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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最風流 8 邯鄲陌上九月秋(八)
荀貞出言招攬,卻正如他之所料,趙云盡管年少,卻是個有主見的人,穩重謹慎,與荀貞只是初見,還不了解荀貞,豈肯就應其召?
趙云心道:“原來荀君是因為聽了黃巾俘虜的話,所以特地來真定見我。潁陰荀氏是豫州名族,我聞名久矣,今見荀君,確實英武不凡,專程造訪,更見折節下士。”荀貞自見到他后,不因為他年少而輕視他,舉止有禮、言必稱君,給了他很大的尊重,趙云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自己只是在真定、常山有些名氣,被荀貞這樣的折節下交,很感動,不過依然婉言拒絕。
他說道:“君不辭道遠,專程前來見我,這份厚愛讓我非常感動,只是我的學業尚未完成,恐怕不能離家遠行,并且我只是個野澤小子,只有斗筲之才,縱然從君前去,大約也幫不上什么忙。君從皇甫將軍轉戰數州,戰無不勝,可見英武,不以云年少無知,遠道而來,可見好賢,英武足可以討賊,好賢足以安民,君此去趙國,必能再立功勛。”
年紀雖少,話說得很有條理,先感謝了荀貞的厚愛,再婉言相拒,最后預祝荀貞再立功勛。
這讓荀貞越發喜愛他了,心道:“年紀輕輕就這樣出色,再過幾年還能了得?”
來之前荀貞是把趙云當作武將來看待的,來之后,經過這短暫的接觸,已不再單純以武將來視趙云了,和辛璦等一樣,更多的把趙云看做了儒生士子,他心道:“我帳下有見識的儒生不多,李博、史諾,常人之才,平時做些案牘可以,重要的事情實在不放心交給他們去辦,宣康淳樸可愛,雖有潛質,尚未長成,眼下亦不能大用,能用者唯公達、志才兩人而已,如能得趙云足可為我一大臂助。”
他的官兒越做越大,需要用人的地方越來越多,先前為郡督郵時他還不覺得,到被皇甫嵩擢為司馬,統帶數千人征戰時就已覺得帳下可用之人太少,使他不得不事必躬親,許多事都得他親自去做,現如今他又被擢為趙國中尉,負責一國五城的軍事,更覺囊中可用之人太少,有捉襟見肘之感,趙云若只是個武夫,那么他倒還不會這般急切地想招攬到他,關鍵是趙云除了勇武,亦有才干,足可以托付大事,如果能招攬到麾下,確實足可為一大臂助。
話說回來,荀貞也早知不可能會很容易地就把趙云招攬到麾下,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因聞了趙云的婉拒,卻也并不失望,哈哈一笑,說道:“承君吉言,我要是能在趙國立下功勛,必不會忘了感謝君。”既然趙云婉拒,他也不再多說,指著梨樹,笑道,“君家梨樹結果累累,好生喜人,說了半天話,卻是有些口渴了,不知能否討兩個君家的梨吃?”
趙云原以為在聽到拒絕后荀貞會動怒,卻不料他行若無事,依舊談笑親切,不覺心道:“荀君戰功赫赫,威震黃巾,身為比二千石的大吏,不驕不傲,屈己下人,輕騎簡從,不辭路遠,親登我家門來招攬我,被我的拒絕后卻竟毫不動氣,談笑自如,此人器量雅偉。”起身笑道,“未能奉水捧果,卻是云失禮了。”叫嚴猛搬了個梯子過來,支在樹上,爬上去,摘了些梨果下來,用井水洗濯干凈,放在盤上,奉到荀貞等人席前,請他們品嘗解渴。
黃梨多/汁水,為避免汁水沾到衣上,荀貞、荀攸、宣康都是小口吃,辛璦卻毫不在乎,坐將起來,拿著梨,大口咬嚼。他相貌秀美,吃梨的模樣卻和粗猛魁梧的典韋一般無二,引得嚴猛連連注目。趙云恪守禮節,雖也驚奇辛璦的吃相,卻不多看,待荀貞吃完了一個梨、洗過了手,他開口說道:“君如想招攬能人才士,云倒是有一人推薦。”
“噢?誰人也?”
