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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沃軒轅 第三部大地風云 三百七十八 激變
多爾袞并沒有在皇宮在呆上多久,略略又坐了會,便以身體不適為借口而離開了這里。洪承疇和祖大壽互相使了個眼色,也隨即都起身告退。那些滿清的大臣們經過方才的鬧劇,哪里還有心思再繼續吃下去,一個個也都找理由向太后和皇帝告辭!
那洪承疇和祖大壽一出得皇宮,便見盛京氣氛極度異常。到處都站著由阿濟格親自控制的鑲白旗士兵。一個個神情嚴肅,不斷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路過的每一個人。那洪承疇卻和把守西面城門其中的一個牛錄相熟,叫來問了聲,那牛錄低聲說道:
“英親王只說盛京出了亂黨,要謀害太后、陛下和攝政王,故命我等在此巡邏,等候命令,隨時準備平定亂黨。洪大人,你還是小心些為妙吧……”
洪承疇皺起了眉頭:“不瞞你說,攝政王對我等態度你也知曉,我只怕也遭到誤傷。咱們都是相好的朋友,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辦法能夠出得盛京?”
那牛錄顯得甚是為難:“洪大人,你不是不知道英親王軍法嚴峻,要是我放走了你們,只怕自己這顆腦袋便也保不住了,不是我不肯相幫,實在是心里害怕。”
“無妨。”洪承疇將他拉到了一邊:“我料攝政王和英親王要對付的不是我們,你放我們出去,只要我們不說,他們又怎會知道?我知你父親身子虛弱。我家里藏有一株上好地人參,那是明朝皇帝賞給我的,等過了今天,我便給你送到家里去。”
這牛錄本來平時就承受了洪承疇許多好處,又是個大大的孝子。那明朝皇帝賞賜下來的東西非同尋常,想來對自己父親身子極有好處。他猶豫了半晌。這才下了決心道:
“洪大人,我這次拼了干系放你們出去,但千萬不可泄露于別人……”
“盡管放心好了,我等豈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就算被拿出也不會將你供了出來!”
洪承疇和祖大壽一出盛京,哪里敢停留半分。連在盛京的家眷也都不管不顧。只管策馬向吳三桂地正紅旗方向狂奔而去。離大營還有七八里路,早有吳三桂派出的兵丁將他們迎了進去。才進大營,洪承疇就叫道:
“事變矣,長伯可速做準備!”
吳三桂早就在等著二人,一見他們到來,問清了盛京狀況。急忙整點兵馬,以一半兵力留守大營,又請舅父祖大壽代為鎮守,自己和洪承疇兩人,親率兩千人馬向盛京方向秘密開去。心里還是放心不下,派出快馬給阿克頓送去一封密信,仔細交代了自己的進軍路線。
而這個時候的盛京,在皇宮宴會一結束之后。便迅速起了動蕩。
那索尼出得皇宮,在外久侯的撻木格樂急忙迎上。索尼只管低聲道:“多爾袞已經提前出宮,必然于我不利,速離此地以為上策!”
話音還未落地,就見多爾袞地親信輔國將軍鞏阿岱帶著兩百來名士兵沖到面前,厲聲道:“正黃旗旗主索尼亂政。今奉攝政王之命拿之。有相助索尼則同為亂黨!”
恰逢那些參加宴會的官員陸續出來,一見多爾袞竟然那么急不可耐地動手。都怔在了那里。濟爾哈朗身為輔政王之職,在皇宮外面發生此等變化焉能不管?硬著頭皮上前道:
“鞏阿岱,索尼乃正黃旗旗主,犯了事自當有各旗旗主商議定罪,豈能有你拿之?你且去告訴攝政王,凡事不可把自己逼上絕路!”
誰想鞏阿岱卻根本不把這位王爺看在眼里:“濟爾哈朗,我只聽攝政王的,旁人的話我卻一句也聽不進去。攝政王有令,凡保索尼者皆為同黨,我念你著老臣,可速退!”
