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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武爭鋒 第兩千三百六十九節:只此足矣
姜雨柔笑了笑說道:“夫君,天道雖有定數,但孔圣不是也說過‘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嗎?”
有時候,正是當局者而旁觀者清。
即便秦楓以后要將中土世界融入天仙界是那一方天上世界的天道算計。
但不代表秦楓不能在這一算計之中攫取屬于自己的機緣。
或者說,這可能本就是秦楓在天仙界的成道機緣也未必。
秦楓笑了笑,心情也灑脫了許多:“既是如此,我便更要促成此事,非要跟天道討個公道的價碼來才行了。”
姜雨柔也說道:“是不是該回去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這不算富麗堂皇,但卻十分溫馨的宮殿,輕聲說道:“如果不是天仙界還有要事需要處理,我真想就在中土世界的這座宮殿里呆一輩子……”
姜雨柔眼波流轉,她柔聲道:“與你,在此終老,多好!”
秦楓自知佳人柔情蜜意,他說道:“好,等到中土世界晉升入天仙界,待到我手刃林淵之后,便與你回到這大澤圣朝皇宮,與你終老,再不離開中土。”
姜雨柔輕輕依偎在秦楓的懷里,嘴上說道:“我才不相信你呢,哪次都不是希望越大,到頭來失望越大。即便你斬了林淵,后面也還會有更多更強的敵人出來,你如何能休息得下來?”
秦楓剛想說什么,卻聽得佳人輕聲笑道:“可是,即便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你肯定會失約,我還是很高興,因為你至少舍得對我說,你要跟我一起終老。”
秦楓聽到姜雨柔的話,心內微微一顫,他輕咬嘴唇說道:“此心如此,真武學院時是怎樣,中土世界時是怎樣,現今亦是怎樣,不曾變過!”
即便姜雨柔嘴上說著:“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但她的眼神之中卻滿是蜜意柔情。
修行者,長生久視,往往千年時光,都不及這一瞬來得甘甜沁人。
天仙界,上清學院,綠竹院。
自神秘失蹤了一天半之后,師父秦楓和師娘姜雨柔在第三天晚上的時候,準時又出現在了綠竹院里。
草鞋少年徐乘風也不明白,為什么師父回來之后,心情大好,教了他幾手看起來很高深,但又不難懂的劍招把式,也搞不明白,為什么師娘忙活了一大桌好菜,都不覺得累,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意。
就連平日里老是因為最賤而被修理的那只大鴿子,今天都被秦楓放過了好幾次,還讓小書童出去給這賊鳥買了一盆辣炒年糕,把大鴿子給激動壞了。
小灰一邊吃著辣炒年糕,一邊吧唧著嘴自言自語道:“尊主大人今天這是有什么好事情了?居然對我這么好……難不成……”
它用翅膀抹了抹嘴,琢磨道:“難不成是他把姜夫子給睡了……不是啊,他這不是早就睡了嗎?不對不對……”
它咂嘴道:“事出怪異必有妖啊,難道是姜夫子又懷上了?”
大鳥自言自語,叨叨不休:“那這可有意思了,秦道直那小子結婚百多年了,沒養出個一兒半女,他老爹寶刀不老,給他整了個弟弟,嘿嘿嘿……嘿嘿嘿,有意思。”
它正“嘿嘿嘿”地一邊瞅著姜雨柔的肚子,一邊壞笑,冷不丁身邊也傳來跟它一樣的“嘿嘿”笑聲來。
只不過,是冷笑。
“小灰,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小灰一回頭,看到拎著個酒壺的秦楓正站在自己身后,登時嚇得亡魂直冒,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尊,尊,尊主大人!沒,沒,沒說什么……”
秦楓飲了一大口酒,帶著微醺醉意道:“我剛才怎么聽到你說‘姜夫子’來著?你說什么了啊,我沒聽清……”
大鳥一看事情包不住了,趕緊抬起翅膀,“啪”地一聲,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刮子:“叫我最欠,都是我最欠……”
秦楓看了小灰一眼,微微一愣,笑道:“還愣著干嘛?繼續啊……這事兒啊,可大可小,就看你認錯態度好不好了!”
小灰聽到這話,哪里還相信秦楓是真沒聽清啊?
這是扮豬吃老虎啊!
好在這頭鯤鵬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察言觀色的本事一等一的強,趕緊抬起翅膀來,左右開弓,“啪啪啪”一下比一下扇自己扇得狠,生怕秦楓不滿意似得。
小書童這時候也喝了一點點甜米酒,看到這一幕,趕緊一拉身邊的徐乘風:“小師弟,小師弟你看啊!那頭大鳥喝多了,自己扇自己巴掌了都……嘖嘖嘖,你說它不能喝,干嘛要喝那么多啊!”
