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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披甲 623 行家一出手
“小孟”微笑,笑容和老孟一樣一樣的,寬厚、沒有一絲尖銳,讓人放心。
“真是這樣么?”“小孟”自言自語的說道。
“小孟,你直接說就行。”方曉問。
“維生素又名抗壞血酸,分子中含有酮烯醇結構,因此抗壞血酸的水溶液是強酸性,其50mg/mL溶液的PH為2.5。
但為了避免注射液酸性對血管的刺激,中國藥典規定注射液PH為57,故配制注射液時已加入計算量的碳酸氫鈉,中和了部分分子中的醇羥基,使抗壞血酸部分變成了抗壞血酸納。
在臨床應用時把它加入輸液后,反而使5或10葡萄糖注射液PH值有一定程度的提高。所以我們不應把維生素注射液作為強酸性藥來對待。”
方曉聽懵了,這也太專業了,自己聽起來極其困難。
不過ai機器人內部肯定輸入了所有相關的資料,能說的這么專業并不意外。
“目前臨床使用的胰島素注射液呈中性(pH為6.68),穩定性較好,偏酸性和偏堿性溶液可以加快胰島素的降解,不宜作為胰島素的溶媒。
如5碳酸氫鈉注射液,pH為7.58.5,偏堿性,如果和胰島素配伍,會影響胰島素的穩定性,存在配伍禁忌。
從PH對藥物的影響來講,維生素注射液PH57,胰島素注射液PH6.68,二者PH基本在一個水平,加上溶于5葡萄糖注射液后均稀釋了幾百倍,所以PH差異對二者穩定性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醫大一院也接到了配伍禁忌的通知,羅教授對此并不認可,但最近比較忙,只是向上反饋了一下,沒做更多的處理。”
方曉的腦子差點沒炸開。
“小孟”說的內容他都懂,但就像是一陣風吹過腦子,風過了無痕。
“呃,主任,這位是?”護士湊到方曉身邊,小聲詢問。
“我帶的規培生。”方曉順口胡說八道。
“小孟”并沒否認方曉的話,他向方曉投來疑問的眼神。
“小孟,你看你的病歷。”方曉道。
“嗯。”
“啊,對了,羅教授說這種怎么辦?”方曉問道。
“沒辦法,上面的文件有問題,就算是知道他們說的不對,也要照著辦。不過我們介入科就沒太多相關的患者可以用,羅教授的意思也是事不關己。”
高高掛起?
羅教授還真是一點閑事都不管啊,方曉心里腹誹。
但ai機器人的牛逼,已經讓方曉刮目相看。
“小孟”開始看病歷,第一份病歷看了將近半個小時,打印出來的病歷中用紅筆畫了無數的錯誤內容。
剛開始的時候方曉還不以為然,覺得“小孟”找到病歷里有錯誤是好事,自己可以鞭策一下下面的醫生。
總不能沒什么理由指著手下醫生就罵吧,總得有點把柄才行。
但一份病歷,在“小孟”的批改下變成了丙級病歷,這讓方曉的臉兒有點掛不住。
他不是要臉的人,可病歷竟然寫成這個熊樣,方曉還是很生氣。
只是。
不光是一份病歷,其他的病歷也一樣。雖然“小孟”沒說別的,但不堪入目四個字還是出現在方曉的腦海里。
“大夫”
門外傳來平車聲和患者家屬焦急的喊聲。
方曉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著,心臟已經開始停止泵血。
急診急救就這樣,導致人腎上腺素飆升。
不過方曉沒動,護士去找值班醫生,方曉靜靜的看著“小孟”。
果然,“小孟”轉過頭看自己。
“小孟,你是要看看急診患者么?”方曉問道。
“聽方主任的。”
“那就去看一眼。”方曉感覺眼前這貨就是披了一張年輕時候老孟皮的羅教授。
他眼前的“小孟”形象有些模糊。
“小孟”卻站起身,走到方曉身邊,等方曉帶自己去看患者。
不越雷池一步,它還真是有家教,方曉心里想到。
患者哀嚎聲不斷傳來,不過聲音很遙遠,估計已經被推到處置室去了。
方曉帶著“小孟”去看患者。
其實方曉最關心的是——診斷。
方曉還記得第一次聽說AI診斷時的震撼。
那是某一年的初春,手機的視頻里正播放著hatGPT通過美國醫師執照考試的新聞,隔壁桌的實習醫生們激動得差點把飯粒噴到他臉上。
“這下好了,“當時的方曉敲著餐盤說,“以后咱們都得給AI打下手。“
但真正讓方曉失眠的,是三個月后接診的一個18歲患者。
男孩帶著整整三十頁的hatGPT診斷報告來就診,A4紙上密密麻麻列著從嗜鉻細胞瘤到卟啉癥的各種罕見病可能——而最終方曉在病歷本上寫下的診斷是“慢性胃炎“。
方曉也從海外代購過hatGPTPlus賬號。
只是他用起來覺得并沒有想象中好用。
眼前的“小孟”很明顯接的是deepseek,方曉很好奇“小孟”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因為羅教授一直在搜集罕見病與急危重癥的病歷,充實協和病歷庫。
方曉自己最近這小半年來也給羅浩送了十幾份病歷。
要是真能診斷明確的話,那可真是……
想到這里,方曉怔了下,可真是什么?太好了?以后都ai診斷,醫生這個職業就沒了么?
