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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人永不掉SAN 第624章 以文會友
劉永祿人擠來擠去弄得這些學生也挺膩歪,身邊的人都側著身子皺著眉頭,怕劉永祿手里那夾著火腿和沙拉醬的可頌面包蹭著自己,這些人臉上都是嫌惡,眼睛卻還一刻不離地落在臺上的阿貝爾身上。
“四百年前,圣女派曾經有多位宗教學者談論過神祇的本質。
當然了,他們的文獻里充滿了一貫的避重就輕,含糊其辭,這和前幾堂課我同你們講到的圣女派歷史有關。”
阿貝爾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臺下的小小混亂,他講課時眼睛一直瞟向天花板,搖頭晃腦,沉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阿貝爾一邊口若懸河談論著圣女派教士的古書原文一邊用粉筆在黑板上畫出了三個圖案:
“神明的聲音是銳利的寶劍,是智慧的鵝毛筆同時也是嬌弱的花瓣。
教士們用晦澀的辭藻表達某次無源之源大門打開的瞬間感受,當然,我不認為這三個答案都是正確的……”
劉永祿剛聽了五分鐘就有點打瞌睡,他靠在書桌前先把手里的夾心可頌面包吃完,而后便用胯骨軸開始懟坐在書桌前的眼鏡兒。
這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臉上掛著坑洼不平的痘印,筆跡做的既認真又工整,此時正全神貫注聽著阿貝爾的滔滔不絕。
最開始劉永祿拿胯骨軸懟他,眼鏡兒只是微微躲閃而后斜睨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劉永祿,有點不樂意搭理他。
可架不住劉永祿勁兒越使越大啊,一個鐵山靠差點給眼鏡兒從椅子上給拱下來。
“你什么意思?現在是上課的時候,不是打架的時候。”
眼鏡兒仰頭低聲說道,聽得出來,語氣不善,應該是讓劉永祿給拱急眼了。
“大哥,我今天剛來,屬于旁聽生,掃聽件事兒,臺上這位教授是誰啊?講的這些都是嘛啊?”
劉永祿見目的達到,蹲在地上小聲問向眼鏡兒。
他還真沒說瞎話,米莉唐就算是密大的老師也不能眨眼間給他直接塞進去,劉永祿又不好暴露自己調查員的身份,所以此時身份就是旁聽學者。
眼鏡兒張了張嘴,抬頭又看了眼板書似乎有點犯難。
“沒事兒,待會兒下課我給你借本筆記,您受累跟我說說,我不是此地的人士。
我南大陸來的,專門過來學習摩西薩德的先進神秘學知識。”
劉永祿一說自己是沖著神秘學來的,眼鏡兒立刻高看他一眼,密大雖然有神秘學的傳統,但大部分學生在這還是規規矩矩上課,從入學到畢業也不承認神秘學的存在。
但劉永祿說自己出身南大陸,又是沖這個來的,眼鏡兒點點頭,在他看來這是個和異邦人交流獲取神秘學情報的大好機會。
阿貝爾教授的課允許臺下討論,事實上,這位教授壓根也不管學生說了什么,他反正就悶頭講自己的。
“《古植物分類》《宗教史與消逝的文明》《舊時代研究》這幾本書你讀過嗎?”
