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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 12.面具(三)
屋主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正從小女孩向姑娘轉變的階段,胸部的隆起和同齡人相比有些不足,圓臉,和肥胖無緣,應該算身體成長后卻把童稚的輪廓遺留在臉上的娃娃臉典范。略粗的眉毛強化了此種映像,鼻翼相比母親和布倫希爾較矮,鼻梁和眼窩之間點綴著紅色雀斑——這一點也成為可愛拼圖中獨具特點的一片。
簡直就像食草的小獸,具體像那種去說不上來。反正不是兔子——親眼見識過那種食草獸四腳朝天裝死,一腳踹死個撲下來的白頭鷹。父親帶著他第一次出門時還見到危險種黑焰兔拖著一只白頭鷹到一頭死去的毛熊身邊燒掉的景象。還有將其用來形容所謂人畜無害的精靈后,羅蘭再也不相信兔子了。那種賣萌的生物到底哪里人畜無害、純潔無辜了?
對全世界的精靈和兔子發動回避不能的全方位各種中箭、躺槍、地圖炮廣義攻擊后,羅蘭不再糾結兔子是否真的人畜無害這種和眼前現實偏離的問題,盲眼少女已經拎著水桶走到床前,摸索著將毯子拉上遮蓋住羅蘭的肩膀,然后撿起地上沾了灰塵碎屑的白布,在水桶中搓洗后重新敷上羅蘭的額頭。
“你那時候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真把我嚇壞了呢。”
或許,這不過是畏懼死亡的盲眼少女回避心靈傷害發作而采取的行動。以及被男孩脆弱易碎的樣子激發朦朧的母性,想對這只交談了兩三句話,隨后救災自己面前哭鼻子昏過去的外地男孩伸出援手。
當時。男孩哭得非常傷心,好像是被父母拋棄了,仿佛受到了無法承受的傷害后除了哭泣什么也干不了的幼小脆弱的摸樣讓萊樂可想為他做些什么。
力所能及的幫助——萊樂可摸索著將羅蘭和行囊帶進了父親再三叮囑不能讓男人。尤其是外面來的男人踏足半步的磨坊第二層——萊樂可的房間。
母神教導我們要即時行善,行善乃是洗凈原罪的課業。
虔誠的年輕教徒叨念著聽來的教義圣言,為了說服自己或者不在家里的父親一般,把羅蘭放上床的時候,萊樂可在嘮嘮叨叨的心里加上一條理由。
我是讓男孩進來,男孩不是男人,就是母神也會這么說吧?
不管有沒有誰聽見,萊樂可這么說了,也信了。然后全神貫注地照料起暈厥的羅蘭。
“你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
男孩已經醒來,從之前的對話接觸中萊樂可察覺到對方身上可能發生了什么不幸的變故。極有可能和父母親人有關,于是提問只涉及最基本的名字、住址等基本信息。
“羅……羅蘭,我是羅蘭.達爾克,從……博德村來的。”
長達一整天的沉睡過程中不曾攝入水分,干涸的喉嚨榨出沙啞的嘶鳴。如果不是萊樂可發達敏銳的聽覺,很可能會錯過虛弱無力的呢喃。
省起自己的疏失,萊樂可急忙扶著羅蘭從床上坐起,匆匆走向下一秒可能就要散架撲街、疑似桌子的家具,端起缺邊陶碗,搭上火熱的面孔送至手感粗糙的唇邊。慢慢喂羅蘭喝下沉淀了大半天的涼水。
無論再怎樣用其它感覺來彌補視力的缺失,一些高危工作依然是萊樂可不被允許接觸的禁區。用火也是其中之一,僅次于爬上風車高處。明白看不見有多不方便的少女從未如今天這般嘆息哀怨的感觸,一碗熱水也無法遞上——這就是樂觀面對世界的失明少女所無法突破的天花板。
“羅蘭……羅蘭,這名字——”
像女孩的名字。
不少聽到自己名字的人都這么說,名字的特色是羅蘭眾多的小小煩惱之一,以往總會引起他的不快,經歷過巨變之后,這小小的刺也變得無足輕重,沒什么感覺了。
“真是可愛啊,是個好名字,我是萊樂可!歡迎到我家來!”
