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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清 在朝鮮 第十章 鼓吹
也算是按照徐一凡的要求,他的幫辦練兵大臣公署,就搭建在練兵營房不遠的地方,依山傍水,平壤城也在視線當中。更要緊的是,整個軍營工地,都一覽無遺。
數百小工忙忙碌碌,這座幫辦練兵大臣公署,已經有了一半的模樣兒。在旁邊還有一些牛皮帳篷群落,下人仆役們往來穿梭,看來徐大人的家眷和客人,都暫時安置在其中。
跟著徐一凡,看來的確是要先吃一點苦頭兒的。
徐一凡的隊伍才到了這個帳篷群外,就看見十幾個護兵守在外面兒。營地當中穿梭的丫頭下人們看到徐一凡到來,一個個都分頭朝帳篷里面鉆:“老爺到啦!老爺到啦!”
還真有回家的感覺呢…………
最外層的幾個帳篷一掀,走出幾個人來。當先一個正是唐紹儀,看著徐一凡就是一個千打下去:“大人,可把您盼到了!”
在唐紹儀身后,一個人衣襟飄飄,錦帶束腰。面如冠玉,目似朗星。除了譚嗣同,又能是誰?
邀請譚嗣同到平壤前來一敘,正是徐一凡的主意,但是看到這個便宜大哥站在面前,他還是心下大喜:“復生,你可來了!”
當下翻身下馬,摻了唐紹儀一把就沖到了譚嗣同面前:“走走走,我們里面兒敘話!”這兩兄弟因王五而識,在北京都城也有一場風云際會。最后結果是徐一凡出京赴北洋,譚嗣同公車上書名震天下之后黯然歸里。但是歷史潮流變化莫測。當初都以為徐一凡將在北洋無聲無息自然消失。譚嗣同則更是別想在仕途上面能再前進一步了,最多抱著個好名聲在家鄉草廬里面笑傲風月。
短短半年不到,在徐一凡的努力和安排下,這兄弟兩個又同時崛起!徐一凡名震南洋,現在又練兵朝鮮,身負雙欽差差使,紅得發紫。而譚嗣同被徐一凡接到上海,租界當中開辦了大清時報,以他清流后起的名望,手中筆如刀似槍。為徐一凡地行動鼓吹配合。加上大清時報不時的社論時評,譚大公子都肆無忌憚洋洋灑灑的不斷推出。反復鼓吹此乃國朝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必須放眼世界,開闊胸懷。革故鼎新。最近又在做朝鮮專題,這還是徐一凡提供的思路,將朝鮮歷史,地緣政治的重要因素,還有近些年來壬午,甲申兩次事變的由來過程,全部一一詳細鋪陳。全面的推介給當時大清的知識階層。譚大公子更在社論當中斷言——朝鮮拱衛京師北洋門戶,朝鮮一破,則我腹心之地全敞于人手!東鄰正整軍經武,俄羅斯亦于北面屯兵聚物。國朝未來安危,將在東海波濤之上!
正因為這些,譚嗣同現在在清流當中。聲望一時無兩。不少讀書人紛紛去上海拜會他,和他探討砥礪。想找出強國保種的法子。自強洋務運動幾十年,讓人已經失望到了極點。國土日蹙。財政竭蹶,從上到下一片兒的死氣沉沉。只是還在勉強敷衍,沒有到了那個總爆發要求變革地時候罷了!
在徐一凡的默默引導造勢之下,譚嗣同地呼聲,就有如黑暗的屋子當中一束透進來地光芒,分外清新可喜。
兩兄弟近來也算配合默契,書信往來不斷。但是真正見面兒,可是北京別后第一次。在這個完全由徐一凡做主的天地當中,譚嗣同重逢這位算是半個恩主的徐兄弟的喜悅更是難以遏制。雙手把住了徐一凡的胳膊:“傳清兄,你也當真是清減了一些兒,你練兵朝鮮,兄弟更是要為你加倍鼓吹,讓你能在這里做出一番大事業出來!可惜五哥不在,他這些日子也在為從東北到平壤的商隊保鏢護駕,要不然,咱們今晚真是能聚齊了!”
徐一凡摸摸自己臉頰,發現自己好像當真有些瘦了。看看譚嗣同,倒是精神極好,看來現在這個吶喊的旗手,精神地導師的職位很對他的心思。又想想王五這位大哥,還在陸上商隊當中頂風冒霜的幫著他保鏢,心下也是微微感動。還沒來得及說話兒,就聽見兩聲招呼:“老爺!老爺!”
