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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記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天一真水化蟲厄
第四百二十六章天一真水化蟲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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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府主也知此時唯有背水一戰,一絲都不可輕懈。那邊無眉道人神色一凜,一步跨到皇甫六郎身側,見他目中又怒光,就是肅容道,“六郎,此事關我積玉山生死安危,絕不可任性,那法寶也要用在刀刃上。”他語氣極是鄭重,道,“玄門羽士多是吸了我妖靈山毒霧瘴氣,你拿了寶物出來若能引得玄門百數修士毒發,我便舍了我這臉面親自去媾儷山求親。”
他目光森寒,見得皇甫六郎目光微微收斂,放出喜色,這才起了法訣往其背后一拍,那根繩索立時飛了出來。皇甫六郎一個鯉魚打挺,拍了拍身上灰塵,就是一把扯了腰間葫蘆,縱身躍起,化一道芒光疾射走。
皇甫六郎直沖上天際,激動喝道,“云沐陽且讓你瞧一瞧我積玉山妙法神通,你若是破了我法術,我這性命與你又有何妨?”他言罷就是口中念念有詞,隨即拔了葫蘆塞,便見葫蘆之中冒出一縷青煙來。鼻子輕輕一嗅,卻是有淡淡香氣入肺腑,少頃直入識海心神,令人一陣眩暈,不能自已。
葫蘆中這物名作‘墮神香’,乃是取自妖靈山中無盡毒霧瘴氣置于幽深斷靈之地熬煉,另外還有一種奇蟲蟲卵煉制而成。這蟲卵名作‘裂頭螟’,乃是妖靈山土生土長的一種妖蟲,棲居于妖靈山深出毒霧瘴氣與靈脈交匯之中,極是難得。
這妖蟲極是厲害可怖,隨靈機霧氣游走,一旦侵入修士體內便可在修士體內寄居下來。天長日久便依靠修士體內一股靈機毒霧生存,逐漸可以侵蝕修士經脈肺腑,暗藏積累,到得半年之后修士一身精血都會被吸食干凈,這些妖蟲再是破體而出。便是金丹修士一個不慎,被這妖蟲侵入體內也是幾乎無藥可解。
如若半柱香內這些妖蟲不能尋到新的寄主,這些妖蟲就陷入睡眠,重新化為一顆蟲卵,直至再次尋到寄主。故而千數年前時常有邪道妖人到得妖靈山來拘捕這些妖蟲,只是皆是被這妖蟲吞食,久而久之也就無有外人敢來拘拿。
除此之外,若是早先有修士吐納了妖靈山山中毒霧瘴氣,不能及時去除,再是撞見這妖蟲便會立時中招,能在數日時間內吞食修士精血真元。這墮神香中便是煉了山中毒霧瘴氣,一旦發出,這些妖蟲蟲卵便能夠立時侵入修士五臟六腑之中,不用半日修士便會被奪了神智,只剩一個軀殼血肉。
這奇蟲厲害非常,行游隨風,又是能夠身化虛無,不過也不是毫無缺點。一則便是繁衍不易,需得百年方能以一化三,其間不知要吸食多少精氣。二則這妖蟲也是需得修行,修到高深境界也能化人,可是其修行途中若是吸食或是沾染了‘天一真水’,那便功行盡散,軀體破裂。
不過這‘天一真水’乃是天地間的一樁奇物,尋常都是不能見,故而想要除了這妖蟲著實不易。
皇甫六郎稍一提氣,葫蘆之中那一縷青煙漸漸凝聚成一團數丈大的云氣,看著陰沉如水。他雙目蹦出一點精光,隨即就是起指一點云團,那云團頓時便就分出數條光線來,向著四水幽氣陣中呼呼飄了出去。
皇甫府主面上厲色隱現,再是取了一只陶罐出來,起指伸入內中,少頃夾出兩只背生彩文、足如雪玉的蜘蛛來。這蜘蛛乃是萃影無絲,看其模樣竟然也是修成妖丹之輩,只是受困于先天,尚不能化就人形。他做罷此事,袖袍再是一抖,陶罐已是飛了出去。
那兩只萃影無絲已是爬了出來,身子一抖就是變作五尺大。再看其模樣竟是生出人面,甚是猙獰可怖。忽而兩只蜘蛛吐出一根白絲,將那陶罐捉來稍一傾倒,便見內中有成千上萬只形體各異的彩蛛爬出來。少時,就是凝出一張大網掛在青天,倏爾又是隱去不見。
四水幽氣陣中,寶船飛撞,浪潮都是被寶船光芒壓了下去。無數水柱包裹著重重幽氣不斷擊打著寶船,寶船也是微微震晃。不過云沐陽卻仍然使面色從容自若,絲毫不為所動。
