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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清 第二卷南洋北洋 第二十八章 最長的一天(上)
光緒十九年,三月四日。
南洋爪哇,泗水。
天色才蒙蒙放亮,街頭的華人店主們就招呼著學徒下板門。市聲也漸漸兒的響了起來。送水的馬車嘩愣愣的碾過街道。當這些店主揉著眼睛走出門兒的時候。就發現街頭巷尾的各處華校,已經聚集了好些兒人,都是穿著白色衫子的青年人。
而且,都是華人。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聚集起來的。大家都在熱情的談論著,商議著,一面面旗幟都鋪開了,有的青年正光著腳踩在旗幟上面,用朱砂筆寫著口號。
有的領袖模樣的青年人站在人群的最上面,大聲的動員:“這是我們南洋青年會的第一次集體陳情游行活動,要讓洋人看看咱們的團結。只要咱們華人團結在一塊兒了,就什么都不用害怕大家把女同學圍在當間兒,小伙子們站在外面。只管喊咱們的口號目標,東爪哇省的荷蘭人總督府”
底下的華人青年各色各樣,有白皙一些的學生,還有臉色漆黑,胳膊粗壯的青年割膠工人。吼得最大聲的那個領導模樣的,有的店員都認識。這不是李家的某位小少爺么他們怎么聚集起來的
除了李家的少爺,黃家,鄭家,陳家的那些少爺們都瞧見了不少。都穿著白襯衣,卷著袖子,分著手里的一大堆小旗幟。臉上一個個都掛著燦爛的笑容。仿佛在過什么節日一樣。
年輕的學徒,店員,端著水盆。拿著抹布張大嘴傻呆呆地看著眼前一切。讀著卷動的標語上面兒的口號。
“維護華校生存,開放華校禁令”
“華人有受教育的權力”
“華人是爪哇繁榮的根本”
“所有華僑,團結起來”
店老板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想了想,默不作聲的進屋,拿一掛鞭炮出來擱在樹上。身邊店員瞅著一個功夫,丟下手里東西就跑了過去。他們多是在華校夜校念書識字兒,艱難的學習文化的年輕人。這個時候還有按捺得住的老板們也沒有喝罵,只是看著這些年輕人背影搖搖頭。
噼里啪啦鞭炮聲炸響,白煙火藥味兒繚繞聲中。有些華校老師已經夾著布做的書筆卷兒趕過來上班。看著眼前場景。三步并作兩步就趕了過去。有地圍在人堆外面接旗幟標語,有的朝人堆里面擠。似乎還想和領頭地青年商量什么。但是群情激憤之下,誰還理著他們。最后這些老師都搖頭嘆氣。站在自己學生前面。還有的趕緊拔腿就四處去報信,有地去領事館,有的去華人大宗族家。對于這些青年自發組織起來的活動,他們也是事先一點兒信都沒有。突然就來了一個大的,這叫人怎么吃得住
街頭巷尾遠遠有一些土著看著,都蹲在那兒陰沉著臉。巴冷刀都掩了起來,還有些四下亂竄。不過沒人敢靠近。銅哨聲聲當中,一些警察已經陸續趕了過來。夜班的沒下值,白班的還沒上值,寥寥的也沒有幾個人。一堆藤殼帽掂著警棍看看,都傻了眼,四下猬集地年輕人。何止千萬一聲聲漢語,混在一處,直沖云霄
李璇也在自己過繼的哥哥旁邊。興奮得小臉通紅,眼睛亮閃閃的。白色衫子將她發育良好的年輕身體裹得緊緊的,只露出她最燦爛的笑容。不少青年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李璇,這一刻,除了參與這次活動地熱情,就只剩下目眩神迷。他們的吼聲,在這一刻都變得要更加大了起來。李星站在隊伍上面,大聲的吼道:“一百四十七所華校聯合陳情游行,現在開始讓他們聽聽咱們地呼聲咱們再不是只會逆來順受的團體了”
隊伍象一股洪流,頓時涌上了街道。無數華人站在街邊看著。有的還加入了進去,一股股洪流從四下趕來,匯合在一處。不多的警察們就傻看著。看著這些隊伍涌上了泗水的主干道士羅畢打大道,青年們的熱情,似乎要將遠處粼粼閃動的南洋海水都要卷動起來。
在爪哇有華人定居開始的數百年的歷史當中,從來未曾有過這樣的場面。過去數百年當中,一直只是被認為勤勞、忍讓、溫和、善良的華社團體,也第一次發出了他們作為一個流落海外的游子團體的呼聲
歷史,從最細微處開始改變。
其實,這樣的潮流已經醞釀百年,只是等待合適的時機將其喚醒。只要祖國一點小小的支持,喚起的就是這些游子百倍的熱情
