏道佛相爭,佛寺林立,還有二宮后族做大,胡漢相爭,各家稍有積蓄,便被朝廷派人來各種勒索!”
“最后不得不托庇佛道,甚至暗中投靠魔道……”
“但這邊三教混雜,散修之中,杰出者甚多,我本以為是三教相爭的緣故!
“佛門大開方便之門,任由何等出身皆可聽經求法,修兩手上乘佛法,導致道門不得不打開門戶,流出一些道法,魔道混雜其中,更是肆意妄為……”
“現在想來,也是朝廷不斷從那些小世家里抽血,壓制了他們的發展,又逼迫大世家參與,進入朝廷。”
“如此就給了散修成長的空間……”
崔綽緊皺眉頭。
錢晨笑而不語。
相比北魏,南晉的散修是真苦逼。
北魏是三教勢大,寺廟門庭為主,它們散出各種功法神通,不斷從散修之中提拔精英。
這方面和尚做的真不差,每一個大寺大廟周圍必有坊市,以寺中出產的丹藥、法器為主,聚集一批散修中的小生產者,商業十分發達。
而底層小修行世家完全沒有能力發展高端加工,只能出產各種靈材原料,而且要趕快賣掉,不然朝廷就派人來搶了!
如此供應了散修中的丹師、器師。
甚至能養出陣法師來!
而北魏混亂的局勢,又為散修出頭提供了條件。
道門各宗雖然封閉,但散修如果長期交好,維持一個交際圈,將自己門下道統度入其中未嘗不可。
漢人氏族世家更加封閉,但胡人可不講究那么多。
有能力,砍人利落,煉丹厲害,法器犀利多半能混到鮮卑貴種身邊,做一個供奉,散人,然后便可以仗勢欺人,借助其權勢尋覓財源,勒索壓迫小世家了!
如果說胡人還有玻璃天花板,并非本族出身,難受重用……
那佛門完全是大開門戶,歡迎一切高修。
若是連佛門也混不下去,那魔道敞開懷抱歡迎你,以后打家劫舍,殺人放火,暗算下毒,血祭屠戮,只要不被人降妖除魔,總有出頭的時候!
此時崔啖哪里還反應不過來?
金銀童子帶去宮廷,那是被掠走的靈材資源嗎?
那是被請去的大爺!
不說它們本身的厲害……
通體太陽金精,太陰銀魄鑄成的身軀,加上被這次佛火磨煉,越發純熟,精進的法體,便是連元神真仙都奈何不得。
只是它們的一股蠻力,能照著佛門元神的本尊金身爆錘,宮中除了曹皇叔,任由哪個來了都要被打爆腦袋。
就算曹皇叔出手,用冰井臺鎮壓了這兩個童子。
那耳道神、血嵥不就能名正言順的出手了?
再有錢晨這等人在后面,曹氏鎮壓兩童子,怕不是要把皇位都賠出去?
崔啖想到這里,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前輩,你不是要搶他曹家的皇位吧?”
崔綽當即隱蔽的踢了他一腳,這話能隨便說?
這位出身李氏,如今就北魏這般混亂的模樣,沒有心思才怪呢!
他還等著走出這里,急報老祖……
錢晨側頭想了想:“你們應該已經知道,我弟在六鎮立下了些功勛,和曹家玄微太子交好。此番更是隨之入京……”
“但不瞞你們,六鎮的兵家大將,他很是相熟。李氏的李寶在朝中也稍有根基……雖不及你崔家為漢人世家之首,但也是隴西大姓,郡望世家!”
崔綽連連點頭,李家他還不知道?雖不如崔家領袖世家,但也根基深厚,若有大事,在外朝之中自有活動的空間。
便是他崔家,其實也不反對李氏……
崔綽想到這里,低下頭來,他叔祖崔浩想要建立的,便是南晉那邊世家聯盟執掌朝政的體系。
但上面這位,似乎對此頗有微詞。
他必須將這等情況,回報老祖,請老祖判斷、決策。
但想來應該不會反對李氏掌權。
畢竟,李氏再如何也是正經漢人世家,不會如曹氏這般胡膻氣重,搞來一堆鮮卑胡種來制衡,分漢人世家的權。
大不了讓李氏壓過崔氏一頭罷!
