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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 第二二七章 周南-關雎
呂雉的精神,看上去很不錯。
面色紅潤,精神也挺好。若非是安期先前叮囑,劉闞絕不會聯想到呂雉已命在旦夕的事實。
若用后世的用語,呂雉現在的情況,就叫做回光返照。
當劉闞走進房間的一剎那,恍若到了他來這個時代的那一段時間。雖為人婦,卻嬌容不改。
燦爛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少女特有的天真狡佶,令劉闞怦然心動。
不可否認,在劉闞剛重生的時候,對呂雉也頗有好感。那時候,呂雉對劉闞也非常關照,時常會帶著呂登門玩耍,甚得老夫人的喜愛。可劉闞卻因為呂雉在后世流傳的種種傳說,對呂雉始終是若即若離……甚至在內心深處,對呂雉有一點畏懼,而且還有點點的厭惡之情。
其實,那時候的呂雉,很天真,很爛漫。
如果劉闞當時能主動一些,完全可以避免呂雉走上原來的老路。
只可惜,受后世的影響,劉闞以為呂雉天性本惡,故而和呂雉保持距離。然則,隨著對這個時代的了解,當劉闞站在呂雉的角度上來看問題的時候,不得不承認,呂雉并沒有做錯。
一生坎坷,命運多桀。
是呂雉最真實的寫照……
在原有的歷史上,呂雉就因為劉邦放走刑徒,自己帶著人遁入碭山大澤,連累得呂雉被官府捉拿,受盡了苦楚。后來,呂雉自由之后,卻無怨無悔。也不知是誰出的鬼主意。要把劉邦立為真命天子,故而哄勸呂雉配合,說劉邦頭頂有云氣,是貴人相,當可以成就大事。
然后,忠心輔佐,卻換來的是連番磨難。
劉邦斬蛇起義,呂雉被范增扣押;彭城之戰時,劉邦被項羽打敗,呂雉再一次落入項羽之手。這期間所遭受的苦楚。又有誰能知道?好不容易自由了,劉邦卻喜新厭舊,甚至想把廢立太子。
哈,那戚夫人未嘗就是一個好人。
得勢之時,又豈能看得上呂雉這個失寵之人?經歷無數劫難,呂雉心生怨毒也在所難免。
只可惜,后世的那些專家們,不去說呂雉經歷了多少苦難,只說她天性狠毒。
多少人因此而受了誤導……甚至連劉闞自己。也被這種思想所影響,最終還是和呂雉分道揚鑣。
文人地一張嘴,史官的一支筆!
當劉闞醒悟過來的時候,呂雉已經為他人婦。
房門,輕輕的合上。
劉闞就站在門內。呆呆的看著笑靨如花的呂雉,心中一陣陣的絞痛。
“是你,對不對?”呂雉輕咬櫻唇,低聲道:“這一切,都是你暗中策劃,暗中指使。對不對?阿闞,不要騙我。”
劉闞在呂雉面前坐下,凝視半晌,突然一聲嘆息。
“阿雉,你不要總是這么聰明,好嗎?”
他和呂雉都是聰明人,呂雉的意思是:劉肥的事情,出自于劉闞的謀劃,包括后續地種種。
而劉闞的回答。無疑是默認了呂雉的猜想。
到了這一步,再隱瞞,已經毫無意義。有時候,劉闞真的就在想:如果呂雉不是那么聰明,說不定我當初也不會那么畏懼她。如果我不畏懼她?也許……唉,這世上,沒后悔藥!
想到這里,劉闞搖了搖頭,“不過劉肥襲擊囚車,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以為。那小子已經死了。可沒想到,這家伙和他老子差不多。好像泥鰍一樣溜滑,卻造成了這般結果。
呂雉也好,劉闞也罷,都心知肚明。
于是兩個人都下意識的不去考慮呂雉的傷勢,反而侃侃而談。
“多少年了?”呂雉輕嘆。
“恩?”
“我是說,有多少年,阿闞沒有想這樣子,和我坐在一起說話?”呂雉嘆道:“自從你活過來以后,就再也沒有和我好好的說過話……從前,你總是跟在我和阿后面,好像小尾
劉闞,沉默了……
突然抓住劉闞地手,呂雉輕聲道:“你不能放過他嗎?”
旋即,她又好像自言自語一樣,自嘲的一笑,“阿闞,你們都覺得我很聰明,可是你看,我又犯傻了……到了這一步,你決不可能放過他!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如此,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別笑話我,他畢竟是我的丈夫,多年的夫妻,總難免會生出一些牽掛。{第一看書}”
劉闞這一次,沒有抽出手來。
只是覺得鼻子酸酸地,于是用力吸了一口氣,想要平定他的情緒。
“其實,我挺恨你!”