“沒讀過,但聽說過,別人跟我提過書名。”
米莉唐之前做過阿貝爾的背景調查,這幾本書的書名也和劉永祿提過一嘴。
“阿貝爾教授……之前我對他的看法就是,卓越的神秘學學者,淵博而又觀點鮮明的遠古知識教授。
可當我真正坐在課堂上,聽到他所提出的種種新穎觀點才發現,之前我對他的評價還是太低了,低的過分。
神秘學……”
眼鏡兒低頭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劉永祿,發現對方聽的認真便滿意地繼續說了下去:
“神秘學長久以來一直被……所有接觸過的人類認為是自然科學的補充和延伸,即便是那些神秘學者和教宗頭目也不例外。
這門學科在他們眼中更像是一種工具一種手段,他們目光短淺,不求甚解,很難聯系其他領域的知識系統地理解探究神秘學。
但阿貝爾教授不一樣,他的思維方式與那些老生常談的學術體系不同,阿爾貝教授強調神秘學的普世價值。
你完全可以借用借用植物學的知識去理解神秘學,也能在植物的演化中找到神秘學的蛛絲馬跡。”
劉永祿眨巴眨巴眼睛,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阿貝爾教授現在主要講的是歷史課,準確說是宗教史。
他借用了大量神秘學觀點去分析歷史上的宗教演變,真讓人大開眼界,如果我早點接觸到他的學說,那些老生常談的政治學,神學課早該見鬼去了。”
“好家伙,按你這么說,這位拉貝爾教授簡直就是當世的圣人啊。”
劉永祿夸張地贊嘆了一句引得四周的學生都望向二人,好在劉永祿這句話也算是對拉貝爾由衷的恭維,學生們只是皺皺眉,沒多說什么。
此時講臺之上,拉貝爾的授課也接近了尾聲:
“四百年前被圣女派稱為審判紀元,就是那段時間,女巫以及一切舊時代的多人巫術在西大陸開始逐漸銷聲匿跡。
對神祇的信仰到底是什么?
是充滿智慧的美德,還是鎖鏈和屠刀下的責罰,亦或者是漫無終點的苦修?宗教學者們便是在這種猶豫和掙扎的氣氛中結束了這個黑暗而又掙扎的年代。
好了,根據剛才我所說的,你們有什么想法可以寫在紙上。”
阿貝爾的講臺上擺著一沓莎草紙,坐在第一排的幾名學生開始自覺分發,不止是坐在書桌前的學生,就連過道走廊上的旁聽者也都可以分到一張。
“啥意思?還有隨堂小考?”
劉永祿都驚了,從中學畢業后,他還沒見過這種陣仗。
“阿貝爾教授……”
身邊的眼鏡兒把聲音壓得更低了:
“一直對我們密大的教學方法有些微詞,這不是考試,之所以分發莎草紙,是希望那些真正有見地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學生能表達自己的看法。
我聽說……只是聽說啊,如果有人的描述能讓阿貝爾教授滿意,教授就會邀請這名學生見識一些真東西。”
“寫什么都行嗎?”
“都行,畫畫也行,神秘學不需要固定的范式去加以束縛,阿貝爾教授是這么說的。”
劉永祿覺得有意思,在窗臺旁邊也清出來了一塊地方準備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文采。
“咚咚咚。”
校長室的書房門前,米莉唐牽著小虎,小虎抱著走雞敲了敲門。
劉永祿要以學生的身份深入到課堂中去打探消息,他也不好帶著孩子,所以小虎和走雞只能跟著老嬸。
過了好半晌,房門才被人從屋內拉開了。
而門內的校長和門外的教授都略微有些吃驚地看著對方。
埃利奧特和米莉唐印象中有些不一樣了,原本的埃利奧特在米莉唐眼里是一個很注重生活細節的人,領帶從來都打得一絲不茍,臉上永遠保持著矜持而又穩重的微笑,手里不是拿著雪茄就是拿著白蘭地酒杯。
而眼前的中年男人……眼窩凹陷,腮幫子也嘬了進去,皮膚的顏色顯露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衣服皺皺巴巴,微微散發著一股讓人反胃的餿味兒。
而米莉唐呢……今天回密大,她倒是像以前一樣換上了教授常穿的棕色羊毛馬甲,穿上了灰色的格子西服上衣。
不過米莉唐頭發長了,而且還化了淡淡的妝,視線再往下挪一挪,還能看到這位密大的古文字教授牽著一個黑發黑眸的小男孩兒。
嘶……這是怎么回事?女巫都有孩子了?而且按照埃利奧特的常規認知,女巫是受到詛咒的一群人,從未聽說過女巫誕下男嬰的情況,一年多沒見,這是怎么一回事?
“埃利奧特先生,我們是不是去會客廳說話比較好?”