世家之爭,是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而并非高山傾倒,不是東風壓倒西方,就是西方壓倒東風。
“道門這邊,我為太上真傳,樓觀道主,不日將在終南山重開樓觀,再建祖庭!”
崔綽點了點頭,道門這邊不是問題,隴西李氏一貫與道門交好。
“至于佛門嗎?”
旁邊的不空突然開口:“其實佛門也不是問題……”
他雙手合十,目視錢晨,道:“尊者觸地大愿,龍樹菩薩念有回響,正是三教合一之機,必不成問題。”
錢晨沉默,這太一和佛門的關系嘛!
確實……都怪太一玩的太花,和什么人都有勾結,搞得他不好向佛門下手。
崔綽悚然一驚,佛門居然不是問題!
“佛門若不是問題,那么魔道也一定不成問題……畢竟,魔道從不在乎誰做主,反正他們都暗反搗亂!”
崔綽也終于插話了。
崔啖神情懵懂,看著錢晨身后縮頭縮腦的金銀童子,也露出了它們那等清澈愚蠢的神情來。
咱們不是說怎么應付宮中的差事的嗎?
怎么說著說著,好像在造反了?
崔氏若和李氏聯盟,那么外朝的穩定就真不是問題了!一旦突下狠手,宮廷政變,清理內朝,架空曹家天子,封禁兩宮。
然后崔氏出面,穩定外朝,漢人世家集體反噬,清理鮮卑胡人貴種。
讓李重暴起斬殺太子,身回六鎮,合縱聯營,精準清洗六鎮之中鮮卑的基本盤。
再拉攏一批邊將,穩定六鎮,令其不至于反水殺回朝中。
一旦局勢穩定住了,李家篡曹就成了啊!
崔啖越想越害怕。
怎么自己就成了造反的骨干,他本是回老家讀書清修的,誤打誤撞因為在南晉認識的前輩身份特殊,就卷入了這等大事之中。
眼看族兄面露沉凝之色,前輩端著茶杯,胸有城府。
不空端著茶盤在旁邊,面含心機……
金銀童子兩個,似乎都隱隱沾染了荊軻聶政的煞氣,似要被他帶入宮中,白虹貫日!
那邊前輩似要開口——
“失敗了才是叛國,勝了就是革命!連這點心理都沒準備好嗎?”
這邊族兄好像要拍拍他的肩膀:“噲之啊!若是大事功成,這份榮光我不會獨享!”
“我讀孔孟的啊!”崔啖想要自白:“我有忠義……”
但老祖崔浩好像出現在了他身后,威嚴道:“孔孟讀的越好,越有換一個天子的沖動,忠義要放在心中,讓我們一心成忠!忠誠!”
“忠誠!”
耳邊似有一聲齊聲的吶喊。
崔啖想要掙扎而起。
這時候一聲洪鐘大呂在耳邊響起,卻是錢晨隨手敲了一下旁邊的木魚。
他看著崔啖,笑道:“你丹成之時,在凝聚大神通種子之際功虧一簣,金丹跌落品級,已有陰魔暗藏其中,染化了你的神識。”
“所以才常常心智低落,心灰意懶,如今更是頻頻走神,乃是魔念侵擾之故!喝了這杯靈茶讓你靈臺清明,反而把那一絲魔念暴露了出來。”
“我以木魚為鐘,震你心神,此時你能把握住那一絲魔念了嗎?”
崔啖滿頭大汗,驟然清醒,心神猛然抓住了那一點魔念。
錢晨笑道:“我本可一刀將那陰魔斬去,但卻不利于你之后的修行。”
“若是你牢記我傳你的五德之道,便會領悟內煉群魔之法,到時候,才有你彌補道基的機會!”
崔啖頓時感激道:“原來前輩是為了引出我的外魔,所以才……”
“哦!”
