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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最風流 145 檄任荀衍屯田將
荀貞說道:“表舉祭酒公為河南尹?”
荀彧說道:“正是。阿兄,彧以為現下表舉張公為河南尹,正當其時也。”
荀貞問道:“文若,此話怎講?卿細說來。”
荀彧應了聲是,回答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畢竟只有名正,才能言順。若只是代表阿兄,聯絡冀州、朝中士人的話,阿兄府中有許多高士可用,而前時阿兄不用別人,卻獨勞祭酒公赴洛,那個時候,彧斗膽猜量,阿兄或許是已有將來表祭酒為河南尹的打算了。”
荀貞不瞞荀彧、陳群,說道:“不錯,那時我已有此意。”頓了下,撫頷下短髭,說道,“河南尹對咱們下一步的謀劃關系重大,咱們不能只有軍事上的事實占據,政治上也得把它拿在手中!別的且先不提,就比如祭酒公在與我來書中所提到的屯田,以及洛陽殘破,該如何安撫百姓、穩定地方等等,也只有政治上掌握了河南尹,才能順利展開,所以,換掉駱業,勢在必行。只不過,我請祭酒公去河南尹的時候,機會還不成熟,所以我先表了他為中郎將。”
荀彧說道:“阿兄說的機會還不成熟,彧之拙見,阿兄講的應當是兩方面吧?”
“哦?哪兩方面?你說來我聽聽。”
荀彧說道:“徐將軍部剛入駐洛陽,后續援兵未至,我軍的兵力尚且不足,此一方面也;駱業的河南尹得自詔命,又無錯處,不好無故而奪之,此二方面也。”
荀貞顧視陳群,指著荀彧,笑道:“文若知我!”
荀彧說的半點不錯,這兩點正便是荀貞之前的顧慮。
荀彧說道:“阿兄,彧之愚見,現在時機成熟了。”
荀貞沉吟說道:“祭酒公才到洛陽,還不到半個月啊,時機成熟了么?”
荀彧捉羽扇置膝上,娓娓而談,說道:“阿兄前時所憂時機不成熟的這兩方面,簡言之,軍、政二面也。軍事上,隨著云長、伯平、公道、陳午諸將率部至洛,徐將軍部現已得到充實;并及阿兄遣派的第二批后援,也已然出發,正在趕往洛陽的路上,等他們到后,我軍在河南尹的兵馬會越充足,又倚陳留、潁川兩郡為后方,我軍在河南尹的軍事控制就會比較穩固了。
“政治上,河南主簿任峻已經投附阿兄,主簿者,長吏之心腹臣也,任峻既投,可以料見河南尹的其余吏員,……任峻家是河南右姓,以及河南尹的郡縣士族、豪強,對阿兄必都會是擁戴的。
“也就是說,阿兄在此軍政兩面的擔憂都已不復再存,故彧以為,時機已經成熟。阿兄,既然時機成熟了,那何不就趁徐將軍剿滅張白騎、大敗張揚的這兩場大勝之威,和駱業潛通張濟,是為通賊,阿兄可以順理成章地彈劾他的機會,改而表舉祭酒公為河南尹?”
荀貞說道:“通賊?”
李傕、郭汜、樊稠裹挾天子,他們的官職也好、權力也好,荀貞是概不承認,斥彼輩為賊的。則張濟和李傕、郭汜、樊稠一黨,不也就是賊了么?
說來駱業和張濟是“同一方”的關系,兩人都是長安朝廷的臣子,可換個角度,駱業的任命得自天子,但他與裹挾天子的國賊通消息,還真就是“通賊”了。
陳群拍手說道:“文若此言有理!”
荀貞問道:“長文,你贊成么?”
陳群說道:“只要是痛恨李傕、郭汜諸賊的,他們就都會贊成!”
荀貞做出決定,說道:“也罷,文若這么一說,時機確是比較成熟了。文若,就按你所言,你等下叫陳儀起草一道表舉祭酒公為河南尹的上書,寫完后,拿來我看,落了印,便送長安。”
荀彧應諾。
荀貞又吩咐說道:“你先給祭酒公去一封書,把此事告知與他,讓他提前有個準備,可別叫駱業帶著河南尹的印綬跑了!并告訴他,河南尹此地干系重要,他越早就任越好,不必等上書長安的使者到長安,到洛陽時,他就可走馬上任,接替駱業,做這個河南尹了。”
荀彧笑道:“是。”遲疑稍頃,問荀貞,說道,“阿兄,駱業如是不跑,表舉了祭酒公為河南尹后,該怎么安置他?”
