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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武爭鋒 第兩千三百六十八節:女儒圣
面對自己家這個長不大的熊孩子,秦楓直接抬起手來,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沒有你的份!”
秦楓笑了笑說道:“你看看你現在才是什么境界,憶水是什么境界了?”
秦楓數落道:“中土世界的時候,不過是個神武境,中土世界變成散仙界星辰這么久,散仙九重都沒有到,更不要說大圓滿了。憶水都大圓滿多少年了,你呢……”
秦道直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跟秦楓頂嘴了,膽子肥了,居然敢回嘴了:“散仙大圓滿又怎么樣?你給她的是天仙界的修煉書籍,她怎么樣也夠不著不是?”
秦道直氣鼓鼓地雙手抱在胸前:“我差了一千步,她差了五百步,有差別嗎?偏心就是偏心!”
秦楓冷笑說道:“那我就是偏心了如何?你有本事也跑到五百步啊,不要在一千步那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秦道直頓時憤憤不平道:“老爹,你什么意思啊,你也太偏心了!究竟我是你兒子,還是你女婿啊?究竟憶水是你兒媳婦還是你女兒啊?你這樣我都要懷疑當年是不是……”
秦道直口無遮攔,想說的當然是秦楓當年喜歡張憶水的娘親。
可這事情本就是沒影的事情,而且張憶水的娘親,也就是張澤沐的妻子冷蕓湘又是跟秦楓和姜雨柔都十分熟悉的同時代之人。
沒等這一大盆臟水潑秦楓身上,剛才還賢良淑德,站在秦道直身邊的張憶水雖然還面帶微笑,在長裙遮掩下的右腳已是狠狠一腳踩在了秦道直的腳背上。
踩也就算了,她還不忘記用鞋尖狠狠在他的腳背上碾上幾下。
秦道直大張著嘴巴,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姜雨柔見秦道直這般模樣,不禁關切道:“道直,你……你怎么了?”
反倒是見怪不怪的秦楓笑著打哈哈說道:“年輕人的事情,我們就不要湊合了,哈哈哈……”
秦道直見指望不上自己老爹了,剛想跟姜雨柔求援,冷不丁旁邊的張憶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笑容越發燦爛道:“母后,道直交給臣妾,您就放心好了!”
說話的時候,張憶水又是在秦道直的胳膊上用尖指甲狠狠狠狠掐了一下。
秦道直頓時疼得嘴巴張得更大了。
可他看到旁邊張憶水愈發燦爛的笑容,算是知道了,要是不趕緊服軟,接下來可能就是撩陰腿之類更狠的招式了。
說不得回宮了還得要跪搓衣板。
姜雨柔上前拉住秦道直的手,疑惑問道:“道直,你到底怎么回事?”
秦道直趕緊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母,母后,我這不是看到您回來,太,太激動了嗎?”
秦楓與姜雨柔在中土世界住了接近一年時間。
姜雨柔這幾個月除了游覽中土世界之前沒見過的山川風景,就是在皇宮里指點張憶水修煉之道,其中還抽了幾天時間分別去大澤圣院和稷下學宮講了幾次學。
每次講學自然都是在整個中土世界造成了巨大的轟動,尤其是學習儒道的女學士更是欣喜若狂。
畢竟姜雨柔是當年飛升的第一位儒家女圣人,這么多年過去了,雖然很多當年的親歷者都還在,但兩界隔絕,都以為這位女圣人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甚至已經隕落了。
儒道當中一些有心人就開始故意刪減姜雨柔時期的論述,試圖掩蓋這一段女子也能成圣飛升域外的歷史,繼續拿“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來說事,力圖重新將儒道修煉變成男子的特權,讓女子乖乖在家相夫教子,作他們的附庸。
后來,張憶水橫空出世,幾乎成為第二位儒道女圣,又成為了大澤圣朝的皇后,但這些居心叵測的儒家敗類只是稍稍收斂,對外則宣稱張憶水能夠成圣是“竊百家所學,兼儒、道所長”,道統并不純粹。
直到姜雨柔從天仙界歸來,徹底將他們的臉打腫了。
女圣歸來,引發了整個中土世界的熱議。
誰說女子不如男,也在短短幾個月內風靡整個中土,成為了男女并不平等的學宮之內的一股新風。
至于秦楓,這大半年的時間,除了跟著姜雨柔游山玩水,在學宮講學的時候在前排當觀眾,還有就是繼續自己游歷天下,重建儒道的歷程。
當真是男女搭配,辦事不累。