轉頭一看,不是陳洛施和杜鵑是誰?兩個小丫頭眼圈兒紅紅的,眼見得都是委屈。徐一凡新婚之夜撇下他們不算,奔赴天津,從天津搭船來朝鮮的時候兒又是和他們分作兩路。她們孤零零地在一堆下人伺候和王五護送下來到平壤之側這個大工地。天天就在帳篷里面蹲在墻角畫圈圈等老爺。現在才等到這個狠心短命的家伙!
這樣的日子,對兩個小丫頭來說,也當真不容易。
譚嗣同看看徐一凡,又看看兩位弟妹,笑著退開了一步。兩個小丫頭不管不顧地撲了過來,她們歲數還小。大戶人家的體面尊榮,那是半點兒不懂。在朝鮮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靠著自己老爺,還靠著誰?
徐一凡懷里一下摟著兩個火熱溫軟的身體。兩個小丫頭臉還在他肩膀胸口蹭來蹭去,鼻涕眼淚,一塌糊涂。他尷尬的朝譚嗣同笑笑,周圍護兵戈什哈都面子嚴肅的轉過了臉去,正在施工的小工們可沒這個忌諱,探頭探腦的就朝這邊望著。要不是忌憚那些槍械精利,軍服筆挺的戈什哈們,估計口哨怪叫聲就要出口了。
徐一凡低聲道:“好啦好啦,老爺現在滿腦門子都是事情,等安頓好了,再好好陪你們可成?周圍都是屬下,這看著象什么樣子?”
兩個小丫頭臉一紅,這才退了開去,陳洛施的眼睛還只是在徐一凡身上打轉。杜鵑臉皮最薄,剛才一時情緒激動忘記了,現在羞得抬不起頭來。譚嗣同笑著打圓場:“好啦好啦。兩位弟妹,候著你們老爺吧,今兒晚上,我押著他回屋子休息,怎么樣?”
他算是徐一凡的拜兄,都是從王五那兒牽扯地關系。又是常去會友的老人,說說這些話兒,也不算過分。這個圓場一打,兩個小丫頭這才行禮告退,眼睛只是水汪汪的看著徐一凡。徐一凡撓撓腦袋。發現自己還有一個準媳婦兒沒見了影子,詫異道:“李家小姐呢?”
一語既出。兩個小丫頭頓時吃味兒,陳洛施哼了一聲:“她有那么多人照應。還要你擔心?”
陳洛施和杜鵑的家用仆役下人,都是王五和章渝替著徐一凡張羅的,比照姨太太的例子,每人兩個貼身丫鬟,再加四個粗使下人。一路跟過來朝鮮,要在這里立公館的話,還要添些公用的下人。可是李璇就了不得了。她從南洋帶過來的伺候人,足足有四五十號之多!好像李家,要把過去十幾年對她的忽視,一朝之內,全部補償回來一樣。杜鵑和陳洛施比起她大家排場,那是差多了。
杜鵑也咬著嘴唇:“李大小姐在山里面發現了一個溫泉。跑到那兒悠閑去了。可不像我們兩個實心眼兒地,就在這里等著老爺!”
徐一凡招架不住,再加上確實有點愧對這對侍妾。當即灰溜溜的一扯譚嗣同:“復生。走,我們里面敘話!”和譚嗣同就鉆進了他地帳篷里面,唐紹儀朝兩位憲姨太太行個禮,也跟著鉆進了帳篷。
夫綱有點不振啊…………
“傳清兄在朝鮮的布局,究竟是如何?難道就想局促于區區一地,還是想等著異日雄飛,扶危定難…………兄將在下召來朝鮮一晤,又有何可以教我?”
進了帳篷,再沒有了剛才輕松談笑寒暄地模樣,徐一凡和唐紹儀譚嗣同全部都收斂的心神。而譚嗣同才一坐下,就直奔主題。
徐一凡微笑著打量著帳篷里面的擺設,負責這個臨時居所的大盛魁韓老掌柜,果然沒有虧待譚嗣同,地上已經鋪了防潮隔寒的棕墊,西洋的鋼絲行軍床也布置地好好兒的,周圍櫥柜明顯是臨時趕就,但是日用品全部都準備完畢。還專門有一個書桌,上面筆墨紙硯俱全。在行軍床上,還散落著一些書卷。小小天地,自成一統。
他敲著膝蓋,只是靜靜地道:“我只是想在朝鮮北部,經營出一些實力出來,應付來日大難…………”
“來日大難,什么來日大難?”譚嗣同迫不及待的就問。
徐一凡站了起來,定定的看著譚嗣同,語調肅殺,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一樣。
“在朝鮮,中日必然有一戰!我歷來書稿,復生兄都已經看過。日本自明治開化以來,迫切需要謀求伸展爭霸的空間,而對面大陸,就是他們垂涎饕餮之地!從光緒初年以來,圍繞朝鮮之地,中日已經紛爭不斷。日本國內整軍經武,上下同欲,都是朝著這個目標努力。他們想要崛起,就必然要踏著我們的尸骨起來!朝鮮經過我這么一來波動,兩欽差入漢城,必然再度刺激日本。風潮即將在東海波濤上面卷起!”
