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無知是原罪

做醫生，沒必要太正常 第四十章無知是原罪

山河急救中心的成立，已經籌備了數年。

在完成之后，各種器械已經引進，頗有一番打造省內一流急救外科的氣魄。

世界衛生組織在最新的報道里宣城：急救醫學的發展，是人類社會文明體系的表現之一。

急救醫學的發展，也會成為人類健康的一道強有力的防護墻。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伴隨著醫學的發展，很多疾病，其實目前的危險系數已經大幅度降低了。

可是……

急癥的處理，卻十分緩慢。

為什么？

因為急癥的處理，往往投入和付出，不太符合目前醫藥公司的贏利點。

這個世界上，發展最為迅速的醫學學科，其實是盈利最多的學科。

就比如腦血管病、心臟病、骨科……等疾病。

但是急救醫學不一樣！

投入很多，產出卻很一般。

而一些急救藥物，腎上腺素……等一類的，幾十年來還在使用，革新的速度有多慢？

腫瘤藥物、心腦血管藥、降壓藥、抗生素、血糖藥物……這些已經不知道更新了多少代了。

而搶救藥物，似乎還是那么一些。

甚至就連我們目前使用的急救手冊和指南，放在幾十年前，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最新頒布的數據中。

這些年來，就連癌癥患者的死亡率已經下降了超過好幾個百分點，唯獨急救醫學，似乎沒有太多的發展。

甚至很多發達國家，死于急診的人數，竟然還在不斷攀升？

山河省作為一個老牌礦產、化工、重工業為主的省份，每年急診患者其實很多很多。

山陽市的急救水平，其實是不達標的。

所以在幾年前，省里面就直接批了很多錢，用于急救醫學的完善和發展。

就連各大煤炭、鋼鐵廠等都對山河急救中心進行了。

沒辦法！

這幾年，各大礦務局醫院伴隨著發展不太景氣，其實已經陸陸續的走向了倒閉的浪潮。

這些醫院原本對于矽肺病、外傷、骨科……等都有很不錯的發展。

但是伴隨著煤炭效益的衰敗，引起來的不良反應是連鎖性的。

所以，與其花費大量的精力和金錢繼續發展礦務局醫院，倒不如把錢給了政府，來合作發展山河急救中心醫院。

山河急救中心目前已經成立，并且順利運轉起來。

但是，人才依然不夠！

所以，上面下了命令，就是從各大醫院抽調人員，允許對相關專業人員進行調崗加薪升職待遇。

當然了，這只是針對的人才。

普通員工可以調崗，但是卻不會有太多待遇。

各大醫院都要抽調人選的事情，其實早就傳開了。

很多人擔心自己被調走，所以已經在私底下開始做起了文章。

不過，同樣也有不少人和陳恭一樣，想要去新的崗位，畢竟……一切都是嶄新的，去了也以后，也可以更好的謀求發展。

萬一要是成為了建院元老，以后也能安穩不少。

于是，整個山河省山陽市內很多家三甲醫院，都開始了挑選人員過去。

這個過程，并沒有持續多久。

陳恭其實已經把自己準備去山河急救中心醫院這個消息和急診科的領導說了。

雖然有些不舍，但是……大家也只能覺得可惜。

畢竟陳恭的實力和潛力，都是用目共睹的。

日子一天天的在流逝。

這幾天，陳恭沒有去上班。

而是每天開始整理一些關于解剖學知識和技能競賽的東西。

他這邊可是接到了任務，而且還有馬彥夫老爺子的承諾。

他需要為這一次的競賽隊伍負責。

當然了，陳恭也因為自己不能參加競賽，也有些內疚。

雖然他想不想參加，是他的自由，可是……陳恭總覺得，他應該代表國家隊去國際舞臺上披著紅旗，聽著國歌，看著五星紅旗冉冉升起。

而且，說句實話，陳恭又何曾不想去國際舞臺上和其他對手一較高低呢？

所以說，即便是不能參加，陳恭這邊也想要看看這世界內的高手，到底如何。

于是！

這段時間，在抽調之前，陳恭雖然在附屬醫院的急診科掛職。

但是，平日里工作并不多。

正好趁著這段時間，陳恭把自己的解剖學領域的書籍認真的梳理了一番。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

