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回 工人跳槽

滄海商田 第52回 工人跳槽

煽動罷工的小組長叫彭啟民，他與欺騙華奮強的陳勇是最要好的朋友。此刻，他急于結工資是有他的打算，罷工是為他跳槽打晃子，他其實早已聯系好了新的廠家，并邀約工廠里另外七個組的小組長一同跳槽。他的話很有說服力，目前，只有趙師傅和另外一個小組的不受他的鼓動，堅持不走。

要想跳槽，也不打算放棄之前的工資——這些小組長原想一發了工資第二天就跳槽走人，結果他們的計劃被奮強的困難導致沒有錢發工資而打亂了。

彭啟民和其他幾個小組長軟磨硬泡糾纏了許久，然而，華奮強確實沒錢只能無奈勸說，最終，小組長們拿他沒轍了。一直糾纏了兩個小時，奮強才掙脫了工人的糾纏，急匆匆地離開了車間，朝著離工廠有三里地的永豐鄉場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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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奮強來到了永豐鄉場鎮時，夜幕已經降臨，兩旁的街燈已經亮起來了。整個場鎮不大，只有一條街，兩邊都是清一色的青瓦房改成的店鋪密密麻麻地一個接著一個地開著，大部分都是日用百貨之類的小賣部，只有零星的幾個面館，現在已經打烊了。

奮強的家具廠在附近已經開了接近半年了，他只逛過一次街，還是為廠里買掃帚。他從不到街上吃飯，全是在工廠里的伙食團與工人們一起同甘共苦。這晚，一天沒吃飯的奮強，游魂一樣地走到了整個場鎮唯一的一家飯店，“青龍飯店”門口。這時，飯店里的燈還亮著，仍有人在里面吃飯，他于是走了進去。

剛跨進門，飯店的服務員便告訴他，飯店已經打烊了，不接待顧客了。既然如此，他嘆口氣，正準備轉身出去，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華廠長，街面的鋪子已經關門了，你將就在我們這里吃點吧。”

奮強轉頭一看，發現竟然是趙師傅在招呼他。

趙師傅起身向奮強介紹：“我們的老鄉來了，想在城里找工作，我就過來請他吃頓便飯。他與我同姓也姓趙。”

一陣寒暄之后，奮強坐下來與趙師傅一起邊吃邊聊。

聊到工人工資時，趙師傅告訴華廠長：“彭師傅他們那是都商量好了，準備今天結了工資，明天一早就跳槽。他們已經與那邊的家具廠聯系好了，說是工資比你這邊高，不準備在你的廠里打工了。”

“他們？”華奮強心里一陣寒，問，“有幾個組想跳槽？”

趙師傅告訴他：“除了我和劉師傅的那個組外，全部都想走，所以這幾天他們根本沒有做家具，都閑著沒事干等著你結賬，之后便是一走了之了。”

“原來如此。”奮強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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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了一小時飯，隨之一同走出了飯店。趙師傅的住宿是租在離剛娃不遠的一家農戶里，天已經黑了，有一段路沒有路燈，大家結伴而行，這樣要安全些。

在路上，趙師傅悄悄告誡他：“既然你已經清楚了所有事情背后的貓膩，后面與他們結工資也千萬不要結清了，畢竟以后家具在銷售之后，如果遇到質量問題，你還需要再找他們回來修復家具的。扣的這部分工資作為籌碼，以備不時之需。等他們的家具出售一段時間后，確實沒有問題了，才可以給他們完全結清。我在沿海工作時，工廠都是這樣給我們結工資的，工廠從來沒有一次性把工資給你結清，總要留個尾巴。廠長，你莫要心軟啊。”

老實說，華奮強還是第一次聽說要這樣給工人結工資的，這是他的經驗不足，也確實沒有好好向這些老工人學習。他點頭表示同意了趙師傅說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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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場鎮的一條小路往住宿的方向走，很快就瞧見剛娃的家了，華奮強借著天上微弱的月光，隱隱約約地看見大院門前站著許多人，走近一看……原來是彭師傅他們在等他。