濟爾哈朗被一個小小的輔國將軍當著那么多大臣的面訓斥,只氣得面色通紅。蘇克薩哈上前步,拔出腰刀厲聲道:“鞏阿岱,你竟敢如此,這次信義輔政叔王!當今皇上見了亦不會如你這般狂妄,快快讓開,你真當蘇克薩哈地刀不會殺人嗎!”鞏阿岱哪里會想到同為正白旗的蘇克薩哈竟會幫著外人?他素知這個青年將軍脾氣暴躁,連當日的皇太極也拿他沒有辦法。自己若真是得罪了他,腦袋被砍了都沒有地方說委屈去。沒奈何間,急忙把求援的目光投到了多鐸身上。
多鐸上來攏著手道:“鞏阿岱,凡事總得給自己留條后路。索尼大人是什么樣的身份,你又是什么樣的身份?你且下去,攝政王那自有我去說話……”
鞏阿岱面色大變,這次攝政王只怕是失算了,現在不光大臣們都站在索尼這一邊,就連攝政王的親弟弟竟然也不幫著他,自己一個輔國將軍,真要和那么多王公大臣硬抗,隨便哪一個人一刀便可取了字的性命!
正在他不知所措之時,就見索尼身邊地撻木格樂厲吼道:“索尼者,兩朝忠臣,多爾袞亂政,謀害大臣,識趣的讓開一條道路,擋我者死!”
這一聲就好像晴天霹靂一般,震得鞏阿岱雙耳生疼。撻木格樂為人粗中有細,一腳踹翻了面前地一個士兵,帶著自己百名部下,護著索尼只管向外走去。那鞏阿岱想攔有不敢攔,想走想到多爾袞嚴峻軍法,卻又不敢就這么放他們走了。
正沒奈何之間,忽然看到遠處大隊兵馬趕來,為首的一人大聲叫道:“休喲走了亂賊索尼,阿濟格在此,奉命拿賊!”
一見阿濟格親來,鞏阿岱頓時覺得有了主心骨。才想指揮手下捉拿索尼,一邊撻木格樂眼看情況不對,一些也不遲疑,反手一刀就砍在鞏阿岱大腿之上。鞏阿岱慘叫一聲,卻把撻木格樂一把拉過,用刀架在他地脖子上對他的部下吼到:
“誰敢上前便是一刀。今日我這條性命也不想要了!”
“索大人速退到皇宮之中,多爾袞心有顧忌必不敢進!”
索尼回首一看卻是佟養性在和自己說話,心中感激。也來不及向他道謝,急忙對撻木格樂使了個眼色。撻木格樂會意,帶著部下衛護著索尼一步步向宮中退去。
那些滿清的官員眼看盛京變亂已成。都不敢在此久留,匆匆便散了開去。只有佟養性對多鐸說了一聲:“我等皆是先帝重臣,當此盛京危亡之積,還請千萬把持住了名節啊……”
多鐸嘆息了聲:“多爾袞雖為我地十四哥,可他終究還是走上了這一步。佟大人盡管放心,多鐸眼中只有我大清地社稷江山。沒有什么親生兄弟之分。何去何從,多鐸心中有數。”
其實這位多鐸可并沒有那么的大義凜然。當年他因私帶妓女到軍中,被皇太極降為多羅貝勒,后來因擒拿洪承疇有功又被晉升為多羅郡王。再其后,又因戰功晉為豫親王,定國大將軍。本來他以為在十四哥多爾袞主政后,自己地仕途將一帆風順,但事實卻并非如此。
多爾袞初掌朝政之后。多鐸又再次犯了老毛病,公然在著妓女在軍中過夜。多爾袞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利。不得不對弟弟下了重手,又降他為多羅郡王。被自己的哥哥懲罰,大丟顏面的多鐸心里哪有不怨恨他的道理?