陳恭的解剖學和局部解剖學、神經解剖學……等多學科解剖學知識飛速提升。

趁著這個時間節點，陳恭也終于完成了第一部分的《解剖密卷》。

相比于生化密卷，解剖密卷的第一部分，主要是側重于基礎解剖。

并不含有病理解剖，但對于基礎不怎么扎實的國內醫學生而言，陳恭感覺也差不多了。

完成之后……

陳恭突然收到了一個消息。

附屬醫院聘請自己為主治醫師！

這個消息，對于很多人而言，其實挺震撼的。

要知道，當時和趙曦一起進入醫院的那些人，現在還是住院醫師的聘書。

而陳恭卻拿到了主治醫師的聘書。

當公布消息的那一刻，醫院內引起了一陣小小的爭議。

但是，醫院領導卻沒有一個拒絕，甚至可以說是全票通過。

這當然離不開關樂山和秦學海等人的幫忙。

急診科的工作人員，對于陳恭，更是多了幾分驚訝。

對于這個掛職的陳恭，什么工作也沒有展開，竟然直接聘任為主治醫生。

這多少有些讓人服氣。

畢竟，一家醫院內，每一個主治、副主任、主任醫師的聘任，都是有要求的。

不能說一個蘿卜一個坑，但也十分不容易。

陳恭很清楚，這一切都是秦主任他們給自己的幫助。

因為從醫院借調的時候，屬于平級借調，也就是說，在原來醫院什么職稱，來了這里以后，依然是什么職稱。

陳恭若只是一個住院醫師，根本無法在新單位開展任何工作。

但是，主治就不一樣了。

無論是門診也好，手術也罷，甚至是各項工作，陳恭都能順利開展和進行了。

就這樣，在眾人疑惑不解一段時間之后。

借調人員名單公布了！

陳恭就在這個名單之內，他要在下周一的時候，前往急救中心醫院的第三急診科報道。

這個消息公布之后，不少人都傻眼了。

而趙曦更是目瞪口呆！

說實話，趙曦這段時間是很開心的，陳恭順利參加工作，不再是一個學生了。

趙曦內心的那種小包袱也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原本尋思著，等陳恭忙完這段時間之后，一起吃飯聊天，哪怕是請會診，都能經常見面。

可是！

這個突如其來的借調名單下來，趙曦徹底傻眼。

她沒想到，陳恭竟然要離開了？

一瞬間，趙曦的內心滿是失落。

不過，這些事情，陳恭也不得而知了。

趙曦這幾天和陳恭聊天的頻率，也直線下滑。

可陳恭現在沒時間去考慮這么多事。

下周一就要進入急救中心醫院了。

目前的陳恭，哪怕是自覺水平不錯，可獨立面對臨床各種急癥，也不免多了幾分緊張。

周一！

陳恭在醫務科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到了急救中心第三急診科報道。

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干凈，嶄新的墻壁上，沒有任何榮譽或者錦旗。

大多數醫務人員，都是借調過來的，因此還對這個單位沒有太多的感覺。

科室的一切都是新的。

甚至于每一個人的臉上，表情不一。

第三急診科的主任是山河心腦血管醫院的一名副主任，過來以后，直接擔任了急診科主任的職位。

對方年紀不大，四十出頭的樣子，甚至臉上帶著幾分書生氣，說話做事和也謙和。

看見陳恭之后，也是有些驚訝，畢竟陳恭太過于年輕了。

而且從陳恭資料里看到他的身份信息之后，焦黎明都有些震驚。

21歲的主治醫生？！

全國都沒有見過一個吧？

最重要的是……

陳恭的大學階段，只有大一是完整的，大二直接跳級大五，大五都沒有讀完，就拿到了第一附屬醫院的聘書，而且幾天前就成為了主治醫生。

這些，顯然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成長經歷。

而在借調信息和意見中，有一句原來醫院院長的評價：

“這是山河醫科大的寶貴財富，同樣也是山河醫科大最年輕的榮譽校友，他的天賦和能力，值得傾盡全力培養。”

