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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作者:向陽花落定  分類: 武俠 | 傳統武俠 | 向陽花落定 | 殤陌劍狂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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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陌劍狂 第七百二十九章

崖底的霧更濃了,翻涌著漫上來,裹住半截燒焦的野藤。那藤是被李汐染的火折子引燃的,此刻只剩焦黑的枝椏,搭在崖壁的裂縫里,像條被抽了筋的蛇。

風從谷底卷上來,帶著濕冷的潮氣,掠過崖頂時卷起幾星碎屑:半片染血的碎布,是弋念嬌藥囊上的;半枚青銅箭鏃,箭頭還凝著穿封狂的血;還有塊碎玉,滾到崖邊,“叮“的一聲撞在巖石上,又骨碌碌滾進草叢,卻不見了。

暮色漫上來,把一切都浸成青灰。崖邊的尸體投下長短不一的影子和斷裂的兵器、凝結的血痕纏在一起,像幅被揉皺的畫。有只烏鴉從霧里撲棱棱飛過,爪子掠過穿封逸的腕間,帶落幾點血珠,掉在青石板上,發出極輕的“嗒”聲。

月亮升起來了,慘白的月光漫過崖頂,把血痂照得發亮,把尸體的輪廓勾出銀邊。寒刃崖靜得能聽見霧流動的聲音,還有遠處山澗的嗚咽——那是穿封狂跳下去時,撞碎的石子墜入深谷的回響,此刻還在崖底打著旋兒,散不開,化不了。

血與火,刀與劍,都成了這夜色里的點綴。剩下的,只有風,只有霧,只有崖壁上永遠擦不凈的血痕。

“天竹妹妹,你和弋前輩到鎮上找幾個年輕力壯的車夫來將這些金車運走。”穿封狂聲音微弱,黯然神傷。

南天竹依在他身旁:“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辦?”

穿封狂看著妹妹和李氏姐妹的墓穴,“去吧,我沒事,我只想靜靜的陪陪她們。”

“南姑娘,我們走吧,穿封英雄身心疲憊,他需要靜靜!”弋念嬌拽了拽南天竹的衣襟。

二人無奈離去。

穿封狂倚著崖石的手緩緩松開,指節在青石板上刮出半道血痕。血從左肩的弩箭傷里滲出來,在衣襟上洇成暗紅的花,像極了二十年前,他娘咽氣時攥著的染血帕子——那帕子上也繡著并蒂蓮。

“爹、娘......,”他跪倒在崖邊,低低喚了聲,聲音被風撕成碎片,散進崖底的霧里。崖邊的野藤纏上他的腳踝,像誰在扯他的褲腳,可他只是低頭,望著自己染血的鞋尖——那是他娘臨終前給他納的千層底,從十歲到二十歲都有,針腳歪歪扭扭,還帶著艾草香。

金車就停在五步外。

七輛金車蒙著厚塵,車底下的青石板有深深的轍印,像道永遠合不上的傷疤,從棧道一直延伸到這里。

穿封狂踉蹌著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碎瓷片上,他只想摸摸那七輛金車——摸摸這承載了二十年血債的東西。

“爹、娘,你們看。”他望著崖底的霧,聲音輕得像嘆氣,“孩兒替你們把債還清了。”

崖邊的野菊突然搖晃起來。穿封狂抬起頭,望向深不見底的霧海。霧里有聲音在響,像極了從前年前那個夜晚,他娘抱著他躲在柴房里,外面是官兵的喊殺聲。那時他很小,只記得娘的體溫,和她嘴里哼的童謠:“金錠兒,亮堂堂,莫要學那負心郎......。”

“負心郎......,”他重復著,突然松開了抓著金車的手。

風灌進他的破袖,獵獵作響。穿封狂的身影在崖邊晃了晃,像片被風卷起的枯葉。他最后看了眼金車,看了眼崖底的霧,然后閉上眼睛——這一回,他不用再護著什么,不用再還什么債了。

“撲通。”

他撒手向著崖底跳了下去。

崖底的霧突然翻涌起來,像有什么東西撞進了深潭。金車的帷幔還在飄,車轅上的鎏金云紋在暮色里閃了閃,又暗了下去。

風卷著碎布掠過金車,掃落一塊斐玉,那是從穿封狂懷里掉出來的,上面還沾著他的血。布角的小蓮花被風吹得搖晃,像朵開在血里的花,開得熱烈,開得絕望。

天光漫過崖頂時,霧散了。

穿封狂的斷劍仍插在青石板上,劍刃凝著夜露,泛著冷白的光。崖壁上的血痕被晨陽一照,紅得刺目,像誰把朱砂揉進了石縫里——那是他和玄甲衛的血,混著野藤汁、箭鏃銹,在石面上洇成斑駁的地圖。

天光漫過崖頂時,霧散得干干凈凈。東邊的天像被浸了蜜的絹帛,從魚肚白洇成淺粉,再漫成鎏金,倒像塊溫玉,慢慢焐熱崖邊每一寸石。

崖壁上的血痕醒得最早。昨夜凝結的紅痂被晨露泡得發軟,邊緣滲出淡褐的水痕,在青石板上暈成不規則的網。穿封狂跳崖處,崖石被撞出的淺坑里積著半洼水,淺坑旁邊有幾株小蓮花,小蓮花被露水浸得透亮,像滴懸而未落的淚。

七輛金車蒙著層薄霜。最前面的車轅上,鎏金云紋被陽光鍍出金邊,倒比昨日更顯斑駁。車簾被夜風吹得半卷,露出半卷泛黃的賬冊,封皮上“鎮北軍餉”的字沾著霜,墨跡暈成淡藍的花,像被誰用靛藍染過的舊布。車底下的青石板有道深褐的血痕,昨夜的血已凝結成痂,邊緣結著細碎的冰碴,陽光一照,折射出細小的虹。

野菊蔫在崖邊。花瓣上的霜珠順著脈絡滾進花心,把鵝黃的花瓣壓得低低的,像誰在花上擱了粒碎銀。李汐染的軟劍斷成兩截,半截插在土里,半截纏著段染血的綢子——那是她發間的緞帶,此刻被霜浸得發硬,和劍鞘上的并蒂蓮一起,成了兩截褪色的蝶。

南天竹的九環刀躺在金車后。刀身的缺口沾著霜,刀柄上的紅綢褪成了淡粉,沾著草屑和鳥羽——許是夜里有山雀來啄過,把綢子啄出幾個洞,倒像誰故意繡的花。刀旁的羊脂玉碎成兩半,“封“字那半角嵌在石縫里,棱角上掛著的霜珠正緩緩滑向崖底,滴在青石板上,發出極輕的“嗒“聲。

風從谷底卷上來,帶著松針的清香。崖底的霧散了些,能看見潭水泛著冷光,像塊被揉皺的青玉。有只灰雀撲棱棱落在金車頂,爪子碰響了車轅上的銅鈴,“叮“的一聲,驚得它撲翅飛走,翅尖掠落幾點霜,在晨陽里閃成碎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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