呂雉笑盈盈的看著劉闞,“你當初明明可以阻止我……我也知道,你有那個能力阻止我嫁給他,可是你卻不愿意出手。
阿闞,不要怪我!
那一次,我真的很怨恨。所以當我知道,你準備殺死他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幫他。
可后來你走了……來到了樓倉。
我仔細想想,似乎也怪不得你。你已經幫了我呂家太多,其實是我呂家欠你劉家地,而非你欠我們呂家。\為了呂家,你父親慘死單父,至今尸骨無存。為了呂家,你被罰作兩年,還丟了功名……呂家要求的太多,你沒有做錯。看到你這些年飛黃騰達,我其實開心的緊呢。”
身子,沒由來的顫抖了一下。
劉闞低下頭,用力的抽了抽鼻子,想要掩飾什么。
“其實,你沒有變!”
呂雉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劉闞的頭,“只是你懂事了,開竅了……你看,你難過的時候,還是和以前一樣,低著頭,想要掩飾。嘻嘻,阿闞莫難過,其實姐姐現在,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阿雉姐姐。我……”
劉闞咬著牙,想要說些貼己地話。
可話到嘴邊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握緊了拳頭,狠狠的砸在榻上。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呂雉輕唱,讓劉闞突然間,生出了一種熟悉地感覺。
那不是他的感覺。而是真正的,那個已經死去的劉闞,隱藏在他內心之中,靈魂之中的感覺。
忍不住,握住了呂雉的手。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優哉游哉,輾轉反側……”
思緒,在一剎那間變得空白。腦海中卻突然間,浮現出了一幕劉闞極其陌生的畫面。
單父城外。碧草青青明媚的陽光,灑在大地……劉闞穿著一件赤膊對襟小衫,滿頭大汗地奔跑著,口中還喊著:“阿雉姐姐,阿雉姐姐!”
呂雉,就在前面奔跑。
跑的累了,她坐在河畔,赤著白皙地金蓮,放在了清澈地溪水里。輕輕擦拭去劉闞額頭的汗水。
“阿闞,我教你唱一歌,好嗎?”
傻呵呵地劉闞,點著頭說:“好啊,阿雉姐姐唱歌,阿闞最喜歡聽了!”
呂雉教給劉闞的歌,正是《詩經國風周南》的第一篇,關雎。這原本就是表現男女愛情的一詩歌。呂雉一句一句地教給劉闞,而劉闞也一句一句,認真的聽著。學著。唱著……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呂雉那動人的歌聲,在劉闞耳邊回響。
劉闞,也神使鬼差一般,哽咽著與呂雉的歌聲相和:“參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一段純純的愛情,卻因為后世人地偏見,最終失去。
劉闞滿面淚水,握著呂雉的手。那淚水,有他的悔恨,也有這副身體中,隱藏的本能悲傷。
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原來呂雉一直喜歡著劉闞,而劉闞,也一直深愛著呂雉。在劉闞的歌聲中,呂雉閉上了眼睛。她伏在劉闞的腿上,嬌靨依舊帶著幸福地笑容,因為她知道,阿闞沒有忘記她……至于過往的事情,都已不再重要。深埋在內心中的那份純真之愛,如今已得到了回報。足夠了,這已經足夠了……呂雉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那段時光。
“阿雉,阿雉!”
劉闞清醒過來的時候,呂雉已經昏迷過去。
他驚恐的大聲叫喊,“安期,安期先生,快些進來,阿雉她,阿雉她……”
房門被撞開了。
安期闖進了房間,跑過來讓劉闞把呂雉平放在榻上,取出金針,飛快的插在呂雉的位上。
“都尉,請暫回避!”
劉闞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間,在臺階上坐下。
陳平和鐘離昧,都不敢出聲。
劉元悄悄地走到劉闞身旁,在他身邊安靜的坐下……扭頭看了看她,從劉元的眼眉中,劉闞依稀的看到了少女時的呂雉。心中又是一陣劇痛,他伸出手,把劉元摟在懷里,一言不。
這時候,安期再次走出來。
他來到劉闞身邊,“都尉,呂姑娘想要見元小姐!”
“阿雉她……”
安期搖了搖頭,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拉著劉元的手,走進了房間。
呂雉肯定有話要交代劉元。
至于交代什么,劉闞不得而知。
他坐在石階上,一遍遍的重復唱著那《關雎》。
只是那歌聲里卻絲毫沒有喜悅,帶著濃濃的悲傷,在庭院上空回蕩。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突然。從屋內傳來凄苦悲聲,“娘,你醒醒;娘,你醒醒啊!”
歌聲陡然中斷,劉闞的身子劇烈顫抖,低著頭,雙手握緊拳頭,久久的,不肯動作一下。
安期走出房間。“都尉,對不起!”
劉闞輕聲說:“先生不要自責,此阿雉地命,怪不得你!”
