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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龍吟前傳 四百七十章 太乙之爭
昨晚被月霜用膝蓋頂那一下,正撞到要害。程宗揚沒好氣地把她交給小紫,自己咬牙切齒地靜心養傷。這會兒休養得差不多了,又得知泉玉姬抓到元行健,才趕到晴州監牢。
看到泉玉姬手握紙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紀錄口供,程宗揚氣就不打一處來。說到底,如果不是泉賤人見死不救,自己也不會挨這一下。吃了這么大一個虧,自己終於弄明白了,對於這種賤人,善意和寬容只會被當成軟弱無能,只有讓她認清現實,她才會甘之若飴。
泉玉姬正伏案筆錄,身體忽然一顫,那只包裹在捕快勁裝下的圓臀像被人打了一掌似的猛然抬起,哆嗦了幾下。她連忙回過頭,程宗揚大模大樣地坐在藤椅上,兩腿分開,朝她勾了勾手指。
泉玉姬冷漠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妖媚,她放下紙筆,起身想走過去,腹部卻像挨了一拳,彎腰跪倒在地。
程宗揚收回真氣,懶洋洋說道:「往後你在我面前只有兩種姿勢,跪著或躺著,除非老爺想站著用你,你才能站起來,明白了嗎?」
「湊啊喲!」泉玉姬手腳并用地爬到主人面前。
程宗揚毫不客氣地抓住她的秀發,把她漂亮的面孔按在自己腿間。
元行健睜大眼睛,看著那個神情凜然的女捕快忽然間像換了一個人。
程宗揚道:「說吧,姓藺的在什么地方?」
元行健臉色時青時白,那女捕快的身手自己見過,比自己高了一籌不止,可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卻像個玩物一樣。這個姓程的年輕人到底有著何等驚人的藝業,那就不好說了。再想到在紫溪時,他手下那個武二郎,元行健立刻判斷出局勢。
「在上清閣!」元行健心一橫道:「藺教御受了傷,到現在還起不身。你要想對付他,我可以帶路!」
太乙真宗的內斗已經白熱化了,勾結外人對付同門連這種事都干得出來,程宗揚對太乙真宗的未來越來越不看好。
「太乙真宗也是名門正派,怎么連你這樣的土匪也收了進來?」
元行健折斷的手指垂在枷上,一邊咬牙吸著涼氣,一邊道:「林教御有些事不方便做,才招攬小的。」
「什么事他不方便做?」
「……林教御在外面有些生意,要人打理。」
「什么生意?」
「有幾家當鋪,」元行健忍痛道:「平時也放些高利貸。」
太乙真宗堂堂教御居然私下放高利貸?林之瀾有那么愛錢嗎?他要那么多錢干嗎?
「他沒來晴州?」
「林教御在龍池,十幾年來從沒有下過山。」
「掌教王真人的弟子大都在左武軍,太乙真宗現在最強的是哪一支?」
「論人數,林教御的門人最多,不過藺教御和商教御加起來也不比他少。」
「卓婊子呢?」
元行健怔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說的是卓云君,「卓教御門人不多,但幾個女道觀都是她執掌。」
「夙未央呢?他偏向誰?」
「夙教御性子古怪得很,自己去了塞外,說要依照掌教真人的遺命來擁立新任掌教。」
王哲在草原尸骨無存,夙未央的表態分明是兩邊都不幫。藺采泉、商樂軒看來已經聯手,一同對付林之瀾。林之瀾不分好壞召集這么多門人,多半也為這一天準備的。
見程宗揚沒有反應,元行健勉強擠出笑容,奉承道:「程公子好手段!這女人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扮起捕頭來也似模似樣,在公子面前卻這么服貼,佩服佩服!」
程宗揚大笑道:「什么扮的!這可是如假包換的六扇門捕頭!」
元行健張大嘴巴,那張兇獰的面孔看起來又呆又傻。
「看不出來吧?這婊子就是個賤貨!」程宗揚握住泉玉姬的頭發,將她的面孔拉起來,「是不是?」
「內也!」泉玉姬用新羅語應道。
程宗揚笑道:「元兄眼睛瞪這么大,想不想看看這個六扇門女捕頭?」
元行健強笑道:「不敢不敢!」
「這有什么不敢的?」
泉玉姬心頭一陣戰栗,她當然知道昨晚自己在主人的危難關頭見死不救,已經形同背叛,但一直心存僥幸,覺得這位主人其實為人溫和,不會給自己什么懲罰。可程宗揚已經打定主意,給猴子一條項鏈,不如給它一頓鞭子,讓它知道背叛要吃的苦頭。
元行健咽了口吐沫,賣力地拍著馬屁,嘴上奉承道:「恭喜程爺!程爺好艷福!這位捕頭一看就是個能生會養的!什么時候程爺辦喜事,娶她過門,小的少不得要討杯喜酒喝喝!」
他心里打著主意,只要程宗揚一高興,答應下來,自己這條命就算保住了。
沒想到程宗揚哈哈大笑,「娶她過門?哈哈!」
元行健連忙改口,「這賤人一看就是個又騷又浪的下流貨,千人騎萬人壓,怎么配得上程爺?」
程宗揚笑道:「說得好,該上路了。」
忽然間,一片濃稠的鮮血猛然飛起,雨點般潑了泉玉姬一身。
「哦泥!」泉玉姬尖叫出聲。
程宗揚收回沾血的手掌,額角太陽穴的傷痕微微跳動,一股寒意流入體內。
那股熟悉的惡心感再次泛起,直到死亡的氣息完全融入丹田,渾身血脈都賁張勃發,心頭奔騰著殺戮的欲望。
光線漸漸暗了下去,不知過了多久,程宗揚直起腰,「去告訴仙姬,東瀛來的飛鳥上忍邀她明天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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