這一番話，直接讓焦黎明傻眼了。

他壓根沒有想到，關樂山竟然給出如此……如此高的評價。

榮譽校友！

焦黎明本身就是山河醫科大畢業的，五十周年校慶也參加了，忽然之間，他似乎對上號了。

就是那個陳恭。

一時間，焦黎明瞬間明白，這個年紀輕輕的主治醫生，一點也不夸張了。

只是，他為什么要來這個醫院呢？

要知道，任憑是誰都能看出來，山河急救中心醫院的成立是如此的倉促，絕非那么容易能混出頭的。

而且，急診的待遇一般！

在其他醫院，顯然是更好出成績，混資歷，甚至是晉升途徑也很好。

可陳恭為什么要來這里？

主任辦公室內，焦黎明主動伸手：“陳醫生，你好！”

“我也是山河醫科大畢業的。”

“但是，真的沒有想到，你會來我們這里。”

“我有一個小小的疑惑，你為什么要來醫院？”

陳恭認真說了句：“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焦黎明聽見這話，內心略顯失望，難道陳恭是因為這里是一家新醫院，覺得這里跳板很多嗎？

這讓因為夢想來到這里焦黎明有些感覺惋惜。

“什么機會？”焦黎明面色凝重的看向陳恭。

陳恭微微一笑：“我是覺得，對我而言，這里能得到充分的鍛煉。”

焦黎明聞聲，點頭一笑。

這個答案雖然不是那么滿意，但是……最起碼也算是說得過去。

這時候，焦黎明忽然說道：

“好！”

“那我開門見山的說了。”

“陳恭，我知道你是山河醫科大的榮譽校友，你的能力，關樂山院長也說的很明白。”

“但是，急救中心醫院是一個新的醫院，沒有那么多專家教授，甚至隊伍都不完整。”

“目前，咱們第三急診科，人數不多。”

“醫生人數只有9人，其中主任醫師一名，副主任醫師兩名，主治醫師三名，住院醫師三名。”

“這樣的隊伍，我相信你比我清楚，有多么簡陋。”

“我想讓你來做組長，帶著一名主治醫生和一名住院醫師，來開展工作。”

“我們現在，人員嚴重不足，還在陸陸續續的招人，可是山河省的缺口很大，需要大量的醫生加入。”

“我也不瞞著你，像你這樣主動愿意調過來的人，是少數。”

“很多調來的人是因為在原本科室和醫院工作水平各方面都一般，或者是說……在科室不團結，不服從管理的人。”

“這些人具體如何，我估計你應該也知道。”

“我知道，你的年齡不代表你的能力，所以呢，我希望你可以肩負起一個組長的責任來。”

“可以吧？”

陳恭聞聲，連忙點頭：“好！”

“我可以！”

“謝謝焦主任的信任。”

陳恭沒有理由推脫。

對他而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機會。

很快，焦黎明帶著陳恭，到了科室。

看見有新人來了，科室內的眾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焦黎明直接拍了拍手說道：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

“我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事。”

“這位是陳恭，是從山河醫科大第一附屬醫院調過來的主治醫生。”

“接下來呢，負責我們三組的工作，楊輝，吳學宇，你們兩人跟著陳恭。”

“好了，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這位新成員！”

話音落下，焦黎明帶頭鼓掌，下面眾人對視一眼，稀稀拉拉的掌聲這才響起來。

而眾人看向陳恭的眼神里，卻滿是好奇。

因為陳恭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主治醫師該有的年紀吧？

這也太年輕了！

雖然說生活里也有長得比較嫩的人，可是……陳恭這邊，看起來真的不像！

很快，焦黎明就把楊輝和吳學宇兩人叫了過來。

“陳醫生，你好！”