未等羅蘭從意想外的回答中反應過來,盲眼少女的表情一下子亮起來,大大張開了臂膀。
咦——
回過神來的時候,柔軟的黑暗包裹住羅蘭,彈性有溫暖的觸感十分熟悉,從母親那里、帕蒂修女那里、還有……布倫希爾那里都曾獲得過充滿暖意和無私的懷抱,不過和母親身上的葡萄酒香,修女衣服上的藥水氣味、布倫希爾的發甜汗味都不一樣,從sāo動鼻翼的開叉枯燥發絲上嗅到的,是陽光下甘草的清新氣味。
聯想到布倫希爾最后從馬車里探出來的擔憂掛念面孔,心底發虛的羅蘭冷不丁抽了一下。
布倫希爾也是從痛失親人的悲傷中走過來的,別以為只有你自己可憐。
她的做法笨了點,但的的確確是替你著想的。
訕笑的聲音在腦袋里不斷發出輕蔑貶低的語句段落,看不見的黑暗中,李林仿佛佇立其中,審視著眷戀被女性擁抱的自己,嘲弄的嘴角正不斷放大——
李林的監控手段從未被對間諜技術一無所知的羅蘭察覺到過,他也不曾考慮運用cāo作系術式在羅蘭的精神上留下可介入的后門,羅蘭腦內重復著那些指責話語的不是李林,會苛責羅蘭的,只有……
你才不是母親!我討厭你!!
失去控制的咆哮自小孩口中發出,精靈隱蔽起受傷和失落的僵硬破碎笑臉再度浮現眼前。
此時此刻感受著相近的溫柔,經歷生存的艱辛困苦后的冷靜心靈退后一步,以較之前寬闊理性的視野審視那一時沖動的情形,察覺自己的任性傷害了想要對自己付出溫暖和關愛的布倫希爾,后悔、羞澀、害臊——各種情感和理性組成名為良心的評論者,用李林鞭笞、嘲弄的聲音和論據苛責羅蘭的心靈。
一邊接受無私的溫暖擁抱,一邊反復承受布倫希爾的善意表達和良心苛責的雙重煎熬。本性純良、總能為他人著想的羅蘭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繼續對話,迷戀和猶疑之間,時間不做任何停留,冉冉從相擁的兩人身邊流走。
咕嚕嚕嚕嚕——
不管多么依戀被抱緊的安心感覺,或者怎樣糾結自己的任性行為和無從處理的立場對立。肚子餓了的話,依舊會不爭氣的發出讓人尷尬害臊的抗議。
羅蘭近乎哭喪般的皺起臉,萊樂可火急火燎的站起身子,冒冒失失的嘟囔著“哎呀、哎呀,又忘了”,搖搖晃晃的跑開了。
“上校,現在不是可以悠閑喝茶欣賞的時間,請您下令進行回收作戰吧。”
“請上校下達MDS使用許可。”
最近頗有些不對盤的兩名精靈軍官,一起向他們的最高長官呈上急迫的請求。嚴峻,還有一點焦慮的面孔猶如大戰在即前的緊張。
“情況沒有糟糕到必須使用武力的程度,現在看著就好。”
唇線微彎,李林似乎未曾意識到事態嚴重性,輕飄飄的話語送出。
他的部下們可做不到同等鎮定輕松,臉孔漲得通紅,腦袋里完全是處于高壓鍋爐爆炸的狀態之下。各種各樣的補救計劃、封口措施被不斷制定、規劃,又被推倒。超高速重復使用思考回路積累下來的壓力幾乎把他們逼瘋。
未來的軍隊骨干、預定中的總參謀部成員們對羅蘭7天野外生活的的預測之中,并不存在當羅蘭遇上人類的狀況,也沒有相關的對應預案。
不是說這些總參候補疏忽輕慢導致眼前出現狀況時除了著急上火和卷袖子準備采取極端措施之外什么也干不了,實在是狀況發生的概率比一個傻呼呼的賭棍拿著一個銅子兒鉆進賭場,第二天早上腰纏萬貫出來的可能性還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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