這預言式地聲音一下震住了譚嗣同和唐紹儀。對于他們來說,心思各各不同。譚嗣同鼓吹呼吁,都是想讓中樞振作,應對洋人侵逼環攻。想摸出一條救國的道路出來。在譚嗣同心目當中,日本變法維新,眼看著國勢有點強起來,是可以借鑒學習的。但從來沒想到這個東鄰,居然能是國朝最危險地敵人。
而唐紹儀呢,恩主總算有了一塊落腳的地方。他這些日子琢磨的就是怎么把這里經營出成績出來,成為恩主一個基地。將來大展宏圖的依靠,可也從來沒有想過,在這里,還真正面臨打一場惡戰的危險!他一直以為在北洋,因為守著京師門戶,可能會和洋鬼子交手。在北朝鮮這個荒僻之地,難道洋鬼子還找上門來?正是可以經營自己實力的好時候兒。卻沒想到,徐一凡是這般說法!
“和日本……和日本……”兩人聲音都訥訥的。
徐一凡淡淡一笑,聲音還是很低:“現在咱們,好比都睡在一間大黑屋子里面。雖然已經千瘡百孔,但是裱糊了一下,大家還撐著場面。雖然外面兒日新月異地,咱們卻只是當作不見,繼續沉沉睡去。有的人起來得早,想喊兩聲兒,卻被別人按住了嘴巴。直到這大屋子被踹倒了。大家才會驚醒過來!才會明白,這屋子。早就該倒了!
中日一旦開戰,就是屋倒房塌的時候兒。會讓天下的人明白,這間屋子是多么不堪一擊。對它寄予的全部期望,都是白費!外面的人會涌進來乘火打劫,但是更多的是里面的人醒過來,開始抵抗,開始反應。復生兄,我在朝鮮一切經營。都是為了在應付房倒屋塌的時候,給屋子里面的人一個希望!
而你要做地事情,就是在之前,做好輿論風潮的鼓動,到時候兒,讓變革。成為一種不可阻擋地潮流!
那個時候兒,我們兄弟倆,才能稱得上異日雄飛!”
徐一凡言之鑿鑿。已經斷定中日必然開戰,而滿清必敗!此等大逆不道的話兒,也只有他才在這里說得出口!
譚嗣同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是要我鼓吹呼吁,說這大屋子就要塌了?”
徐一凡淡淡一笑:“也該塌了…………到時候兒屋子里面地人,有的閉目待死,有的會幫助拆房,有的想著要重建,有的拔腳想溜…………而到時候我,就來給他們希望吧……”
譚嗣同并不說話,唐紹儀也垂下了頭。徐一凡笑著擺擺手:“反正歸根到底一句話,我要將在朝鮮手頭的實力經營起來,復生,你可愿意助我扶此危,定此難?不是為了什么,就是為了咱們背后這綿延五千年的文明傳承,也該得到新生了!”
對譚嗣同,也只有這樣地話兒才有用。
他伸出手來,和徐一凡一握:“我即日啟程,返回上海,集合清流,做這鼓吹的工作!但是傳清,一切都要如你所料才好!”
對于譚嗣同來說,他也的確沒有選擇。徐一凡雖然和他是兄弟相稱,但是也和恩主仿佛。在他慨然公車上書之后,前途黯淡之際,一把又將他從泥涂當中拔拽出來。現在他負天下之望,點點滴滴,那點不是徐一凡給的?這個時候,他也只有和徐一凡綁在一輛戰車上面了。
看著譚嗣同表態,徐一凡掉頭過去看唐紹儀:“少川,你怎么看?”
唐紹儀沉吟一下:“屬下唯大人馬首是瞻…………只是大人將朝鮮局勢說得兇險,只怕我們的時間無多。要切實的將自己實力經營起來才好啊……”
徐一凡一笑,向南面望去:“楚萬里這家伙,也該收拾完畢了吧?”
撲噠一聲,卻是白面饅頭滾落在地上地聲音。慶軍上下,從營官到士卒,都呆呆的看著密布在四周,高高在上,穿著新式軍服的人們。幾百把步槍,冷森森地對著他們。
慶軍士卒,進了這個又背風,又陰涼的山坳里面,看著滿滿的好糧食好菜,哪里還有不一擁而上的道理。這些日子,營官哨長們又是刻意放縱對他們的紀律約束。更是讓這些兵大爺們得其所哉。正爭搶得熱鬧的時候兒,那個一直背著手,看著他們,笑得天真善良無害已極的那位楚副將大人,撮唇一聲唿哨,四下應和之聲大起。山坳四下,冒出了幾百名士兵出來!