“陳組長，你好。”

兩人分別對著陳恭打了個招呼。

陳恭微微一笑：“你們好。”

焦黎明這時候，安頓一番之后，便起身離開了。

科室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而陳恭這邊，作為第三組負責人，雖然還沒有安排正式工作，但卻也意味著，很多事情都需要做。

但是，兩天下去了，陳恭驚訝的發現……

這里和自己預期的完全不一樣！

陳恭原本覺得，急救中心醫院，肯定無比忙碌，患者很多，而且大多是都是急癥。

可是……

事實證明，自己想多了。

來這里的人有嗎？

也有！

但是和多壓根不沾邊。

甚至，很多患者完全是把這里當成了小診所，來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外傷處理，包扎清創一類的簡單事情。

偶爾來幾個，還是發熱的，腸胃炎來掛水的。

這些疾病，完全都能輕松應對。

可是……

這不是陳恭想要的。

于是，陳恭找來了楊輝和吳學宇兩人，忍不住問了句。

“這……咱們急診科的水平，怎么還不如……那些二級醫院的急診啊？”

聽見陳恭的話，楊輝嗤笑一聲，忍不住說了句：“陳組長，你是從第一附屬醫院來的，可是……對咱們這里實在是不了解！”

“醫院成立一個多月了，但是……壓根沒有任何的名氣。”

“甚至是，就在這月，第一急診科已經死了不少患者了！”

“不是說不行，而是……太倉促了！”

“醫務人員的儲備都沒有上來呢。”

“甚至是，不少患者都覺得咱們這里水平太低了，壓根不來！”

“陳組長，你這么年輕，在原來的醫院應該也不差，已經主治了，來這里干啥？”

“說句不好聽的，您以為來這里的醫生有多厲害嗎？”

“我，得罪了主任，被調過來了。”

“小吳，壓根就是一個白蘿卜，為了給主任的學生讓位置，被踢過來了。”

“你知道，人家外人怎么看咱們嗎？”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那些大醫院的，就說咱們這里是垃圾堆，專門回收那些不好的醫生。”

陳恭聽見這話，頓時臉色一變。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吳學宇也是臉紅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他本來是去年考入了省人民醫院的普外科，結果人家主任的學生剛好畢業了，科室又不缺人，這不……現在多好，把他調走了，人家那邊名額空出來了。

陳恭聽完這一番話，也忍不住沉默了起來。

他現在是明白了，山河省的醫療資源本來就有限，很多人壓根不愿意來急診。

急診錢少事兒多，誰愿意來啊？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護士走了進來。

“來了一個患者，今天誰的班？”

陳恭聞聲，連忙走了出來：“我的！”

說話間，陳恭連忙起身到了急診門診。

進來以后，就看見一個老太太抱著一個兩歲多的孩子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醫生，快看看我孩子怎么了？”老太太著急的說道。

陳恭聞聲，連忙問了句：“怎么回事？”

“孩子有什么反應嗎？”

老太太連忙著急的說到：“今天上午十點左右，孩子好好的，突然開始嘔吐起來！”

“把早晨吃的全都吐了！”

“而且，還拉肚子。”

“一開始我沒有在意，以為孩子只是吃錯東西了。”

“可是，后來這一個多小時了，連續拉了四五次，甚至……還拉出來一點血來。”

“吐出來的也有一點點血。”

“醫生，麻煩您了。”

老太太的神情十分急切，而懷里的孩子更是奄奄一息一般，臉色煞白，躺在老人懷里，呼吸微弱，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陳恭見狀，連忙問了句：“吃什么東西了？”

老太太搖了搖頭：“和平時一樣啊！”

“孩子今天早晨沒吃飯，九點多的時候餓了，我給孩子煮了個蘋果粥。”