在秦楓與姜雨柔一男一女,兩位儒圣的努力之下,一年不到的時間之內,中土世界的儒道基本已經恢復到了舊中土時期的水平,雖然距離鼎盛時期還有差距,但至少與秦楓才回中土世界時,儒道瀕臨斷絕的局面要好上太多了。
更加喜人的是,秦楓與姜雨柔兩人都是天仙界儒道修煉正統——上清學宮里下來的修煉者,直接就將上清學宮的修煉方式搬進了中土世界。
秦楓在稷下學宮講學時,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以前的中土儒道,重戰詩而輕養氣,重詩文而輕經義,是舍本逐末,因小失大。儒道修煉者,第一要務乃是養一口浩然氣。”
要是在中土世界還沒有焚書之前,即便秦楓在學宮之中地位尊崇,講出這樣大逆不道,少不得要被人口誅筆伐。
即便不敢口誅筆伐,陽奉陰違,說怪話的人肯定也不會少。
哪里可能如現在這般被眾多儒道修煉者幾乎全盤接受。
原本中土世界的儒道戰詩因為吟唱冗長,已不能夠適應散仙界之后節奏極快的戰斗。
反倒是養出浩然氣之后,任何與儒道有關的戰斗方式,不論是戰詩、戰畫、還是戰曲,都可以無縫對接,讓在實戰當中的儒道修煉者實力大漲。
這樣的情況之下,中土世界里詩詞的主要作用就變得跟天仙界類似,都是用來錘煉浩然氣的手段了。
大澤圣朝皇朝,皇宮之內。
一支金龍圓燭之下,姜雨柔一身宮裝,端莊嫻靜,笑著對面前的秦楓問道:“當年你的戰詩可是冠絕中土,如今說讓中土儒家放棄了,便放棄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秦楓抬起手來,一邊抬起燈罩,一邊剪著燈花,緩緩說道:“也并不是放棄了,只是不再大力倡導而已,你說可惜,那固然是可惜的。但長痛不如短痛啊……”
秦楓輕輕籠上燈罩,緩緩說道:“因為眼界所限,中土世界儒道長期將戰詩作為發展路線,反而忽略了養氣功夫,若不糾正過來,以后是要吃大虧的。以后中土世界不僅僅要晉升為地仙星辰,還要最終成為天仙界的一顆星辰。所以我才會這樣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為的就是中土儒道有朝一日能夠與上清學宮一較高下。”
姜雨柔在一個月中已經聽秦楓多次提起過以后要將中土世界變成天仙界星辰的大膽計劃,此時也是見怪不怪了,她笑著說道:“上清學宮之強,在于百家諸子,而不在于儒道,若是如你這般早早未雨綢繆,中土世界晉升天仙界星辰之后,必然不會屈居于上清學宮之下。”
秦楓笑了笑說道:“承你吉言,但愿如此。”
姜雨柔笑道:“話說回來,中土世界就是好啊,我們去講學的時候都座無虛席,人人彬彬有禮,哪里像上清學宮里那樣……”
秦楓笑著打趣道:“哪樣?”
姜雨柔伸出手來,理了理鬢角青絲,她說道:“就是那種,你說錯一句話,就要踩著你的肩膀往上爬的那種,這哪里是教學互長,每一場講學,都好像是辯論文會一樣劍拔弩張。我很不喜歡上清學宮那種模式,所以我才很少出去講學……”
秦楓點了點頭說道:“在焚書之前,中土世界儒道不也跟上清學宮差不多?說到底是焚書之后,儒道式微,各式各樣別有用心的人離開了儒家修煉者的行列,能堅持到今時今日的,都是真正對儒道感興趣,愿意以身奉儒道大興的一批文人。渣滓少了,自然水就干凈了。”
姜雨柔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贊同秦楓的意見:“確實如此,所以我還是更喜歡稷下學宮和大澤圣院一些。若不是長期待在中土對我的修為可能有損,我都不愿意回上清學宮了。”
秦楓知道姜雨柔所說不是一句玩笑話,他正色說道:“等到中土世界成為一顆天仙界星辰的時候,但愿也能夠為天仙界的儒道帶去一縷屬于自己的新風。畢竟……”
秦楓想了想,開口說道:“即便儒家圣人時常能出,但儒家的浩然境強者,已經數千年沒有出過一位了。天仙界最近的一名第四層浩然境強者,居然還是武家的林淵,長此以往,天仙界的儒道式微,只是時間問題了。”
聽到秦楓前瞻的話,姜雨柔也是點頭贊同道:“不只是你,很多上清學宮的遠見之士,都提出過這樣的擔憂。從林淵邁入浩然境之后,就一直都有人在提,只是奈何……言微人輕,或者說是,上清學宮一團亂麻,真正是剪不斷,理還亂。”
秦楓點了點頭,心中突然有了一絲奇特的感悟。
儒道乃是受天道有佑的修煉道路。
難道說,中土世界成為天仙界星辰,冥冥之中便是天仙界的天道用以挽救那方世界儒道的手段嗎?
秦楓想到這里,他搖了搖頭,自嘲說道:“那我豈不是被天仙界的天道利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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