再加上其后多爾袞地一系列政策,讓這對兄弟開始離心離德。雖然在這次孝莊太后的壽筵上,多爾袞企圖讓多鐸接替濟爾哈朗的權利。但卻已經為時太晚了。因為。多鐸也開始認清了多爾袞在朝中人心盡失,自己要做的當務之急就是和多爾袞擺脫干系。
那些官員做了鳥獸散。阿濟格又見索尼等人挾持著固阿岱進了皇宮,竟也沒了主意。攝政王把持朝政,不把小皇帝母子看在眼里是真,可要真的沖擊皇宮,那就真變成了造反,這各旗的旗主們,王公貴族們,又豈會坐視不理?
“快去通知攝政王,再禁閉城門,不許放一人外出。”阿濟格咬著牙道:“調拜音圖,錫翰前來,嚴密監視住皇宮,不許一人進去,也不許一人出來,有違反地,讓他自己拿腦袋來見。萬事皆等攝政王到后再說……”
匆匆跑進皇宮躲避的索尼,一邊令撻木格樂看好鞏阿岱,一邊自己帶著十幾個隨從,向孝莊太后的住處奔去,才到太后住處外,就看到宮里禁軍首領拔出腰刀大喝:“誰敢沖擊太后寢室,格殺勿論!”
“富可察將軍,我是索尼,我要見太后!”
不想那富可察卻是鐵面無私,冷聲道:“我自然認識你是索尼大人。可你不得允許便擅自入宮,你知道這罪嗎?你帶的人人人手持兇器,想要造反不成?富可察職責所在,索尼大人可速速下去,以免引起廝殺!”
眼下皇宮已成了索尼唯一可以躲藏之處,他哪里肯離開。只命手下人放下了武器,自己卻跪倒在了門外,放聲大哭起來:“太后,陛下,多爾袞謀反,欲要加害老臣,老臣一死沒有什么,可這大清的江山眼看就要亡了啊!”
盡忠職守的富可察,雖然將索尼擋在了外面,可要真的讓他以武力擒拿索尼卻沒有這個膽子。可當進退兩難時,身后的門被打開,接著傳來一聲嘆息:
“索尼,你且進來吧。”
出來地人正是當朝的孝莊太后,見到索尼狼狽地樣子,孝莊又長長地嘆了口氣:“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富可察,命令宮中的衛士們全部取消休息,分發武器,嚴加守衛皇宮。不得陛下和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我和陛下的兩條性命就交給你了……”
富可察趕緊跪下,大聲說道:“富可察世受朝廷大恩,死不敢有違太后懿旨。請太后、陛下只管安心議事。若是有人要強行闖宮,除非是踏著富可察地尸體進來!”
索尼隨著孝莊太后進去,待太后和順治皇帝坐定,便將多爾袞如何迫害自己地事情哭訴了一遍。那孝莊太后聽得直皺眉頭,過了半晌,這才道:
“我早知你和攝政王之間有矛盾,可不想卻到了要兵戎相向的地步。你二人都是我大清地重臣,先帝最信任的人,這樣做,只會讓仇者快,親者痛,難道,便真的沒有和解的辦法了嗎?”
“索尼的生死算得了什么,可臣是怕他繼爾謀害太后和陛下啊!”
索尼擦了擦眼淚,說道:“多爾袞先是稱叔父攝政王,接著稱皇叔父攝政王,后來又欲稱皇父攝政王,大權獨攬,專擅自恣,連陛下的印璽也搬到自己的家中。他早晚必要奪取大位啊。如今在太后壽誕之后加害于臣,正是多爾袞的第一步……”
多爾袞想做什么,孝莊太后心里清楚。自從兒子登基以后,自己母子便在多爾袞的強勢下被逼得喘不過氣來。而眼下發生的這一切變化,對于自己和皇帝來說未嘗不是一個除掉多爾袞的大好機會……
“你的遭遇我都知道了,可我和陛下縱然想要幫你,也是有心無力啊。”孝莊太后嘆息著道:“城里都是多爾袞的人,大臣們又不齊心,你卻讓我如何處置?”
一見太后口氣松動,索尼大喜,說道:
“太后盡管放心,豈有滿朝皆無忠臣者?朝廷里的大半大臣,在已對多爾袞恨之入骨。只要太后一聲令下,愿效死命者當絡繹不絕。臣的正黃旗的人馬,正在向盛京星夜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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