泗水,丹戎佩拉克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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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隨著值星官的銅哨聲音,致遠來遠兩船的水兵們都從甲板底下鉆了出來。集合在前后甲板開始晨操。他們這里有舉動,對面的兩條荷蘭老式巡洋艦的水兵們也朝這里望了過來。這些在殖民地服役的水手,看起來都懶洋洋的,倚著欄桿看著眼前這些長辮子水兵們的舉動。不時還有零星的口哨聲,嘲笑聲響了起來。
徐一凡那里還暫時沒有接到申飭的電報,因為北洋管不著他。總理衙門那些大佬,要他們商量出一個交涉眉目,處理意見來,還有得等呢。反正大清的官兒,都是過一天算一天,只要不火燒眉毛,都是裝鴕鳥的貨。
徐一凡那里暫時安逸了,可是北洋衙門,水師衙門,甚至朝廷的海軍衙門,給這次放洋編隊長鄧世昌的電報卻是一份接著一份。都是要他立即放船,離開泗水
每次鄧世昌的回答都是一樣兒地,機器未好。無法放船。要不就是來遠先走,致遠還留在這兒修理。那邊估計也在撓頭,鄧世昌遠隔萬里,現在還一時拿他沒有法子。來遠致遠分開,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亂子。兩條船在一塊兒,也好有個照應約束。
最后只有一再電報往來:“該員需實力管帶兩船,將備兵弁不得有一人踏足岸上。若與泗水逗留修理期間,致來兩船與當局土著有一絲沖突,唯有鎖拿該員嚴辦,勿謂言之不預也”。
鄧世昌就是頂著這么大的壓力。將致來兩船留在這里,還利用編隊長的身份。將電報訊息嚴密封鎖起來。
這些日子,北洋這些水兵也明顯看得出來局勢緊張了起來。兩條荷蘭巡洋艦就未曾離開過他們左右,炮門每天總有些時候兒是大開著的。碼頭上幾個陳舊的炮臺都派駐了人。天天打著瞟遠鏡子朝他們兩條兵船監視。港務的官員,一天來三次,問致遠什么時候兒修好。
大家都隱隱約約聽說,泗水華人似乎要動。每天鄧世昌都皺著眉頭在后甲板散步,看著他沉穩的身形。水兵們也就安靜下來,天天兒在悶熱的天氣下守著自己兵船戰位。
能為自個兒同胞撐一把腰就是一把。只要鄧大人不說走。這個時候兒沒人想走,倒是裝出一副將機器修得熱火朝天的樣兒。
“鄧大人,怕是拖不下去了,煤也加完了,水也加完了。什么東西都補充完了。來遠一天放兩三次交通船來問,機器什么時候兒好咱們不讓洋人工匠來檢查。說小毛病,咱們自己就能修。可是轉眼修了半拉月了,再修不好”
說話的是致遠艦地大管輪曾洪基。這是鄧世昌從工匠當中提拔出來的心腹。什么事兒也不瞞著他,他也最明白鄧世昌地心思。
這個早晨,他搓著手一臉為難的看著鄧世昌。
鄧世昌皺著黑黝黝地眉毛看著曾洪基。不過是個千總前程的手下恭謹的叉手垂頭。
“咱們還能等多久”
“機器調試一天,加鍋爐水一天,再最后檢修一天三天頂頭了。”
鄧世昌扶著欄桿看著遠處,低聲自語:“難道就這么走么”曾洪基也低聲道:“大人,咱們歸著北洋管哪,再抗命,大人的前程反正難道咱們真能和洋鬼子開炮”
鄧世昌不語,半晌才低聲道:“這里幾十萬華人徐大人說得好。難道咱們就眼睜睜看著不管咱們兵船在這兒一天,也許他們就能多平安一天。洪基,你是沒有看著那些華人百姓看著咱們的眼光什么時候兒,才能讓我大清威名,播于海外”
曾洪基只是苦笑,他是鄧世昌心腹手下,有些話兒也敢說:“大人,咱們在家里都被人欺負,更別說這些出來的人啦咱們還能怎么著”
鄧世昌捏緊了欄桿:“處處都是這樣,時時都是如此。別人能維新振作,咱們為什么就沒人只手擎天”
這話小小千總曾洪基卻不敢接,只能低頭。鄧世昌拍著欄桿,一時也是郁郁。最后轉頭問曾洪基:“鍋爐機器如何”
“隨時可以上足氣壓,除了船底沒刮,跑十四節是沒問題的。管保出不了事兒”
“槍炮,彈藥呢”
“大人,這事兒不歸標下管。”
鄧世昌一笑,剛才心思用得深了。他擺擺手:“去,隨時做好生火準備。命令一下,四個鐘點就要能升足氣壓出發,可明白了”
“標下遵命”鄧世昌微笑地看著自己這個精干的手下,對自己的船,自己的將備弁兵,他向來是滿意得很。這也是他一生心血所寄。
可是有些事情,他卻是無能為力。就在曾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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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轉身欲去的時候兒,鄧世昌突然面色一變,看著遠處隱隱約約的泗水城市。
