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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 第二十四章 挺進中原之二:愛恨仇殺(2)
就在牟文綬西巡時,在北面的歸德府一帶,有一支小部隊也南下了。
為首竟然是袁時中和趙應元。
前面說過,以前袁時中的小袁營在李過的逼迫之下先后東去、南下,就曾禍害過許定國和李際遇,當時小袁營手里有十幾萬丁口,不是許定國和李際遇能夠抵御的,故此,彼等只能目送袁時中“飽掠而去”。
何況,整個亳州是被許定國和李際遇兩人掠過一遍的,袁時中來了只能搶掠他二人的,這也是他兩人對小袁營恨之入骨的原因。
不過,此時,這兩人帶著大約百人左右的隊伍南下,就不怕許定國他們報復?
非也。
前不久,當許定國得知瀚海軍大舉南下時,這心里便起了投靠他們的心思,當他與李際遇商議過后,兩人一拍即合,當即向歸德府派出了使者,尼堪略一思索之后,便命令熟悉亳州的袁時中帶著趙應元南下去接洽。
原本被許定國恨之入骨的“毛賊”袁時中搖身一變成了大夏國的使者,許定國若是知道了,恐怕也笑不出來吧。
當然了,除了袁時中、趙應元兩人,灰衣衛的大頭目噶里也跟著,一百多人里面,除了袁時中的精銳,剩下的全是灰衣衛以及尼堪親軍。
于是,兩支小部隊一個向西、一個向南,目標都是許定國,但蘊含的心思卻不同。
亳州,風云再起!
噶里等先到了已經掌握在瀚海軍手里的鹿邑縣,然后再從那里出發,到了那里又補充了宮文彩麾下一百多出身于榆園賊的騎兵,為首的卻是一個彪形大漢,名喚張七。
話說這張七,若是放在原本的歷史上,清軍南下時榆園賊已經發展成一支強大的武裝,清軍可是花了好幾年功夫才撲滅,榆園賊利用樹林、地道與官軍周旋,很是讓明軍、清軍吃了不少苦頭。
他們是地道戰的先驅,最后清軍采取了煙熏火燎、灌水等手段才最終剿滅他們,不過這一世,榆園賊自然有,不過并沒有發展到大規模挖掘地道的地步,人數也不多,最后還是投奔宮文彩了事。
“榆園賊”本來是擁戴明朝宗室為王以反清為目的的大起義,如今沒了清軍,也沒了剃發易服的命令,彼等就是想鬧也鬧不大,何況瀚海軍自從來到魯西南之后,打土豪分田地,干的活計與彼等相差無幾,彼等又如何鬧得起來?
于是,在原本歷史上挖掘的縱貫魯西南榆樹繁茂地區幾百里的地下交通道在這一世只挖了幾十里便偃旗息鼓了。
在瀚海軍剿滅榆園賊的戰事中,大部分投靠榆園賊的農戶都投降了——已經有田地分了,還窩在地下當耗子作甚?
連榆園賊的頭目任七、范慎行也回家種地去了,就只剩下行伍出身的張七投了宮文彩,最后來到了鹿邑縣。
張七跟著宮文彩,原本是想大展拳腳鬧騰一番的,沒想到彼等投靠袁時中后基本上都窩在歸德府,并沒有多少讓他大展拳腳的機會,沒多久又發生了李自成斬殺李巖的事情,此時,原本對李自成“萬分敬仰”的張七也灰心懶意了,便在鹿邑縣整日喝酒賭博。
得知宮文彩投降瀚海軍后,張七想來想去,覺得這也不錯,思忖著大夏國遲早要一統全國,自己是夜不收出身,沒準還能撈著一些戰功,于是當趙應元等南下時他主動向噶里示好。
張七此人,灰衣衛自然知曉,噶里答應了他,還讓他帶上一直跟著他的一百多榆園騎兵一起去亳州。
鹿邑縣與亳州都在渦河岸邊,兩地相距僅僅五十里,而渦河是淮河的第二大支流,歷史上,渦河可是連接河南與南直隸的重要水路,通過此河可直達黃河,如今卻分屬于不同省域管轄。
說來也奇怪,原本久旱無雨的中原大地在北境三省改朝換代后,連帶著也風調雨順起來,鹿邑縣附近都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加上有渦河的灌溉,宮文彩和張七的部屬早就在此地種上了糧食,今年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又是一個豐收年。
對于大夏國將要在河南省實施的重新分配田地,張七并不十分在意,在他心目中,在戰場上殺敵立功才痛快,而宮文彩的部屬已經答應全部遷往那甚安西,張七就更加不關心了。
張七原本是劉澤清手下的夜不收,曹縣人,夜不收出身,又是劉澤清的老鄉,世襲軍戶出身,武藝高強,善騎射,按說應該很受劉澤清重視才對,不過他卻加入到了榆園賊行列,可見劉澤清在山東一帶名聲臭到了何等地步。
有了雨水的滋潤,原本赤地千里、風卷野草的景象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前幾日剛下了一場小雨,當噶里這三百騎在通往亳州的官道上疾馳時,卷起的灰塵并不大。