奮強只覺無奈，只得告訴繼續等著他結工資的工人說：

“今天我確實沒有錢，你們要結工資也得要等過兩天我與商場結賬之后，才能給你們。大家回去休息吧。”

奮強說完，正想往剛娃的大院里走，卻被三個工人攔住了。

他們惡狠狠地說：“今晚你不結工資就休想進屋！”

奮強不理他們，想要繼續往大院里走，雙方身體接觸，互相推搡。幾個工人仗著自己人多，不把奮強放在眼里，沒有想到他不僅人高馬大，而且有一把力氣——幾年的知青生活，造就了他強壯的體魄，三個工人怎能攔住他，反而被他推倒在地。

領頭的彭啟民見狀，罵道：“你想打架？老子奉陪到底！大家上！”他一揮手十幾個工人一起上來。俗話說，好拳難敵四手，何況十幾個人。奮強被十幾個工人輪番而上，衣服被抓破了，頭上和臉都被對方打傷，可把奮強給惹急了，他操起路邊的一個棍子，見誰上就打誰，把工人們都嚇退了。

這時，又是這個彭啟民高聲嚷著：“我們人多還怕他不成，大家上！看他能把我們怎樣！”

彭啟民的話音剛落，奮強的棍子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老子就打你這個惹是生非的家伙！”

一陣棍子打來把彭啟民打得哇哇直叫，捂著頭叫嚷著：“大家都操家伙，跟他拼了！”

他的喊聲剛落，工人們想操家伙，卻被三個警察攔住了，其中一個警察高聲呵斥道：

“誰再敢鬧事，我拘留誰！”

剛娃指著還捂著頭的彭啟民，對民警說：

“就是他帶頭鬧事。”

大家見警察來了，停止了打斗，華奮強和彭啟民等人被帶回了鄉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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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民警一番詢問之后，雙方進行了調停，最后派出所所長陳浩明調停的結論是：雙方都有人受傷，各自到醫院里治傷，費用自理；工人的工資，屬于經濟糾紛，派出所不便干涉，由華廠長妥善處理，不能再出現打架斗毆的事情來了。如果今后誰再敢尋釁鬧事，派出所將按治安管理條例直接將肇事者拘留。

華奮強在派出所里給工人們發了一小部分工資，剩余部分，他要等工廠家具銷售之后，再支付。

折騰大半夜，彭啟民雖然要了一部分工資，但他的腦袋被打傷，自然耿耿于懷，卻也不敢對繼續奮強發難。工人們從派出所出來，只能忍氣吞聲地各回到自己的住所里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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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華奮強自然要感謝剛娃出手相救：“今晚要不是民警及時趕到，有可能要出人命。謝謝你，剛娃！你是怎么把派出所的民警叫來的？”

剛娃告訴他：“吃完晚飯，我見我家的大院門前有許多工人在怒氣沖沖地尋找你，又聽到彭師傅在鼓動大家，今晚不給工資就鬧事，不能便宜了你。我感覺情況不妙，趕緊出門到派出所去報案，要求他們出警制止，接到報案的民警只是登記了一下，繁衍我說他們已經登記知道了情況，我可以回去了。我多了一個心眼，在派出所等了一陣子，不見派出所出警，氣不打一處來，決定不找登記報案的民警了，我直接找陳所長去，找當官的才能做主！正好今天陳所長值班，他一聽到你華奮強的名字就感興趣，還問我你是否曾經在J區政府上過班，我驚喜地問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不回答我。而是立刻帶了兩個民警出警，正好遇見你們打得正酣。”

奮強拍著剛娃的肩膀說：“陳所長是我的朋友，哎，說起來，我在這里辦廠都半年了一直沒有去空拜訪他呢。”

剛娃提醒華廠長：“華廠長，今后你可要小心呀……我聽人說，有人想收拾你。”

奮強點了點頭，回應：“我會小心的。”

此時，華奮強已有一股直覺，感到了最近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絕非偶然，一定有人幕后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