蕭知秋、祝瑛娘、洛琪琛、封離嬋四人出了寶船,把目望去,茫茫白霧,一片幽深。千百怪獸撲來,洛琪琛起指一彈一道劍光射出,哧啦一聲斬斷水光,刮起一陣血腥氣。
封離嬋這時卻是拿出一只葫蘆來,正是當年霧漓谷之戰那墨寮送來的青冥空葫蘆。如是皇甫府主見得此物定會驚訝,蓋因那皇甫六郎手中的葫蘆也是一般之物。但見她皓腕一抬,玉手捏住拂塵輕輕一刷,就是卷起一股氣浪,收了許些傷心幽靈氣入內。
這是祝瑛娘已是有了些許質疑,若是云沐陽半日不能破開四水幽氣,那便要等到三日之后。只是如此不定壞了昆侖道宮令諭,云沐陽雖是有言在先,一人擔責,可是數派同出,此事斷斷做不來。可是若是此時不加以勸阻,到時如是妖族強援到此,玄門兵敗,那到得昆侖面前便無可辯駁,舉派皆要受責。
她鳳目往外一看,稍稍一想,不由出言道,“云道長,我等不過只有三個時辰,如今一個時辰過去,還未闖出四水。奴家雖是本領不濟,可是愿意前往探路試陣。”她此言說得極是動聽,此時只要請命云沐陽絕然不會令她試陣,否則平白丟了門宗臉皮。
云沐陽面上淡然,微微一禮,道,“祝道友少待,若要闖過四水幽氣陣不是難事,只是現下還不是時機。”他稍稍一頓,道,“那妖王與我賭斗,必是破釜沉舟之舉,貧道也欲逼出他所有手段來。”
祝瑛娘聽了片刻螓首微微一滴,云沐陽說得輕巧,可是她卻不是這樣想。她微微一禮,也不再多言。
云沐陽目光淡淡一掃,知其意卻是不辯解。忽而見四水幽氣之中飛來幾道煙光,他定神一看,便就拿了一道煙氣過來。那煙氣在他掌中卻是不斷蠕動,手掌之中有一種麻癢之感,好似有小蟲鉆入。他微微一捏掌,手中頓時有一道火光閃起,將那煙光焚去。然而煙光散盡,掌中仍有數只米粒大小的蟲卵在他掌中蠕動,似乎要往他手中鉆去。
封離嬋等人也是見著這等景狀,初時還不在意,可是見著烈火焚燒仍是不能將其滅亡,當即便是把目看去。
“這是何物?”祝瑛娘檀口大張,隨即卻是一個激靈,失聲道,“此蟲莫不是那‘裂頭螟’?”
幾人聽著這怪名都是望去,那祝瑛娘卻是驚呼嘆道,“不想積玉山竟然能夠收取了這等妖蟲來,如此眾位門下弟子就是不能渡河了。”
幾人聞言立時發問,待聽得此蟲厲害之后都是凝神沉思。洛琪琛一瞥云沐陽掌中蟲卵,頓時目中劍氣流溢,倏爾卻道,“門下弟子甚縱,安危為上,貧道愿縱劍前去破了四水幽氣真,斬了那妖王頭顱來。”他說得豪氣盈胸,目中劍氣四溢,身周鼓起一股澎湃劍浪,旁側之人被這劍浪沖來都是不由往后一退。
“無論如何也要闖過此處。”封離嬋目中精芒閃閃,神情堅定不可移。她冷目環顧,那淡淡煙氣已是漸漸圍了上來,圍繞著玉浪金追寶船漸漸逼近。寶船也是寶光一閃,就是將那些煙氣彈了出去。
云沐陽神色微微一凝,淡聲道,“師叔師伯,少等片刻,這妖蟲雖是猖獗可怖,可是也不是全然沒有制它法門。”
“師侄既然有了法門,還不快快說來,平白讓我等動氣?”封離嬋嗔了一句,隨即卻是厲聲道,“快快說來,你有甚么法子,如是不能卻是不可讓門下弟子白白填了性命。”
“還請師伯將青冥空葫蘆借與師侄一用。”云沐陽微微一禮,就是言道。
“這有何難?”封離嬋將葫蘆就是扔了與他,道,“快快收了這些怪蟲。”
云沐陽拿了葫蘆,蕭知秋、祝瑛娘都是不住打量他,看他有何法門。少頃卻見他起指敲了一敲葫蘆,頓時響起悶聲。又見他自腰間拿了一只瓷瓶出來,取開瓶塞,頓時聞得一陣濃郁芳香,卻是濃而不膩,清心怡神。
“天一真水?”封離嬋目中一顫滿是不敢相信,可是此物近在眼前,她急忙奪來一看,就是訝異道,“果然是這寶物,你怎會有?”她說完又覺有些失態,便將瓷瓶還了與他。
“師伯少待,此事容師侄稍后稟明師伯。”云沐陽作禮,將瓷瓶之中天一真水滴入葫蘆之中。封離嬋見得此狀更是訝然,此物之珍貴遠在那冥靈之水之上,得了此物相助,她功行卻是更趨圓滿,即便是云沐陽有此物相助也能增益功行,不向云沐陽卻是愿意將此物送與她。
云沐陽面上含笑,把葫蘆一拋,那葫蘆就是飛了出去,聽得叮咚聲響如若泉鳴,煞是悅耳,倏爾卻是卷起一道風云,那些煙氣竟是被葫蘆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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