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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魔筆記中不許夾帶情書 第33章 還是原來的味道沒變
湮滅在大潮汐中掀起的風浪遠未結束。
雖然她的起源故事已經塵埃落定,但時空潮汐激蕩出來的力量,還殘留在現實世界當中。
李沐沐坐在香江大酒店頂層的餐廳里,看著窗外灑滿陽光的海面。
在這種海邊的高層建筑凝視大海,會產生一種視覺上的誤差,感覺眼前的大海像高山一樣朝著自己撲面而來。
“所以說,湮滅一直對忤逆的血脈抱有執念,是源自于她媽對于大師姐橫刀奪愛的銘心刻骨?”
季言掩面嘆息。
徐長歌在旁邊若無其事地喝茶。
“自作多情。”
徐長歌對此做出了精準的評價。
在整個起源故事里面,最核心的部分,就是湮滅要給自己找一條大腿。
不是說她自己不夠大腿,也不是說非要搞什么血緣論。
主要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她可以修改自己的起源,別人當然也可以修改她的。
只有找到一條足夠粗的大腿,讓別人無從下手,她才能毫無顧忌。
最開始她只是想給自己找個媽,也就是變種人組織“萬神殿”的領袖宙斯。
后來發現宙斯也不是那么靠譜,而且已經身處于大潮汐當中朝不保夕,于是繼續向前追溯,開始瞎編自己的前世身經歷。
結果一不小心撞到蓬萊的槍口上。
遇到了在她的歷史記錄上從未出現過的十天君。
三方努力之下,打出了這樣一個狗血局。
沒錯,按照現在的起源故事設定,蘇曉婉與季言長期相處對他暗生情愫,結果遭遇到徐長歌從未來時間線殺回來橫刀奪愛。因愛生恨就此黑化成為宙斯,利用科技手段生下蘇桐,也就是后來的湮滅。
忤逆血脈解除靈魂契約的機制,在這個故事里面變成了蘇曉婉對于徐長歌的執念,而李沐沐作為……其實她跟徐長歌根本沒有血緣關系,她是徐歡歌那一脈的后裔。
不幸躺槍。
至于為何會變得如此狗血,那當然是因為三方都很默契地規避掉了某個不能提名字的男人。
惡魔大君,忤逆。
平時開玩笑也就算了,你別真把人家編到段子里面去啊。
回頭人家往這邊掃一眼,你又不會開心。
這一次要說是季言的劫數也沒什么問題,而且是最常見的情劫。
這個劫數還沒有過去。
他對蘇曉婉倒是沒什么感覺,萍水相逢而已。
倒是徐長歌這邊表現出來的態度,讓他如墜冰窟。
徐長歌完全不在意。
當一個女人既不會為你高興,也不會為你生氣,吃醋,跟你發脾氣,那就只能說明她眼里根本沒有你的存在。
季言現在尷尬得只想回山門閉關。
但是不行。
他的因果了結了,陳天君那邊還沒完事呢。
陳天君把一碗面都吃了,沒給其他人留一口湯水。
使喚大牲口也不是這么使喚的。
人家哪怕是三流野雞大學,導師帶著學生做項目,也知道給學生搞點津貼補助,要不然誰給你出力。
你做這么大項目自己吃獨食,弟子人均一個桃結賬,哪有這種好事。
李沐沐一路狂奔到時間線盡頭,途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這也就罷了。能了解到未來時間線上的情報對于她來說也算是不錯的收獲。
人家徐長歌可是從前線趕回來的。
扔下北海道萬千民眾不管回來陪你玩,你就一點表示都沒有?
沒錯,現在是徐長歌在帶頭討薪。
陳天君躲在房間里不敢見人。
莊小蝶全程掛機,全程懵逼。
自己心心念念的仇人說沒就沒了,師兄師姐們說的沒錯,真就是順手的事情。
然后又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后世身。
搞得她現在內心中十分迷茫。
就像桔梗遠遠地看著戈薇和自家狗子在那里你儂我儂嬉笑打鬧。
我現在不死一個,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了?
但很遺憾,在吃過那碗面條之后……雖然也就只是吃了一口,但這一口面對于她的好處可是太大了,現在就什么都不干,坐在這里像傻子一樣發呆,自身的實力都在飛快飆升。
從理論上來說她現在甚至可以使用一部分湮滅的力量,只不過她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運用。
“陳教授呢?陳教授還躲在屋里呢?”
