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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傾國 13、惡獄六載的變化
“趙爺爺,外面怎么沒聲音了?”蘇蓉蓉趴在甲板下船艙的樓梯上,問一旁同樣趴著的趙挺道。
“我怎么會知道……”趙挺悶悶道。“蓉蓉,你快點上去叫人啦,不然你辛苦半天做的菜,可就都要涼了。”
“哼,姑爺可是親口吩咐,讓趙爺爺你來叫燕公子跟沈姑娘下去用飯,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你硬拉我來……”蘇蓉蓉氣道。
趙挺哀求道:“好蓉蓉,老夫我這把年紀,實在看不得小孩哭的,就怕忍不住也想哭。還有啊,你想想公子是什么人,被別人瞧見他哭相,搞不好要滅口的……”
想來后面一句才是重點。
蘇蓉蓉更氣,瞪大眼睛道:“那我被滅口怎么辦?”
趙挺道:“你是鳳凰殿外派的巡撫使,他哪里敢啊。蓉蓉,你就幫趙爺爺這一回吧,爺爺以后都聽你的,你讓爺爺往東,爺爺絕不往西,好不好?”
蘇蓉蓉衡量再三,覺得趙挺說得對,諒那燕離再囂張跋扈,也不敢傷害自己,于是驕傲地揚起頭:“現在你知道鳳凰殿的厲害了吧。”說著爬起來,去開門,預備到甲板去叫人,不料門一開,就有一人站在門外,似乎正準備開門進來,狐疑地看著她二人,“你們,做什么?”
“啊,是沈圣女,”蘇蓉蓉鎮定道,“燕公子呢?姑爺讓我來喚你們用飯。”
趙挺爬起來,對蘇蓉蓉悄悄豎起大拇指。
“有飯?”后面一個聲音說道,然后“咻”地竄進來,循著味道而去了。
三人下到飯廳,只看到燕離已經在大快朵頤,狀若野獸。
蘇蓉蓉不禁嘀咕道:“這是餓了多久啊?”
流木冰見端一杯酒,笑著看燕離吃,道:“看來惡獄名不虛傳,倘若我餓六載,不比燕兄好多少。”
蘇星宇舉杯跟劉樂天碰了碰,二人倒是投緣。蘇星宇喝完了杯中酒,放下來嗤笑道:“讓薇薇看到你這樣,不知還會不會喜歡你。”
燕離動作一頓,似乎想起什么,徑自端了一盤雞腿,往底下走,到了囚禁李紅妝的艙室,看到她正試圖掙開鎖鏈,笑道:“別試了,這個劉樂天的法域很奇特,他若把你當成罪犯,你是掙不開的。”
“你來做什么?”李紅妝冷冷道。
“來,聞一聞,香不香。”燕離拿一根雞腿湊到李紅妝鼻子底下。
李紅妝饑腸轆轆,開口就要咬,燕離卻立刻抽回手去,并放在自己鼻下,舔了一口,“啊,真是太美味了,世上怎么有如此美味,而且這些都要被我一個人吃光,真是太幸福了。”
“混蛋,你想怎么樣?”李紅妝恨恨道。
“逗你的。”燕離大笑一聲,把雞腿放在了桌子上,“這些都是你的,等會我看看能不能從蘇星宇那里騙一些丹藥來,助你恢復修為。”
李紅妝斜睨一眼雞腿,道:“你不會對我這樣好,肯定要利用我,我不上你當!”
燕離道:“你不用想太多,我們在這里發生的事,跟外面的恩怨不相通,出去以后,你仍然可以恨我,殺我,只不過我不會乖乖受死。而且,助你恢復修為,讓你能夠自保,也是有條件的。我的條件就是回閻浮之前,你要跟船上的人和平共處
“跟他們?”李紅妝冷笑道,“方才敢碰我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死!”
燕離不禁皺眉道:“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逃出去以后,你想怎么做我不管,但是在這里,你必須跟我們同舟共濟。不然你就鎖在這里,等出去以后,讓冰見把你捆回仙界,做個俘虜吧。”
李紅妝詭異一笑:“好啊,你們就試試好了。”
燕離原以為有些了解這個女人了,沒想到她如此善變,不禁大感頭疼。馬上就是三災中最可怕的“刀劍殺伐”了,有這么樣一個不穩定因素,他對歸程充滿了擔憂。轉身要走,又被叫住。
“喂!”
“你改變主意了?”
李紅妝往桌上雞腿努了努嘴:“我手腳都被綁著,你要我怎么吃?”
燕離返身走回去,拿起雞腿,放到李紅妝嘴邊,“吃吧。”
李紅妝嬌笑道:“你寧愿伺候我,也不放開我,看到你這么忌憚我,我就莫名的開心呢。”
“你吃不吃?”燕離拿走雞腿,沉下臉。
“我吃,你不要拿這么遠,我夠不到!”李紅妝嬌聲道。
燕離沒繃住臉,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李紅妝小口而快速地咬著雞腿,一面口齒不清地道:“你笑什么?”