徐乘風可不傻,一眼就看出了是師父敲打這大鳥呢,但又不好忤逆自己“大師兄”的說法,只得低聲說道:“它沒喝得太醉,這是它在醒酒呢!”
小書童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看向徐乘風,臉上的表情那意思就是“我讀書比你多,你可別騙我”。
徐乘風一時尷尬,正不知道怎么接話,忽地就看到椅子旁邊的那頭大狗,已經笑得翻過身來,肚皮朝上,扭得四肢抽搐,幾乎發出豬叫般的笑聲。
“本尊叫你不要多說話吧,什么叫禍從口出,知道了吧?”
二哈似乎見到小灰倒霉,比自己得了奇遇還高興,身子翻過來,用爪子拍著地面,依舊笑得合不攏嘴。
“笑死本尊了,真是笑死本尊了!看你以后還敢不敢碎嘴了!”
小書童看到這一幕,不禁對著身邊的姜雨柔問道:“師父,這頭會說話的狗跟那只會說話的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嗎?它怎么比自己得了寶貝還開心?”
姜雨柔笑了笑,輕聲說道:“非但不是仇人,還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呢!”
小書童這一下更加不解了,歪著腦袋問道:“那怎么還這么埋汰他朋友啊?”
姜雨柔依舊笑道:“這是因為秦楓只是懲罰它,并不是要它的命啊……如果是生死攸關,它肯定不會幸災樂禍,隔岸觀火的。至于為什么這么埋汰小灰,大概是因為,他們就是這種損友吧!”
小書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忽地他目光一動,“有賊!”
他伸手就去護住面前的一碟鹽水花生。
哪里知道,一只皺得好像樹皮似得的手居然搶先一步,手腕一抖,虛晃一下,就伸手把那只盛著大半碟的鹽水花生給端到了手里。
那一只皮膚發黃發黑,皺巴巴的手,得意洋洋將碟子攥在手里,伸出另外一只手,熟練地剝開花生殼,把漬得咸味恰到好處的花生仁丟進了嘴里。
小書童一下子就炸了,伸出手來指著那個不速之客,大聲指責道:“你這人怎么這樣啊?偷吃就偷吃,還把整個盤子都端走了,你臉皮怎這么厚啊!你要不要點臉啊!”
那坐在小書童對面,穿著一身臟兮兮長衫,不請自來的白發老人一邊聽著小書童的聲討,一邊手里也沒有停下,笑瞇瞇地繼續剝花生殼,吃鹽水花生,一點都沒有耽誤下來。
小書童見對方居然笑瞇瞇的一點都不當回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拽住旁邊姜雨柔的胳膊,大聲說道:“師父,師父,你看他,老不羞,偷我們的花生吃,還吃得心安理得!”
姜雨柔被小書童這么一拉胳膊,才看到那名身穿長衫,胡須花白,皮膚黝黑的老人。
她只看了一眼,就是微微一愣。
無知者無畏,小書童還沒有踏入修行之路,自然感受不到面前之人的實力。
姜雨柔卻哪怕只是看了他一眼,都能夠感受到好似滾滾而來的江濤,撲面而來的壓力。
就好像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邋遢老頭,而是一尊立在文廟的諸子塑像一般。
若不是老頭一邊吃花生米,一邊蹺著二郎腿,還一邊抖腿的姿勢,實在是有一點猥瑣,這絕對就是一位儒道強者親臨,給姜雨柔的感受。
來人至少是布武境的儒道修士,甚至有可能是更高的無名境。
可是在上清學宮,天人境的儒道修士雖然名義上不少,但平日里拋頭露面的布武境儒道修士,也就是五位夫子而已。
難道說,眼前這一位是……
姜雨柔想到這里,趕緊垂下手來,低聲對身邊的小書童訓斥道:“不得無禮!”
她轉而看向老人,在小書童,徐乘風等人吃驚詫異的目光之中,直接以弟子禮拱手作揖,沉聲道:“拜見前輩,不知您所來……”
姜雨柔那一句“所來有何貴干”還沒有說完,老人已是吃完了手里的大半碟鹽水花生,放下碟子,笑著說道:“不必拘禮,我是來找你男人的!”
姜雨柔只覺得臉上一陣躁得慌,要不是對方身上儒道強者的浩然氣做不得假,她都要氣疑心了。
哪里有儒道大能開口這么不講究的?
老人瞇著眼睛笑著說道:“我與你男人算是平輩相交,你一揖,我受不起啊!”
沒等姜雨柔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來,秦楓已是撇下還在“啪啪”抽自己大耳刮子的小灰,笑著對那老頭子說道:“呂德風,你怎么也不打聲招呼就來了?”
姜雨柔聽到“呂德風”這個名字,眉頭微微一皺,只覺得名字似曾相識,十分熟悉,但是話在嘴邊,又說不上來。
結果還是秦楓又笑著開口了:“智夫子,您老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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