那張七身材極為雄壯,赤面長須,約莫三十出頭,腰間一左一右掛著箭囊和弓曩,那是一把渾身漆黑,弓尾雕刻著云紋的開元大弓,看那規制,至少有兩石力,在他的身前橫放著一把大刀,那把刀長約兩米,刀身制式與闖營里那種騎步兩用的大刀很像,不過刀柄卻長出許多,但又比這個時代有些騎兵將領使用的馬上用的長刀不同(一種青龍偃月刀的弱化版),明顯要短一些。
噶里試過這把刀,至少有二十斤重,張七卻能用單手拿著沖陣,顯見得是一員猛將,不過在瀚海軍里,像這樣的猛將不要太多,況且,隨著短銃、弗朗機銃等騎兵用火器的出現,你就算有萬夫不當之勇也沒用。
饒是如此,尼堪對于張七這樣的人物加入還是高興得很,還讓他陪著噶里一起南下去亳州。
五十里的路程,騎兵快的話,一個時辰也就到了,不過由于許定國、李際遇都將自己的幼子押在了尼堪那里(就跟歷史上許定國將自己的兒子全部壓在豪格那里一樣),此去亳州,無非是與彼等談條件而已,并不需要廝殺,故此,有三百騎也足夠了。
三百騎大搖大擺,以中等速度向前邁進,大約花了一個半時辰才看到亳州城墻。
此時太陽在西邊幾乎要完全落下了,正是一日之中較為涼快的時候,眾人都很高興,不過噶里卻是心里一驚。
不遠處也駛來一隊騎兵,當先一人年約五十許,全副武裝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頜下一蓬花白夾雜的長須,一左一右兩名年輕的將領,左邊那位身材雄壯,右邊那位身材頎長,英俊挺拔。
對趙應元、袁時中來說,明軍在他們眼里并沒有什么兩樣,不過在噶里這位灰衣衛大頭目眼里卻是不同。
那老者一身山紋甲穿在身上,他左側的將領身后卻背著好幾面令旗,還舉著一桿大旗。
按照明軍時下的規制,像這樣身背令旗,還是多面的情形只會在一種情形下出現,那就是受封為伯爵以上爵位的勛戚武官才能擁有,像這樣的武官,手底下可以擁有多名總兵,而普通總兵的親兵身上只能背一面旗幟。
關鍵是那面大旗。
“欽封東平侯牟”
牟文綬!
噶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此次南下,雖然是聯絡許定國,不過眾人都是尋常明軍的打扮,但沒有打旗子,前面的那名老者自然就是牟文綬了,實際上他比噶里早一日抵達亳州,抵達后當日并沒有什么動靜,由著許定國陪著用完晚飯后就睡下了。
不過第二日一早,他便拉上許定國出發了,在亳州靠近歸德府的地方四處巡視,巡視了整整一日,這一日下來他才發現情況很不樂觀,在靠近北面的夏邑縣、西邊的鹿邑縣附近,亳州都設有軍堡,不過許定國到任后卻全部撤掉了,將所有軍卒全部撤到了亳州城里。
“亳州附近都是一馬平川,設置小小軍堡完全無用,還不如多派夜不收,加大巡查力度”
這是許定國對牟文綬說的話,牟文綬聽了之后沒有說話,他決定眼見為實,今日轉了一圈后他覺得許定國說的有些道理,便沒有多說什么,正想從西門入城,恰好碰到了噶里一行。
作為聯絡許定國的使者,噶里的隊伍里自然有許定國的人,那人見了趕緊越眾而出前去向許定國見禮。
在牟文綬的大隊里面,許定國也帶了一百騎,其中有他最為信任的勇將、自己河南總兵麾下僅僅五百騎的將領莊子固,別看他只有五百騎,卻已經是一個參將了。
當許定國見到噶里一行時,先是吃了一驚,不過見到自己的人從隊伍里出來了,便笑著對牟文綬說道:“那是李際遇設在邊境的巡騎,趕巧了,他們也回來了”
牟文綬點點頭,不過當他發現那身材驚人的張七時不禁愣住了,那人是尋常明軍裝束,不過身邊的大刀、弓箭無一顯示出此人是一員勇將。
“將那人叫過來,本侯有話要問”
許定國一聽不禁大驚,那人他也不認識,若是露出了破綻可如何是好?
此時的許定國,并不是歷史上在睢州一帶作威作福的許定國,當時由于高杰從陜西逃出來時劫掠了睢州一帶,還將許定國的家屬殺死不少,故此,許定國此后便與高杰成了大仇(當然了,劫掠慣了的高杰自己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結果被許定國所殺,幾乎徹底決定南明小朝廷的命運,因為在當時的江北四鎮中,以高杰的戰力最強,還在黃得功之上)。
許定國打的主意是暫時將牟文綬蒙騙過去,等牟文綬回徐州了,自己再投降瀚海軍,最后如何行事就一切以瀚海軍馬首是瞻,在這之前,少惹是非為好。
張七聽說眼前這老頭要見自己也沒有多想什么,在戲文里,一員老將乍逢年輕的勇將自然是欣賞的。
不過他錯了,現實是很殘酷的,牟文綬叫他是因為他依稀見過張七,而在他的印象中,張七就是流賊!
在張七出發前,噶里也對他說了一句。
“趁其不備,殺死那老頭!”
張七一時有些迷糊了,半晌,才慢吞吞地策馬朝牟文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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