“這個駱業,我與他并不相識,然我聽說他到任河南尹后,卻是竭盡其能,賑濟百姓,開墾荒田,只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被董卓一亂,洛陽元氣大損,他也沒有辦法做得更好,但不管怎么說,他也算是個肯干事的,非浮夸清談之輩也。……可惜。”
荀彧問道:“阿兄,可惜什么?”
“可惜你我都與他沒有交往,他與駱俊且非同族,我怕是招攬他不得。河南尹,他當然是留不得了,這樣吧,他若愿還長安,就由他還去;他若想還鄉,就叫徐榮派兵送他還鄉。”
荀貞提及的“駱俊”,便是故陳國相駱俊。駱俊死后,其妻回鄉不得,現在郯縣居住,荀貞偶爾會去看她——駱俊死時,其妻已經懷孕,孩子已然出生,一歲多了。跟著駱妻在郯的,還有幾個駱俊的族人。卻駱俊、駱業雖然同姓,家鄉不同。駱俊是會稽人,駱業是魏郡內黃人。朝廷任駱業為河南尹,一個原因就是魏郡離河南尹不遠,只隔著河內郡,駱業熟悉當地的人物風俗。駱姓發源於春秋時期的古齊國,后江南也有了此姓,有言是從齊地遷來的,齊太公之后,有言是出自越王勾踐之后,是為駱俊其族。總之,駱姓盡管罕見,駱俊、駱業非是同宗。因此荀貞也就沒辦法用居住在郯的那幾個駱俊族人,用他們同族的關系來招攬他。
定下了表舉張纮為河南尹,下一步要不但從軍事上占領河南尹,政治上也要把河南尹真正的納入到徐州控下這件大事,荀貞等便不再就此多說。
荀貞再次看了看張纮的來書,重新將話頭拉回到了屯田上,說道:“祭酒公建議在河南尹屯田,卿二人都有何高見?”
陳群說道:“若在河南尹屯田,以群之拙見,有利有弊。”
荀貞說道:“利是什么,弊是什么?”
陳群說道:“利處是,可以減輕潁川、豫州和將來陳留給河南尹的軍糧供給之負擔,有助我軍的長期駐扎;弊處是,如明公預料,李傕、袁本初必會與明公爭河南尹,如果我軍有個閃失,萬一不能把洛陽守住,不得不暫時撤還潁川,那么屯田,就不免最終落為給別人做嫁衣。”
“文若,你以為呢?”
荀彧說道:“長文所言甚是,屯田在洛,有利有弊,然以彧之見,文若所言之弊,實正必須屯田之因。”
“哦?”
荀彧說道:“要想守住洛陽,糧秣至關重要,然如只靠潁川等地供應糧秣,短期尚可,若是長期,潁川等地勢必難以負擔,這也就是說,要想保證糧秣供應,進而保住洛陽不失,除了屯田以外,別無它法!”
荀貞明白了荀彧的意思,荀彧這是在說,陳群把因果顛倒了。陳群把“萬一守不住洛陽”做了“屯田最終落為給別人做嫁衣”的因,而實際上,“屯田”才是“守住洛陽”的因。
卻是說了,陳群、荀彧都說只靠潁川等地,是難以給洛陽的駐軍提供足夠的糧食的,這是不是有點奇怪?陳留是民口繁多的大郡,包括了潁川在內的豫州民口更多,難道卻供應不起一個在洛陽的駐軍?