“就這個，啥也沒有吃！”

“這蘋果也是新鮮的，早晨剛買的。”

“平時這個蘋果粥也老喝。”

“這根本沒有任何事情啊？”

“這突然就吐了！”

“醫生，這是怎么了？”

陳恭聞聲，微微皺眉：“你讓孩子躺上來，我給檢查一下肚子。”

說完，陳恭也沒有猶豫，主動起身抱著孩子放在了診療床上，然后蜷縮起對方的腿，把手放在上面輕輕按了起來。

診斷一番之后，陳恭微微皺眉，若是腸胃炎的話，腹部會有反應。

可是……

這一番檢查，小男孩兒基本沒有太多的反應。

“先抽個血吧！”

“目前沒有辦法診斷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子沒有亂吃別的東西吧？”

陳恭問了句。

老太太一聽，趕忙搖頭：“沒有！”

“我可以保證！”

“孩子今天我一直看著。”

“可是從頭到尾，一點點的事兒沒有。”

“醫生，孩子……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老太太聞聲，連忙問了句。

陳恭搖了搖頭：“老人家，現在我也不敢亂說，因為可以誘發出現嘔吐腹瀉，還帶血的疾病很多。”

“這種情況下，我的建議是，先檢查一個血常規，便常規。”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連忙起身，帶著孩子去抽血了。

而陳恭坐在椅子上，微微皺眉。

說實話，這樣的患者，也挺少見的。

他第一反應，還是食物引起的。

這是……不知道是食物，還是其他？

孩子以前沒有這樣的癥狀，這就很特殊。

沒多久！

老太太帶著孩子回來了，焦急不安的坐在急診外面的椅子上耐心等待。

過了一段時間，忽然一個打扮的精干時尚的女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媽，孩子怎么了？”

女人著急的問了句，眼神里滿是責怪。

“哎呦，寶貝，你怎么了？”

“沒事兒吧！”

女人抱著孩子，心疼的摸了摸頭。

而這時候，一個男人緊隨其后，大汗淋漓的跑了進來，一把抱起孩子。

“媽，孩子沒事兒吧？”

老太太有些著急，這幾天上來給兒子看孫子，可以說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錯。

現在這婆媳，可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是婆婆不好伺候，可現在是婆婆怕惹怒了媳婦兒。

老太太就是村里人，平日里照看孩子，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一點事兒，犯一點點錯。

此時坐在這里，竟然如同犯錯的孩子一樣，不敢亂說話，眼神里滿是緊張。

男人見狀，雖然著急，但還是放松了語氣：“媽，沒事兒！”

“孩子怎么了？”

老太太這才說道：“今天早晨，孩子吃了那個水果粥，結果……上午就開始上吐下瀉的，還有血！”

“我這不趕緊帶著孩子過來了。”

女人皺眉，瞪了一眼男人：“真的是！”

“哎呦，好好的，以前怎么沒事兒啊！”

“這上來待幾天孩子，不是磕著碰著就是成了這樣。”

“還有，生病了，誰來這個醫院啊？”

“也不看看這什么地方？”

“出了問題怎么辦？”

老太太聽見之后，臉色很難看，張開嘴支支吾吾的，忍不住說了句：

“這里離得近，我不是……尋思過來先看看怎么回事？”

“醫生已經讓抽血了。”

“說不定就沒事兒了。”

這時候！

很快，陳恭坐在辦公室里，聽著女人的這一番話，忍不住眼神里多了幾分復雜。

他刷新幾遍之后，看到了結果出來了。

陳恭連忙看了起來。

越看，陳恭這邊越是皺眉。

除了有一點點的貧血之外，似乎沒有其他可能啊。

但是……

孩子的情況，不應該啊？

陳恭起身對著老太太說了句：

“檢查結果出來了。”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

老太太起身，連忙走了進來。

“醫生，怎么樣了？”

“孩子沒事兒吧？”

