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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字閨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入贅
第一百六十七章入贅
第一百六十七章入贅
嚴十六看著她的笑臉,面無表情地問站在他身后的小娘:“就是她要買上千盒胭脂?”
那小娘已然看出些許端倪,這個大主顧,明顯與東家有舊,莫非是尋仇來的?她毫不猶豫地退后一步,和文竹拉開距離,點了點頭。
嚴十六嘴角上挑,那小娘側面看去,確實無虛,隨后惶恐無比,東家竟然笑了,笑了,笑了,天啊,上次他笑了還是第一次來這紅顏坊,隨后紅顏坊就換了東家。
嚴十六斬釘截鐵地道:“每盒加價二成,賣給她。”
文竹臉一黑,就要破口大罵,卻聽得文衛插口道:“若是如此,我們就要現貨了,如果掌柜的拿不出貨來,按照每件五成賠償。”
嚴十六聞言向下看去,與身高不及他腰的文衛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突地道:“果真是虎母無犬女,你贏了,按照原價供貨給他們。”這最后一句卻是對身后那小娘吩咐的。
文衛眼睛滴溜溜地一轉,小手拉了拉文竹衣襟,貌似天真地問道:“娘,如果買了一千兩百盒,怕這店里的存貨都沒了罷?”
文竹不解他何意,心中盤算了下,肯定地道:“不止存貨,怕這京中的幾家分店也要搬空了。”
文衛兩只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刷了刷,臉上現出幾分興奮來,懇求道:“那咱們在對面開家店好不?就把這些胭脂提價二成賣掉好了。賺的錢給小姨們添妝,想必她們也是肯的。”
文竹默然,偷眼向嚴十六看去,見他一張臉鐵青鐵青,心道,還好這混小子是自己肚子里出來的貨,要不非得活活氣死。
文竹訕笑了兩聲,作勢去扭文衛的耳朵,文衛這小子腿短哧溜的快,一下子竄到了嚴十六那里,抱住嚴十六的大腿,小臉上梨花帶雨,甚是無辜地看向他:“叔叔等我在對面開了店,就把胭脂加價五成,對比之下您這里物美價廉肯定賣的很快!”
他的嘴巴嘟嚕嘟嚕吐了一串出來,文竹在旁邊一臉黑線,這小子見風使舵真快啊,正要上前一步捉起兒子,嚴十六卻一把將文衛提起,抱在懷中,和他平視,很是認真地說:“有沒有興趣跳槽?”
文竹無奈苦笑,看文衛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估計真過去了,嚴十六早晚得淪落到姓文的地步,她撫摸著額頭,決定把那個天才兒子先丟到一旁,直接坦承來意:“你把我家姐夫安置在何處了?”
嚴十六抱著文衛徑直轉身,丟下句:“跟我來。”文竹一頭霧水,難道就在這紅顏坊之中不成?
兩大一小穿過后堂,從后門出去,又過了幾個蜿蜒曲折的弄堂,卻見一個黑色大門,未待嚴十六上前叫門,那門吱嘎一聲開了。
嚴十六左右四顧,見周遭無人,閃身進了大門,文竹有樣學樣,跟著閃了進去。
高墻之后卻別有洞天,小橋流水,亭臺樓榭,一眼望去,方圓不大的小院子里精致的宛如千金小姐的繡樓。
文竹跟在了嚴十六的身后,上了這園子中唯一的二層小樓,行到二樓,見窗戶大開,嚴慎行探出了半個身子,仰頭張望,不禁一愣。
嚴十六對著窗邊的書桌一努嘴,文竹悄然行了過去,見上面一摞信箋,拿起最上一張,隨口讀道:今日天氣晴好,微有晨風,愛妻可出外踏青,記得多帶一件外衣。……
嚴慎行聽到了她的聲音,立刻收回身子,又搶下文竹手里的信箋,不動聲色地把那一摞信紙收入袖中,神態自若地道:“你們來此何事?”
這一套把戲卻被嚴十六一眼看穿,一針見血地道:“我許他三日送一次信給你家二姐,他便日日里勤看天象,囑咐他家娘子天寒要加衣,天熱要去暑,風雨無阻。”
嚴慎行聞言,挺了挺胸膛,一副男子漢大丈夫疼愛妻子天經地義的模樣。
文竹默然,二姐夫對二姐真是無微不至,家中姐妹的夫婿無人能及,一念至此,再不忍見他們夫妻分離,遂向嚴十六問道:“十六兄,如何才肯放了我家姐夫?”
嚴十六一臉錯愕,“是我不放他么?是他不肯走,非要我答應他的條件,我恨不能立刻轟他出去,到時候只怕他要被族中長老啃個渣滓不剩。”
有條件?有條件便好辦,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文竹沉靜地道:“是甚么條件,且說來聽聽。”
未待嚴十六開口,嚴慎行搶著道:“我要入贅文家。”
文竹怔了怔,懷疑自己聽錯了,看著嚴慎行眨了眨眼睛,嚴慎行卻理直氣壯地再次復述道:“我要入贅文家。”
入贅?