長期以往的話,還真是供應不起。
此系因為天下大亂以來,諸州郡縣的民口早已是急劇減少。
民口的減少不是單一原因造成的。
首先是疫況造成了人口的減少,前些年,幾乎是年年大疫;其次,黃巾起事造成的人口減少,先后被皇甫嵩、朱俊坑殺的黃巾兵士達數十萬之多,公孫瓚等殺掉的黃巾兵士也是動輒數萬,再次,董卓之亂造成的人口減少,單單被董卓裹挾去長安、死在路上的洛陽百姓就不可勝數,昔年民口百萬的河南尹為之一空;又再次,袁紹與公孫贊的戰爭,荊州、揚州各州郡間各方勢力的混戰,包括荀貞與陶謙的戰爭、荀貞平定青兗的戰爭等等,都造成了大量的人口損失。
損失的人口不僅僅是在戰爭中死掉的敵我雙方的兵士,還有受到牽累的百姓。
比之昔時,今存之民戶,說是十才一在,不算夸大。
或百里無煙,城邑空虛;或城郭為山林,庭宇生荊艾;或出門無人聲,豺狼號且吠;或如原本時空中曹操《蒿里行》中的形容,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人口的損失實在觸目驚心。
徐州這些年在荀貞的治下,情況還算不錯,人口得到了不小的充實,但徐州之外,就拿曹操剛剛平定的河東郡來說,河東郡在永和五年,也即五十多年前,有戶九萬三千與,口五十七萬,而現在河東郡的民戶只剩下了三萬,民口只有十四五萬;又如孫策其豫州州府現所在之汝南郡,永和五年時,汝南民戶有四十余萬,口二百余萬,而現下在經歷了黃巾之亂、孫堅鎮壓郡內豪強作亂,及孫堅、孫策父子與呂布間的慘烈戰事之后,就在前些時,孫策檢點汝南戶口,總共才不過得了三四萬戶,口不過二十來萬,竟是比之五十多年前人口銳減了九成。
荀貞治下的徐州廣陵郡在永和五年時,有戶八萬多,口四十余萬,只是汝南郡的五分之一,但現在,汝南郡轄下的戶口,和廣陵郡居然是相差不大。
當然了,這只是明面上的戶數和口數,真實的戶數和口數肯定是要比這個多的。因為豪強地主隱匿了很多的人口,尤其是在天下戰亂已久的而今,更是有許多淪為流民的百姓,投到了豪強地主的門下,以求得口飯吃和塢堡的保護,如之前許褚手底下就有數千家民口。
但人口大范圍、大規模地減少,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民口減少,造成了兩個直接的問題。
一個是糧食的產出減少,再一個是兵源變少。
兵源暫且不提。
只說糧食,再是節約,一個脫產的士兵,也得三十個左右的百姓來供養,才夠他日常的穿用和武器的配備。
荀貞派往洛陽的部隊,現已有萬余人,再加上還在樓上的第二批援軍,總數約在一萬五千人上下,如果再加上程普所部,就是兩萬人了。
兩萬部隊需要六十萬的民口,才能夠滿足日常的需要。河南尹現而下,莫說六十萬人口,連十萬人口都不見得會有。那么缺出來的這一部分,就只能由潁川郡、陳留郡,還有豫州別郡的百姓來供給;包括后續補充的兵員,可能也要從這些地方來征募。
可是反過來看,潁川、陳留和汝南的情況事實上是大差不差,潁川、陳留會稍好些,但當地的百姓也已經是大為減少,本地又各有駐兵,已經在靠他們供應日常需要了。
這樣一來,如果再讓潁川等地負擔河南尹駐兵的日常供應,對這些地方的負擔就會非常得重。
因此,陳群、荀彧一致認為,只靠潁川等地是無法長期供應洛陽駐軍的日常用度的。
荀彧又說道:“若不屯田,只靠潁川等地供應糧秣的話,時日一久,恐且會損阿兄清名,兼為孫豫州帳下士怨。”
負擔過重,會造成兩個結果。
一個是,潁川是荀貞的家鄉,他的名聲就會因此變得不好,連家鄉都不照顧,都這般盤剝的人,誰還能信他?不利於他的政治名聲。
再一個是,如果讓豫州那邊供糧過多,孫策即便不說,他手下的那些將校、文吏難道也會沒有意見么?會造成雙方的不和。
荀貞認可荀彧的意見,頷首說道:“不錯。”
總結來講,想長期地在洛陽駐扎下去,把河南尹真正變成自己的地盤,就非得屯田不行。
陳群也就不再提出異議,說道:“若是決定屯田,明公,便有個最要緊的問題需得解決。”
荀貞說道:“長文,你說的可是屯田的勞力?”
陳群說道:“是啊!明公,搞屯田,有兩個必須的前提,一個是地,一個是民;再有是糧種、耕牛、農具。糧種、耕牛、農具,徐州、兗州可以解決,經陳留運到河南尹,也很便利。田地這塊兒,河南尹多廢棄的荒田,也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勞力從何而來?固然是可用兵士屯田,但可預見的將來,河南尹的軍事壓力很大,一邊備戰,一邊屯田?似乎不太可行。”
荀貞把玩著暖爐,想了會兒,說道:“若把青州黃巾的降卒,遷過去部分屯田,如何?”
荀彧思索片刻,說道:“彼等降后,阿兄以恩義撫之,絕無殘虐之行,他們大多已是甘愿從從附阿兄,縱其間仍有欲亂者,黑山賊大部已被袁本初剿滅,遷到河南尹后,他們外無響應,即使想要生亂,也難。阿兄,彧以為,可以遷部分過去。”
荀貞說道:“袁術禍亂南陽,百姓流離失所者眾多,或遁入山中,或流入潁川,流入潁川的,可叫玄德送到洛陽屯田。”
荀彧說道:“袁本初雖已大致剿滅了河內和冀州的黑山諸賊,然張揚無治政之能,河內境內猶多賊寇、流民,阿兄,是不是也可以從河內招徠流民?”
