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回 工廠停產

滄海商田 第53回 工廠停產

鬧事的一撥工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到工廠的生產車間，在華奮強的監督下，帶走了他們的木工工具，一起跳槽到別的家具廠去了。

四十多名工人一走，就剩下趙師傅和劉師傅兩個小組，趙師傅小組有5個人，劉師傅只有3人，整個車間顯得空蕩蕩的。由于工人少了，幾個人的飯不好做，炊事員賺不了錢，師傅提出了辭職，伙食團也解散了。

由于昨天晚上奮強講義氣，不想讓派出所陳所長為難，把身上的3000多元拿出來付了工人一部分工資，此時，他的身上只剩下300多元了。趙師傅和劉師傅兩個小組雖然留下來了，但由于工廠缺少木料，沒法繼續生產，他們只能等米下鍋。

這下可難倒了奮強，他身上僅有300元錢，怎么進木料呀？他只好借口叫趙師傅停工待料，等他到原料市場進了木料之后再開工。趙師傅和劉師傅兩個小組不得不放假休息了。

-

華奮強雖然叫工人們休息兩天，等他購進木料后開工，但自己能不能順利地籌到錢進木料，他的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奮強籌錢的第一站是人民商場，他想叫人民商場通融一下，先預支四、五套家具的款給他，他的組合家具已經按計劃早已做好存放在車間里，只是等商場的通知送貨。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騎車，奮強終于來到了人民商場。在人民商場玩具部的經理辦公室里，奮強見到了經理，這個平常笑容可掬的玩具部門經理對奮強的態度突然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

他板著個臉，冷冷地對奮強說：“華廠長，你們家具的事情，我不管了，你找姜子云解決。”

奮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大商場的經理架子真大，說變就變，他只能去找采購姜子云了。

奮強要找的這個姜子云可難找了，他樓上樓下的辦公室都找了一遍都不見人，就好像是故意躲著他似的，打聽下來，有人說在辦公室，又有人說他到玩具商場去了。

奮強圍著辦事處轉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看著。他干脆改變尋找姜子云的方式，直接到商場的家具展場去等人。

人民商場是CD市最大的國營商業企業，商場近年重新拆除之后，新建了一個八層的商業大樓，目前在CD市稱得上是第一大商場。里面裝修較現代化，它的設施與沿海差不多，有中央空調、自動扶梯，燈光、櫥窗的布置讓人耳目一新。商場熙熙攘攘，人流如織，可惜就是貨柜里商品單調，可供人們選擇的余地較少，但到此購物的人還不少，因為人們非常信任國營商場，它是人們購物的首選之地。

奮強順著人流而上，到了三樓便是家具展示大廳，他立刻發現這次的展示廳除了原來的塑料貼面家具之外，還有新展出了柚木貼面組合家具……他感覺眼前的這些柚木家具非常眼熟。

奮強上前觀察了一番，驚訝地差點喊出來：“這是我們被人騙走的柚木家具呀！居然有人敢在這里堂而皇之地展銷它們？……”

這時姜子云走過來了，他招呼奮強，說：“華廠長，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姜哥什么事？”奮強問道。

姜哥故意裝著很為難的樣子：“怎么說呢？唉……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奮強見他說話吞吞吐吐，心里很著急：“你別婆婆媽媽的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說。”

姜哥斜了下嘴角，告訴他：“我們經理決定不展銷你們廠生產的家具了，因為有另外廠家與我們商場合作了。我之前查了一下，我們之間的往來賬已經結清了，所以我們可以隨時解除合作。”

奮強追問：“另外廠家？這里展銷的不都是我們的家具嗎？”

姜哥笑道：“你的眼睛花啦，這些家具都是人家從他們的家具廠拿來展出的——這柚木組合家具是他們的新品種，剛剛才拉來，怎么就成了你們的家具了？”

奮強指著柚木組合家具說：“這就是我們的家具，是我們廠最近被騙的柚木組合家具！你看那木質花紋、做工……每一樣都是我熟悉。只是這家具上了一層清漆之后，顏色稍為比原來稍為深了一點。你告訴我這個廠在哪里，我要叫公安局去調查他們，把我們被騙的家具追回來！”

姜哥覺得好笑，說：“你別費勁了，人家工廠的規模比你們廠大，比你們廠規范，生產家具的質量比你們的家具好，不然我們也不會要他們的家具了。”

奮強堅持要姜哥告訴他是什么廠家，姜哥知道奮強的底細，他惹不起，只好老實地告訴他：“這家家具廠叫威龍家具廠，它是一家新開的家具廠，廠址在天龍鄉鎮工業開發區里。”

-

華奮強得知家具廠的名字和地址之后，匆匆與姜哥告別，直奔永豐鄉派出所。在所長辦公室里，奮強把他的發現告訴了陳所長，要求陳所長出警調查這個案子。

所長陳浩明聽了奮強的敘述之后，對他說：

“雖然這個案子發生地在我們的管轄范圍之內，但賓河派出所已經插手調查這個案子了，我們現在半道上插手出警很不妥，你找賓河派出所去調查吧。”

奮強并不放棄地繼續說服了一番，可是不管他怎么懇求，陳所長始終不答應插手這個案子。

最后奮強只好拿起陳所長手邊的電話，并對陳所長說：

“既然你有點為難，我只好找你們區的政法委孟書記幫你協調了。”

一聽到奮強要找孟書記，陳所長趕緊跑到電話機旁把奮強的電話壓了：

“你別打了，我派人去調查就是了……我服了你啦。你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第二天下午，陳所長通過電話告之奮強：

“華廠長，我們的民警到威龍家具廠去調查了，雖然他們生產的家具與你們廠生產的家具樣式一樣，但這個工廠的工人全部都是你們工廠跳槽過去的工人，因此生產的家具肯定是一樣的。這個家具廠的老板曾經是你們廠的工人師傅叫陳勇。我們也沒有查到證據證明陳勇騙了你們的家具，他說他不認識騙你們家具的那個騙子，他們是在你們的家具被騙那天，在廠的大門口才認識的，與他沒有絲毫關系。因此，你們的家具被騙與威龍家具廠的家具沒有絲毫的聯系，我們的調查到此為止，我愛莫能助了。另外，我了解到天子家具廠財務室被盜，支票和公章遺失，與那個騙子有關連，可以肯定那個騙子就是盜賊，把他抓住了，你的案子也就破了。”

奮強放下電話筒之后，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低谷……他捂著頭，嘴里嘀咕著：“什么警察啊！……盡說些廢話。”

奮強心里明白，想追回被騙的家具可能真是遙遙無期了……

-

人民商場的合作要求解約，奮強想告人民商場違約，但合同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如果乙方（供貨方）家具質量出現問題，甲方（CD市人民商場）有權終止合同。”人家人民商場是老大，他們隨時可以找家具質量問題的理由來終止與你合作，他后面細細想來，也只能作罷。

雖然奮強車間里還存放著原本供應人民商場訂單的二十多套家具，必須趕快銷售，可是服裝中心和展覽館的家具展示廳不爭氣，已經有一個星期了沒有訂出一套家具，他開辦家具廠的經歷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從開頭很順利的高峰瞬間就跌到了艱難的低谷，手上沒有錢，做什么都難……

當務之急，奮強只有一條路了，就是籌錢購買木料和原材料，盡快讓工廠恢復生產，把柚木貼面家具新產品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