文竹心道,您好歹也是嚴家家主,您要入贅文家,那嚴家還不把我們恨死,這臉可丟大發了。
文竹看也不看嚴慎行一眼,嘗試著和正常人嚴十六溝通:“那些賭坊縱然財源滾滾,只怕樹大招風惹人眼紅,如今也是開不下去了罷?十六兄可有決議?”
嚴十六擺了擺手道:“如今族中陳規腐朽,正好借此時機整頓一下,何況那些族老們也不過帶去了族中產業的十分之一。”
文竹凝神思索片刻,旋即似笑非笑地指著嚴慎行問道:“那我這個厲害的二姐夫從你手里刮去了多少油水?”
嚴十六捶胸頓足,手捂心肝,痛不欲生地道:“四成啊,整整四成啊,沒想到他這么狠,老族長當初倒是看走了眼。”
四成!
錢莊開遍大寧各地的嚴家家產的四成是多少?
文竹心中略為盤算,便掉頭向著嚴慎行殷勤地道:“二姐夫甚么時候進行入贅儀式?小妹定當為您準備妥當。”
時下里男尊女卑,不到走投無路,窮困潦倒至極,沒有哪個男子會愿意倒插門。是以,當嚴家家主要入贅文家的消息傳來,寧都的百姓們莫不當成了一個謠傳,一個笑話,但當事實擺在了眼前,卻又不能不信,嚴家家主,是真的入贅文家了。
中宗十七年春天,那一場入贅的盛事至今為百姓們津津樂道,嚴家家主身著大紅喜袍,卻坐在了轎子里,一路敲鑼打鼓被迎進了文家。
文家二女亦是一身紅袍,手提喜桿,掀開了轎簾,嚴慎行下了轎子,抱拳環顧四周,甚是洋洋得意,多年心愿今日終于得償,欺負他家娘子的人,他是一個都不會放過,那些當初嘲笑辱罵過娘子的族老們,此刻怕都氣得臥病在床了罷,哈哈哈。
文竹坐在書房之中,聞得前面鑼鼓喧天,亦是喜上眉梢,二姐夫太厲害了,沒想到嚴家的油水這么足,她手持賬冊細細盤點,如此一來,那個計劃卻是可以實施了。
嚴十六最終答應放過嚴慎行一馬的條件是嚴慎行縱然入贅文家,卻不得為文家做事,亦不得與嚴家為敵,嚴慎行有妻萬事足,自是一口應了下來,又交出手里的兩成產業,終于買通了嚴十六。
此后不久,嚴十六施展鐵血手腕,好好一個嚴家被他整頓的四分五裂,剩下的卻都是嚴家的精英,嚴家勢必很快就會東山再起。
文竹當機立斷,與嚴十六定下了攻守同盟,從此后,嚴家文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天晚上,嚴慎行和文梅二次洞房,文家老六老七帶著文衛文妙早早占好了位置聽床腳。
嚴慎行諂媚的聲音隔著窗戶傳來:“娘子,這葡萄怎么樣?”
文蘭含糊不清地應了聲:“有點酸。”
嚴慎行立刻道:“那不要吃了。”隨即又道:“夜深了,咱們安息罷。”
文蘭沒有應聲,許是害羞的點了頭罷,窗臺下的文老六文老七激動萬分,馬上聽到重點了。
卻聽得嚴慎行又道:“讓為夫先給娘子洗洗腳罷,許久沒有服侍娘子了,甚是想念呢。”
另一端正要出聲喚回自己的調皮娘子的段佑和耶律保保對視一眼,互相掩住了嘴巴,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愛她寵她,可是洗腳……
里面洗腳的聲音嘩啦嘩啦響個沒完沒了,文曉蘭打了個呵欠,文妙十分天真地問道:“二姨的腳很大么?”
文衛伸出十個手指,小手數了數,很是認真地答道:“按照娘給我洗腳的時間來算,二姨的腳約莫有兩尺了。”
隨即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二姨總是穿著長裙,原來是怕別人看她那雙大腳。”
文曉蘭不耐煩地敲了文衛一個響指,低聲道:“叫甚么叫,被你二姨聽到去你母親親那里告上一樁,你還想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一旁的文妙弱弱地提示道:“嬤嬤說明天陰天……”
文曉蘭瞪著文妙半天,這孩子,若不是當初親眼看她從四姐肚子里生出來,真懷疑是抱錯了。
她耐心盡失,一手一個牽著兩個小的,又用腳踹了踹聽的最是用心的雙胞妹妹:“趕緊回去睡覺了。”
待幾人走的遠了,新房的窗戶卻被人一手推開,嚴慎行一手撩著水,對衣衫整齊的文蘭笑道:“娘子果然神機妙算,那幾個聽床腳的已然去了。”
話罷,諂媚地靠近了文蘭,甚是殷勤地道:“這水倒是涼了,不如我換上一盆來,給娘子洗腳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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