“我看可以!”
陳群笑道:“弘農郡亦不是不成。”
你一言,我一語,解決了勞力的問題。
初步定下,遷徙部分青州黃巾降卒去洛陽,做屯田的前期勞力;招徠南陽、河內、弘農郡的流民做屯田的后續勞力補充。同時,洛陽駐軍也可以不影響防務的情況下,抽出些來參與。
荀貞放下暖爐,下到堂上,踱了幾步,說道:“屯田此事,如能按咱們議的,順利得以實行,假以時日,不僅洛陽駐兵的糧秣問題可得解決,河南尹的元氣也能得到恢復,咱們在洛陽的兵源亦可得到解決啊!”
荀彧、陳群俱皆稱是。
陳群說道:“明公,屯田事大,任峻雖愿投附明公,并得張公舉薦,但總歸不能讓他一人擔負此任!群之愚見,宜當由幕府擇選得力干吏,赴洛陽或主抓、或輔任峻負責此務。”
任俊其人,荀貞連見都沒見過他,肯定是不能讓他一人負責此事,必須要派人過去。
荀貞止住腳步,負手說道:“祭酒公所舉,也正要用任峻收攬河南尹的士吏之心,這個人是要用的,然此人能力到底如何,還不清楚,主抓是不能讓他主抓的,但這主抓之人,倒也無須再從幕府選人。”
陳群問道:“明公的意思是?”
荀貞笑道:“已有合適之人在洛矣。”
陳群登時醒悟,說道:“明公說的是休若?”
“休若”,荀衍的字。
荀貞說道:“休若久掌我徐鹽鐵諸務,鹽鐵與屯田有相通處,讓他主抓,我放心!”笑問荀彧,說道,“文若,你以為呢?”
荀彧答道:“阿兄言之甚是。”
鹽鐵、屯田都是實務,相通處不少,最大的共同點是兩者都需要大量的勞力,想把鹽鐵做好,得有很強的組織能力、管理能力,屯田亦是如此。用荀衍負責此務,很合適。
提到派人去洛陽,荀彧想起一事,問荀貞,說道:“阿兄,不知打算何時讓奉孝去洛陽?”
洛陽而下文有張纮等,武有徐榮等,文武皆不缺人了,唯缺一軍略智謀之士。荀貞準備把郭嘉派過去,給徐榮做個軍師。
荀貞說道:“袁本初、李傕現都還沒有余力大舉進犯河南尹,張揚已敗,剩下的只有張濟或許會再來犯一犯,徐榮可勝之也。天寒地凍的,現在就不叫奉孝去了,省得路上吃苦。等幕府遷治到昌邑以后吧,也暖和了,昌邑去河南尹,路程也近得多了。”
陳群笑道:“明公真是厚愛奉孝啊!”
荀貞一笑,說道:“主抓屯田之吏,休若足可,可叫任峻佐之;但其余屬吏,還是得從幕府調派,長文,你舉薦幾個。”
陳群就舉薦了幾人,荀貞批準同意。
諸事議定,荀貞回到案后,把張纮的來書和徐榮的軍報又都看了一遍。
看軍報時,荀貞的視線在劉備、關羽的名字上停留了下。
他摸著短髭,心中想道:“玄德這回沒有我的命令,就率兵去到洛陽,說來是該罰,可他是因擔憂糧秣有失,而才這么做的,卻是‘公而忘私’,我且賞之罷!”
荀貞提筆鋪紙,親寫了嘉獎的檄文一道,給陳群,命他遣吏送去洛陽,給劉備。
檄文中,稱贊了劉備的一心為公,檄文末,交代劉備,洛陽兵馬漸足,后續援兵又即將到達,需要更多的糧秣供給,命令他即日返回潁川籌糧,萬不能使洛陽的駐軍斷了糧。
表張纮為河南尹的上書、命令荀衍主抓屯田和任命任峻為其副手的檄令相繼發出,荀彧、陳群開始著手籌備屯田所需的物資、選擇派往洛陽屯田的青州黃巾降卒等具體細務,并及調派往洛陽輔助荀衍的吏員,也各自接到命令,預備啟程赴洛。等等不必細說。
十一月下旬到十二月底,一個多月期間,接連不斷的軍報從四面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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