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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記 第四百二十七章 漫起赤火燎天原
第四百二十七章漫起赤火燎天原
封離嬋鳳目一斜,那‘裂頭螟’名頭非同一般,卻又少有能見其真容者。她思及此處忽而就是起了心思,拂塵一擺,大聲道,“云師侄且慢。那天一真水得來不易,怎可輕易用在這些妖蟲身上,平白浪費了。不若先將這妖蟲收了,他日再想過法子將這些惡物煉去。”
她不待云沐陽答話便就皓腕一抬,拿了一個法訣,青冥空葫蘆已是落入懷中,再是起袖一蕩,奪了那瓷瓶過來。少頃才是念動法訣,御使法寶葫蘆卷起風云。
云沐陽見那葫蘆被她拿去,也是不惱,知其打算,只是稽首作禮道,“如此便有勞師伯了。”
封離嬋瞟他一下,輕輕哼了一聲,過得片刻將煙氣收盡,廣袖一搖落在寶船之上,淡聲言道,“云師侄你有什么吩咐盡管道來,如今時辰不多,早日破了這幽氣陣,拿下積玉山,也可還了令諭回山。”
蕭知秋幾人眼見封離嬋收了妖蟲,也是心中一顫,如是這將這妖蟲并著那墮神香煙氣放了出來,不知是何等慘狀。蕭知秋目中冷冷寒光泛起,再是望她一眼就把目光收回。他也隱約知曉封離嬋往事,她原本單名一個嬋字,因夫婿慘死清河劍派門人手中,這才改了名字,其人曾對天起誓,定要覆滅清河劍派重溟宮。少時他又是心中隱隱有了期待,飛翎派受人指使千數載,他再不想世世代代為人刀劍,只想要個自由之身。
這時寶船忽然一震,眾人目光望去卻是百數根水柱搖搖晃晃,猶如大廈傾倒,又如靈鞭化柱竟是朝著寶船不斷抽打下來。那寶船即便是六重法寶一時都是不能忍受,幾位金丹真人紛紛施展神通將那水柱擋下,或是擊散,只是那傷心幽氣卻是不斷飄來,原本為在寶船四周的寶光被這幽氣觸碰,便就是嗤嗤作響,散發出淡淡青煙來。
四水幽氣陣外皇甫六郎口中吐氣,手中葫蘆晃了一晃,也是極為滿意,內中妖蟲乃是山中搜集了數百年才是煉了一百二十九頭,如今都是被他使了出去。心中倒也沒有什么不舍,反而覺得用得恰到好處,只要阻得玄門羽士再是殺上幾人那便是圓滿。他嘿嘿一笑,大聲譏嘲道,“云道人,你想要我項上頭顱卻是難,我這靈蟲滋味可是好受?”
他言罷就是哈哈大笑不止,場上幾位妖王也是點首嬉笑道,“山主這靈蟲豈是好惹?也唯有六郎方能將這些妖蟲降住,卻是有得玄門懼怕,我看稍后恐是也見不得幾位玄門弟子了。”
“不錯,如今已是過得大半時辰,這玄門又怎么能闖過來?俺也是許久不曾吃上玄門修士血肉精氣,如能吃得幾個倒是不虧了。”
皇甫六郎聽的這些言語,更是心中得意,再是思及無眉道人之言心頭無來由燃起一把旺火,他頓覺豪氣涌上識海,大聲道,“云道人,今日我皇甫六郎便要取你項上人頭,祭奠我妖靈山萬千靈眾。”說著就仰天嗷嘯,額頭頓時噼里啪啦作響,便見生出光芒閃閃的鱗片來,兩足一踏腳下妖云滾滾,又有金光灼灼。
無眉道人稍一頷首,嘆氣道,“六郎天賦異稟,便是老祖宗也是多加贊賞,如能安心修煉日后未必沒有成就元嬰之望,只是脾性太也自傲不羈,不服管束,此番聽得玄靈大戰便是打定決心留在此處。如是隨著四郎五郎同去南海,即便此番失利,他年我皇甫一族也定能東山再起。”
“叔父,此事莫要再說,既是他選擇留下,此刻想走也是沒有機會了。”皇甫府主冷哼一聲,就是把目光望去,大聲道,“六郎,速速請了孔真人出來。”
皇甫六郎瞥了一眼,手中法訣一掐,正欲答話,忽而兩目僵直,胸口如遭重錘,就是大聲怒吼道,“好妖道,破我法寶!”語聲回蕩其人已是箭射出去,兩手做法,用力撕開重重幽氣,待是看得封離嬋手中葫蘆頓時大驚,失聲道,“青冥空葫蘆,你怎會有?”