可要是沒有的話,那些誤診怎么辦?
方曉心里的迷茫之情更甚。
當初網約車出現的時候,出租車司機們還鬧過事兒,方曉那時候看熱鬧,并不覺得什么。
后來無人駕駛汽車出現,網約車司機也鬧過事。
現在輪到自己了么?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來到處置室。
醫生正在查體,患者是中年女性,看著40歲左右的樣子,疼的臉色煞白,冷汗直流。
她在平車上哀嚎著,方曉眉頭緊鎖,患者看著不對勁。
值班醫生詢問病史,患者平素身體健康,沒有胃腸道疾病史,2天前無明顯誘因出現腹痛及便血。
此次發病很急,腹痛劇烈,疼痛位于肚臍周圍,查體無明顯陽性體征。患者腹痛后出現多次便血,均為暗紅色血便,無粘液及膿液附著。
發病后再當地醫院就診,患者家屬手里還拿著當地醫院的醫生寫的病情簡介。
昨天晚上疼痛加劇,打了三針杜冷丁都沒用,當地醫生不敢再治,就把患者送到方曉這。
方曉的第一感覺是——缺血性腸壞死。
所有的癥狀、病史都符合。
可是這位患者沒有高血壓,冠心病,糖尿病及便秘等容易引起缺血性腸病的基礎疾患。
而且腹部T顯示患者的升結腸和橫結腸彌漫性增粗、腫脹,不是缺血性腸病的好發部位。腹部強化T也排除了腸系膜血管血栓或栓塞性疾病。
又不太像。
方曉皺眉沉思,手已經要去摸手機。
雖然羅教授忙了一夜,估計這時候剛睡著,打電話有點不禮貌。
可眼前的患者情況緊急,說不得要把羅教授給吵起來。
方曉沒有馬上打電話,他繼續思考。
不是缺血性疾患,為什么會有這么嚴重的結腸腫脹和便血?難道是感染嗎?為什么發病時反應炎癥的血常規及反應蛋白等指標都沒有明顯異常呢?
值班醫生查體后束手無策的看著方曉,方曉看了一眼“小孟”,見它一動不動,想來應該是沒安裝類似的系統。
好吧,估計羅教授那面的資料庫還在籌建,沒這么快完成。
方曉心里不知不覺松了口氣。
他有些糾結,甚至不知道“小孟”要是直接給出確定診斷,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摸到手機上,方曉剛下定決心打電話搖羅教授,“小孟”忽然問道,“腹痛之前,一周內,生別的病了么?”
“啊?”患者家屬怔了下,低頭看患者。
患者滿頭大汗,勉強回答道,“咽炎,不重,吃了幾天藥就好了。”
“吃的什么藥?”“小孟”追問。
方曉有些尷尬。
“小孟”現在問的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很“無聊”,一個咽炎,能吃什么藥。難道還能導致缺血性腸壞死么?
“消炎藥阿莫西林啊啊啊“
患者蜷縮在急診平車上,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她臉色煞白,冷汗把頭發黏在額頭上,手指死死攥著床單,指節泛著青白色。
每說一個詞,患者的身體就劇烈抽搐一下,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值班醫生站在一旁,眉頭緊鎖。
他偷偷瞥了眼站在主任身邊的年輕人——這家伙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問些奇怪的問題:“最近吃過什么藥?““疼痛是鈍痛還是銳痛?““有沒有嘔吐?“
這種問題應該問,可時間卻不對。
王磊心里犯嘀咕:這人是哪來的?主任都沒發話,他倒問得起勁。
更詭異的是,主任居然默許了這種行為,就站在旁邊看著。
“方主任,不用特殊處置。““小孟“突然開口,語氣溫和,它在強調某件事,“根據癥狀和既往史分析,估計很快就好了。“
方曉猛地轉頭看向ai機器人,瞳孔驟縮。
病床上,患者正疼得翻來覆去,家屬已經急得眼眶發紅——這他媽叫“很快就好了“?