抬起頭,他抹去臉上地淚水:“立刻遣人回府。告之夫人與釋之,請他們立刻派人前來照看。
鐘離,傳我命令,樓倉四營全部出動,搜索逆賊劉肥行蹤。
通告泗水郡,舉報劉肥行蹤者。賞黃金五十鎰,精粟百石;殺劉肥者,賞黃金百鎰,精粟五百石……
道子,你連夜前往祈鄉,務必要把那個人,給我干掉。”
“喏!”
陳平和鐘離昧兩人,齊聲插手應命,轉身急匆匆離去。
劉闞則站在屋外。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似地,呆呆的站在那里,全身地力氣,一下子被抽空了。
呂雉走了!
殘存在劉闞意識中,那僅有的一絲牽掛,也走了……
如果有來世,但愿他和呂雉,能走在一起。
這個他,不是活著的劉闞,而是那個已經死去多年的劉闞。
今生的因緣。來自于前世的眷顧;那今世的眷顧。但愿來世有情人,能終成眷屬!至于劉邦。劉闞緊握拳頭。不管大秦是否滅亡,他和劉邦之間,絕無半點圓轉空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屋中,劉元伏在呂雉地身上痛哭。
呂雉的神色很安詳,絲毫沒有半點痛苦的表情。只是那眼眉之間,已經殘存著對這個世界的點點留戀。
劉闞在呂雉身邊坐下,把劉元抱在懷中。
一只手,輕輕拂過呂雉的面頰。在那剎那間,他仿佛看到了,呂雉在對他笑!
“阿雉姐姐,好走!”
他輕聲的自語著,“你放心,我定然會好好照顧元兒。就算她是那個人的女兒,我也會視若己出。”
就在這時,劉元輕輕的掙開了劉闞的懷抱。
“姨父,娘讓我把這個,給您!”
劉闞地手中,多了一塊玉牌。羊脂白玉雕成,上面是以秦八刀技法,雕刻而成的鴛鴦圖案。
這鴛鴦玉牌,看上去好生眼熟。
劉闞臉色不由得一變,一眼認出這玉牌,赫然和他手中的一塊玉牌相同。
當年,和呂家分道揚鑣的時候,劉闞身上也有一塊這樣的玉牌。不過他沒有想太多,還以為是闞夫人給他地物品。一晃許多年過去了,那塊玉牌已經被劉闞放在了寶箱中,交給呂保管。如今,當他看到劉元給他的這塊玉牌后,立刻就辨認出來,兩塊玉牌出自一人之手。
難道說,他的那塊玉牌,是呂雉所贈?
想想,倒也是很有可能……當初劉家一文不名,與呂家分開時,手中的財產屈指可數。這玉牌溫潤圓滑,一看就知道價值不俗。以劉家當時的狀況,又怎可能保留下這么一塊玉牌呢?
也許,這是呂雉和劉闞的定情物。
但呂雉讓劉元把它給自己,是為了讓鴛鴦合璧,亦或者是別有用意?
一個古怪地念頭,在劉闞的腦海之中閃過。他不由得仔細打量起劉元,心弦剎那間輕輕一顫。
“元,你多大?”
“今年八歲!”
“幾月生?”
劉元歪著小腦袋瓜子,認真的想了一想,“十二月初八!”
嘶劉闞心里倒吸一口涼氣。呂雉當年和劉邦成親,是在二月。在成親之前,她和自己曾有……
算算時間。如果那一夜……豈不正好是十二月初?
呂雉讓劉元把這塊玉牌交給他,難道是想要告訴他:劉元不是劉邦的女兒,是我的女兒嗎?
越看,越覺得像!
劉闞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把劉元緊緊的摟抱在了自己地懷中。
她,是我的女兒……
“大姐,大姐!”
門外,傳來了一陣哭喊聲。
呂釋之呂,攙扶著呂文夫婦。沖進了房屋內。
劉闞抱著劉元,一言不的走出了房間。庭院里,闞夫人也來了,在戚姬地攙扶下,站在院中。
劉巨王姬沒有過來,也不能讓他們過來。
大喜的日子,卻充斥著莫名的悲意。
灌嬰鐘離昧已回軍營,執行劉闞的命令去了。
蒙疾和屠屠跟了過來。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劉府接連有人進進出出。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來,一定是出大事兒了!
但是劉闞不在,各方使者自然不好追問。
蒙疾和屠屠不一樣,他二人和劉闞有戰友之情。那是過命的交情,自然毫不客氣的跟過來。
“阿闞,究竟是甚事?”