長途行軍,這些慶軍的軍裝軍火都裝在大車上面,這個時候兒去抓兵器也來不及了。一個個就只有目瞪口呆的看著。吳慶恩知道上當,他一直以為徐一凡只是個光桿司令,慶軍這一千多人抓在他們這些營官手里,徐一凡就沒了猴兒耍。所以行徑一直是大搖大擺,渾沒在意什么。
卻沒想到,徐一凡在這里變出了幾百個士兵出來!
他沖著楚萬里大喊:“楚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楚萬里負手一笑,在張旭州那些全副武裝的學兵們簇擁之下,大步走上了一處高點兒的土丘。
“奉徐大人憲諭,鎖拿吳慶恩以下等營官六名,隊官哨長千把總三十九名!罪名嘛,吃空額算一件,無禮抗上又是一件……多地兄弟也懶得說了。徐大人交代了,給北洋留點面子,給你們一人一匹馬,回漢城去吧!”
吳慶恩梗著脖子。在地上跳腳:“誰給你們這個權?老子是大清的武官!你們擅改軍制,驅逐命官。分化北洋實力,有人和你們算帳!”
楚萬里只是笑:“咱們徐大人練的是什么兵?是禁衛軍!要你們那么多淮軍軍官做什么?實話告訴你吳大人。徐大人的折子已經分送京城和漢城兩處,要榮大人挑選旗人隨員接任慶軍軍官。這官司,你就是到了太和殿也打不贏。乖乖兒的回去吧!大家還能留一個見面的余地…………”
他腦袋一擺:“還不服侍幾位大人?”幾十名南北洋學兵如狼似虎的沖下,按圖索驥的將不能容留的慶軍軍官從隊伍當中拉了出來,誰敢反抗,就是一槍托下去。慶軍上下,都知道大勢已去。一是沒有料到徐一凡居然在平壤有這么大的實力。逼在鼻子前,完全無力反抗。二是沒想到這個活二百五動手這么快,做得這么絕!
幾十個人灰溜溜地給趕了出來,一人一匹馬,還給他們加了一鞭子,放他們南歸。吳慶恩在馬上不住回頭。老帥吳長慶辛辛苦苦拉起來的六營人馬,從此以后,就姓徐了!
袁大人啊袁大人。你怎么沒有料到這一天!
剩下千余慶軍兵弁畏畏縮縮地聚集在一團。楚萬里摘下帽子,對著他們笑道:“都給老子精神一點兒!一點事兒就嚇破了膽子,還虧你們是威震朝鮮的慶軍呢!你們都認清老子,老子就是新任慶軍六營組成地禁衛軍左翼翼長。你們這些人既然留下來,就是要當骨干使用的。你們該得的,徐大人一文也不會少給你們。到時候,你們還要以身為禁衛軍而為榮!話就這么多,愿意干的,坐下來,吃飯!不愿意干的,跟著他們滾蛋!”
話音才落,他就大步走下土丘,坐到慶軍隊伍當中,扯開衣襟,一手饅頭一手肉菜的大口大口嚼了起來。士兵們畏畏縮縮的看看,又看看那些學兵們依然森寒地步槍槍口,還是一個個的坐了下來。場中,就只剩下了一片咀嚼的聲音。
徐大人,這慶軍,我楚萬里是幫您拿下來啦!
在朝鮮這個營地,至少現在條件還是簡陋得很,杜鵑和陳洛施這兩位憲姨太太,都擠在一個帳篷里面。從晚飯開始就一直在等候徐一凡回來,結果等到了月落星斜,徐一凡還沒有回來。他才抵這里,就真的是踏踏實實的一個一個施工現場看了過去!
兩個女孩子臉對著臉,都沒有說話的心思,只是看著帳篷里面地油燈發愣。帳篷外面突然響起了下人行禮的聲音,接著就看見帳篷簾子掀起,徐一凡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這一等,就等了他五六個時辰…………
兩個小丫頭有志一同,都將腦袋扭了過去。
徐一凡低聲道:“可苦了你么啦…………”
這句話就算是觸動了情腸,兩個小女孩子都不過盈盈十六地年紀,跟著徐一凡背井離鄉的來到這里,又整日見不著他一面。對于這些女孩子來說,又是多大的委屈?
當下一個個眼圈兒都紅了起來。徐一凡低笑:“李大小姐享受得了溫泉,咱們也享受得了!走,咱們連夜趕過去。然后舒舒服服的回來,料理這滿腦門子的官司!”
封推了,奧斯卡也知道這個時候要多更。但是感冒難受得我連構思都木了。
這個時候多碼,是對讀者不負責,也是對我自己不負責。
所以,今兒就一章了…………明天看能不能狀態恢復,兩更回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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