燕離擔心她又變臉,掩飾道:“沒什么。”
幾根雞腿先后入肚,李紅妝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燕離,快去準備更多的食物,我還要!”
燕離道:“在達成剛剛的協議之前,我不會再讓你吃東西了。”
但凡修行者,都能做到“煉精化氣”。食物進入腹中,不用半刻鐘就能完全消解,跟驚蟄的原理一樣,留下供給身體養分的精華,排除雜質,那些雜質會以肉眼不可見的粉末狀,從毛孔里排出。
把那些留下的精華轉化為真氣,就叫“煉精化氣”。所以修行者吃東西也是一種修行,但因為效果太差,而且對食材要求極高,很少人會這么做。
這幾根雞腿,只能算是普通食材里最普通的,能讓李紅妝恢復一些力氣,不那么難受而已。
李紅妝的神色冷下來:“休想!”
燕離道:“惡獄六載,倒讓你變得耿直起來了?我以為你就算心里不答應,表面也會先應承,等恢復修為之后,再大鬧一場。”
李紅妝冷冷道:“誰讓你方才讓他們鎖我?”
燕離道:“你都要把別人當奴隸了,不鎖你怎么辦?”
李紅妝幽幽道:“惡獄六載,我多次救你,你不念舊情也罷,居然把我當成囚犯對待,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燕離頭疼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李紅妝道:“我也不想怎樣,只不過后悔沒有吃了你的心臟。”
“現在也可以。”燕離忽然出手,用離崖斬斷了鎖鏈,淡淡道,“我通常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我現在給你第二次機會。”
李紅妝伸出手去,呈爪狀,在燕離的胸口上試探,見對方果然不閃不避不抵抗,又慢慢地收回去。
么?”燕離道,“我不會給你第三次機會的。”
李紅妝美眸微閃,道:“現在脫困在望,你難道不想回去,繼續你的復仇?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燕離道:“人生在世,有些事情可以躲避,有些不能。惡獄六載,如果不是你,我確實早就死了,是你讓我能活著等到救援的到來,我可以不計代價把這份恩情還你,但絕不讓你以此左右我的意志。”
李紅妝嬌笑起來道:“我幾時要左右你意志?曾經都不能,現在你為什么就覺得可以了?”她輕輕地撫摸燕離的臉龐,眼神魅惑迷人,“燕十方,你莫要以為跟我上了幾天床,就變成我的什么人。我李紅妝雖然不擇手段,也不屑用身體來達成目的。”
“那就好。”燕離道。
李紅妝以面頰貼著燕離的面頰,在他耳邊吹氣,像是對情人般的低聲私語:“小弟弟,你若要我答應你的協議,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講。”燕離道。
李紅妝誘人地道:“我說過你是取悅我的工具,回到閻浮以后,你要隨傳隨到。”
“好。”燕離道。
“這么爽快,你不會打著先答應我,然后反悔的主意吧?”李紅妝道。
“什么話,取悅難道不是相互的?”燕離邪邪一笑,反手就抓到了對方敏感的位置。
李紅妝忍不住“嗯”的叫了一聲,微紅臉龐嬌艷欲滴,妖冶誘人的美眸里,盡是難以言述的炙熱,“吶,外面那個叫沈流云的,看著我們呢……”
燕離嚇得連忙松手回身,果見沈流云站在外頭,他走出去:“姑,姑姑怎么來了……我們說的話,你……您都聽見了?”
沈流云冷然道:“我來的不早,但該聽到的全聽到了,什么取悅啊,相互啊,上床啊,我若是不來,你們是不是還要白日宣淫?”
“這個……”燕離賠笑道,“那個,天,已經不早了……”
沈流云一股無名火起,伸手就揪住燕離的耳朵,“你果然是從小沒人管,野慣了,禮儀廉恥都不要,我要代義兄好好管教你!”
“你們慢慢說話,我去吃東西了。”李紅妝渾然無事人一樣,嬌笑著越過二人。
“姑姑,疼……”燕離宣泄過后,變得開朗許多,即使不疼,也努力齜牙咧嘴裝疼。
沈流云冷哼一聲,松開手,徑去椅子坐著,坐姿端莊筆直,純熟自然,大家閨秀的風范盡顯無遺。威嚴道:“跪下!”
燕離無奈,只得在她面前跪下來。她臉色稍霽,道,“白氏世代忠良,你祖上七代都位列九卿,乃是貴族中的貴族。你身體里流著高貴血統,就當心存廉恥,奉行禮儀。你跟她既無婚姻之名,古人云:‘男女授受不親’此為失禮;你不知廉恥,跟一個品行不端、妖冶浪蕩的女人不清不楚,是要把你列祖列宗們都氣活過來嗎?”
不給燕離說話的機會,她不悅地繼續道:“看來這六年間,你們發生了不少次,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只能替你下聘書,將她娶回家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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