劉闞把劉元交給了母親,讓闞夫人暫時照看。
他輕聲把事情地緣由說了一遍,不過內容,卻做了一些改變。
劉肥和反賊有關。故而全家被捉拿下獄。但呂雉和劉闞有姻親之誼,于是想要把犯人接過來,一方面可以給予些許照顧,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方便偵破。可未想到,劉肥狼子野心,于途中伏擊……
蒙疾和屠屠,都是暴烈秉性。
不等劉闞說完,就氣得哇哇大叫。
“豎子死有余辜,豎子死有余辜……”
蒙疾一把抓住了劉闞的手臂。“阿闞,你放心。這件事和你無關,定不會遭受牽連。我這就回轉平陽,向二叔稟報此事。然后,盡起我在平陽的兵馬,協助你追查那劉肥豎子地下落。
屠屠,你留在樓倉。
出了這檔子事,阿闞肯定忙不過來。你協助他,偵緝那豎子……我回去以后,會命你部人馬。前來樓倉和你匯合。”
劉闞想拒絕。卻找不到合適地理由。
于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可內心里。卻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在屠屠抓到劉肥之前,解決此事。
就這樣,一場大婚,在傷感中落下了帷幕。
樓倉一時間是風聲鶴唳,偵騎四出。四營兵馬,紛紛行動,在樓倉灑下了天羅地網。與此同時,得到消息的嬴壯也勃然大怒。命令各縣官員,追查劉肥地下落。并通知其他郡縣,請求幫助。
一月初,東海碭郡兩地,相繼開始行動。
緊跟著駐扎在平陽的上卿蒙毅,也下令調查此事,命令各郡縣,聯合追查,捉拿劉肥等人。
一場腥風血雨,就這樣在無意中被觸。
各郡縣倒也的確是非常盡力,短短半月時間里,清剿盜匪二十八路,追查出各地與盜匪有關聯者,近千人。對此,上至蒙毅,下至各縣官吏,都沒有心慈手軟,抓到了就立刻殺死。
僅泗水郡,就有千余個人頭落地。
只是,如此聲勢浩大地追查,卻沒有現劉肥等人的行蹤。
劉闞不禁暴怒不已,脾氣也變得非常古怪,經常在府衙里責打下人,更嚴令樓倉軍,加緊搜查。眼看著雨水已過,驚蟄將至。
這一天,劉闞率部自徐縣歸來之后,疲憊的回到書房里,卸下盔甲,呆坐案邊。
書案之上,擺放著一對鴛鴦玉牌,在燭光下,折射出溫潤的光亮。劉闞拿起玉牌,在手里輕輕摩挲,思緒一片空白。
房門敲響,曹參走進屋內。
“老曹,有事兒嗎?”
曹參似乎顯得有些為難,猶豫了片刻后,輕聲道:“主公,大小姐雖然走了,可是……今天老蕭派人過來,聽口氣,是想要打聽一下,您準備怎么處置劉家老小?您也知道,老蕭很為難。
屠子和夏侯嬰不止一次找他詢問,好像是想要向您求情。
只是……”
劉家老小?
劉闞不由得眉頭一蹙,似乎有些猶豫。
陳平去處決劉邦,至今還沒有回來。而他這一段時間,忙著追查劉肥的下落,對劉家老小,也沒有時間過問。其實,審問不審問地,對劉闞來說無所謂。事情的真相,他非常清楚。
劉太公一家,想必也不可能知道劉肥的下落。
聽人說,劉太公一家,除了老四劉交之外,對劉邦都不怎么上眼兒。特別是老大一家,更是如此。劉肥只搶走了劉交,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說,留著這一家人,用處也不大。
不管劉肥以前是否謀逆,如今這事情出來,他也只有死路一條。
劉闞不指望著劉肥會來解救劉太公一家人。而且他更在意的是,陳平有沒有干掉那個劉邦。
“老曹,你不用說了!”
劉闞阻止了曹參,輕聲道:“劉肥的事情很大,依律是夷三族的大罪。現在不止是劉家老小地問題,還有阿一家老小的問題在里面。雖然劉肥不是阿雉所出,可呂家依舊在三族之內。
我會設法為之開脫,不過回沛縣已不可能。
最輕也是個輸作的重罪……你告訴屠子和老蕭,就說我會想辦法,把劉家輸作蜀郡。這也是我所能做的最大努力。而且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證。我要做的,不是保他老劉家的人,而是要保住呂家老小。他們要是不滿意的話,我也沒辦法。反正,我也只能做到這一些。”
所謂三族,是指父家、母家,還有親家。
劉肥還沒有成親,自然不存在親家。如此一來,只剩下劉家和呂家。
劉闞先要保劉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曹參對此,也說不出什么。畢竟,如果真的只是把劉家輸作蜀中,已經是天大地恩情了。劉闞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給足了蕭何樊噲面子。
“如此,參知道該怎么回復了!”
曹參退了出去,書房又恢復了寧靜。
可就在劉闞想要安靜一下的時候,門再一次被人撞開。
蒯徹行色匆匆的闖進來,喘著氣說:“主公,道子那邊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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