“真的?“方曉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像淬了冰。
“小孟”又重復了一遍,和之前的描述一個字都不差。
“先補液,安排再做個b超和ct。”方曉斟酌后給了個中規中矩的治療方案。
畢竟要做點什么,哪怕心里知道沒用。
但患者家屬那看,卻是另外的含義。最起碼醫院的醫生沒有束手旁觀,而是積極治療。
這和愣愣的看著患者疼是倆概念。
方曉已經做好準備,要是“小孟”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自己就要找羅教授問問患者情況。
而且ai機器人的分析似乎有大紕漏,羅教授怎么把這么麻煩的一件事交給自己!
方曉深深嘆了口氣,難道說羅教授讓自己來調教ai機器人?
臣妾做不到啊!
“小孟,你跟我來。”方曉帶著“小孟”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小孟,你是開玩笑么?”方曉問道,“你知道什么是開玩笑么?你知道開玩笑需要分場合的么。”
“我沒開玩笑。”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方曉死死的盯著“小孟”。
恍惚之間他隱約有個幻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老孟。
“方主任,患者口服了阿莫西林,是阿莫西林相關的出血性腸炎,沒有特異的診斷方式,也沒有特殊的治療措施,到時間就能好。”
方曉一下子怔住。
阿莫西林導致的出血性腸炎?!
他是真不知道阿莫西林還能導致出血性腸炎,一點概念都沒有。
拿出手機,方曉想上專業網站查找一下。
“阿莫西林相關出血性腸炎無特異的診斷手段,需排除感染性腹瀉、壞死性腸炎、缺血性結腸炎、炎癥性腸病、過敏性紫癜等疾病,早期結腸鏡檢查有助于協助診斷。”
“但也有學者認為本病表現多樣,早期行腸鏡及鋇灌腸檢查并非必需的診斷方法,如停藥后23天癥狀不緩解應行有創檢查。”
“小孟”給了自己的解釋。
“阿莫西林相關出血性腸炎與缺血性腸炎作重點鑒別。我國知名的消化專家劉玉蘭教授總結了阿莫西林相關出血性腸炎與缺血性腸炎的鑒別要點,對這兩種疾病的診斷很有幫助。”
“小孟”繼續說道。
隨后它說了期刊號與頁碼。
方曉沉默,迅速尋找期刊,找到阿莫西林相關出血性腸炎的診斷以及鑒別診斷的報導。
劉玉蘭,方曉聽過她的名字。是省城醫科大畢業的,現在在北大系的人民醫院當副院長,是消化內科的專家。
看樣子阿莫西林導致的出血性腸炎在人家看來經常見,自己卻沒見過。
這就是基層醫院和上級醫院之間的差距。
方曉看完后,心里多少有了底。
至于出血性腸炎與缺血性腸炎的鑒別,論文里也有詳細的標注。
對比一看,方曉知道“小孟”的判斷應該是對的。
可……
患者疼的直哼哼,什么措施都不給,自己就能好?
方曉有些心虛。
“小孟”并不絮叨,說完要說的內容后就沉默下去,它也沒盯著方曉看,給方曉施壓,而是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對,方曉改了想法,應該是不知道“小孟”的程序在運行什么內容。
“小孟,把握大么?”方曉試探著問道。
“不知道啊,羅教授標記所有的診斷都不能說肯定之類的,越含糊越好。”
羅教授怎么這么狗!