尹南急匆匆地走上樓來,左右看了看,發現只有幾位師兄妹坐在這里喝茶發呆,好不愜意。
“外面出大亂子了!”
混亂肯定是會有的,就以香江這里的環境來說,時空潮汐來回沖刷,今天死的人明天出生都不算什么新聞,只不過以普通人的認知局限,感受不到這種層面的混亂。
但尹南口中的大亂子,也不是小事。
山頂酒店爆發鼠疫,一夜之間拉出旅客尸體。
如果換做別的地方,比方說在碼頭上,根本不算什么,大家都可以視若無睹。
但山頂酒店那種地方,入駐的旅客非富即貴,而且由于曾經所謂的“避疫”功能,很多體面人都長期在此定居,或者把自己的家小送到里面常住。
結果這一夜之間風云突變,數百人高燒不退,酒店上下陷入癱瘓。
毫不夸張地說,香江的天都塌了。
“這跟咱們有什么關系?”
李沐沐心中疑惑。
這些天大家都在各個時間節點上奔波,早就已經把當初在山頂酒店遇到的那點不愉快的事情給忘了。
洋人搞歧視這套,在她看來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跟香江屬于誰沒關系,跟你有沒有錢體不體面也沒關系。
他們的文化已經把這種東西刻印到骨子里面了。
但凡玩過兩個洋游戲的都有體會,你主角啥也沒干,走過路過旁邊村民就沖你呸一口。
而且退一步說,香江這段時間本就處在鼠疫的爆發期,山頂酒店爆發疫情,不應該去找當初給他們寫什么避疫真經的人么?
“已經去找了,但聽說那位大師已經回國,想找到他再把他請回來不知道要猴年馬月。現在整座山都已經封住了,衛生公署的工作人員在進行隔離消毒,各大醫院的醫生也在往那邊趕。”
尹南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漱了漱口,小聲說道:“現在江湖傳言,山頂酒店是招惹到了過江龍,如今正托各方關系到處打聽,自己招惹的到底是哪一路神仙。”
“他們那種態度,招惹到麻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現在后悔了唄。”
有句老話叫做他不是后悔了,他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李沐沐對此深以為然。
后悔對于人類這種生物而言,是一種很珍貴的品質。
包括她自己也不能免俗。
有的時候撞了南墻也不回頭。
就在幾人低聲討論的時候,楊蟬走過來,畢恭畢敬地遞上一封請柬。
“我家老爺子晚上想請兩位教授及各位吃一頓便飯。”
他家老爺子是誰來著?
李沐沐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好像叫楊頌賢什么的。
什么什么香江第一人……
但這個名頭對于他們這些蓬萊弟子沒有任何意義。
“你去問問陳教授吧。”
吃不吃這頓飯無所謂,但這種事還是要陳天君來做主。
而陳天君現在連門都不敢出。
“沒時間!”
楊蟬厚著臉皮去敲門,不出所料地遭到了陳天君的拒絕。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楊家人也就是客氣一下。
沒想到晚上的時候,楊蟬攙扶著一位老人來到陳天君門口,輕輕敲響房門。
“都說了沒時間!”
屋內傳出陳天君不耐煩的聲音。
老人笑道:“阿貞,給我點面子好不好?”
陳天君怒氣沖沖打開房門,看了一眼老人,冷哼道:“我住你這兒還不夠給你面子嗎?”
“當然夠給我面子。”
老人點頭笑道:“知道你來了,我專門叫人去福州那邊請了最好的師傅過來給你做的佛跳墻,文火慢熬幾天幾夜,今天正好上桌。你要是不賞臉的話,明天過了火候,那味道可就不對了,”
陳天君頓時猶豫起來。
“真的?”