“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曾洪基側側耳朵,仔細聽著。少頃卻是鄧世昌地愛犬太陽拖著舌頭奔了過來。太陽已經漸漸升起來,熱氣浮動。海面如同鑲金仿佛,眼前還是水藍山碧。鄧世昌蹲下來摸摸愛犬的頭,眼神兒卻向遠處望去。
這個時候兒,徐一凡也才在公館里醒來。
今天地行程早已安排好,既然世家對他不表支持,雙方不歡而散,也只有在華人中下層當中多做功夫,拉攏人心,籌集款項,多物色幾個可用青年帶走。
洋人那里也要去。擺足了儀仗,和他們商談泗水近來局勢緊張地情況。這個欽差的名義。不管是不是頭小帽子大,他徐大人是準備頂到底了。他已經決定。一邊承諾一定穩住華社局勢,不向更激烈的方向發展,一邊也要洋人承諾,不能做出危害華社的事兒。
必要的時候兒,他不惜拉著虎皮做大旗,說一些武力護僑的狠話。
洋人聽不聽是另外一回事兒,他必須要將這個心力盡到。而且他的舉動傳出去。在南洋華人社團當中聲望地位,又將更上一層。對于他籌款事業,也更加的有幫助。
底下隨員都知道徐一凡的為難,國家實力如此,負責交涉地大佬們也是如此。讓他一個欽差委員頂著欽差大臣的幌子盡力去辦這些事情
徐一凡真地是竭盡自己的能力了。
每天心事沉沉地他,不過睡四五個小時就醒來。到了這個時代。竟然從來未曾如此心力交瘁過。哪怕是才穿越的時候,無依無靠,又遇上馬賊。也沒感到自己如此夠嗆過。
唯一安慰的事兒就是,隨員們看著徐一凡的眼神兒,又多了一層敬仰。徐一凡的竭力維持泗水局面,甚至拿自己未來前程做賭注,每個人都被觸動。私下里,怕也是激發了不少人決心效死的心思。
門吱呀一響,卻是杜鵑托著水盆進來,卻看見徐一凡早就穿戴起來了。正在伸腰踢腿的不知道在做第幾套廣播體操。正到了跳躍運動地時候兒,就看見他張牙舞爪的亂蹦一氣兒。那個古怪樣兒,讓杜鵑頓時就是噗哧一笑,然后飛快斂住。
徐一凡回頭:“敢笑老爺我”
杜鵑別過頭:“我可不敢”
小丫頭腰里面漲鼓鼓的,六輪手炮別的好好兒的。讓徐一凡想去調戲她都多了幾分忌憚,誰知道這丫頭羞急了,會不會不由自主的給他來一下兒。
回到國內,怎么也不能讓她拿槍了。
正胡思亂想地時候,又聽見沉穩的敲門聲音,一聽就是李云縱的舉動。杜鵑忙放下水盆去開房門。就見李云縱板著一張臉穩步走了進來。徐一凡正在套靴子,頭也不抬地就問:“云縱,什么事兒”
李云縱低聲道:“大人,華校青年集合,已經上街游行陳情去了有的華校老師趕來領事館報信,我馬上就來通知您,大人,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冬的一聲兒,徐一凡已經光著腳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死死的看著李云縱:“有多少人”
李云縱皺皺眉頭:“據說有數千近萬的青年集合了全泗水華校的學生,還有各處青年,都已經行動起來。大人,我們要不要支持”
徐一凡一腳踢開腳邊靴子:“云縱,立刻給各大世家傳信,萬里陪著我,馬上去總督衙門,一刻也不能耽擱這也許就是泗水大亂的契機”
李云縱僵著臉不解:“大人這些年輕人陳情,不正是展示華社的威力么”
徐一凡臉已經漲紅:“如果這些華社背后,是一個強大的國家,那什么問題也沒有。云縱,永遠不要低估這些殖民者的狠毒。殷鑒不遠,在夏后之世我不能看著他們流血這些犧牲,不應該由這些游子青年來承擔”
士羅畢打大道上面兒,已經浩浩蕩蕩的都是人群。經過這條可容兩輛馬車并行的大道,轉過去就是威咸道。然后就是臨近郊外地總督府。鄭和大清真寺就在士羅畢打大道上面兒。華人青年熱情的隊伍才走上大道,就看見已經有大批大批的土著朝著鄭和清真寺集中。每個土著手上都是雪亮的巴冷刀,還有人拿著木棍,鐵棍,魚叉。有的人背著大筐大筐的石頭。
跟在游行隊伍左右的那些藤殼帽警察,不知道接到了什么命令,已經緩慢的后退,直到退出了士羅畢打大道。街上兩旁,人群為之一空。在土著人過來的方向,已經看到有人在追打道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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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店主。