方曉心里罵了一句。
“小孟”不再說話,方曉想了想,這事兒難不住他。
有實物表演對他來講只是臨床基本功的一部分,方曉瞬間找到了辦法。
等值班醫生帶患者回來,方曉開始叫會診,醫生護士一頓忙,各種藥物分沓而至。
而方曉也控制著藥物的數量與劑量,可別出血性腸炎沒事,卻造成了其他副損傷。
和患者家屬交代病情,建議做腸鏡等等檢查,交代中方曉有側重,他甚至沒讓別人去交代病情,而是親自和患者家屬溝通。
在方曉一系列的措施下,患者家屬簽字拒絕腸鏡相關檢查。
方曉隨后開啟遠程會診模式,讓羅浩幫忙找個消化內科的專家,患者家屬帶著片子直奔省城。
這些事本身沒有任何必要,但這不是治病的需要,是患者家屬心理上的需要,方曉拎得清。
8個小時后,患者腹痛緩解。
12個小時后,患者只有隱隱的腹部疼痛,也沒有血便。
但方曉還是謹慎的給患者禁食水,下了胃管,做好急診開腹探查的準備。
第二天,患者手捧著胃腸減壓已經能滿地溜達。而帶著片子去省城的家屬還沒回來,太匆忙了,方曉不僅讓醫生護士忙起來,就連患者家屬也沒閑著。
“方主任,我好像好了。”患者捧著胃腸減壓說道。
“哦,再觀察三天。”方曉見患者和昨天截然不同,心里也放了心,但還是沒松口。
他肯定知道患者來找自己是餓的受不了想要吃飯。
雖然經過靜脈補液,患者生命體征沒問題,但不喝水、不吃飯的話,患者肯定受不了。
人之常情。
但方曉還是謹慎的拒絕了患者的各種暗示,先禁食水三天,要是病情沒有改變再說好了。
“小孟啊,是不是沒事了?”方曉問道。
“小孟”抬頭,看著方曉,“方主任,我不知道啊。”
“正常來講患者已經好了,但我不知道您為什么不讓她吃飯喝水。羅教授跟我說過,臨床治療不等于治病,我覺得他說得對,您的做法有道理。”
方曉嘆了口氣。
雖然話是這么說的,可他總覺得缺點什么。
不知不覺中,方曉已經把“小孟”當成是上級醫院的專家,而且還是被輸入無數內容的那種無所不能的存在。
隱隱帶著一絲神圣感。
可“小孟”卻說它不是什么都知道,羅教授到底是怎么調教ai機器人的?
它這么謙虛是為啥?
“方主任,現在ai還不完善,我真的只能做這些。”“小孟”說道。
“行,不過謝謝了小孟。”方曉道。
“不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剛剛的病歷也被羅教授收入病歷庫,我這有一份文件需要患者、患者家屬簽字確認。”
這就又多了一份病歷庫的病歷?
方曉心情復雜,起身去準備交接班。
辦公室里,昨晚的值班醫生一臉懵逼,“主任,那患者你給什么藥了,怎么就好了呢?”
“就是一些基礎處置,沒給別的。”方曉道,“阿莫西林誘發的出血性腸炎,你沒見過?”
值班醫生茫然搖頭。
方曉的鼻子一動,嘴角一撇,“急診科也是,這是典型的內科病,非要收到咱們這兒來。我去找急診科和消化內的主任說說去,這都什么跟什么。”
患者無礙,方曉心里有了底,他得意洋洋的去顯擺了一番。
一路帶著“小孟”顯擺,沒人看出它是機器人,都以為是方曉帶了一個小助手在身邊。
甚至大多數人都沒仔細看“小孟”一眼。
折騰完回來,方曉又看了一眼患者,患者的確好了,方曉心中感慨。
“老孟,你怎么愁眉苦臉的。”莊嫣問道。
孟良人嘆了口氣,“我一輩子的牛馬命,有機器人寫病歷的確省心,可我總覺得缺點什么。”
“老孟,你負責審核啊,要不然你來寫論文?”陳勇回頭笑道。
“可別,論文那東西可不是我能碰的。”孟良人看著身邊的“小孟”,笑了笑,“陳醫生,你在英國的時候學習魔法,他們那面普通人真的是麻瓜么?”
說到這個,陳勇可就不困了,他興致盎然的說道,“我給你講啊,他們那面跟有病似的。”
“怎么講?”孟良人知道陳勇要diss那面,但還是湊趣的詢問。
捧哏么,不能把小老板不當老板。
“就拿霍格沃茲舉例,伏地魔追求永生,造魂器,你說這有錯么?”
“啊?”莊嫣一怔。
按照電影里的說法,這都是錯的。
可在國內,追求永生是錯了么?好像所有玄幻的主角都追求永生。
就連西游記剛開始,猴哥也在求永生不死。
中國哪個修仙者不是奔著永生去的,根本不算事兒。
不僅奔著長生,還奔著成仙去,要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勇哥,好像有區別誒。”
“是吧,這是永生。造魂器分裂靈魂怎么了,修仙不都要修出神魂么?多大點事兒啊。伏地魔又沒有奪舍,就算是奪舍,很多門派看來也就那么回事。”
“陳醫生,你這?”孟良人不敢茍同。
“什么叫脫胎轉世?說穿了不就是奪舍么。”
孟良人和莊嫣已經被陳勇的謬論震驚到,都不敢搭茬。
“有啥不敢說的,松贊干布之后,大概到1200年左右,才有這種說法。你以為藏傳的那些是創世紀就有的?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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