他看到此處,頓時明了緣何突然與裂頭螟失去聯系,原來是被這葫蘆吞了。他看著這葫蘆更是怒火涌上,此物乃是數千年前妖靈靈主在五色天人峽手植,千年生芽蔓,千載花并蒂,春秋又千轉,雙生葫蘆子,一曰青冥空,一名碧陸空,兩相照看,模樣如一,便是其效用也是相差無幾。
數千年來只得了兩只葫蘆,只是當年采摘葫蘆之時,皇甫山主忽而感應天機,有言道,青碧重逢時,山川靈機易,此乃不祥之兆。他聞得此言之后,便欲毀去一只葫蘆,誰知天時驟然變化,那只青冥空葫蘆自行脫落藤蔓,墜去云空不見。皇甫山主直是大嘆,言道因果難逃,他年如是遇著這葫蘆便是他殞命之時。
這冥冥之中天意早定,大能者也不能更改,不過他倒并不畏懼這一日。只是今日見著卻是驟然變色,齜牙咧嘴,拔身飛起一道芒光,便是退了出去,大聲喊道,“阿兄,是那青冥空葫蘆。”
皇甫六郎聽得這名也是面色一改,雙掌一拍,喝道,“歸洞主聽令,倒卷幽氣,伏攝萬靈。”口中一邊說著便是扔了一枚令牌往那四水中去。這令牌一觸水汽,立時引得潮浪翻卷,其威勢絲毫不下于驚濤海嘯。
云沐陽一行人駕馭寶船,他手中指云,電芒閃爍,雷光卷蕩,瞬息之間就是闖出十數里。他再是起了少陽赤真行雷類,傷心幽靈氣被雷光滌蕩,方圓數里之內一片澄凈,任那粗大水柱怪獸撲來,也是雷光劍芒飛去,勢如破竹,幾不可擋。
忽而又是聽得洪水決堤之聲,轟轟隆隆,聲勢宏大,四水河上頓時陰風鼓蕩,幽氣化云,又是憑空生出數百根水柱來。忽而浪潮再起,水浪急攀,轟隆之聲震得山河顫抖。玉浪金追寶船此時就如海中孤舟,被那大浪打來就是要翻覆之感。
馮珩之端坐寶船中忽而寶船震顫,搖晃不已,整個人也是被震得從座上跌落下來,耳中洪浪之聲不絕,他急忙運動玄功,疾步踏出寶船,幾是不敢置信,不由一聲驚呼,“潮浪卷蕩,風云變色。”少頃寶船之中傳來尖銳驚恐叫聲,寶船卻是在浪潮之中不斷翻覆滾蕩,好似滾茶。
其余金丹修士也是神色一凝,紛紛施展法寶神通,少頃便是將那寶船定住。只是巨大浪潮拍來,寶船不住顫抖。這些金丹修士都是目光冷凝,如是此時他們想要遁走那是輕易,只是現下還有門中弟子牽絆。
韋旭面色煞白,先前傷勢仍未好全,此刻目光一掃就是疾色道,“封真人,此番我等若是再不出手,門下數百弟子便就要喪生在此處了。”
“是也,封真人、洛真人乃是一派峰主,經歷千般險隘,云道長畢竟年少經事不足,再是不可猶豫,我等還是出手,不可讓云道長胡來,平白丟了百數人性命。”馮珩之一咬牙,面色抽搐,就是大聲道。
封離嬋冷目一掃,見得祝瑛娘、蕭知秋二人雖是面色沉沉,但卻是眸光略顯焦切,顯然到得如今也是不太相信云沐陽。她柳眉一蹙,定聲道,“諸位稍安,云師侄胸中自有丘壑,貧道卻是信賴他。”其實她說到此處也是心中有些不信,故而言語也是柔軟。
卻聽洛琪琛朗聲大笑道,“激浪幽氣,何來懼他?”他語聲一落一聲清越劍嘯蓋過潮水轟然決堤巨響,便見一道青芒自天橫過,立時斬開一片晴空。只是那晴空只是出現片刻,便又是被幽氣陰云水柱覆蓋。便聽他道,“云師侄,無論你做何等打算,貧道掌中青雨皆是會為你開路。”
“哈哈,師叔厚愛。”這時卻聽得云沐陽朗聲清笑,笑聲響動震得陰云顫抖,旋即便見一點金光自玉浪金追寶船之中射出。初時只是猶如黃豆,片刻卻是吸納火光爍爍,恍如一顆滾動金球直上中天,頓時便有一股灼熱火芒氣息。那金球所過之地一片火息,火浪騰騰,好像置身火海一般,火光耀天映得陰云幽氣一片通紅,半邊云天盡是赤霞漫爛。
幽氣水柱被這火浪一灼,便如烈陽融雪立時消融。只是那火光仍然未有收縮之勢,反而越來越大,倏爾便見云沐陽縱劍而起,卻是四水上空懸掛一輪金陽,烈火洶洶,已是鋪遍半空。那金陽旁側又有一輪虛影,也是發出金火光芒、赤焰霞芒。兩輪金陽現在云空,便是火浪卷蕩。
地上陰氣幽水妖風,天上烈火金陽旋照,那四水幽氣被這金火烈光一照便如水沸,噗噗響動,騰起水氣滿滿,忽而金火更是熾盛,下方四水之中妖獸被這火光撲來頓時就是驚恐嘶吼,紛紛從水柱上跌落下去,那四水浪潮也是就此一摔。
只聽得云中一人引吭高歌,“妖山幽水弄潮起,金陽一點灼神通,漫起赤火燎天原,還復乾坤朗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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