錢晨隨手敲了一下木魚:“那是順便的事,主要還是就事論事……”
崔啖果斷下拜,懇求道:“前輩,小子斗膽懇請前輩順天應命,悲憫眾生,如今北方初定,朝局雖亂,但民心思安……”
錢晨笑了笑,回頭對崔綽道:“瞧瞧,這便是大義所在,民心所向。”
“若非我弟李重,你弟崔啖這些人秉承大義,心有堅持,如我們這等野心家,早就鬧得天下大亂,紛爭不休了!”
崔綽思索了片刻,忽然道:“前輩說笑了!”
他放下茶杯,看向錢晨目光炯然道:“前輩應該根本沒有和我崔家聯手的意思,更不圖推翻他曹家!”
“噲之,你是魔念滋擾,才有此杞人之憂!”
崔啖登時一愣,是嗎?
崔綽看著錢晨道:“只從前輩剛剛那一番話,便能看出,我等世家他視若腐螢,仙朝正統在他眼中不過爾爾!”
“其有翻天覆地之心,蕩平乾坤之志。”
“這一席話,對北魏,對南晉,甚至對仙秦天庭,偏偏沒有一字對李家!”
“所以……謀朝篡位,為一家一姓之私,奪取天下,根本不在他眼中,便是順天應命,拾起滿地狼狽,收拾山河也不過爾爾!”
“他雖然罵的是仙秦,但他想做的,也是仙秦……”
錢晨倒茶的手微微一頓,突然道:“我的心思,這么明顯嗎?”
他伸手把兩只金人捉來,抓在手中摩挲玩弄,太陽金精鑄造的身軀手感細膩,更帶著暖意,而太陰銀魄的絲滑和涼而不冰,也十分舒適。
“終南山在哪里不好,偏偏在長安邊上。”
“故而樓觀道落定終南山,無論我考不考慮,都必然會影響長安。”
“而此地暗流涌動,自曹玄微出京前往六鎮,并非是亂起之因,反而是亂生之果。”
“有人在局中落子啊!”
“而無論我考不考慮,一舉一動,都必然會掀起滔天巨浪,淺水之中是藏不住元神的。既然必然會影響大局,那我的一舉一動,就難免要帶些深思熟慮,免得我掀起的風浪,把你們這些小輩卷進去了!”
錢晨道:“所以,金銀童子入宮,任它們玩鬧一回,也是落子天元,在皇宮之中插那么一手。”
“其他不說,異日有人要對付你,宮中就不是死地絕路,而是你的一處‘氣眼’。”
“對于李重,曹玄微來說也是如此!”
“敵人落子的地方,一定要有我的棋……”
崔啖、崔綽這才恍然。
崔綽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前輩一子定天元,居然是為了——自保?”
“叫你家老祖來!”錢晨隨意道:“這等層次,不便與你們說了,只有他能聽懂。”
崔綽恭敬站起,拱手躬身:“謹奉命!”
錢晨點著金銀童子兩個的額頭,將它們點到了身下,金銀童子兩個乖巧的跪下,撅著屁股,拜了錢晨。
“你們兩個小東西此番也受苦了!”
“《飛八石,轉九丹,冶黃白,水瓊瑤,化朱碧,凝霜雪于神爐秘經》,本是我道家先賢點化黃白之物的外丹經書,講究的是煉萬物之精為黃白。由你們練之,也是我希望你們將自身金銀的本質,漸漸冶煉提高,步步進取。”
“但爾等貪嘴,吃了太多的日金月銀,此物本質極高,乃是地仙界舊天之日月所化!”
“沾染了舊天禁忌,你們還想好?”
“若非我暗中布局,送你們去長安一回,讓佛門用業火、愿力煉化你們一朝,叫爾等借此機會以神爐秘經重修此身,如何洗的去舊天禁忌,你們真想當一個天嫉人恨的小怪物不成?”
金銀童子連連叩首。
錢晨這才起身,瞪了耳道神一眼,這小家伙眼睛一翻,裝作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
踢了兩個童子屁股一腳,錢晨徑直走向塔林。
“來!這次你們沒了手段,被人欺負了一番。老爺我正好有些不要的舊物,就先讓你們保管著,免得什么阿貓阿狗都來欺負我家童子……”
六千字送上。
問了,這個月沒雙倍,大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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