還是米莉唐率先打破了沉默。
校長沒說話,而是閃身讓出了道路,自己則神經兮兮地望了眼走廊,隨后關上了大門。
米莉唐此時已經優雅地坐到了會客廳的軟凳上,饒有興趣地環視著四周。
真出事兒了,此時的女巫無比肯定,密大最近一段時間的變動已經影響到了埃利奧特。
小虎和走雞倒是不見外,會客廳的角落里擺著一套室內高爾夫,倆人已經玩上了。
埃利奧特落座后,視線一直落在小虎身上,剛見面時他的腦子還有點遲鈍,但此時再去看小虎,校長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埃利奧特校長,這次我回來是想向你借校園東側圖書館以及西側墓園的鑰匙。”
米莉唐開門見山地說道。
“不是為了解決校園里的特殊事件嗎?”
埃利奧特說話時雖然想極力表達出生動的語氣,但他這張蒼白的臉已經如僵尸一般展現不出任何表情。
“嗯,這也是我這次回來的目的之一。”
反正就要走了,米莉唐格外地坦白,她聳了聳肩。
“我和你描述一下,具體發生了什么。”
埃利奧特找了一瓶白蘭地,給自己和女巫都倒了一杯,校長一飲而盡,米莉唐卻連動都沒動。
“有人回來了……曾經他也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學生,現在他回到了學校,準備討回二十多年前所欠下的債。”
“誰?誰的債?”
“他覺得那是我欠他的,可……當時還有很多人在場,托德,布羅迪,亞納爾,這些人已經還過債了!用他們的鮮血和生命!
可那家伙還是覺得不夠,遠遠不夠!我覺得此時的他并不代表他自己!那家伙背后有神祇撐腰,他已經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埃利奧特重重將酒杯放在了桌上。
“我需要知道前因后果,你最好從頭講給我聽。”
米莉唐懶得去安撫校長的情緒,她挑了挑眉毛淡淡回應道。
“那時,我們都還是學校的學生,中間充滿感懷的回憶我就不贅述了。
總之,一個神秘的結社悄悄在校園中出現,據說這個結社已經有十幾年的歷史了,每一屆都有學生醉心其中,當他們畢業時又會把結社內所保存的古書和近幾年的研究成果交給下一屆的新人。
生命和希望皆蘊藏于死亡之中,探尋其真諦方能領悟虛無。
這便是結社的宗旨,結社內的成員們都相信,神祇的世界和人類的現實世界間存在著某個帷幕。
掀開帷幕便能窺見無人知曉之事。”
“埃利奧特先生,你就是當時結社的負責人吧?”
離開了劉永祿,米莉唐又恢復了往常快言快語,冷靜睿智的本色,一句話噎得埃利奧特校長半晌說不出話來。
會客廳椅子上的男人艱難地點了點頭。
“后來呢?”
“后來……某次結社集會時出了問題。
帷幕被掀開了,我們……”
“在哪兒?集會的地點在哪兒?”
米莉唐懷疑結社集會的地點很可能就是密大法陣的所在位置。
“圖書館,就是校園西側有個豐收女神雕像的圖書館。”
和自己猜測的一樣,密大其實有很多地點都是米莉唐從未踏足過的,即便她已經在這里生活了很長時間。
前些日子,米莉唐拿著密大的地圖仔細的研究了一下,最終將范圍縮小到了四處地點,西側的老圖書館就是其中之一。
那里曾經是密大最大的一處圖書館,但很早之前就已經荒廢了,據說樓里的東西也都被搬到了其他地方。
“埃利奧特校長,我們長話短說。
當初結社的資料你整理好交給我,不要有任何遺漏。
另外,這次回來討債的人,是不是阿貝爾教授?”
坐在對面的埃利奧特瞳孔顫抖,點了點頭,米莉唐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反正埃利奧特似乎是無法主動提及阿貝爾的名字,但女巫能看得出來,校長似乎對這位教授心存恐懼。
“他這次回來是希望能找到有天賦的學生。
畢竟世界帷幕這個社團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我們集會的當晚便徹底荒廢了。
阿貝爾試圖考教篩選出那些……具有某些特質的人,讓他們再次試著揭開帷幕。”
米莉唐點點頭,隨后她扭頭問向身后正在打室內高爾夫的小虎和走雞:
“瑞奇剛才是不是說他要去上課?”
“嗯,掰掰說他要去以文會友,碰碰阿貝爾的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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