“真的。”
“我這嘴可刁著呢,要是讓我挑出一點毛病來……”
“你拿我這副老骨頭去熬湯。”
陳天君終于還是被說服了。
她這個人就是刀子心豆腐嘴,受不得美食誘惑。
托陳天君的福,李沐沐晚上也吃到了這款號稱福州最正宗的佛跳墻。
佛跳墻也叫福壽全,這道菜貴有貴的做法,賤有賤的做法。而能讓楊頌賢親自找福州的大廚師傅過來做的,肯定是最高端的那套食材和烹飪方式。
這玩意還不是用鍋燉的,得用過去那種大酒壇子,拿荷葉封口,小火慢煨,整套工序極其繁瑣,耗時將近一周才能完工。
香到極致,鮮到極致,口感……反而就那么回事。
不太適合年輕人。
畢竟過去吃得起這玩意兒的基本都是高官顯貴,上歲數的老年人,最喜歡的就是軟爛。
楊頌賢穿著一身跟壽衣似的暗紅錦緞長褂,看起來有些老態龍鐘。
按說這年歲應該不至于這樣,沒辦法,誰讓人家姨太太多呢。
為了家族開枝散葉而日夜操勞,鞠躬盡瘁,這都是免不了的。
跟著楊頌賢一起作陪的還有他的大兒子楊真,四兒子楊晨,以及主要負責端茶倒水的楊蟬。
不得不說,這個人很會生兒子,幾個人都是儀表堂堂,氣質不凡。
長子楊真看起來就是準備繼承家人之人,代替父親主持這場宴席,態度不卑不亢,很有大將風范。
非要說有什么缺點的話,就是閑聊之中總喜歡以言語試探幾人的身份。
從情感上可以理解,畢竟這種飯局,你要是連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那基本上就沒辦法往下聊了。
但蓬萊這邊可沒把這當成是什么應酬飯局,由陳天君帶頭,只動筷子不動嘴,搞得楊家老大表情很是尷尬,只是家教比較好,沒有當場發作出來。
楊頌賢也不著急,坐在旁邊拄著拐杖,就這樣看著自家大兒子瞎忙活。
一直等到陳天君品嘗過佛跳墻這道菜之后,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阿貞,如何啊?是不是跟當年一樣的味道?”
陳天君砸吧砸吧嘴,似乎有些不太滿意,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大師傅,搖頭道:“太正宗了,沒什么意思。”
看大師傅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很想要打人。
你這叫人話嗎?我特么做得正宗還叫沒意思?
楊頌賢轉頭問自己兒子:“陳教授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你給翻譯一下。”
楊真一臉懵逼。
這不就是找茬嗎?
粵州人在飲食文化方面,講究的就是原汁原味,雞有雞味,魚有魚鮮。人家師傅做得原汁原味你還不滿意,你想干什么?你要煲崽啊?
旁邊楊晨笑道:“老爹,我覺得陳教授的意思應該是說,這道菜沒有創新,更上一層樓,讓她很失望。”
楊頌賢搖了搖頭。
楊晨也懵了。
末座的楊蟬動了動嘴皮子,沒敢講話。
楊頌賢的目光卻落在他那里,拿手點了點他:“老九,你想說什么,說出來。”
楊蟬笑道:“我是想說這湯汁味道確實有點寡淡了……”
“不是這句,你剛才想說什么,說出來。”
楊蟬努了努嘴,小聲說道:“我猜陳教授的意思是想說,楊家還是原來的楊家,沒什么變化。”
楊頌賢這才點點頭,笑道:“就你機靈,老大,老四,你們倆聽懂了嗎?”
楊真楊晨二人繃著臉用力點頭。
聽懂個屁啊!
誰家好人這樣做閱讀理解?
“我這幾個不成器的孩子,讓你見笑了。”
楊頌賢轉頭對陳天君嘆氣道:“多年不見,阿貞你還是當初的模樣和脾氣,我卻已經老成這個樣子,膝下兒女也不怎么爭氣,真是令人唏噓啊。”
“別這么曖昧,講得我好像跟你有一腿似的。”
陳天君都不拿正眼看他,一邊喝湯一邊冷哼道:“有什么事求我,直接說吧。”
楊頌賢笑道:“山頂酒店原來的老板史密斯年紀大了,把酒店交給他一個遠方侄子打理。他那個侄子是高等學府畢業,心高氣傲,鼻孔朝天。接手酒店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推倒所有的老規矩,按照他自己的想法重新來過。”
“可有的時候,也不是說老東西就必須淘汰,新東西就一定好用。他完全不知道山頂酒店為什么會有避疫的功效,還真以為是那塊地皮風水好,不招老鼠呢。”
楊晨在旁邊插嘴道:“不是說有什么吉祥天母避疫真經么?”
“狗屁!”
楊頌賢搖頭道:“當年香江爆發鼠疫,死傷慘重,人心惶惶。是陳教授與其他幾位西洋學者共同研發出了疫苗,才將疫情控制下來。”
“那時候陳教授就住在山頂酒店,城里家家戶戶感念她的恩德,為她立了生祠牌位供奉。萬家香火凝聚成神仙道場,這才讓那個地方有了神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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