這時候，似乎孩子的情況，的確是緩解了不少。

來了醫院以后，也沒有發生腹瀉或者是嘔吐。

看似沒有了其他癥狀。

而且孩子的媽媽回來以后，孩子的精神各方面，也開始緩解了。

陳恭忍不住說了句：“孩子的血常規除了有點貧血之外，沒有太多異常。”

“但是……”

“我覺得，情況可能沒有這么簡單。”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一下。”

“這個水果粥，孩子經常吃嗎？”

老人皺眉：“我也不是很了解，以前都是孩子的姥姥在帶。”

而那年輕女人看著陳恭，眼神里卻有一種特殊的優越感。

“我是營養師。”

“孩子的水果粥是我讓平時做的。”

“有益于促進孩子的腸道蠕動，幫助消化。”

“難不成，你覺得是水果粥的事情嗎？”

陳恭點頭：“沒錯！”

“很可能！”

女人直接嗤笑了起來。

“你懂什么！”

“我是營養師，我還能不知道嗎？”

“我孩子從小就健康，完全是按照科學搭配飲食的。”

“就連家里的灶具，我都不用鋁制的……”

女人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

陳恭卻忽然眼睛一亮。

對啊！

鐵中毒！

鐵中毒之后，誤食鐵劑30分鐘后到2小時，由于鐵對胃腸粘膜的刺激作用，發生局部壞死和出血，導致出血性胃腸炎，臨床表現惡心，嘔吐，腹痛，腹瀉，嘔血，血性糞便。

這個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且，千萬不要覺得，鐵中毒是稀罕事情。

并不罕見。

雖然說，大多是由于誤食過量硫酸亞鐵所致。

幼嬰可因內服硫酸亞鐵40mg～1.5g發生嚴重中毒，甚至死亡;

較大幼兒有因誤服10～15粒糖衣亞鐵丸(每丸0.3g)中毒致死。

再次……也有因食鐵鍋里煮的酸性水果而引起鐵中毒。

注射鐵制劑過量可以發生嚴重中毒。

所以說，臨床中，鐵中毒從來不是稀罕事情。

只是……家里面父母都不太重視而已。

陳恭對著老天太說了句：“給孩子煮粥的鍋，是不是鐵鍋？”

老太太點了點頭：“沒錯。”

“是鐵鍋。”

女人皺眉：“和鐵鍋有什么關系？”

陳恭深吸一口氣，面色凝重的說到：

“情況，可能比起你們想象的要嚴重一些。”

“我建議你們現在趕緊復查一下。”

“做個腹部的x線，然后進行一些血清鐵、以及鐵結合的相關檢查。”

“確診一下，別給耽擱了。”

聽見這話，女人看了看孩子，活蹦亂跳的，似乎好了很多。

忍不住白了一眼陳恭：

“你懂什么啊？”

“來了就知道做檢查做檢查。”

“你們醫院，窮死了吧！”

“走吧，沒事兒了，我們回家。”

“兒子，是不是奶奶給你吃的蘋果壞了？”

老人聞聲，深深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男子見狀，也有些無奈。

陳恭見狀，連忙說道：“你們現在不是脫離了危險！”

“現在孩子發病之后，2～6小時為無癥狀期，不是因為孩子好了！

而是因為，表面現象較好！

因為此時鐵聚集于線粒體和各器官中，還沒有誘發情況發生。”

“真要是因為你們耽擱了情況，后續可能會引起嚴重的不良反應！”

陳恭叫囂著，只有老太太一個人聽到了耳朵里。

可他能做得了主嗎？

陳恭見狀，直接無語了。

“你會因為你的無知付出代價的。”

“孩子是無辜的！”

女人冷哼一聲：“你會因為你的水平低劣，而且態度惡劣，收到舉報的！”

“哼！”

女人說話間，帶著孩子就離開了醫院。

陳恭見狀，直接傻眼了。

而楊輝和吳新宇兩人站在旁邊，也是無奈的聳了聳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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