“此人復姓夏侯,單名一個蘭字,與云是鄉里人,家傳律法,明於法律。”
“夏侯蘭?”荀貞轉目嚴猛。
嚴猛說道:“沒錯,就是鄉里溪邊射箭的那人。”
趙云問道:“君已見過夏侯蘭了?”
荀貞心道:“我記得《演義》上說這夏侯蘭是給曹操背劍的小將,卻怎么在趙云的嘴里,他明於法律?”他不是懷疑趙云,而是懷疑自己記錯了,又或者可能是《演義》里寫得不對。他說道:“來的路上剛好見有數人在鄉里外的溪邊柳下射箭,有一人連珠三箭,於五十步外悉中靶的,箭術精良,叔業以為是你,小熊說他是夏侯蘭。”
“君既已見過夏侯蘭,那就應該已經略知其能了。”
荀貞笑道:“君言他家傳律法,那么不知他的家學較之他的箭術,孰優孰劣?”
荀貞帳下各樣的人才都缺,唯獨懂律法的人不缺。宣康、李博、史諾等人的老師西鄉三老宣博年輕時在陽翟郭氏門下學過律法,后來還做過潁陰縣的決曹史,“主罪法事”,平了不少冤案,為縣鄉稱頌,老師精通律法,學生自也不差,宣康等人皆通法律。
趙云答道:“夏侯蘭的箭術不如他的家學。”
聽趙云這么一說,荀貞重視起來,連珠箭已屬難得,這樣優秀的箭術卻還不如他的家學,那這夏侯蘭是個人才啊。他說道:“君能否為我引見?”兩漢交友的正常程序是:兩個從未見面的人如想結成朋友,必須得有一個同時認識他們兩人的人給他們彼此介紹,這才不失禮節。嚴格來說,荀貞貿然登趙云之門已屬失禮,不過他是“尊長”,這么做卻又叫禮賢下士了。
趙云自無不允。
結識夏侯蘭的過程很順利,招攬夏侯蘭的過程也很順利。一聽招攬自己的人是新任趙國中尉的荀貞,夏侯蘭幾乎沒怎么考慮就同意了。來一趟常山,沒有招攬到趙云,卻得了“明於法律”的夏侯蘭,卻也總算是沒有空跑一趟。
荀貞新拜趙國中尉,不可在常山久停,當晚在趙云家中住了一宿,次日便告辭離去。夏侯蘭從行。趙云、嚴猛把荀貞等一直送出縣界,目送他們策馬遠去,這才轉回。
路上,嚴猛不解地問趙云:“阿兄,荀君前麾眾擊黃巾,威名赫赫,他帳下的辛璦追斬張角,無人不曉,現為比二千石,青綬銀印,年方二十余,已是一國中尉,他延請你,你為何拒絕?”
“庸人為君,賢士不應其召,明君在位,賢士不召而至。為什么?在明君門下為吏可以施展才干,在昏主門下為吏或招致自身之危,或抑郁受屈,即便掛印而去,也會被天下笑話。從前郅惲為歐陽歙的功曹,因為勸諫不聽,遂稱病自退,盡管自退,然而卻胸懷難展,抑郁慨嘆。臣吏擇君就好像田野擇天一樣,天時若好則四野豐收,天時不好則谷粒無收,怎能不慎?荀君以高位臨我柴門,固然禮賢下士,但我還不知道他的本性怎樣,所以婉拒了他。”
迎面秋風疾,荀貞遍體生涼,收回了心神,不再去回憶來趙國前的那些事。
那天他離開真定后,路上不停,次日傍晚到了趙國境內,與戲志才、許仲等會合,打出旗號,徑至邯鄲。入了城,先拜見過趙王劉豫、趙傅黃宗和趙相劉衡,繼而再又見過郎中令、仆、長史、治書等國中的諸多官吏,然后便就算正式上任了。
上任至今十余日,除了與王國官吏的應酬外,他把大部分的時間放在了熟悉郡兵和地方上,在荀攸、戲志才、辛璦等的幫助下,如今已經把郡兵和地方上吏民的情況大致摸清,忙了十幾天沒出過城,今天重陽,忙里偷閑,乃帶著諸人出來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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