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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劍人 八十九、妙仙樂洲
“我不是怕鬼!”宗明青著臉說。
“我沒說你怕鬼。”小枝矢口否認。
宗明一想,小枝還真沒有,是他自己對號入座的。
月光靜悄悄,他們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相互對視,分外尷尬。
“對不起。”小枝試圖化解尷尬,“幾日前在雪飲道上罵了你一頓,是我太氣憤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話說完,氣氛更僵了。
“無妨……”宗明默默道。
其實,小枝沖他吼完那番話后,他對小枝倒有幾分另眼相待。
初入道途,大部分人都想獲得別人的認同。有人被夸上一句“不愧是謝迢仙尊看上的人”,便覺得是不得了的殊榮,但小枝明顯不是這么想的。
她更希望有人來認同她這個人,而不是別人賦予的光環。
宗明念及此處,越發覺得小枝這孩子心性上佳,難怪能被沈令容夸出花兒來。
他素來愿意結交志趣相投的人,當即便撩起袍子,在她身側坐下,準備就夜色長談。
然后小枝起身了。
“我回去睡了。”她飛快地消失在雪飲道盡頭。
宗明看著旁邊的空位,開始懷疑小枝跟祝無愁一樣,對男人有什么偏見。
小枝回到院子里,發現傀儡都被收起來了。祝無愁還真是為了把宗明趕走,才天天裝神弄鬼的。
她對赭衣好像反應沒那么大,難道是因為沈月儀的臉太娘了嗎?
想了半天無果,小枝只得躺下運轉真氣,然后靜靜睡去。
“晚安。”閉眼前,祝無愁悄聲說。
小枝睡得很沉,與食骨大烏、魔道雙子一戰,實在費心費力,讓她有種被掏空的感覺。這一覺睡下去,她便徹底忘了身外事,整個人沉入昏昧之中,連夢都沒有。
一覺起來,已經是三天后。
她渾身舒暢,伸了個懶腰,身上傷勢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睡得怎么樣?”祝無愁慘白的臉湊到她面前,“起床陪我走走吧,今天外面很熱鬧。”
“熱鬧?”
沙瀑道就像個小鎮子,吃喝玩樂,應有盡有,但遠遠談不上“熱鬧”。自公孫妤走后,小枝連超過十個人的聚會都沒見過了。
她好奇地隨祝無愁走出去,發現院子里貼滿了紙花,都是白色的,樣子好看,但乍一看去有些不詳。
院中古樹也開了花。
“這是……紙鶴?”
小枝看清楚了,樹上的不是花,而是一只只白色紙鶴,它們在風中晃悠,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偶爾有幾道白色的熒光從上面灑落,像雪一樣融在地上,看不出一絲痕跡。
“是你掛上去的?”小枝好奇地問。
祝無愁搖了搖頭,表情中有一絲神秘。
她領著小枝走出去。沙瀑道所有建筑物都貼了紙花、掛了紙鶴,若從高處望去,整個沙瀑道都是雪白一片。街邊全是人,他們一個個抬頭看向紙鶴、紙花,按捺不住興奮,似乎很想摘,但又有點不敢。
小枝越走越驚訝,忍不住問:“蜀山這是過節了嗎?”
“不是。”祝無愁眼里有一絲興奮,“前幾日,沙瀑道為了促進候選者團結友愛,說是要給大家一個驚喜。”
“團結友愛?”沙瀑道為什么要提這種事?他們不是競爭關系嗎……
“對,我們方諸的來了之后,室友間打架的太多了,沙瀑道難管啊。”
所謂的“驚喜”是什么,沙瀑道并沒有說明。
長老們一夜之間在道中掛起了紙鶴、紙花,他們說“驚喜”就藏在里面,得到它的人絕不會后悔。
“我知道‘驚喜’是什么。”祝無愁神秘地說。
她七拐八拐,把小枝帶到一處從未去過的地方。
那地方是整個沙瀑道的中心。
這里有攤位,有酒樓,也有些用處不明的屋舍。赭衣曾說出門買符箓,就是在這邊街市上買。小枝從未來過,因為她身上半分錢都沒有。
“往這兒走。”祝無愁又帶著小枝拐了七八個彎,一頭扎進迷宮似的巷子里。
也不知走了多久,店鋪漸漸被高墻替代,面前出現了一條死路。
祝無愁拍了拍木頭傀儡,傀儡鬼鬼祟祟地走到墻前,然后眼珠子掉下來,眼眶里探出一根鏡管,緊貼在墻上。
“看這兒。”祝無愁翻手取出一面小鏡子,里面映出墻內的畫面,“這堵墻活人近不了前,幸好我有傀儡。”
鏡中,霧氣氤氳,模模糊糊。
小枝下意識地抹了一把,發現擦不干凈。原來這霧氣是鏡子映出來的。
“你認真聽。”祝無愁把鏡子貼到她耳邊。
不知從何處傳來渺渺歌聲,或溫柔,或甜美,或肅殺,或鏗鏘,各個不同,但都引人入勝,讓人難忘。而且歌聲中隱隱含著一絲莫名的情意,讓人心神躁動,渾身發熱。
“我沒懂。”小枝愣愣地說,“驚喜就是這鏡子能唱歌嗎?我也能唱啊。”
她給大白小白施個盜泉術,保管比這唱得好聽。
“不是。”祝無愁搖頭,“你聽不出來么?這聲音是‘妙仙洲’的樂修。”
小枝壓根不知道“妙仙洲”是個什么東西。
祝無愁見她滿臉茫然,真的一無所知,便解釋道:“妙仙洲也是給你們蜀山進貢物資的門派之一,獻上來的物資主要是爐鼎。據說妙仙洲的極品爐鼎有市無價,真要買起來,輕易就能掏空一座秘境。”
祝無愁看著那堵墻,滿臉都是羨慕:“還是你們蜀山財大氣粗,聽聲音,樂修少說也有二十來個,更別說舞修、媚修這些了。”
“而且啊……”祝無愁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妙仙洲的門派信物就是紙鶴、紙花,我看沙瀑道是把妙仙洲爐鼎的信物藏進里面了,誰若是拿到,就能白撿一個極品爐鼎。”
小枝神色突然一僵,她訥然道:“我要這做個什么……”
“我知道你不要。”祝無愁趕緊說,“現在估計有百名爐鼎,整個沙瀑道有十萬紙花、紙鶴,摘了一個就不能摘其他的。你反正不要,那就摘了給我唄。多摘幾個,幾率大些。”
“不行的……”小枝說,“這紙鶴摘了就不能給別人。”
祝無愁眉頭一皺:“你怎么知道?”
小枝伸出手,掌心躺了只小小的紙鶴,被攥得變了形。
祝無愁眼睛越睜越大。
小枝緊張地說:“我出門的時候手賤摘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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