走在前面地青年一頓。后面的隊伍還在不斷地涌上來。那些土著站在那兒,沉沉的看著這些熱血沸騰地青年們。
在這一刻。鄭和清真寺的寶頂,都似乎黯然了下來。
不斷的還有土著青年從遠處趕來。朝這里集合,他們明顯都有領隊的人物。額頭上面勒著白布條,擺弄著巴冷刀走在最前面。有的看起來相當之精悍,和那些猴瘦猴瘦的土人截然不同。
標語旗幟的舞動短暫地停了下來。李星站在隊伍最前面兒,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切。眼前這些眼神當中充滿了仇恨的土著
一聲怪腔怪調的吼聲響了起來:“清國奴滾出爪哇去”頓時周圍響起一片土語的應和,鋪天蓋地。
這些華人青年,如何見過這種場面一個個既憤怒又屈辱的漲紅了臉。看著滿眼黑壓壓地暴徒。看著那些踉踉蹌蹌被追打的華人老板店員。還有不斷涌來的那些土著。都不自覺地停住了手中的標語旗幟。
“李大哥,怎么辦”青年會的人們目光都望向了李星,在他們當中,李星心最熱,也最有口才,活動能力也最強。這次行動。幾乎就是他一人鼓吹出來的
難道一次和平的陳情,換來的就是這個么零星的石塊已經投擲了過來。卷頭發的那些土著雀躍的在對面大罵。李星也蓬的挨了一塊。砸得眼冒金星,青年人腔子里面的熱血一涌:“咱們繼續前進什么也阻擋不了咱們華社團結自強的呼聲”
周圍應和的后生同時響起。青年們胳膊挽著胳膊,頂著石頭繼續向前。李星一擦頭上的血,還是站在隊伍最前面。
那些土著停住了投擲石頭的手,看著對面整齊移動的長城,有些畏縮。什么時候看著這些華人青年如此團結,如此強硬了就連那些被追打的華人店員老板也好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大聲的開始還手反抗。
就在這一刻,不知道土著隊伍當中,誰尖利的呼哨了一聲兒。一大群白布包頭,提著寒光閃閃巴冷刀的精悍暴徒已經越眾而出,直撲向一直逼來的華人隊伍
轟的一聲,這些暴徒已經撲了進來。手中巴冷刀亂砍亂劈,將一面面標語扯倒。慘叫聲不斷的傳來,但是這些華人青年們也都紅了眼睛,拿起一切可以揮舞的東西拼命反抗。當這些游子真正的明白了他們根之所在,他們所爭取,所維護的是一個民族的傳承的時候。溫和善良和平的華人子弟,也可以做到和獅子一樣暴烈
血光迸現,大堆大堆的這個時候被稱為蘭印土著,后世被稱為印尼土著的暴徒。像是鯊魚看到了血,同樣的也涌了上來。到處都是拼死的反抗,兇狠的廝斗。沒有青年愿意后退,反而都在不斷的往前涌動。
鄭和清真寺佇立在那兒,數百年前。當天朝上國帶著文明,帶著友好來到這里,留下了這座建筑,有沒有想到過數百年之后。要看著他的子民,受著這樣的屈辱
士羅畢打大道,已經變成了狂暴的海洋。
泗水領事館內,徐一凡用勁推開了死死拉著他的曹天恩領事。大步的走了出來,門外隨員衛隊已經集合,拱衛著他的馬車。各種槍械,已經藏在了馬車上面。
外面是大隊大隊的洋兵,土著警察,一臉緊張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曹天恩在背后又哭又喊:“徐大人,使不得啊”
徐一凡卻沒有理他,只是望向遠處,望向傳來巨大聲音的鄭和清真寺。那里已經有火苗竄起,黑煙直上半空。所有隨員的眼睛都看著他,隨著他的步伐而緩緩轉動。
“張開欽差儀仗,我們去救咱們的同胞”
“喳標下愿為大人前驅”北方漢子張旭州大步跨出,身子站得筆直。胸膛氣得也是不住起伏。
徐一凡冷冷的點頭,又轉頭望向楚萬里和李云縱,每人身后,都站著七八個學兵水兵混合的隨員隊伍。
“你們都帶著我欽差的儀仗,一路奔李家傳訊,一路奔致遠來遠所在的港口,務必要將現在的消息帶到。不管你們采用什么樣的手段看誰阻攔要是誰做不到,就別回來見我”
回答他的,是兩人有力的平胸軍禮。
徐一凡望著遠處那些如臨大敵的洋兵警察,突然大聲冷笑:“咱們大清,還承認雙重國籍。老子這是護僑走”。收集并整理,版權歸作者或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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